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芸聽着鐵牢外面的雨聲,默默地想着這些事情,到底是爲了什麼?
雨越來越大,傾盆大雨猶如瓢潑一樣。
熊飛周翻來覆去的唱着歌,在雨夜狂奔,想着人生的沉重以及沉重的人生,跑着跑着心神失守,一頭栽到了地上。
一羣身上穿着飛魚服的錦衣衛,打馬從遠方浩浩蕩蕩的衝了過來,人嘶馬叫喊打喊殺。
熊飛周耳朵裡面迷迷糊糊的傳來一陣陣,有些猥瑣的吆喝聲,以及有些齷齪的笑聲。
“上幾天就是這小子殺了***三兄弟,先抓起來和那個小娘們關在一起,等稟報指揮使之後,咱們哥幾個樂呵樂呵,哈哈哈,老六,這個小夥子就歸你了,你可不要把他弄死了啊。”
熊飛周和夏芸被錦衣衛扔進了鐵牢裡,送來了一些簡簡單單,看起來無法下嚥的食物,以及一陶罐清水。
熊飛周依然是昏迷不醒,夏芸卻是忐忑不安。
已經一天一宿水米沒有沾牙的夏芸,看了看這個救了自己的男人的骨頭,看了看這些對不起自己胃口的食物,禁不住嘆息一聲,狼吞虎嚥起來。
半個時辰之後,熊飛周依然是昏迷不醒。
夏芸卻是有一些意亂情迷,瘙癢難耐。
夏芸心道不好,完蛋了,這是被那些壞蛋下了藥了。
夏芸咬咬牙毫不猶豫,伸手解開了熊飛周的衣服,按照道聽途說的方法,玉手纖纖十指連彈,不好意思的爬上了、熊飛周仍然昏迷的身體,咬着嘴脣紅着臉,忍受着從來沒有過的疼痛,輕輕地搖晃起來。
女人天生就瞭解男人,但男人卻永遠不會了解女人。
就像夏芸,就明明白白的知道——熊飛周不會怪她。
即使她推倒了他。
化功大法,果然是化功大法。
九淺一深,搖着晃着磨着轉着,夏芸突然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從自己的兩腿之間向小腹襲來,練了二十年的內力,如滾滾長江東逝水,大江東去浪淘盡。
夏芸心中暗暗叫苦不迭,伴隨着有些歡呼雀躍的叫聲,搖晃的速度卻不可自已的越來越快。
在強烈的刺激之下,熊飛周睜開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赤條條的夏芸,閉着眼睛,坐在自己的身上不停的搖晃。
熊飛周感覺到自己全身都是暖洋洋的,心情一激動,情不自禁的向上頂去,一股熱流噴射而出。
化功大法,果然是化功大法。
夏芸練了二十年的內力,如滾滾長江東逝水,又一鼓作氣連帶着熊飛周的熱流回去了。
熊飛周放下了手中的骨頭,緊緊地抱着疼痛難忍、淚流滿面的夏芸,柔聲的問道:“爲什麼?”
“錦衣衛給我、給我們下了藥。。。。。。”夏芸紅暈褪去,妙軀仍然有些輕微的顫抖。
一個人要說過很多次謊之後,才懂得用謊話來保護自己?
而且,每個人都認爲自己的謊言是善意的。
“你叫什麼名字?錦衣衛爲什麼抓你?”熊飛周輕輕地撫摸着她的後背。
“我叫夏芸,我母親叫夏雨荷,是慕容過的姨媽,我還有一個表哥是錦衣衛指揮使紀綱,我、我是當今皇上的私生女,皇上靖難之役經過大明湖的時候出生的,我是想到金陵來找皇上,我上個月殺了幾個錦衣衛。。。。。。”
夏芸的屁股扭了扭,就像是所有爲愛情獻身的小女人一樣,一五一十十五二十把自己的祖祖輩輩,說的是一清二楚明明白白,紅紅的小臉更紅了。
“你表哥紀綱是錦衣衛指揮使,爲什麼錦衣衛還要殺你?”熊飛周愣了愣問道。
“我也不知道。”夏芸的眼淚流了下來。
錦衣衛,全稱錦衣衛親軍指揮使司,是明代極爲重要的軍事單位。
早在明朝建立之前,身爲吳王的朱元璋設立了拱衛司。
洪武十五年(1382年),撤除了親軍都尉府與儀鸞司,設置了錦衣衛。
可見錦衣衛在設立之初所扮演的角色,是皇帝的儀仗隊和貼身衛隊。
作爲皇帝侍衛的軍事機構,朱元璋爲加強中央集權統治,特令其掌管刑獄,賦予巡察緝捕之權,下設鎮撫司,從事偵察、逮捕、審問等活動。
紀綱原是山東的一個秀才,爲人機敏,擅長騎射,在靖難之役時投靠燕王朱棣,深受賞識,被任命爲永樂時期的首任錦衣衛指揮使。
他奉旨大肆捕殺反對朱棣的建文帝舊臣,同時也藉機羅織罪名,貪贓枉法,剷除異己。
他曾多次僞造詔書,敲詐鹽場,同時還誣陷權貴鉅商,藉以勒索重金。
現在正是永樂大帝,對付那些建文帝舊臣的時候,所以紀綱指揮使坐鎮金陵,大發橫財大發淫威。
熊飛周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屁股:“我叫熊飛周,熊熊燃燒的滔天愛火,天高任鳥飛的自由自在,周而復始的生生世世——不死不滅。我曾經是慕容過的奴隸,如果你願意,我希望能夠一生一世陪着你。。。。。。”
“我願意!不過哪裡還來的一生一世?這裡是鐵牢,這裡的錦衣衛都是高手,我們已經活不到明天晚上了。”
夏芸又輕輕地爬上了熊飛周的身體。
絕望之中,熊飛周的丹田發出一陣“轟轟隆隆”的聲音,從夏芸那裡複製而來的內力洶涌澎湃、奔流不息。
熊飛周終於悟出逍遙子所言的最高劍術,練到最後就能發出傳說中的劍氣,到底是什麼意思。
熊飛周將內力運用到自己的骨頭上面,一劍刺向太陽,劍氣一出,一陣“轟轟隆隆”的聲音,鐵牢瞬間被破。
這把劍,就是熊飛周的骨頭。
那些穿着飛魚服的錦衣衛,都沒有看上眼的骨頭。
甚至於在他和夏芸發生肌膚之親的時候,在那樣情非得已意亂情迷的時候,也沒有鬆手的骨頭。
一個人如果已經到了山窮水盡,沒有任何東西可以依賴的時候,往往就會變得堅強起來。
熊飛周就是這樣的人。
重新穿上衣服的熊飛周,勢不可擋。
東風破!
好狗不擋道!
屁滾尿流!
一招狠似一招,一招快似一招!
他一劍刺向太陽!
又是一劍刺向太陽!
陰險的人當然用陰險的武功,正直的人當然用正直的武功。
陰險的人打架,一般出招就是偷襲,用毒,然後就是像毒蛇,陰險,狠辣,狡詐這樣的字眼,反派一般都是用的這些字眼來表示。
而像喬峰,郭靖這些人的打鬥,一般都是堂堂正正,大氣凜然,然後以正義之勢,將那些邪魔歪道強壓下去,就算暫時不敵對手,也能讓對手體會到那種身臨毀滅深淵的感覺。
打鬥之道,千變萬化,只要找對一種屬於自己的方法,然後開始完美的運用起來,那麼就能將一招好的招式,發揮的淋漓盡致。
熊飛周現在就是淋漓盡致的感覺。
那些穿着飛魚服的錦衣衛,就是像毒蛇一樣,陰險,狠辣,狡詐。。。。。。
“我……絕不可以倒下!”每一個被刺倒在地上的錦衣衛,都是咬牙切齒的說着夢話。
但是被刺中的脖子,卻絲毫提不起任何力氣,只是無奈的又搭拉了下去。
不過,熊飛周不屑一顧。
他只是輕輕鬆鬆的用手中的骨頭,將這些穿着飛魚服的錦衣衛的骨頭,全部敲碎,再將他們全部趕出興奮的心扉。
剎那之間,秦淮河畔,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熊飛周左手拉着夏芸,右手緊緊地握住骨頭,順着秦淮河一路北上。
“老公,我們去哪裡呀?”
“金陵!”
“爲什麼去金陵呀?紀綱可是在金陵啊。”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龍門鏢局,鏢鏢必達!
金陵不僅僅是最危險的地方,還是有龍門鏢局的地方。
熊飛周要去金陵,要去龍門鏢局,他要去找石杵。
夜,無月的夜。
雲急速的飛奔,天空偶而會泄露出稀稀落落的星光。
這樣的夜,誰都知道隨時會有驟雨降下,這樣的夜,有誰還會留在屋外,而不在家中與親友小飲小聚?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當然是有這樣的人。
在這樣的夜裡,有一個人,不但是不在屋子裡,而且還是伏在屋檐上。
這個人非常高,一身黑色的緊身衣,頭上包着黑布,鼻子以下也綁着黑布,只露出鼻孔和一雙像貓一樣靈活的眼睛。
這雙眼睛正在窺視,窺視着一個人,一個在房裡出神的人。
這個出神的人,雙眼雖然是看着窗外,而且方向正是那黑衣人伏着的方向,但卻什麼也沒有覺察到。
因爲他在沉思,因爲他整個人都沉浸在震撼之中。
令他震撼不已的事情,就發生在今天晚上,三個時辰以前,那突如其來的變化,是他做夢也夢不到的事情。
他千辛萬苦所追求的事情,在這個變化中,忽然化爲烏有,而且還反其道而行,要他將追求的東西全面反轉。
一切真的來得太突然了,難怪他從黃昏一直呆坐到現在,連什麼人來替他點上油燈也不知道。
他現在坐着的房間,是金陵錦衣衛的指揮所,他千辛萬苦的來到金陵,是要殺他的仇人,或者是擋住他前進的人。
然而,三個時辰前的變化,卻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發現了一個秘密,他不但不能殺他的仇人,反而還必須要保護他。
這太令他震撼了!
從知道這秘密之後,回到這房裡時,他就一直這樣呆坐着,手裡拿着一面破鏡子——一面破青銅鏡子。
油燈是誰點燃的他一點也不知道,他只是這樣的坐着,對着花園,對着鏡子,整個人都陷在痛苦的深淵之中。
事情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呢?他思索着,他開始對整個事件逐一回想分析。。。。。。
伏在屋檐上的黑衣人,已經靜靜的趴在這裡兩個時辰了,看着看着竟然睡着了。
當他醒來的時候,在房裡出神的人,仍然是在這樣的呆坐着,黑衣人暗暗的嘆了口氣,悄悄地走了。
在夜色之中,可以隱隱約約的看見,他去的方向有一個高高的旗杆,一面巨大的旗子在風雨中飄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