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經歷過很多事,就會發現所有的事都已成了過去,你如果得到過很多東西,就會發現那也不過是一場空,到了夜深人靜,只剩下你一個人,那時你纔會懂得什麼叫寂寞。
真正的寂寞是什麼?
死去元知萬事空!
其實,神仙也寂寞!
二郎真君喚出梅山六兄弟,乃康、張、姚、李四太尉,郭申、直健二將軍,聚集殿前道:“適才玉帝調遣我等往花果山收降妖猴,同去去來。”
衆兄弟是閒的蛋疼欣然願往。
即點本部神兵,一千二百草頭神,駕鷹牽犬搭弩張弓,縱狂風霎時過了東洋大海,徑至花果山。
只見那天羅地網,密密層層,不能前進,楊戩大叫道:“把守天羅地網的神將聽着,吾乃二郎顯聖真君,玉帝調來擒拿妖猴,快開營門放行。”
各神一層層傳入,四大天王與李天王出轅門迎接。相見畢,問及勝敗之事,天王一五一十陳說一遍。
真君笑道:“本君來此,必須與他鬥個勝負。列公將天羅地網,四周圍住,讓我賭鬥。如果我輸與他,不必列公相助,我自有兄弟扶持;如果贏了他,也不必列公綁縛,我自有兄弟動手。只請託塔天王與我使個照妖鏡,照着空中。恐他一時敗陣逃竄,切記給我照耀明白,勿走了他。”
天王各居四維,衆天兵排兵列陣去了。
這真君領着四太尉、二將軍,出營挑戰,吩咐衆將緊守營盤,收全了鷹犬,衆草頭神得令。真君到那水簾洞外,見那一羣猴子猴孫齊齊整整,排作個蟠龍陣勢;中軍裡立一竿杏黃色大旗,上書“齊天大聖”四字。
真君怒道:“這個潑妖,怎麼稱得起齊天大聖?”梅山六弟道:“且休讚歎漲猴子威風,我等去叫戰。”那營口小猴見了真君,急走去報知猴頭。
那猴王即掣金箍棒,披黃金甲,登步雲履,按一按紫金冠,抖一抖雁翎翅,跳出營門,急睜眼觀看那真君的相貌,果是清奇,打扮得又秀氣。真個是——
儀容清俊貌堂堂,兩耳垂肩目有光。頭戴三山飛鳳帽,身穿一領淡鵝黃。
縷金靴襯盤龍襪,玉帶團花八寶妝。腰挎彈弓新月樣,手執三尖兩刃槍。
斧劈桃山曾救母,彈打鋋羅雙鳳凰。力誅八怪聲名遠,義結梅山七聖行。
心高不認天家眷,性傲歸神住灌江。赤城昭惠英靈聖,顯化無邊號二郎。
大聖見了,笑嘻嘻的樣子,將金箍棒掣起抗在肩頭,高叫道:“你是何方小將,竟然敢大膽到此挑戰?”
真君怒火中燒的喝道:“你這廝有眼無珠,認不得我麼!吾乃玉帝外甥,敕封昭惠靈顯王二郎是也。今蒙上命,到此擒你這反天宮的弼馬溫猢猻,你還不知道死活!”
大聖笑了笑道:“我記得當年玉帝有個妹子思凡下界,配合楊君,戳戳搗搗生一男子,曾經使石斧劈了桃山的,就是你麼?我想要罵你幾聲,怎奈無甚冤仇;待要打你一棒,可惜了你的性命。你這自吹自擂的郎君小輩,可急急回去,喚四大天王出來。”
真君聞言面紅耳赤,心中大怒道:“哪壺不開提哪壺,潑猴!休得無禮!吃吾一刀!”大聖側身躲過,疾舉金箍棒,劈手相還。
有詩爲證:昭惠二郎神,齊天孫大聖,這個心高欺敵美猴王,那個面生壓伏真棟樑。兩個乍相逢,各人皆賭贏。從來未識淺和深,今日方知輕與重。鐵棒賽飛龍,神鋒如舞鳳。左擋右攻,前拒後迎。
這陣上梅山六弟助威風,那陣上馬流四將傳軍令。搖旗擂鼓各齊心,吶喊敲鑼都助興。一個鋼刀有見機,一來一往無絲縫。金箍棒是海中珍,變化飛騰能取勝。如若身慢命該休,但要差池爲蹭蹬。
真君與大聖鬥過三百餘合,不知高低勝負。那真君抖擻神威,搖身一變,變得身高萬丈,兩隻手,舉着三尖兩刃神鋒,好像似華山頂上之峰,青臉獠牙,硃紅頭髮,惡狠狠,望大聖劈頭就砍。
這大聖也使神通,變得與二郎身軀一樣,嘴臉一般,舉一條如意金箍棒,卻就如崑崙頂上的擎天之柱,輕輕鬆,抵住二郎神神鋒。
唬得那馬、流元帥,戰兢兢搖不得旌旗;崩、芭二將,虛怯怯使不得刀劍。這陣上,康、張、姚、李、郭申、直健,傳號令,撒放草頭神,向猴子那水簾洞外,縱着撲天鷹哮天犬,搭弩張弓,一齊掩殺。
可憐衝散妖猴四健將,捉拿靈怪二三千!那些猴子猴孫,拋戈棄甲,撇劍丟槍;跑的跑,喊的喊;上山的上山,歸洞的歸洞。好似夜貓驚宿鳥,飛灑滿天星。
卻說真君與大聖變做法天象地的規模,正纏鬥之時,大聖忽見本營中妖猴驚散,用旁光一瞥眼,看到一不明物體施施然而來,自覺心慌,收了法象神通,掣棒抽身就走。
真君見他敗走,大步趕上道:“哪裡走?趁早歸降,饒你性命!”大聖彷彿是不敢戀戰,只是撒開腳丫子跑路。
二聖正你追我趕不亦樂乎,忽聞岸上踏歌聲:
世人都曉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將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沒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金銀忘不了!
終朝只恨聚無多,及到多時眼閉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嬌妻忘不了!
君生日日說恩情,君死又隨人去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兒孫忘不了!
癡心父母古來多,孝順兒孫誰見了?
楊戩定天眼觀看,只見一人晃晃悠悠飄飄忽忽由遠及近,心中暗叫一聲:“不好,又是原三生這個無事生非的閒人,怨不得這潑猴跑的這樣狼狽,快跑!”
倒提三尖兩刃刀,按下雲頭,直奔灌江口逃之夭夭,耳後傳來原三生不緊不慢的情深意長:“楊老二,百年不見,風采依舊不減當年啊,玉帝這個導演實在是太不給力了,你們兩個天天沒有事就在這打打殺殺,沒有一點新鮮感不覺着膩嗎?你往哪裡走?見着原哥你還能走得了嗎?”
楊戩苦笑一聲停下了腳步,故作鎮靜轉身問道:“原哥?什麼原哥?哪裡來的什麼原哥?請你出示有效證件,暫住證身份證駕駛證計生證軍官證出生證結婚證離婚證等有效證件,站住,再走一步,我就開槍了,口令!”
原三生眉目傳情淡然一笑:“天上人間!”
“天王蓋地虎!”
“寶塔鎮河妖!”
“朱門酒肉臭!”
“路有凍死骨!”
“但願人長久!”
“千里共嬋娟!”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
“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嚐膽,三千越甲可吞吳!”
“人模狗樣!”
“屁滾尿流!”
“酒逢知己千杯少!”
“話不投機半句多!”
“生意興隆通四海!”
“財源茂盛達三江!”
“相見不如懷念!”
“咦,楊老二,這一次暗號怎麼又變了呢?嘟,嘟,STAOP!不玩了,你這個人實在是沒有意思,我剛剛想着百年未見,咱們哥倆好好的聊一聊,把酒言歡通宵達旦不醉不歸,你小子這倒好,直接上來就說再見,真真是令原哥心寒啊!”
“哈哈,原哥,說的好!把酒言歡不醉不休,你的酒呢?明明只有十天,哪裡來的什麼百年?吹牛筆的吧!”
“呵呵,原哥苦啊!天上一日地下十年,咱們哥倆哪裡用得着吹牛筆啊!上一次咱們哥倆你來我往喝的茅臺,你真君府不還是有幾箱嗎?嚯,小氣鬼,原哥喝你的酒是給你面子,你不會沒有出息藏起來了吧!”
“哼哼,我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人,還惦記着我那幾箱茅臺啊?好,如果你沒有事找我幫忙,老弟我今天就給你面子請你喝酒,如果是有事要幫忙的話,請恕老弟沒空絕不奉陪,你還是去找那該死的弼馬溫去吧。”
“唉,我說楊老二啊,我本來確實是想找那個弼馬溫來着,可是那遭瘟的猴子,我實在是拿不出手啊,哪裡有你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啊,連我也是羨慕嫉妒恨啊。”
楊戩兩眼放光迫不及待的問道:“有美女?”
原三生故作神秘的說道:“國色天香!”
楊戩垂涎三尺追問道:“幾個?”
原三生想了想,欲擒故縱的說道:“最少是兩個,按照劇情發展我回去再合計合計,搞不好能弄出來三個,一位貌美如花的少女,一位風情萬種的熟女,一位成熟豐滿的少婦,如果我發揮發揮的話還有可能是四個,再友情贈送一個心狠手辣的青春美少女。”
楊戩掩飾不住心中的興奮,乾咳了幾聲,“咳”“咳”“咳”:“情節複雜不復雜?我的記憶力可是不太好,要不要修煉什麼的啊?那樣的劇情我可是不喜歡啊。”
原三生投其所好的說道:“這是原哥爲你量身打造的劇本,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極其簡單直接上手逢山開路遇水搭橋,你是宇宙第一人,哪裡還用得着修煉,那些修煉的劇本,還是讓那猴子去友情客串吧,他喜歡從草根一步一步的從奴隸到將軍,哪能像你是天潢貴胄熠熠生輝。”
楊戩聽的心花怒放不住的點頭,眉頭一皺計上心來,訕訕的笑着說道:“過獎過獎,原哥你太謙虛了,你纔是宇宙第一人啊。原哥啊,那個風情萬種的熟女,或者是那個貌美如花的少女,可不可以是嫦娥出演啊,我和嫦娥演對手戲能放得開。。。。。。啊,能不能帶武器啊?”
原三生皺了皺眉毛,有些意意遲遲的說道:“帶着你的斬妖劍吧,嫦娥已經是結過婚的女人了,那可是經過大羿的黑手了,看起來離懵懵懂懂的少女差的太多了吧,要是演那個成熟豐滿的少婦,倒是手到擒來易如反掌。
就算是出演那個風情萬種的熟女,可能也是不太好使吧,到時候一演激情戲或者是牀戲的時候,如果沒有衆望所歸的生澀感覺,那不就是穿幫了嘛,現在的觀衆口味獨特衆口難調,實在是不好糊弄啊。”
楊戩想入非非的笑了笑,一咬牙一跺腳,斬釘截鐵的說道:“行,斬妖劍就夠用了,少婦就少婦吧,你可千萬要弄的豐滿一點,咱們哥倆就這麼定了,那個,事不宜遲,走走走,去老弟的真君府喝幾瓶茅臺,喝完咱們就動手吧。”
原三生唉聲嘆氣苦笑着說道:“原哥哪裡還有時間陪你喝幾杯啊,事情都壓在頭上喘不過來氣了,唉,算了吧,下一次再喝吧,我還要去找死猴子吶,神大陸的結界將於午時三刻打開,你收拾收拾捯飭捯飭就下界去吧。”
二郎神仰天大笑道:“這纔剛剛是卯時初,離午時三刻還有差不多三個時辰呢,我還是先把這場聊勝於無的戲演完吧,要不然他們下一次就不帶我玩了。觀音菩薩,太上老君,該你們出場了,死猴子往哪裡跑。。。。。。”
玉帝與觀音菩薩、王母並衆仙卿,正在靈霄殿裝模作樣的講話,聞聽楊戩的大喝,心急如焚的說道:“既然是二郎已去赴戰,這一日怎麼還不見回報。”
觀音裝腔作勢合掌道:“貧僧請陛下同道祖出南天門外,一起去看看虛實如何?”
玉帝點頭道:“言之有理。”立即擺駕,同道祖、觀音、王母與衆仙卿至南天門,早有些天丁、力士鳴鑼開道。
打開南天門遙觀,只見衆天兵天將密佈羅網,圍住四面;李天王與哪吒,擎照妖鏡,高舉寶塔,立在空中;真君把大聖圍繞中間,正氣勢洶洶賭鬥着哩。
菩薩開口對太上老君自賣自誇的說道:“貧僧所舉二郎神如何?果然有大神通吧,已把那齊天大聖圍困,只是未來得及擒拿。我如今助他一臂之力,保證拿住他是也。”
老君配合着問道:“菩薩將甚兵器?怎麼助他?”
菩薩牛氣哄哄的說道:“我將那淨瓶楊柳拋下去,打那個猴頭;即使不能打死,也要打個一跌,再教二郎小聖好去拿他。”
老君獻媚着說道:“菩薩,你這玉瓶是個磁器,正好打着他便好,如果打不着他的頭,或是撞着了他的鐵棒,卻不是打碎了?你且莫要動手,等我老君助楊老二一功。”
菩薩也配合着問道:“你這有什麼秘密武器?”
老君笑眯眯的說道:“有,有,有。”捋起衣袖,左腕上取下一個圈子,
又賊眉鼠眼的說道:“這件兵器,乃錕鋼摶煉的,被我用金丹點成,養就一身靈氣,善能變化,水火不侵,又能套諸物;一名金鋼琢,又名金鋼套,再名金剛圈。當年過函谷關,化胡爲佛,甚是虧他,早晚辟邪消災有病治病無病防身,你等我丟下去打他一下。”
話畢,自南天門上偷偷摸摸的往下一摜,滴流流,徑落在花果山營盤裡,槓槓的打在猴王頭上一下。
弼馬溫只顧苦戰七聖和鷹犬,卻不知禍從天降天上墜下這兵器,打中了天靈蓋子,立不穩腳,滑跌了一跤,爬將起來就想去抓金剛圈,被二郎真君的哮天犬趕上,照着腿肚子上狗仗人勢的來了一口,又扯了一跌。
弼馬溫睡倒在地,罵道:“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你怎麼不去害家長,卻又來咬俺老孫!玉皇大導演,不玩了不玩了,這個破狗已經咬我七千七百七十七次了,簡直是沒完沒了。”
急欲翻身卻爬不起來,被七聖爭先恐後一擁按住,馬上用鎖仙繩捆綁,欲使勾刀穿了琵琶骨,讓他再不能變化。
原三生遠遠的大聲高呼:“刀下留人!原哥來也!”
衆人一起哈哈大笑起來,楊二郎意猶未盡:“原哥,還有兩個時辰,咱們再加演一場怎麼樣?我想再見見我娘,那就演一場天宮禁演的大戲,一劍刺向太陽,好不好?”
原三生大聲說道:“好,一劍刺向太陽,今天我就滿足你一次,哈哈,我要是不來,你是不是憋得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