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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一人站在正殿的廊下拉着小提琴,琴音時斷時續,不能成調。
頹然的放下肩上的琴具,心不能靜,連着曲調也成了擾人的噪音。兀自苦笑一聲,擡眸望了一眼庭院中的薔薇花,花期已至,粉紅色的花苞悄然綻放,院中洋溢着淡淡怡人的花香。
走至花架下,依偎着交夜藤坐下,合歡花和交夜藤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讓人覺得心神一片安寧。我眯着眼睛小憩,在心中數着燁離開的日子。六天了,他離開我身邊已經有六天了,沒有了他的世界,彷彿什麼都失去了鮮活的色彩一般,寂寥而落寞。
正待昏昏欲睡之際,朦朧間聽到有一陣細小的說話聲從大門口傳來,想要睜開眼睛,眼皮卻是沉重的掩了下來。
“公公您看,主子正在夜交藤下小憩着,這幾天,主子晚上似乎都沒有睡好,常常半夜裡還看到她的寢殿裡燈火還亮着,皇上有說讓主子什麼時候過去麼?可否等主子醒了再去?”雙兒躬着身子,一臉笑意的小聲詢問着。
彥喜站在采薇宮的門口,探着腦袋往庭院中張望着,直到看到一個淡綠色的身影隱在花架下沉沉入睡的樣子,一張滿是褶子的老臉才漾出一抹笑意,甩了甩拂塵,壓着尖銳的嗓音應道:“皇上也沒有說讓小薇主子現在就過去,得了,一會兒小主子醒了。丫頭你就告訴她一聲,說皇上有請,咱家就先回養心殿那邊伺候了!”
“是,等主子醒來,奴婢一定第一時間轉告!公公慢走!”雙兒說完,又規規矩矩的欠了欠身。
彥喜挺着身板,一副大太監高高在上的模樣,擺了擺手,一顛一顛的走出采薇宮的大門。
雙兒斂起臉上的微笑,用手拍了拍臉頰。
婉兒從耳房走出來。手中還端着茶具,正看到雙兒用手輕拍自己臉頰的一幕。
“雙兒,怎麼了?”婉兒臉上帶着一絲好奇。徐徐的走下長廊。
雙兒努了努嘴,纖長的手指指着宮門口,懶懶的說道:“剛剛養心殿的彥喜公公來了,我對他又是點頭又是哈腰的,你瞧我的臉都快要笑僵了。”
聽着雙兒說起彥喜。婉兒不覺有些詫異,追問道:“彥喜?他來做什麼?”
雙兒見婉兒直呼彥喜的名諱,忙不迭的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又匆匆的跑到宮門口張望了一番,才捂着心口走回來,瞟了婉兒一眼。說道:“婉兒,你怎麼可以直呼他的名諱,作死麼?你不知道上次李貴人宮裡的一個丫鬟就是在背後嚼了他幾句壞話。就被弄到辛者庫去了,在那邊熬得都快不成人形了。”
婉兒見雙兒說這話的時候還一副心有餘悸的表情,不免嗤笑一聲,幽幽應道:“那麼怕他做什麼?他可以對其他宮的宮人隨意處罰,唯有采薇宮。他不敢,也不會。”婉兒到現在還記得公子跟練妍珊大婚當日。彥喜要杖責她被公子訓斥時的表情,簡直就是老鼠見了貓,思及此,她又暗自的偷笑一聲,繼而抿嘴問道:“你還沒說,他剛剛來做什麼?”
雙兒見婉兒一點也不將彥喜當回事兒,也放下緊張的心情,徐徐說道:“彥喜公公來傳達皇上的旨意,說是讓主子過去養心殿呢。可主子剛好在花架下睡着了,我就沒去叫醒她,等主子醒了,再跟她說吧!”
婉兒聞言,順着雙兒的指尖,望着在夜交藤中安然入睡的人兒,有些心疼的呢喃道:“姐姐這些天都沒睡好呢。哎,她剛剛纔讓我去備好茶具,說要喝茶,轉眼就睡着了。雙兒,你做得很好,讓姐姐睡醒再過去吧!”
“嗯,我去寢殿拿件披風給主子,這會兒有點涼了......”雙兒說完邁着碎步,朝正殿走去。
婉兒端着茶具,躡手躡腳的走到花架下,見少女懷中抱着小提琴,一絲暖陽透過花架灑落,印着一地斑駁。瑩亮白皙的臉龐上,捲翹的睫毛一顫一顫的,就像躍躍欲飛的小蝴蝶一般,可愛極了。
無奈的笑笑,婉兒將茶几放到一旁,伸手想要將抱着的小提琴取出來,這樣抱着睡覺,一定不舒服吧。
感覺懷裡空空的,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拿走了一樣,儘管眼皮很沉,我還是努力掙扎着睜開雙眼,猛然能從夜交藤上跳起來。
“不要走......”我驚呼一聲,這纔看清眼前是一臉驚詫的婉兒。
“額......是我吵醒姐姐的嗎?對不起,婉兒是看姐姐抱着琴具睡覺,肯定不舒服,所以才......”婉兒有些緊張的解釋道。
我尷尬的搖搖頭,笑道:“沒有,我是做夢了......說夢話呢!”
望了一眼一旁的茶具,纔想起是自己讓婉兒去取過來的,沒想到竟在花架下睡着了。看來夜交藤和合歡花果然是安神的聖品,抑或者是我真的太乏了?
雙兒拿着披風出來的時候,見我已經醒了,笑着說道:“主子醒了,剛剛養心殿的彥喜公公過來了,說是皇上請你過去呢。”
我本還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聽到雙兒的話後,頓時變得清明無比,擡眸望着雙兒,反問道:“皇上讓我去養心殿?”
婉兒和雙兒皆頷首。
我有些詫異,皇上召見我,是有什麼事情麼?關於燁的?難道是前線有什麼戰報麼?想到這裡,我忙整理了一番衣裙,用手理順垂在肩上的長髮,朝婉兒問道:“我這樣去不會失禮吧?”
“不會,姐姐可美了!”婉兒嘿嘿一笑。
我抿嘴一笑,朝雙兒說道:“雙兒,你陪我去吧!”
雙兒頷首點頭。將披風遞給婉兒,跟隨在我身後。
一路上我都懷揣着一絲緊張的心情,連御道兩旁盛放的奼紫嫣紅都無暇顧及,腳步匆匆,直奔養心殿而去。
駐守在養心殿門外的御衛軍看到我,並沒有阻攔,而是恭敬的放我過去,想必是彥喜一早就吩咐好的吧。我朝他們微微點頭示意,而後拾階而上,在厚重的楠木殿門外停了下來。
門邊有兩個年輕的內監守着。雙兒機靈的走過去,打了一聲招呼,其中一名內監躬着身子。推開殿門,閃了進去。
不一會兒,就聽到吱呀一聲,從殿內走出一名大太監,正是彥喜。
“喲~~。是小薇主子來了?呵呵,老奴這廂有禮了!”說完,還要躬身給我施了,我忙虛扶他一把,笑道:“公公客氣了!”
“皇上在裡殿,小薇主子進去吧!”彥喜一臉諂媚的笑容。朝我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我稍稍欠身,吩咐雙兒在外面候着,提着裙角。跨進門檻,朝有些昏暗的裡殿走去。
隨着慢慢的走近,我看到在側殿的榻几旁,皇帝正一個人擺弄着棋局。殿中窗戶緊緊的閉合着,光線有些昏暗。皇帝低着頭,似乎因爲棋局陷入了沉思。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唯有小心翼翼的走近,恭敬的朝他欠身施了一禮:“小薇參見皇上!”
皇帝聞聲,擡起頭來,眸光溫和,淡淡的應道:“唔,你來了,免禮!”
淡淡的一句話聽來既陌生又熟悉,彷彿對一個老朋友般親切隨和。我擡眸望了一眼那張和燁有些相似的臉,恭敬的應道:“謝皇上!”
“坐吧!”皇帝指了指榻幾的對面。
我點頭,走至皇帝指定的位置坐下。
“聽彥喜說,這兩天你睡得不好?可是想燁兒了?”皇帝拿着一枚黑子,在棋盤上輕輕落下,隨意的問着。
我聞言卻有些臉紅,不知該如何應答,只是唯唯。皇帝見狀,卻也沒有怪罪,只是問道:“會下圍棋嗎?陪朕下一盤!”
我點點頭,應道:“小薇只是略懂皮毛,還望皇上賜教!”
皇帝只是淡然一笑,將棋盤上的棋子分色掃入兩邊的棋盫,笑道:“你先走吧!”
我伸手執起一枚白子,將之落在棋盤一角,皇帝看了我開局的第一步,眼睛微眯,利落的在白子旁下了一枚黑子。時間宛若定格了一般,殿中一片靜謐,唯有手起棋落髮出的聲響。我暗自掃了一盤一眼,已經頗具規模,白子和黑子彼此糾纏,該從何處破局?
皇帝見我陷入沉思,他修長的手指在棋盤上落下一子後,手卻沒有離開,只是微笑着,望着我。
之前的棋局甚是怪異,縱觀整盤,貌似我佔盡上風,可皇帝的棋步卻是雲裡霧裡,透着虛幻,讓我無法猜測他下一部到底要走哪一步,然滿心的疑慮卻在他這一子之後豁然開朗起來。
這驚才絕豔的一招,就這樣輕而易舉的定了乾坤?!
我望着棋盤上被蠶食一空的白子,紅着臉笑道:“皇上,小薇輸了!”
皇帝擡眸凝望着我,眼中有笑意,頗爲讚賞的說道:“弈棋之道,朕講究的是水到渠成。朕不在意一子得失,在達成目的之前,絕不會顯山露水,甚至爲了迷惑對手,棋步常常毫無章法可言,你年紀尚輕,能有如此造詣,已實屬難得!”
我聽着皇帝的棋道,才恍然發現他之前在棋盤之上所作的瑣碎,都凝成了如今的江山如怒。不得不再一次佩服他的城府和謀略,看棋如看人,皇帝,果然心思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