惆悵,背後跟了個活生生的幽靈該怎麼辦?春心沒精打采的回頭看了一眼。
她身後,蒙動正兩眼冒火惡狠狠瞪着她。
“我說小哥哥啊,你跟了我一整天了,從我家收拾房子開始,到我家連門前都掃乾淨,你就跟個尾巴似的跟着我,不累哦?”春心無限惆悵的看着蒙動說道,“我知道你想要牌子,可我也不想把牌子給弄丟的啊,那個什麼尊殺樓到底是個什麼地方我也不知道。不過,既然牌子是從我手上丟掉的,我一定不會丟開不管,可以請你不要用一副怨婦的表情看着我了嗎?”
怨婦?她竟然說他是怨婦?!蒙動的臉色更加陰沉,咬牙切齒的說:“我只是在等你兄長回來。”自己的玉牌落到了步率手中,他當然知道靠這個小丫頭是不可能找回來的,步率的尊殺令在這丫頭的哥哥手中,想來步率爲了找回尊殺令也會找上這丫頭的哥哥,或許步率拿走那牌子的用意就是爲了多一點交換的籌碼。
還真讓蒙動猜對了,步率還不至於順手給自己兒子預定一個小情人,在擒住春心的時候,他的手一觸到春心腰間荷包,就判斷出那裡面裝的一塊玉牌,而且是玉質很好的玉牌,順手將玉牌取出,他就認出來了,這是蒙家的玉牌。這麼說來的話,他抓住的這個小姑娘是蒙家的人?
認識蒙家玉牌的人,自然也明白這牌子對蒙家嫡系子孫的重要性,所以,步率索性將牌子帶走,若是那小姑娘想要找回牌子,就不得不找上他,自然他也不會直接將牌子還回去的。
可惜的是,步率想錯了,那牌子根本不是春心的,而是蒙動這倒黴孩子的。
劉氏看看不依不饒一定要等春尋回來的蒙動,無奈的嘆了口氣回房收拾東西去了。這下可好,小春這丫頭把人家那麼要緊的牌子給弄丟了,聽說那牌子不光是值錢,更是有重要用處,這讓他們怎麼賠啊?可話說回來,這也不是小春的錯,誰讓那個什麼什麼的人抓了小春做人質,小春也是受害者啊。
“吶,小哥哥,別這麼劍拔弩張的嘛,車到山前必有路,只要那牌子還在,那就還有找回來的機會不是?吶,桔子吃不吃?”春心剝了一個桔子遞給蒙動,自己卻趴在磨盤上盯着蒙動看個不住。
這小子跟梅小夫子完全不是一個類型,梅小夫子那是一眼就能看清底細的一根筋,長得白皙清秀,標準的一個溫吞書生,可這小子或許是在外面跑的比較多的緣故,皮膚不如梅小夫子白嫩,個頭倒是比梅小夫子還高一點,精緻漂亮的眉宇間有顯而易見的傲氣,嘴脣有些薄,但並不因此而顯得小家子氣,反而透出一絲古怪的妖嬈味道。
真是見鬼了,一個傲嬌正太竟然能透出妖嬈味道,又不是花帥哥!
“看什麼看?”蒙動惡聲惡氣的將春心的視線瞪回去,隨後嫌惡的看看手裡的桔子,揚了揚手,終究還是沒有丟出去,卻也不吃,就那麼在手裡拿着。
“長了一張人臉,還怕人看啊?”春心立刻衝他翻了個白眼,“人家花哥哥比你英俊瀟灑都不怕被看,你怕什麼?”
又是花落!蒙動的臉更加陰沉,他猶記得當初這丫頭就是跟他說,他若是將來能像花落那般英俊便足夠了。可笑,花落算什麼,他現在不過是還沒有長大而已,再過五年,花落就真的花落了。
兩人正這麼大眼瞪小眼中,忽然聽到一陣說話聲,是春尋和蘭悠蘿來了。
春心立刻來了精神,三兩步躥過去,小短腿努力倒蹬,伸開兩隻小短手向前使了一招餓狼撲食,將自己重重的砸進老哥的懷裡。
一抱起妹妹軟綿綿的身子,春尋只覺得自己整顆心都軟成棉花了,舉着春心在空中轉了幾圈才笑眯眯的問:“心心乖,有沒有想哥哥?”
“有!”很想很想!我的妹控哥哥啊,你不在的時候你妹妹都快沒命了。
“乖……你脖子上是怎麼回事?”春尋一眼就看到了春心喉嚨處尚未消退的指痕,不禁一驚,連忙問道,“是誰傷了你?”他一刻不停的趕回來,一是怕爺爺和母親搬過來時他不在,二是擔心春心一個人會出意外,可沒想到沒趕上搬家不說,妹妹還出了意外。
“師兄!”蘭悠蘿連忙開口,“是我沒照顧好小春,都是我的錯……”師兄一回到錢家,聽說爺爺他們已經搬來,便轉身就往迎春巷這邊趕來,她連忙跟了上去,幾次想開口卻不知該如何說起。若說自己當時不在場,未免有些推脫責任的味道,可若說她爲何會放小春一個人在楚大哥那裡……畢竟小春是個孩子,給楚大哥包紮傷口沒關係,可她卻不便看着楚大哥坦露身體。
春尋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他才離開幾天,怎麼就會出了這種事情?心心這麼小,怎麼會受到這樣致命的傷害的?
“矮油,我說哥哥你也太緊張了,我這不是活的好好的嘛。”春心拍着老哥的肩膀給他順毛,提醒道,“爺爺和娘都等着你呢,快點去啦。”她今早一照鏡子也嚇了一跳,喉嚨上那幾條紅色的指痕真的很嚇人啊。
不過,還好是掐的,要是一點點擰的,那豈不是更像吻痕?
“我知道了。”春尋的臉色仍舊難看,抱着春心大步向堂屋走去,想來爺爺和娘是一定知道的。
然而,他的步伐卻被蒙動攔住了。
“還請春公子留步,在下有事要與公子談。”蒙動神情嚴肅,雖然看起來只是個半大孩子,可卻讓人無法生出輕視之心來。
“什麼事?”春尋早就看到了這個一直沉着臉的少年,只是他現在心裡已經被妹妹受傷的事情佔得滿滿當當,哪還有心思理會旁的。
“敢問公子,步率的尊殺令在哪裡?”
春尋聞言,神色一緊,抱着春心謹慎的退後一步,定定的看着蒙動問:“你打聽這個做什麼?”
“公子勿驚,在下蒙動,並非尊殺樓的人。只是因爲在下的玉牌被步率奪走,那玉牌對在下實在太過重要,故而在下不得不問上一聲。”蒙動那張俊俏的臉蛋上此刻倒是半點怨念的味道都沒有了,有的只是淡然的笑容,“聽聞步率是爲了尊殺令才尋到楚公子的,在下的玉牌也是在爭鬥中被奪走的,所以想要問——”
“蒙家的人是吧?自己的牌子自己去找,抱歉,我幫不上忙。”春尋一個轉身繞過了蒙動,抱着春心繼續向堂屋裡走去。
“可是,牌子是從令妹手上丟掉的。”蒙動在後面說道。
心心弄丟的?春尋腳步一停,低頭看向懷裡的春心。
“步率來找楚哥哥,然後拿我做人質,以爲牌子是我的就拿走了……”春心撓撓頭,仰起小臉眨巴眨巴眼睛望着老哥那張俊雅的臉,順便補上一句,“他說等我長大了要我給他兒子做小妾。”所以,親愛的哥哥啊,請不要大意的發揮你的妹控屬性,保護你妹妹未來的貞——嗶——操——吧。
春尋的臉頓時陰沉了下來。
蒙動也愣了愣,沒想到步率竟然會說這種話。
“我知道了。”春尋點了點頭,轉身看向蒙動,“天色已晚,蒙公子請回,玉牌的事情在下不會置之不理的。”
“這……”蒙動遲疑了下,還是點了點頭,“即使如此,在下告辭。”關於這位春尋春公子,他並不熟識,不過,想來花家那老六應該是認識的,記得花家在利州府是有一處摘自的,明日須得先去花家一趟。
該死的春心小丫頭,你給我等着,等我找回牌子再慢慢收拾你!
第二天從楚河這個全程目擊者兼當事人,以及錢無缺這個半路參與者的口中,春尋才知道了事情的經過,通身上下透出的寒氣基本可以拿去凍冰棍了。
說到冰棍,老老實實趴在春尋懷裡的春心忍不住偷偷吸了口口水,看來穿到這邊以後,她這輩子是和冰棍,和奶油蛋糕揮手告別了。爲毛人家那些穿越女主個個都是發明家,就算炮彈造不出來,也能弄一堆蛋糕奶昔沙拉醬,怨念啊,到了她這裡,腫麼就只能捏藥丸煮藥膏!
“那個……師弟啊……”錢無缺乾笑着開口道,“小春這孩子真是機靈,竟然知道裝暈矇蔽步率,步率也算是老江湖了,竟然會被小春給矇蔽過去……果然小春不愧是你的妹妹,就是聰明……”就怕師弟這副陰沉沉的模樣,明明平日裡一副斯文和氣的樣子,一旦露出這種表情,足足能嚇死個人。誒,師弟上次露出這副表情是什麼時候來着?好像是去年剛上山的一個小滑頭調戲悠蘿那丫頭的時候吧……
“師兄還真是對心心信任非常啊,悠蘿不方便留在房中,你就那麼放心讓心心一個人爲楚大哥處理傷口?”春尋冷笑着說,“楚大哥有傷在身不方便,花兄又要兼顧外面的守衛,難道師兄你就那麼忙,忙得連看着心心給楚大哥換藥的時間都沒有?”妹妹是一定不會有錯的,悠蘿不方便在場也沒錯,楚大哥受傷動手不便也沒錯,花兄還要負責安排守衛更沒錯。
那麼,一定是師兄錯了!
春心同情的看向錢無缺,不差錢師兄,你好可憐,似乎老哥最喜歡遷怒於你啊。
“如果師兄你在房中看着的話,心心不會遭了步率的毒手,也就不會被步率奪去蒙公子的玉牌,所以,一切都是師兄的錯,蒙公子的玉牌就靠師兄你去找回來了。”春尋的眼睛眯了起來,至於他,哼,心心竟然說那玉牌是那個小子給她的定情信物,那小子也配?!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