十個人用了近一整夜時間。終於將“石筒子”上部兩米多連同井蓋全部砸碎,使井筒口隱於水下一尺,並將碎石渣順便填進深穴。
砸填之前就已將那“玉璽”放回原處,並將中間的玉石隔層也重新放好。鑑於江底以上、水面以下還有兩米來高的“井筒”,高良招呼他們幾人要隨時注意江水漲落,絕不能讓殘留的井筒又讓人發現。也就是說,只要江水落一點,他們幾個人就得乘夜間砸一點,一直到殘留的井筒被砸到江底以下一、兩米爲止。
由於前兩夜都沒睡好,高良和宋世平今天一直睡到太陽偏西才醒來。躺在牀上,高良見宋世平兩眼直盯着天花板出神,就問他在想什麼。宋世平長嘆了一聲,通紅着雙眼說:
“你說老周還能回來嗎?”
“……”高良心中一抖,只無言地看着他。
“你說話呀!他能不能像以前一樣逢凶化吉?”
“據他們說,一直找到安慶馬窩子了,連屍首都沒找到!”
“是不是可能還活着?”
“被那麼大的浪捲到江裡……老宋,別再想這事了,好嗎?”
沉默,沉默。兩個人直睜着雙眼瞪着天花板,各自想着心思。好長時間,宋世平忽然坐起來問道:
“根據那怪東西上的文字。我們人類真的走到岔路上了嗎?”
“我不是和你一樣無知嘛。”高良噗嗤一笑道:
“這都是‘大’科學,哪是我們這些人可以參透的呀。不過我們現在所用的能源還真被他們在六百年前說中了,礦物類的煤炭、石油、天然氣,又是什麼核裂變、核聚變等等。若從資源量來說,這還真是個歧途!礦物能源都是不可再生的,用一點就少一點,一旦枯竭,人類文明還能發展嗎?核能源的危險性就更別提了”
“核能源的前途據說很好嘛。”宋世平道。
“核能源?危險性就別說了,難道就沒有枯竭的時候?”高良反駁道:“我看過一份材料,說現在美、蘇、英、法等工業發達國家,因過分依賴煤炭和石油,以及大量的化工生產,以至都出現了非常嚴重的環境污染。許多地方的水不能用,地不能種,人也得了奇怪的病症。要是全世界都像這樣的高度工業化,破壞了地球的大環境,人類還能生存下去嘛!”
“他媽的,別說還真有點擔心。到那時候,人類就等着受折磨吧!你抄下來的文字可要保管好嘍,等回家我們再好好鑽鑽,說不定能發現點什麼呢!誒,我昨夜想了好長時間,那個‘成也極陽,敗也極陽’,什麼意思呀?”
高良立即從牀上跳起來說:
“嘿,我們想到一塊兒了!‘極陽’二字倒不難懂,極。就是頂端、最、太、特別等意思;陽,就是太陽、男、陰陽之陽等意思。不過他這裡所指的‘陽’具體指什麼就不清楚了。所以,關鍵就是這個‘陽’的所指,一旦解決這個問題,其他的就迎刃而解了。也許屬於哲學範疇呢,或許要追溯到中國古代的哲學思想。那上面講‘意識學乃中華所特有,爲智能進化之正途’,也就是說,我們中華民族所特有的‘意識學’,纔是人類進化、發展的正途。可是中華文化博大精深,歷經數千年發展,千頭萬緒、林林總總,就憑你我的文化水平,是無法弄清‘意識學’所指具體內涵的。但願文化昌盛之時、天才輩出之際,天縱英才爲人類撥亂反正。”
“你別扯遠了”宋世平揮了下手說:“那些都是別人或後人的事。我們現在就談眼前的問題。你剛纔說‘陰陽之陽’,這陰陽之陽有什麼說道呀?”
“嘿,《易經》裡說的不就是陰陽、八卦嘛。對了,五顯大帝廟地宮不就涉及到八卦嗎?
傳說伏羲創《易經》、畫八卦,周文王推演八卦。《易經》主張‘天人合一’,其總體思想就是系詞中的‘一陰一陽之謂道’。《易經》主張宇宙由混沌未分的‘太極’生髮出來。即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兩儀即陰、陽,四象即太陰、太陽、少陰、少陽。八卦你是知道的了,八卦又生六十四卦。但並不是說到了六十四卦後,宇宙的生成過程就結束了,而是仍然繼續展開。所以六十四卦的最後兩卦是‘既濟’和‘未濟’。這說明,事物發展到一定程度必然終結,但此一終結卻又是另一個新的開始。
易經認爲,世間所有的事、物和現象都存在陰陽之分。比如自然現象中,天爲陽、地爲陰,日爲陽、月爲陰,暑爲陽、寒爲陰,明爲陽、暗爲陰,晝爲陽、夜爲陰…等等;社會現象中,男爲陽、女爲陰,君爲陽、民爲陰,君子爲陽、小人爲陰等等。剛柔、進退、伸屈、貴賤等社會和自然共有現象也是一種陽和陰。所以說,這裡所說的‘極陽’,就太難確定了。”
“既然它被隱藏在黃石磯,我們爲什麼不結合這兒的情況來分析呢?”
宋世平聽高良一下子扯了那麼多的《易經》,一時半會兒哪裡弄得明白,就撇彎取直地又將話題引到他看得見、摸得着的地方來。高良見宋世平將話頭又轉到黃石磯這裡,彷彿被什麼東西觸動了他大腦裡的某根神經,恍然大悟道:
“誒,你還別說,黃石磯的“陽”還真不少呢。長江大勢向東,但在鄱陽湖湖口處卻拐了個大彎,轉而奔向東北;過了東至縣的東流鎮,先在吉陽村向左偏了一下,到黃石磯門前便突然向西而去。所以黃石磯雖地處江南。但因了這個大彎,就變成名副其實的‘水之北’了。水之南爲陰,水之北爲陽,這是一個‘陽’。再山之北爲陰,山之南爲陽。這很明顯,黃石磯就在盤龍頂、老虎背、鮎魚嘴到大黃石嘴這條山脊的正南邊;這是第二個‘陽’。又,水爲陰,山爲陽,黃石磯整個村莊就坐落在長江之中的山島上;這是第三個‘陽’。君爲陽,皇帝朱允炆在這裡住持做和尚,這可以算做第四個‘陽’。凹爲陰,凸爲陽,金雞石橫江而峙當然是凸,故爲第五個‘陽’。
“呀,五個陽呢!九和五都是大數,皇帝即爲‘九五之尊’,‘極陽’該不是就指黃石磯吧?”宋世平即興奮又似試探地說。
不會。通篇說的是人類發展方向和道路,以及推動文明發展的能源利用等等,絕不可能拿一個具體的小地方說事。”高良很肯定的說道。
“我看未必。什麼叫‘見微知著’?就是從小處看大道理。也許這個地方的某個方面,就蘊含着某種大道理也是可能的。比方說,黃石磯這兒有龍脈靈氣,而龍是屬於‘陽’的範疇,那麼龍脈靈氣就是極陽之氣!也就因爲這‘極陽之氣’。所以星梭就迫降到這裡,以便得到‘極陽之氣’的補充後,再升空返回。
我不懂什麼地脈,但刻石人說這裡有充沛的靈氣,而劉伯溫和當地人又說這裡有龍脈,那就很自然地推理出這兒有龍脈靈氣。也就是‘極陽’之氣。這個‘龍脈靈氣’,或者說是‘極陽之氣’,很可能就是那上面說的‘極陽’啊!
再反證一下,‘成也極陽,敗也極陽’,黃石磯不就是因具有充沛的‘龍脈靈氣’而引來星梭。又因‘龍脈靈氣’而被朱元璋所侵害嗎?正所謂,好是因爲這股靈氣,壞也是因爲這股靈氣。”
頓了頓,宋世平又笑着說:“不僅這兒,說不定東流鎮下游的吉陽村還與‘極陽’有聯繫呢。”
“誒,你倒提醒了我。我好像就聽皮猴子說過,他們這裡的第一代老祖母葬在老虎背,而男性老祖公就葬在吉陽那個地方。嗯,可能真有什麼聯繫呢!據說吉陽那兒的地勢和黃石磯很相似,都是坐北朝南,長江從村前西流。不過我對那個地方不瞭解,僅僅是聽你和周大順…”
說到周大順高良忽然頓住,兩人隨即陷入深深的沉默。多好的一位大哥呀。性格好,爲人正直,又經驗豐富、知識廣博。太可惜了!只曉得局裡和勝利公社都派了人沿江走訪,但卻依然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別說他們兩個了,還不知周大順的父母家人怎麼難受呢!半響,宋世平喃喃地說:
“我總覺得他沒有死,好像是到很遠的地方旅行去了,什麼時候還要回來。”
“那是因他走得太突然,所以你纔有這種感覺吧?”高良道。
“不知道,也許是一種希望吧。他們不是說‘意識學’嗎?我老是想,我們在水廳的經歷,就像有人做現場指揮一樣。魚龍明顯在隨時接受指令;智能船能感應到我們的思想,發射光束後水廳大門開啓;旱地大廳變成水廳,遠古生物的活動,水廳密室的開啓,密室的霧氣和紛落的桃花瓣,水廳裡的報警,等等。
尤其最不可思議的是,我們去時費了那麼長時間,而回來時竟只用了不到一分鐘!難道是孫悟空的縮地**?如果不是我們的幻覺,就是有某種‘意識’在現場監視和指揮!
若說是事先安排,那魚龍十年一現、六百年後的金雞啼鳴、出口堵等都還說得過去。但前天夜裡老祖屋上空的烏雲壓頂、雷鳴電閃,以及江中無風的大涌浪就說不過去了。除非他們可以安排六百年後的自然、天氣!如果他們有那麼大的神通,還有必要派星梭過來搞什麼巡察、訪問嗎?不是說黃帝和炎帝都是他們八千年前的同類嗎?那就證明他們在那時候就來過地球了,既然有那麼大的神通。爲什麼不在那時就將地球上的事安排好呢?
我們反過來想也行,既然他們能在幾百年之前安排好地下洞和地宮裡的事,他們的‘意識’就有可能還以某種形式存留在地球上。所以我認爲,周大順或許就是被他們的‘意識’給接到什麼地方去了。現場出現的黑影,就是他們的‘意識’。”
無論宋世平說得對還是不對,高良都沒法認知,更無法澄清。他也但願周大順沒有死,這樣想,起碼可以使自己得到些微安慰。說起來也是,令人惶駭的現象總在防不勝防時出現,令人驚異的事件總在不知不覺中發生。就像他在無意中進入時空隧道一樣,說不定周大順就在高良他們的驚駭中,很幸運地到了一個令人羨慕的地方,也未可知呢!
刻石上不是說了嘛,“葬婦之時,必規制寶點,以成時空通道之出入口”。既然時空隧道這個‘寶點’可以規劃、制定,那麼其他的‘寶點’不也同樣可以規劃、制定嗎?無論是水廳裡的刻石,還是膠狀“玉璽”上的文字,並沒有將高良他們發現的所有奇妙都記錄在案,所以據此推測,他們可能還規劃、制定了更多的‘寶點’和奇異,只不過還沒有被人發現罷了。或者,即使奇蹟已經出現,但誰也沒有將那些奇異和科學尚不能解釋的事件,與星梭和外形文明聯繫起來。
遺憾的是,現在除了高良和宋世平,再也沒有人知道這些具體秘密的了,也就談不上對事件進行聯繫。等到這些秘密公之於世的時候,已經是公元二00九年的某個時間!到那時情況又當如何呢?正在這時,忽聽大門口有人喊道:
“二老爹,大嶺有人捎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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