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鞠躬感謝雪花飄飄,夜雪初霽0407打賞的和氏璧,感謝暮雪漁醉,落伍,河邊小月,遁甲乾坤,曲谷辰風打賞的平安符!)
這是什麼?帶着狐疑,我接過雙兒遞上來的紙條。
小紙條微微的卷着,上面還用絲線打了一個小小的蝴蝶結。我輕輕的拉開蝴蝶結,將卷着的紙條打開,字體雖然工整,但卻有些輕浮無力,這顯然是有心人爲了掩飾自己的筆跡而用左手寫就的。我無暇理會寫小紙條的人是誰,只因這上面透露着的信息已經讓我靜如湖面的心瞬間就像被激起了萬重浪一般,無法平靜下來。
我拿着紙條的手微微有些顫抖,腦袋一片空白,怎麼這樣?
嶽鳴放下手中的藏書,見我愣在當場,略帶緊張的問道:“怎麼了小薇?發生什麼事了,怎麼臉色這麼蒼白?”
我擡眸望了一眼滿含擔憂的嶽鳴,渾身就像虛脫一般,半晌都無法吐出一句話。嶽鳴見我如此模樣,兀自奪過我手中的紙條,看完之後,俊眉微蹙,冷然一笑:“寫這個紙條的人真是居心叵測呀!”
“嶽鳴,我該怎麼辦?耶克爾現在已經到了蜀關,他將蜀關中的百姓全部抓了起來,要挾燁將西玥國的王后交出去,不然就會屠城,我不能讓那些無辜的百姓因爲我而被殺,我得去救他們!‘
怪不得自從上次凌燁夜襲西玥軍營成功之後,他就不再給我寫信了,我還以爲是因爲戰事繁忙,他無暇分神,不曾想竟是因爲這個原因。燁他是打算要將這個消息掩下來,不讓我知道,自己一個人解決的麼?
嶽鳴眉眼之間隱有薄怒。他一把握着我的肩膀,咬着牙對方寸大亂的我說道:“小薇,你看着我,看着我!”
我被嶽鳴的力道晃的雙肩有些疼痛,一顆慌亂的心卻在他認真的神情下稍稍的平靜下來,愣愣地望着他。
“小薇,首先這個消息的真實性我們還有待驗證,這個寫紙條的人到底有何居心,我們現在尚且不知,他分明就是不希望我們知道他的身份纔會掩飾自己的字跡。之前凌燁驅逐西玥大軍。打了幾場勝仗,你要對他有信心纔是。這個紙條來歷不明,說不定是西玥那邊搞得鬼。他們在戰場上無法與他爭鋒,所以纔想從你這邊下手,你要冷靜下來,千萬不要自亂陣腳,明白麼?”
嶽鳴的話就像鎮定劑一般。撫平了我此刻凌亂的思緒。他說的沒錯,我必須要先驗證這個消息的準確性。
擡眸,望着房中的衆人,婉兒,雙兒,還有嶽鳴都滿臉的擔憂。
“我現在去養心殿。你們接着把書本分類好,放回架子上吧。”我淡淡的吩咐着,而後將紙條揉在手心裡。不顧衆人臉上的表情,跑出采薇宮。
身後緊緊跟着兩個人,我知道是夜組的隱衛,不管我去哪裡,只要出了采薇宮。他們都會寸步不離的跟隨在我的身邊。
一路狂奔,終於在養心殿門前停下。
我喘着粗氣。用袖子抹了一下額角的薄汗。養心殿的大門敞開着,門口除了站崗的御衛軍,還有兩個小太監和宮女守着。我拾階而上,吩咐其中的一個太監進去爲我通傳一聲。
片刻之後,彥喜走了出來,他的神色如常,帶着一絲諂媚的笑意,朝我躬身施了一禮,寒暄道:“小薇主子怎麼來了?”
我嫣然一笑,問道:“皇上在麼?”
“皇上在呢,剛剛用完午膳,這會兒正跟嶽安王在裡面品茗呢。主子進去吧!”說完,側身一讓,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我稍稍欠身,從容走了進去。
養心殿內,皇帝和嶽安王凌齊正端坐在榻几上,二人中間還放着一個棋盤,一邊品茗,一邊下棋,似乎挺愜意。我暗自怔忪,難道紙條上的內容都不是真的?不然,皇帝何以如此悠閒?
“小薇參見皇上!見過嶽安王!”我恭敬的朝二人施了一禮。
皇帝一臉溫和的笑意,擺了擺手,吩咐道:“起來吧!”
嶽安王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一臉平易,笑道:“果真是聞名不如見面,燁兒的眼光極好!”
我反應過來,臉頰有些微紅,輕聲的應道:“謝王爺謬讚!”
皇帝笑笑,指了指身邊的高椅,說道:“丫頭先坐一會兒吧,等朕跟齊弟下完這盤棋再說!”
我笑着應好。
嶽安王在棋盤上落下一子,淡淡的說道:“聽皇兄說最近小薇常常伴駕,還設計了一種非常有意思的新棋,叫象棋。本想跟着皇兄長長見識,卻不曾想本王愚鈍,對這種新棋也是無從下手呀,呵呵......”
“額......其實象棋不是小薇設計的,象棋在我們家鄉比較普及,小薇棋藝不佳,也不過是班門弄斧罷了。”我訕訕的應道,內心暗自祈禱着嶽安王跟皇帝的棋局可以儘快結束,這樣,我纔有機會向皇帝打聽前線的事情,驗證一下小紙條信息的真僞。
嶽安王聞言,與皇帝相視一笑:“這丫頭還真是謙虛呀!不若皇兄和小薇來一盤象棋吧,讓臣弟開開眼界,看看到底是怎樣一種有趣的玩法!”
我感覺自己頭頂似乎有無數昏鴉飛過,這不是比貝利的烏鴉嘴還靈麼?
皇帝的目光瞟了我一眼,笑道:“下象棋隨時都可以。不過一會兒朕還有一些事務需要處理,改日再下吧!”
“皇兄既是有事務需要處理,臣弟自是不敢再叨擾皇兄了!呵呵......”嶽安王滿臉恭敬,徐徐從榻几旁站起來。
皇帝擺了擺手,應道:“齊弟還真是着急,這棋局還沒有下完呢!”
“皇兄說笑了,這棋局下不下完,結果都是一樣的,臣弟輸了。”嶽安王將目光落回棋盤,喃喃應道。
皇帝不置可否,又落下一子,“不到最後,下任何定論都尚且過早。”
結果,嶽安王又安心的坐回原位,陪着皇帝將棋局下完。我坐在一旁像入定一般,傻傻等待。就在我自己都以爲快要昏昏睡去的時候,嶽安王爽朗的笑聲將我拉了回來。
“呵呵,還是皇兄贏了,臣弟佩服呀!”
皇帝卻只是淺笑:“不過半子,如何算贏?齊弟能將剛纔的殘局扭轉乾坤,倒叫朕吃了一驚,所以說,不到最後,談論輸贏,都爲時過早。”
嶽安王卻不居功,只是笑着應道:“是皇兄多多承讓了,今日一局,臣弟受教匪淺!不經意間耽誤了皇兄不少時間,臣弟還是先行告退了!”
皇帝這次不再挽留,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
嶽安王走後,我發現自己久坐,身子都有些僵硬了。不自覺的扭了扭脖子,皇帝看了我一眼,問道:“等得累了吧,丫頭!”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應道:“不累!”
“你有什麼事情要跟朕說麼?說吧!”皇帝拿起案几上的茶盞,送到嘴邊抿了一口。
心中暗自佩服皇帝的精明,從我進入養心殿的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我有事情要問他吧?!也是,平日裡,我極少自己登門拜訪,都是應召而來,他剛剛說的有事務需要處理,應該也是藉故推搪嶽安王看下象棋的藉口吧,畢竟,一個棋局下來,也還是頗耗時間的。
我朝皇帝投去一個感激的笑意,開口問道:“皇上,您有沒有接到燁從戰場傳來的戰報?”
皇帝聞言,有些狐疑的望着我,那眼神之中有探究,有不解。半晌都沒有開聲回答我的問題。
皇帝的表情讓我有些糾結,難道小紙條上說的是真的麼?眼下也管不來那麼多了,我將捏在手心裡的有些褶皺的紙條遞給皇帝,說道:“皇上,有人將這個東西送到采薇宮裡,我不知道這上面說的到底是否屬實,所以纔會斗膽前來向您求證!”
皇帝接過我的紙條,深邃的眸子裡閃過一絲銳利的寒光。
“昊然從前線送來了加急的戰報。我宣國大軍一連打了幾場勝仗,收回之前落入西玥手中的兩座城池。斛律敗退,帶着十餘萬大軍退居蜀關,閉城不戰。宣國大軍與之陷入對峙。今日,西玥的汗王耶克爾御駕親征,趕赴蜀關,打着奪回西玥王后艾薇兒的旗號,逼着睿王凌燁將艾薇兒交出去。他還在城中貼出告示,此戰只是爲了迎回被睿王奪走的愛妻,是正義之師,若是睿王能將艾薇兒王后交出去,他願意退兵,不然,他將在十日之內屠城。”
皇帝的話就像冰水一般,澆在我的心上,讓我覺得徹骨的冰涼。耶克爾,他竟爲了我要屠殺一城的百姓?他怎麼可以如此喪心病狂,若是燁不肯這麼做,他是否真的能夠對那些老弱婦孺下得了狠手?
“燁兒對朕也隱瞞了這個消息,戰報是昊然瞞着他給朕寫的。可見他並不想讓你知道這個消息。這個小紙條你又是如何得到的?”皇帝的目光再一次落在我的身上,只是那犀利的光芒,已經斂去。
我搖了搖頭,此刻腦中想的皆是燁在前線左右爲難,苦苦掙扎的模樣。心懷天下,愛民如子的他改如何抉擇呢?他一定不願看到他的子民慘死在耶克爾的屠刀下,他更不願將我這樣交出去......老天,我們到底該怎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