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良見張志高說起囈語來,一時心裡更加沒底,隨即掬了一捧水看看,見除了有點發亮而外並沒有特別之處,便糾正他說:
“水裡哪有光源嘛。誒,你們看,洞壁上好像有反光哦。對,洞壁有蹊蹺!”
正說着,小船已徑自向洞壁kao去,待到離水岸石壁約兩尺時,便保持着基本固定的間距悠然向前。
石壁並不是很光滑。高良尋思這麼糙的石面怎麼會反射光線呢?就探身在石壁上抹了一把,感覺軟軟、糙糙的,待縮手一看,整個手掌竟然閃閃發亮!
高良大吃一驚,立即又是搓又是拍,細細的亮粒子紛紛落下,瞬間便和水面融爲一體。宋世平和張志高也要伸手摸石壁,立即被周大順阻止住了,不無擔心地說:
“石壁上發光的細粉,可能是熒光類細菌。還是注意點吧,誰知道有沒有毒啊!這裡到處都有匪夷所思,若是高智慧生物特意安排的,那還好點,要是遠古時期自然生成,或是其他緣故,那就不好說了。以我看那,既然事已至此如沒有特別需要,就聽任小船擺佈吧。儘量別惹事。”
話音剛落,小船就像個聽話的孩子,“呼”一下就調整航向,又沿着中心線繼續向前駛去。
誰也沒再提智能船和熒光菌的事,都在全神貫注着前方和兩邊石壁,每個人都有一種極其矛盾的心理,既希望遇到或發現奇異,又極度擔心被無法捉摸地奇異所傷害。這時候若能靜心傾聽,那準能感覺到每個人的咚咚心跳。
小船在以每小時約十公里的速度行駛着。隨着不斷深入洞中,只見水面上漂浮着淡淡地一層薄霧,河水也逐漸變得不太清亮,味道也由清洌轉爲微腥。高良忽然無來由地打了個寒顫,有點驚魂不定地說:
“水情變了耶,好像不對頭,是不是有危險呀…”。
話未說完,突然“嘩啦”一聲巨響,一個龐然大物在前方約二十多米處猛然衝出水面,巨大的長菱形頭顱猛地一擺,隨着“嗷——”地一聲長吼,便朝前方更遠處噴出一股黑氣,再轟隆一聲跌入水中。
看它躍起的青綠色身形,應有三層樓房高,長着四條奇粗的大腿和一條粗壯的短尾巴。身軀近似水牛,但尾巴卻奇粗且短;長頸脖和腦袋似蛇,但腦袋比頸脖又粗大了一倍多。
小船嘎然而止,幾個人驚恐萬狀,立即縮到船艙裡,瑟瑟發抖地不停祈禱着。宋世平抽冷子輕喊了聲:
“快逃呀!”
說也奇怪,小船卻並沒有後退逃跑。
只見怪物又揚起一人合抱的五六米長頸脖子,高昂着腦袋面向前方嘶吼不止,寬闊的脊背上脊椎骨不斷蠕動着。膽戰心驚地偷看了一會,周大順安慰道:
“大怪物朝前面噴氣耶,肯定不是衝我們的。誒,小船退後kao邊點就好了。被發現了總不是好事。”
嘿,又靈驗了!小船就像孫悟空的如意金箍棒似的,完全隨主人的語言和心意而動。這不是,周大順話音剛落,小船就kao到石壁邊隱藏起來。不過並沒有後退。張志高見此,便沒好氣地埋怨道:
“要你逃跑不幹,躲避倒挺乖巧的。”
話音才落,就聽前方“嗡”的一聲大嚎,又一個圓形有頭的龐然怪物衝出水面四五米高,惡狠狠地撲向先出現的蛇頭怪獸。剎那,兩條怪獸便嚎叫着糾纏在一起,衝撞、撕咬起來。爭鬥雙方都發出驚天動地的怒吼聲,似乎不僅要制服對方,而且還要將整個水洞給震塌。瞬間,黑、黃兩色煙霧交織在一起,由於兩個怪獸的騰起、落下,河水被翻卷起來,濺射到幾十米高的空中。
兩個龐大而碩長的身軀,糾纏在一起,互相撕咬幾口又突然分開;稍事休整,又幾乎同時從相對的方向騰空衝向對方,隨着“轟”的一聲巨響,又接着糾纏、撕咬在一處。
河水已從清澈到混濁,再從混濁逐漸變成含有濃厚血腥味的淡紅色!被激起的巨浪一波接一波拍擊過來,小船就像樹葉一樣劇烈地起伏飄蕩着。隨着兩個怪物的每一聲嘶吼,船艙裡幾個人就一陣心膽欲裂,腦袋嗡嗡作響。
隨着纏鬥的逐步慘烈,小船也開始前後晃動起來,似乎在考慮着是否後退逃避。就在人、船都即將忍受不了的危急時刻,前方突然響起一聲更爲裂膽的吼聲,緊接着又是“哦——”的一聲垂死之嘆,隨之打鬥、嘶叫聲便戛然而止。
當四個人悠悠醒來,驚恐地偷窺“戰場”時,只見其中一個怪獸在水面掙扎了幾下,就漫無聲息地慢慢沉到水底。先出現的怪獸見對手已死,便高昂着長菱形頭顱長嘯一聲,似乎是慶祝它的完全勝利。只見它瞪着一雙籃球大的突出眼珠,張着兩尺多寬的大嘴巴,兩根還在滴着對手鮮血的一尺多長獠牙透出森森戾氣。
它興奮地再次衝出水面,騰起落水之後又極安逸地繞着剛纔的戰場遊了一圈,便昂頭掃視起四周來。當發現岸邊角落處藏着的小船時,它腦袋立即一個回縮,突然噴出一股黑氣,同時朝小船直衝而來。
船上人一聲垂死驚呼,立即本能地閉上眼睛,在暈眩空茫中等待着死神降臨。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忽聽船頭不遠處響起一聲長嘯。宋世平斗膽睜開眼睛,只見一條魚龍騰空而起直向怪獸撲去。說來也怪,剛纔還是那麼不可一世的怪獸,在飛撲而來的魚龍面前,竟連迎戰的膽量都沒有,哀嚎一聲“呼啦啦”掉頭就逃,一眨眼功夫就不見蹤跡了。
魚龍見怪獸逃離,也不去追趕,只緩緩地擺動着金色尾巴游到小船附近。停了一會兒又轉身向前慢遊,見小船沒動竟然回身向這邊點點頭。
宋世平見狀便醒悟過來,興高采烈地拉拉身邊的高良說:
“嘿,魚龍救我們!看那,它招呼我們跟它走吧?”
高良見前面的魚龍又回首看看,便很肯定說:
“真的。魚龍救我們來了!看它帶我們到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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