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感謝處女至尊,羽雪菲飛,變態純情男打賞的平安符!麼麼噠!)
皇帝召見我,不可能只是爲了讓我陪他下棋的吧?再說我棋藝一般,皇帝若是技癢,大可召見國手與之切磋......心裡雖然有無數個疑問,但還是恭敬的起身朝皇帝施了一禮:“小薇受教了!”
皇帝頗爲滿意的點點頭,起身走到御案旁,打開一扇楠木長窗,夕陽的餘暉在窗戶打開的瞬間傾斜進來,映得側殿一地金黃。長時間的昏暗讓我有一瞬間的不適應,伸手放在額前,稍稍擋了一下刺目的光芒。
“練源非聯合西連取我宣國四座城池,眼下已經直奔增城......”皇帝望着窗外,似在喃喃自語,但我知道,他這些都是在講給我聽的。
“皇上,燁率領的大軍眼下是在增城麼?小薇知道朝廷大事,非我一個小女子可以過問,但我真的很想知道燁的安危,所以......”我囁喏着,帶着一絲期待,望着那個猶如入定的身影。
皇帝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應道:“今晨傳來了戰報,燁兒在增城城外破了一萬西騎兵,首戰沒有出兵與之正面交鋒,而是直接將任務交給隱衛,一千隱衛應付西一萬精騎,這是個大膽的決定!”
我從皇帝的語意中聽不出褒貶,但令人可喜的是燁率領宣國迎戰的首戰告捷。我心中有歡欣,臉上不自覺的漾起一抹淺笑。皇帝卻嘆息一聲。緩緩踱步,走到御案後面坐下,身體懶懶的倚在御座上,“接下來的一戰纔是至關重要的。南羌和西聯軍在望京拖住了袁承奐的大軍,增城那邊,燁兒手中的兵力與西相較,有些懸殊,況且他們這次還有火炮,朕着實有些擔憂!”
我偷偷的瞟了一眼略顯老態的皇帝。這次戰禍確實非以往常見的邊境擾亂可以相較,可以說是內憂外患,練弘文叛變一事距離現在僅一月有餘,朝廷的兵力在叛變中也有所折損,其他邊境的守軍,相信皇帝也是不敢輕易調動的。那些都是極爲重要的邊塞,若是他國趁亂而入,後果可能更加不可設想。
內心暗自嘆息,一國之君真是不易當呀,國計民生,這些都是沉重的擔子。幾乎要得人喘不過氣來。還在兀自胡思亂想,皇帝的聲音幽幽的從御案之上傳了過來。
“上次練弘文叛變一事。朕見你處變不驚,從容識局,避免了一場宮變,是個聰穎睿智的丫頭。這次,面對西之亂,朕想知道你有什麼想法。”
我錯愕的望着皇帝,心中暗自叫苦。上次純粹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胡亂猜測,竟猜中了。不曾想,皇帝竟因此對我另眼相看?這次宣國面臨的是一個連燁都認爲棘手的挑戰,我能有什麼好的法子呢?書到用時方恨少,此刻竟有些恨自己爲什麼沒有在現代多看點兵法戰略,不然,也可以借鑑套用呀。
“皇上,上次叛變,小薇純粹是運氣好,胡亂猜中罷了。至於這次西進犯,他們之所以能攻下四城,除了有練源非的幫助之外,還有一個重大的原因就是他們有火炮。燁率領的大軍在數量上與他們相較的話確實是敵衆我寡,讓人擔憂。小薇不才,小薇覺得兩個爲了同一目的而合作的人,只要他們之間產生了矛盾的話,那因利益而結合的同盟關係也會隨之瓦解。練源非和西應該是達成了某種協議,所以他們纔會合力對付宣國。眼下,要破壞這種關係,只能給他們製造些矛盾,人性最大的弱點就是多疑,有時候流言可以輕易的扼殺一切,當然,要做到如斯,就要看這流言的力度是否足夠造成他們的關係產生裂縫。”
皇帝坐正身子,竟聽的十分的認真,眼中有着盈盈的笑意,我見他不出聲,偷偷的瞟了他一眼,他迎着我的眸,示意我繼續講下去。
我見狀,唯有硬着頭皮繼續扯道:“他們攜帶火炮同行,想必緇旅繁重,火炮必不能在第一時間隨着大部隊兵臨城下。小薇覺得若是利用這個當口進行小規模的突擊,比如說誘敵攻城,在火炮到來之前,削弱敵軍的戰鬥力。當然,前提是我方得先有萬全的準備才行,這個可以選擇車輪戰法。至於火炮,只能從長計議,想個可行之策將之破壞掉......”
皇帝繞有興致的聽着我亂七八糟的一番高談闊論,其實我這些完全就是毫無章法可言,純粹的紙上談兵之策。
“你果然是個睿智的丫頭!”皇帝開口讚道。
我低着頭,有一種班門弄斧的感覺,讓我不由連耳根子都微微有些發燙。
皇帝見我沒有回答,站起身來,溫潤的聲音由遠及近:“朕知道你跟燁兒真心相愛,本想在上元燈節就讓你們成婚的,不想卻因爲這突起的戰事耽擱了。你是唯一一個能讓燁兒用情至深的女子,在你身上,朕也看到了很多的亮點,聰穎,善良,率真,偶爾有點小迷糊......”皇帝走至我的身前,我低着頭,但能感覺到他略有些沉滯的目光投注在我的身上,讓我渾身有些不自在。
“你和她是截然不同的性格,但同樣那般善良,那般美好......”皇帝的聲音帶着一絲落寞和悵然。
她?皇上口中的她是誰?我有些疑惑,指的是燁的母親,練妃麼?
“皇上?”我擡頭,不解的輕喚一聲。
“唔,太陽下山了,你回去吧,有空過來陪朕下下棋。”皇帝轉身走回御案,只是淡淡的甩下一句話。
帝王心果真是無法預測,我望着那高大威嚴。卻帶着絲絲孤寂的背影,恭敬的應道:“是!小薇告退!”
走出養心殿的大門,我才鬆了一口氣。站在廊下,久久的凝望着天邊燃燒着的最後一抹炙熱。
擡目望去,增城的城樓之上旌旗蔽日。
凌燁一身銀白色的鎧甲,雍雅從容的一步一步緩緩登上城樓。駐守在城樓之上的將士皆是鎧甲着身,手握刀槍,嚴陣以待。衆將跟隨在凌燁的身後,穿行其中。便已能感覺到一股逼人的氣勢,排山倒海一般的席捲而來,讓人不由遍體生寒。
城樓的邊沿,有無數的戰旗在風中獵獵作響,最爲明顯的是一面墨黑色底,繡着白色盤龍的戰旗。白色的盤龍穿行在雲霧中,意態間有一種王者睨視羣雄的傲然和輝赫!
黑色的戰旗之下,是一身戎裝的凌燁。這是他第一次穿着鎧甲上陣,以一軍主帥的身份統領全軍,所以,這身戎裝也象徵着他的身份。腰懸古劍。頭戴銀白色的盔甲,肩後是在風中飛揚而起的白色披風。在陽光的映射下,凌燁全身都閃着耀眼的光芒,仿若從天而降的遠古戰神,美輪美奐,不可逼視!
尉楓望着眼前的三爺,此刻竟有種讓他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覺,這竟也是自己第一次看到他穿着戎裝的樣子。就這樣傲立於旗下,在無數的戰旗的映襯下。彷彿所有的人事都悄然隱去,唯有三爺傲然卓絕,遺世獨立。
那樣撼天拔地的氣勢,只有真正的王者才能擁有......
凌燁目光專注的望着前方,揮手低喚道:“莫大人!”
“屬下在!”莫昊然一身墨黑色的鎧甲,神色肅然的上前一步,抱拳待命。
“城門各個出口的駐守派遣都安排妥當了麼?”
“回殿下,屬下皆已安置妥當!”莫昊然應道。
“嗯,西的騎兵被殲,消息必然已經傳到了西大軍陣中,夜白回來了嗎?”這話顯然是對一旁的尉楓說的。
尉楓點點頭,沉聲應道:“三爺,夜白已經回來了。他們的大軍在離城門十里之外,突然間就駐足不前了,屬下在想,西大軍大概是因爲昨天那一役,他們心生懼怕,不敢貿貿然前來攻城!”
凌燁聞言,淡然一笑,應道:“他們是在等火炮。楓你說的沒錯,他們現在不瞭解我軍的實力,一萬騎兵命殞城外,多少都會令人肝膽寒顫,不敢隨意進攻也是正常的事。但若是火炮到了,他們就會馬上集結大軍攻城,所以,我們必須在此之前,先削弱他們的戰鬥力。”
“殿下是否已經有了應對之策?”莫昊然問道。
“這一戰,用計!”凌燁回眸望着衆將,微微一笑,繼而問尉楓:“隱衛那邊都準備好了麼?”
“回三爺,都準備好了。屬下現在就帶領一隊隱衛出去,將他們引去那片沼澤地?”尉楓目光炯炯,望着凌燁。
“沼澤地?”衆將有些錯愕。
“殿下說的是增城西郊的那一片沼澤地嗎?”莫昊然問道。
凌燁頷首,笑道:“這是第一計,本王只派一小支隱衛出去,挑釁他們的前鋒。尉楓,切忌此行的目的,不可戀戰,你們要做的只是將他們引去西郊的那片沼澤,這樣我軍即可減少不必要的傷亡,又可以折損他們的軍力一二!”
“殿下英明,那片沼澤,不明地理形勢的人到了那兒,瞬間就會被泥流吞沒!”莫昊然眼中滿是敬佩。
凌燁從懷中掏出羊皮卷地圖,指着一個點對着衆將說道:“第二計圍剿,即便他們會上尉楓的當,但大部隊不可能全軍而出,莫大人帶兵迎戰,在這個位置伏擊,他們在沼澤地那邊吃了虧,理當不會再追擊夜組,一定會原路折返,此刻在路上設伏圍剿最好不過。莫大人,小懲大誡即可,窮寇莫追,更不可深入敵營,知道麼?”
衆將皆明瞭的點點頭。
“嗯,一切便宜行事!”凌燁輕哼一聲,嘴角帶着一絲淺笑。
尉楓和莫昊然頷首,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