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好事成雙

當下和棉花走到第二十五間石室之中,只見四位閣主盤膝坐在錦墊之上,面對石壁,凝神苦思。

石杵舉目向石壁瞧去,微感失望。

原來前面石室壁上均有圖形,這最後一室卻僅是刻着文字,並無圖畫。

他想:“這裡沒有圖畫,沒什麼好看,我今天就回去了。”

當即抱拳拱手向兩位閣主說道:“多承四位閣主款待,又讓我見識石壁上的武功,十分感謝。在下今日告辭。”

四位閣主渾不理睬,只是凝望着石壁出神,於他的說話全然不聞不見。

石杵知道修習高深武功之時,人人如此全神貫注,倒也不以爲忤。

又向石壁瞧了一眼,突然之間,只覺壁上文字似在盤旋飛舞,不由得感到一陣暈眩。

他定了定神,再看這些字跡時,腦中又是一陣暈眩。

石杵嚇得轉開目光,心想:“這些字怎麼如此古怪,看上一眼,就會頭暈?”

他好奇心起,注目又看,只見一筆一劃都變成了一條條蝌蚪,在壁上蠕蠕欲動。

石杵幼時在飛周島,每逢春日,常在山溪中捉了許多蝌蚪,養在島上積水而成的小池中。

此時就如重逢兒時的夥伴,細看之下,只見無數蝌蚪或上竄、或下躍,姿態各不相同,甚是有趣。

他看了良久,陡覺背心‘至陽穴’上內息一跳,心想:“原來這些蝌蚪看似亂鑽亂遊,其實還是和內息有關。”

看另一條蝌蚪時,背心‘懸樞穴’上又是一跳,然而從‘至陽穴’至‘懸樞穴’,一條內息卻串連不起來;轉目去看第三條蝌蚪,內息卻全無動靜。

忽聽得一個冷冷的聲音說道:“石團長注目‘太玄經’,原來是位精通蝌蚪文的大方家。”

石杵轉過頭來,見黃鐘公正瞧着自己,不由得臉上一熱,忙道:“我認識它,它卻不認識我!哈哈,我只是瞧着這小蝌蚪十分好玩,就多看了一會。”

黃鐘公點頭道:“這就是了。這部‘太玄經’以古蝌蚪文寫成,我本來奇怪石團長年紀輕輕,居然識得這古奧文字。”

石杵訕訕的道:“那我不看了,不敢打擾兩位閣主。”

黃鐘公道:“無所謂,儘管在這裡看便是,也打擾不了我們。”說着又閉上了雙目。

石杵沒有來得及說離開,卻想着如此就要離去,只怕江南四友要不高興。

轉頭再看壁上的蝌蚪,中注穴’突然劇烈一跳,不禁全身爲之震動,尋思:“這些小蝌蚪當真奇怪,還沒變成青蛙,就能這麼大跳而特跳。”

不由得好奇心大盛,一條條蝌蚪的瞧去,遇到身上穴道猛烈躍動,只覺得甚是好玩。

壁上所繪小蝌蚪成千成萬,有時碰巧,兩處穴道的內息連在一起,就會覺着全身舒暢。

石杵看得興起,早忘記了要走,只想着找尋合適的蝌蚪,將穴道中的內息串連起來。

但壁上蝌蚪不計其數,要將全身串成一條內息,那是談何容易?

石室之中不見天日,惟有燈火,吃了七八餐後,串連的穴道漸多。

小蝌蚪一條條移到了經脈穴道之中,又像變成了一隻只小青蛙,在他四肢百骸間到處跳躍。

石杵又覺得有趣,又是害怕,內息的動盪跳躍才稍爲平息,他又似着迷中魔一般,凝視石壁上的文字,目光被壁上千千萬萬小蝌蚪吸了過去。

有時見江南四友看向自己的目光甚是奇異,心中羞愧之念也只是一轉即過。

到了第十三天,石杵猛覺內息洶涌澎湃,頃刻間衝破滯澀之處,如一條大河急速流動起來,自丹田而至頭頂,自頭頂又至丹田,越流越快。

他驚惶失措,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覺四肢百骸之中都是無可發泄的力氣,順手便將‘五嶽倒爲輕’使了出來。

精力越來越盛,右手虛執空劍,又使‘十步殺一人’的劍法,手中雖然無劍,劍招卻源源而出。

全身肌膚如欲脹裂,不由自主的依着‘趙客縵胡纓’轉動,同時手舞足蹈,似是大歡喜,又似大苦惱。

一幅幅圖畫自然涌出,自‘銀鞍照白馬’到‘誰能書閣下’,一氣呵成的使了出來,早已分不出是掌是劍。

他情不自禁的縱聲長嘯,他隨手揮舞,已是不按次序,不論是‘將炙啖朱亥’,還是‘脫劍膝前橫’,皆能隨心所欲。

既不必存想內息,亦不須記憶招數,石壁上的千百種招式,自然而然的從心中傳向手足。

他越舞越是心歡,忍不住哈哈大笑,叫道:“妙極!”

忽聽得江南四友齊聲喝彩:“果然妙極!”

石杵一驚,停手收招,只見江南四友滿臉驚喜的望着他。石杵忙道:“在下胡鬧,兩位莫怪。”

四位閣主滿頭大汗淋漓,全身衣衫盡溼,站身之處也盡是水漬。

禿筆翁道:“石團長天縱奇才,可喜可賀,受我一拜。”說着便拜將下去,其他三人跟着拜倒。

石杵站起身來,只見黑白子欲待站直身子,忽然晃了晃坐倒在地,其他三人雙手據地,也是站不起來。

石杵驚道:“四位閣主怎麼了?”

江南四友搖了搖頭,臉露微笑,閉目運氣。

石杵不敢打擾,心中驚疑不定。

過了良久,江南四友一躍而起,抱在了一起,縱聲大笑,顯得是歡喜無限。

石杵不知他四人爲什麼這般開心,只有陪着傻笑,但料想決不會是壞事,心中大爲寬慰。

黃鐘公扶着石壁,慢慢站直,說道:“石團長,我兄弟心中三十年、“還施水閣”三百年來的大疑團,得你今日解破,我兄弟實在是感激不盡。”

石杵道:“我怎地……怎地解破了?”

丹青生微笑道:“石幫主何必如此自謙?你參透了石壁圖譜,不但是當世武林第一人,只怕古往今來,也極少有人及得上你。”

石杵連說:“在下不敢,在下不敢。”

禿筆翁道:“這蝌蚪古文,在下與兄弟所識還不到一成,不知道石團長肯賜教麼?”

石杵瞧瞧禿筆翁,又瞧瞧其他三人,見四人臉色誠懇,卻帶着幾分患得患失之情,似乎怕自己不肯吐露奧秘,忙道:“我看這條蝌蚪,‘中注穴’中便有跳動;再看這條蝌蚪,‘太赫穴’便大跳了一下……”

禿筆翁道:“原來……石團長看的是一條條……那個蝌蚪,不是看一個個字,那麼石團長如何能通解‘太玄經’?”

石杵臉上一紅,道:“小人自幼沒讀過書,當真是一字不識,慚愧得緊。”

江南四友一齊跳了起來,同聲問道:“你不識字?”

石杵搖頭道:“不識字。人人都識字,我卻不識得,真是太不好意思。”

江南四友見他臉上一片淳樸真誠,絕無狡黠之意,實在是不由得不信。

黑白子只覺腦海中一團混亂,扶住了石壁,問道:“你既不識字,壁上這許多註釋,卻是誰說給你聽的?”

石杵道:“沒人解給我聽。我……我只是瞧着圖形,胡思亂想,圖上的雲頭或是小劍,就和內息連在一起了。”

禿筆翁道:“你不識字,卻能解通圖譜,這……這如何能夠?”

丹青生道:“難道冥冥中真有天意?還是這位石團長真的是天縱奇才?”

黑白子突然一頓足,叫道:“我懂了,我懂了。大哥,原來如此!”

黃鐘公一呆,登時也明白了。

他四人共處七十餘年,修爲相若,因此悟到其中關竅之時,只是黑白子早了片刻。

四人手手相握,臉上神色又是悽楚、又是苦澀,又帶着三分歡喜。

黃鐘公轉頭向石杵道:“石團長,幸虧你不識字,才解破這個大疑團,令我兄弟死的瞑目,不致抱恨而終。”

石杵搔了搔頭,問道:“什麼……什麼死的瞑目?”

黑白子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原來這注釋文字,都是在故意導人誤入歧途。”

石杵奇道:“那許多字都是沒有用的?”

禿筆翁笑着道:“非但無用,而且大大有害。如果沒有這些似是而非自相矛盾的註解,我四人的無數心血,又何至於盡數虛耗。”

丹青生喟然道:“原來這‘太玄經’也不是真的蝌蚪文,只不過……只不過是經脈穴道的方位而已。唉,三十年的光蔭,三十年的光蔭啊!”

黃鐘公道:“白首太玄經!兄弟,你們的頭髮也真的是雪白了!”

其他三人向黃鐘公瞧了一眼,“嘿”的一聲說道:“大哥,你的頭髮何嘗不是也白了?”

江南四友相對長嘆,顯得蒼老異常。

石杵仍是大惑不解,又問:“他故意寫上這許多字,教人走上錯路,那是爲了什麼呢?”

黃鐘公搖頭道:“到底是什麼居心,那就難說得很了。這位前輩或許不願後人得之太易,又或者註釋是後人加上的。這往昔之事,誰也不知道的了。”

丹青生道:“或許這位武林前輩不喜歡人,故意佈下圈套,好讓你這樣忠厚老實之人得益。”

禿筆翁嘆道:“這位前輩的用心深刻,又有誰能夠推想得出?”

石杵見他四人神情倦怠,意興蕭索,心下好大的過意不去,說道:“四位閣主,如果這些功夫確實有用,我給你們一一說來,我決不敢有絲毫隱瞞。”

黑白子苦笑搖頭,道:“小兄弟的好意,我四人心領了。小兄弟宅心仁厚,日後領袖武林,造福蒼生,我四人這番心血也不算白費了。”

黃鐘公道:“正是,圖譜之謎既已解破,我四人心願已了。小兄弟練成,還是我四人練成,那也都是一樣。”

石杵求懇道:“那麼我把這些小蝌蚪,詳詳細細說給四位聽,好不好?”

黃鐘公悽然一笑,說道:“哪裡還有小蝌蚪,小兄弟,你再來瞧瞧。”

石杵轉身向石壁瞧去,不由得駭然失色。

只見石屑正在慢慢跌落,滿壁的蝌蚪也已七零八落。

他大驚之下,道:“怎……怎麼會這樣?”

丹青生道:“此事慢慢再說,大哥,咱們且去聚會衆人,宣佈此事如何?”

黃鐘公登時會意,道:“甚好,甚好。石團長,請。”

石杵拉着棉花不敢先行,跟着他們從石室中出來,丹青生自去傳訊衆賓,召集弟子,同赴大廳衆會。

原來石杵了悟神功之後,左一拳右一腳,江南四友一見之下大爲驚異,上前出掌相邀。

其時石杵猶似着魔中邪,一覺有人來襲,自然而然的還掌相應,數招之後,四人聯手仍是敵不住神妙武功。

本來四人如果立即收招,石杵自然而然的也會住手,但四人想要試試這武功有多大威力,十掌翻飛,越打越緊。

他四人掌勢越盛,石杵的反擊也是越強,五個人的掌風撞向石壁,竟將石壁都震得酥了。

單是江南四友的掌力,就能銷燬石壁,再加上石杵新得的功力,是以石壁慢慢的酥解跌落。

五人來到廳中坐定,衆賓客和諸弟子陸續到來。

黃鐘公傳令滅去石室中的燈火,以免有人貪於鑽研功夫,不肯前來聚會。

三百年中,來到“還施水閣”的江湖中人,除已壽終逝世之外,都已聚集大廳。

三百年中,這些人朝夕在石室中來來去去,卻從未如此相聚一堂。

黑白子命查點人數,得悉衆賓俱至,並無遺漏,低聲向大弟子吩咐了幾句。

那弟子神色愕然,大有驚異之態,又再請示好一會,這才奉命,率領十餘名師弟出廳辦事。

黃鐘公走到石杵身旁,低聲道:“小兄弟,適才的事情,你千萬不可向旁人說起。就算是最親近之人,也不能說你已領悟武功奧秘,否則你一生之中將有無窮禍患,無窮煩惱。”

石杵應道:“是,謹遵大閣主吩咐。”

黃鐘公又道:“常言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身負絕世神功,如果有人得悉,不免有人因羨生妒,因妒生恨,或求你傳授指點,或迫你吐露秘密,倘若所求不遂,就會千方百計來加害你。你忠厚老實,實在是防不勝防。因此,這件事情說什麼也不能泄漏出去。切記!切記!”

石杵應道:“是,多謝大閣主指明,晚輩感激不盡。”

黃鐘公握着他手,低聲道:“可惜我們兄弟不能見你大展奇才,揚威江湖了。這“還施水閣”的弟子在江湖之中,也能夠算得上是好手,我們把他們託付於你。”

石杵驚道:“什麼?”

黃鐘公又笑着道:“你一會就明白了。”

其他三人好像是知道他兩人說些什麼,轉頭瞧着石杵,神色間也是充滿關注與惋惜之意。

石杵心想:“這四位閣主待我這樣好,我以後定是要再來,拜會他四位老人家。”

黃鐘公向他囑咐已畢,這才歸座,向羣雄說道:“衆位,我們在“還施水閣”相聚,總算是一番緣法。時至今日,我們與大夥兒緣分已盡,這可就是要分手了。”

羣雄一聽之下,大爲駭異,紛紛相詢:“爲什麼?”

黃鐘公道:“因爲“還施水閣”是入不敷出,已經無法運轉下去了。”

羣雄一聽之下,大笑道:“沒有關係,我等叨擾“還施水閣”數十年,沉迷武學忘記了這些事情,確確實實是有些不好意思,明日我等修書一封,閣主派人去提銀子便是。”

黃鐘公笑着道:“咱們在此相聚,只盼能解破這武學圖解的秘奧,可惜時不我予,我們四兄弟來日無多,故此將“還施水閣”交予石杵兄弟,從今以後,石杵就是“還施水閣”的閣主。”

羣雄大驚,紛問:“爲什麼?閣主要去何方?”

黃鐘公大笑道:“我們即將遠行,“還施水閣”將關閉三個月,各位急速離去吧。哈哈,三個月之後,各位如果還想解破這武學圖解的奧秘,就帶着你們的銀子,到太湖邊上的逍遙茶社。”

羣雄將信將疑,貪戀石壁上的武功,卻不肯就此離去。

黃鐘公笑着道:“各位如果戀戀不捨,不妨去石室最後一觀,然後請急速離去。石杵,你帶着他們去看看吧。”

羣雄聽得此言,紛紛向石室中奔去。

片刻之後,燈火再一次熄滅,羣雄又爭先恐後的奔回大廳。

剛到廳口,就聽得哀聲大作,羣雄驚異更甚,只見江南四友閉目而坐,羣弟子俯伏在地,放聲痛哭。

石杵嚇得心從腔中跳了出來,叫道:“大閣主、二閣主,三。。。。。。你。。。。。。你們怎麼了?”

只見四人容色僵滯,原來已經是溘然逝世。

石杵問道:“四位閣主本來好端端地,怎麼……怎麼便死了?”

那大弟子嗚咽道:“回稟閣主,四位師父逝世之時,說道他四人大願得償,雖然離開人世,心中卻是……卻是十分平靜,要我等替他們謝謝閣主。”

石杵心中難過,不禁哭出聲來。

他不知道江南四友突然去世,一來年壽已高,得知圖譜的奧秘之後,於世上更無縈懷之事;二來更因爲石室中一番試掌,石杵內力源源不絕,江南四友竭力抵禦,終於到了油盡燈枯之境。

石杵如果知道四人之死與自己有莫大幹系,更要深自咎責、傷心不已了。

那大弟子拭了拭眼淚,朗聲說道:“衆位嘉賓,我等恩師去世之前,遺命請各位急速離島。各位以前所得的銅牌,日後或仍有用,請勿隨意丟棄。他日各位如果回來,持牌到太湖之濱逍遙茶社相洽,我等兄弟必將在此相候。”

羣雄失望之餘,都不禁又是一喜,均想:““還施水閣”言之有信,我等還是回家提了銀子再來。”

那大弟子又說道:“湖邊船隻已備,各位便請動程。”

一干人等來到湖邊,拔錨解纜,揚帆離島。

作爲“還施水閣”新閣主的石杵,攜閣主夫人,迎來送往,自然不必多說。

衆弟子恭恭敬敬的將江南四友的遺體,擡到剛剛準備好的柴堆之上,石杵流着淚一把大火點燃,江南四友晃晃悠悠去了天堂。

回到大廳,衆弟子請石杵與棉花上座,呼啦啦跪倒在地,三叩九拜,高呼閣主。

禮畢,石杵神色悽然的對着大弟子說道:“你們叫什麼名字?從今往後,我們以兄弟相稱,你們就稱呼我爲大哥吧。我不知道“還施水閣”的情況,有些事情還需要你們說明白,暫時還是由你們來主持島上的事務吧。”

那大弟子吩咐衆人一番,指着大廳之中的兩男一女,道:“大哥?!是,尊閣主命!我們是四位閣主的徒弟,我叫千鍾粟,二弟叫車如簇,三弟叫黃金屋,四妹叫顏如玉,至今未婚,四位閣主臨終之前,已經將四妹許配於大哥。”

石杵不禁是看了一眼顏如玉,身材苗條,弱質纖纖,神情羞澀的樣子。

但見她瓜子臉蛋,眼如點漆,清秀絕俗。

大約二十歲年紀,身形苗條,大眼睛,皮膚如雪,腦後露出一頭烏雲般的秀髮

美女卷珠簾,深坐蹙蛾眉,但見淚痕溼,不知心恨誰。

風姿綽約,容貌極美,膚色白膩,江南也極爲少有。

她身穿一件蔥綠織錦的長袍,顏色甚是鮮豔,但在她容光映照之下,再燦爛的錦緞也已顯得黯然無色。

若把西湖比西子,濃妝淡抹總相宜。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眇兮。

她左手扶桌,纖指執白刃,如持鮮花枝,俊目流眄,櫻脣含笑,說不盡的嫵媚可喜。

一張清麗白膩的臉龐,小嘴邊帶着俏皮的微笑,陽光照射在她明徹的眼睛之中,宛然便是兩點明星。

石杵卻是有一些似曾相識的感覺,偷偷的看了棉花一眼,不知道如何是好。

棉花卻笑着說道:“好!我替你們大哥答應了,如玉,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我叫棉花,叫我姐姐就行了。”

顏如玉面紅耳赤,低聲道:“是,姐姐。”

那千鍾粟又說道:江南四友,大師父黃鐘公,二師父黑白子,三師父禿筆翁,四師父丹青生,分別嗜好琴棋書畫。

這琴棋書畫也是我們四兄妹的武功,四師父的“四蒸四釀吐魯番葡萄酒”,也被四妹傳承,所以四妹多了一個愛飲酒的習慣。

石杵不禁又是眼前一亮,道:“好!酒好!好酒!”

那千鍾粟又接着說道:江南四友,受日月神教東方不敗的命令,在杭州西湖梅莊看守被囚的任我行十二年。

在這十二年中,四位師父脫離權利鬥爭,潛心鑽研琴棋書畫,也算享受了人生。

向問天爲了營救任我行出獄,利用他們對琴棋書畫,愛得發癡這個弱點,設下計謀引他們上當,終於成功。

事情敗露之後,日月神教長老到梅莊質問,大師父黃鐘公便以“玩物喪志”四字自責。

其實,大師父這樣說,是有點言不由衷的。

後來,任我行強迫四位師父吞下“三尸腦神丸”,從此作爲他的不貳之臣,大師父不肯,寧願自盡,他臨死時便另有一番說話。

大師父說:我四兄弟入日月神教,本意是在江湖上行俠仗義,好好作出一番事業。但是任教主性子暴躁,威福自用,我四兄弟早萌退志。

東方教主接任之後,寵信奸佞,鋤除教中老兄弟,我四人更是心灰意懶,所以討此差使。

一來得以遠離黑木崖,不必與人勾心鬥角,二來閒居西湖,琴書遺懷,十二年來,清福已享得夠了。

人生於世,憂多樂少,本就如此……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大師父這番話應是出自肺腑。

直到最後,“還施水閣”的前任閣主,救下了四位師父,接到“還施水閣”做了閣主。

石杵暗想,江南四友不是“玩物喪志”,而是因爲壯志消沉,所以才“玩物”以消遣。

“玩物”雖然沒有讓江南四友對社會作出貢獻,起碼也使他們自己生活得十分愉快,若投其所好,如令狐沖那樣,他們所知的不少,與他們傾談相處,委實樂趣多多。

琴棋書畫、酒的品嚐,也不算是庸俗的嗜好了。

君子自求多福,或可更進一步說,發現壯志難酬,也不必完全消沉,找一塊清靜地,灌溉心田,多少也會有收成的。

千鍾粟接着說道:大哥可能不知道,“九道山莊”、“還施水閣”之外,太湖之中還有一個秘密所在,名爲“天上人間”。

這“天上人間”與“還施水閣”,同樣是“九道山莊”的一部分。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們兄妹四人知道,“天上人間”在哪裡。

“還施水閣”是爲慕容氏蒐集武功秘籍的地方,而“天上人間”是爲慕容氏網羅武林高手的地方。

據師父說,“天上人間”可能就是“暗河”的總部。

師父臨終遺命,讓你和四妹完婚之後,帶着四妹一起去“天上人間”,將“天上人間”之中的武林高手,收爲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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