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人民*常務委員會委員長辦公室。
“哦,這麼說來,它或許真有了靈性了,不然怎麼會在逃遁之後主動進入輪迴池,投進人間道呢。”慈詳又和藹的地藏大叔放下手中的文件,用柔和的眼神看着眼前的米米,不帶一絲責怪。
“可是,它身爲三生石之靈,轉世投胎的話,只要它願意,並不會受到時空法則限制,這樣的話肯定會攪亂因果的!都怪我不好,押解途中居然讓它跑掉了”米米的臉上充滿自責很擔心。
“米米啊!以你的天賦之能,也不能查到它到底投到何朝何處去嘛?”地藏疑惑着,對於米米的天賦他是深知的,古往今來、天上地下她想知道而又不能知道事,真的不多。可爲什麼連她都不能找到它的具體下落呢?
“這個,地藏大人,我能不能保留一個小秘密呢……”聽出了地藏的話裡的意思,想到那其中的原因,米米那出塵脫俗的氣質瞬間消退,反如羞澀的小女兒家般地,在那玉明花淨的臉蛋上浮起兩朵紅雲,低垂着頭眼神中閃爍着不安。
地藏看了一眼米米,心中已是瞭然,怕是這妮子春心蕩漾了,只是這是什麼時侯開始的事?又是看上誰了?之前我怎麼會一點苗頭都沒發現,這妮子行哇,連我都瞞得這緊。嗯,這個一定要想辦法弄清楚!不過妮子她有了意中人倒也算了,爲什麼她的能力大幅衰退呢?這個問題太詭異了!
當然,身爲三界之內有名有姓的菩薩,當世地府之中最高權位的掌控者,這點惡趣味絕不對擺在臉上讓人發現的。因此地藏看向米米的眼神依然是那麼的慈詳,那麼的和藹,就像一個父親疼愛的看着自己的女兒……
“呃!米米,當然可以。只要你不想說,我絕不會多問一句的,咱地府也是講人權的啊,言論自由呢。”地藏一臉的正經,非常義正嚴辭的說。差點沒把米米給感動的熱淚盈眶,衝動之下更是差點說出了自己的那點小女兒家心思,好在最終還是忍住了,沒掉淚也不廢話。
“對了,前陣子讓你去人間追查那個多出來的‘戰靈’的底細,事情進行的怎麼樣了?”扯了半天,地藏終於想起來了,還有正經事要商量。
“無法找到他的蹤跡,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竟然能夠讓我都無法得知他的行蹤。”這時的米米,又恢復了平常那種出塵脫俗的氣質,語氣也恢復成往常時的清冷。
“唔……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最近人間怎麼突然冒出這麼多傷腦筋的事,難道真的要變天了?”地藏託着下巴,自言自語。聲音雖輕,可到底還是讓米米聽到了,米米的心中一驚!難道,人間真的又要變天了?那他會怎麼樣呢……
“對了,米米,今天晚上黃泉劇院有你的演出吧?”地藏突然想到了這個,心生妒忌,語氣酸溜溜的。當年自己發下宏願,誓要盡渡黃泉衆生!結果無論如何苦口婆心地勸告,身體力行地教導,那羣早已習慣把下油鍋當成蒸桑拿,上刀山視爲按摩的冥頑不靈的地獄惡鬼愣是不理不踩。
可是自打米米決定,在地府定期舉辦演唱會,並宣佈凡是有罪之魂,只有“善惡度”提升一千才能得到一張票。之後,那羣十八層地獄中的渣子,個個哭着嚷着要洗心革面、從新做鬼,不爲其他,只求在米米的個人演唱會舉行時能得到一張門票,什麼輪迴投胎啊,什麼轉世爲人哪,都是無所謂的。只要能一睹米米的芳容,一聞米米的妙音,在十八層地獄中把牢底坐穿都幹了……
善惡度提升一千是什麼概念?OUT了吧,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而換成善惡度嘛,就是救人一命能提升個百八十點吧。
“嗯,是的。希望地藏大人到時能來捧場,米米十分期待呢!”米米這話倒是真心實意的,可是地藏聽在耳裡怎麼就覺得怪彆扭的呢。
“哪次去捧你的場,不是我在地府中最沒存在感的時侯呢。”地藏在心中抱怨道……
一瓶500CC的吊針打完以後,趙進總算是醒了。跟剛纔醉死過去的別顯區別是,不用人扶着,也不會從椅子上滑到地板下去。
剛剛醒過來的趙進明顯是搞不清楚眼前的狀況,揉了揉憔悴的臉嚷着“酒呢?酒呢,服務員,怎麼還不給我上酒!”凌嬰見他這個樣子,心裡莫名一顫,泛起一股心酸的滋味。得什麼樣的打擊才能把人弄成這樣啊!
趙進叫了幾聲,見沒人理他,搖搖晃晃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走,手上還插着針頭沒撥下來呢。嶽遵去護士臺找人替趙進拔針頭,鞭長莫及。凌嬰看在眼裡急啊!再也顧不得男女之防,上前去扶住他,柔聲勸慰着讓他再坐一會。可趙進人是醒了,酒卻還沒醒,哪裡聽得進去,結果一個要走,一個要攔,僵持上了。
嶽遵在護士臺那邊見到這邊的狀況,急忙趕了過來,把趙進給強按在椅子上。當然,嘴裡還是好聲好氣的勸慰着,人這般落魄,多少得理解一下是不。
“放開我!我要喝酒!快放開我……”受制的趙進歇斯底里的叫喊着,驚醒了許多已然睡着的病友,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脾氣差點的乾脆大聲的罵罵咧咧着。
凌嬰見是驚着了他人,忙替趙進向大家道歉着,這才平息了一場風波。這時護士來了,看到趙進這爛醉模樣就皺起了眉頭,沒人喜歡醉鬼,這護士也不喜歡。更何況,瞧現在趙進那手舞足蹈的樣,原本簡簡單單的活兒也變成了高難度動作。
最後,由嶽遵摁住趙進的身子,凌嬰制住他插了針頭的手臂,纔在護士鄙夷的目光中完成了這個動作。期間,護士的小腳還捱了一腳,心中很是憤懣。
扶着趙進出了醫院,嶽遵又迷茫了,他這個樣子想是不能讓他自己帶路回家了。而他家,自己纔去過一次,記憶已經很模糊了,慢慢找的話或許還能找到,可是拖着這傢伙,適合嘛?
把心裡的想法跟凌嬰一說,凌嬰沉思半晌說道:“要不去就近找個賓館,晚上我們住賓館算了?”說完,發現自己的話裡似乎有歧視,又害羞的低下頭,盯着自個兒的腳尖,心裡想着,人應該不會想歪吧?不過想起人平時雖然算是專情,可逛街時也沒少偷看美女呢,又有點沒信心了。
嶽遵倒沒多想,畢竟今兒個奔波勞碌了一天,哪還有這精神頭去咬文嚼字的。不過,這也是暫時了,找好了賓館,開了兩房之後,這丫就開始猶豫,晚上到底應該和誰一起睡這個問題了。一邊是貌似很需要看護的醉鬼,一邊是相戀已久一直純情交往的女友,扔下醉鬼不管去陪女友好像禽獸了點,可反之似乎又成了禽獸不如了……蛋疼!
夜,其實挺短的,眼一睜一閉也就過去了。第二天一早,天色才矇矇亮,嶽遵就被吵醒的。趙進醒了,神智也清醒了,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客房裡,另一張牀上躺着一個陌生的男人,自然要把人叫起問個清楚的。
看清了嶽遵的臉,趙進覺得約莫有點眼熟,不過到底還是沒能想起。只好帶着疑問語氣問道:“請問,你是什麼人?我爲什麼會在這裡?”
嶽遵剛醒,惺鬆着雙眼,腦子本還有點迷糊。聽得人跟他說話,心裡一激靈,想起了眼下的狀況,整個人便清醒了過來。連忙答道:“我是嶽遵,趙大哥你還記得不?早幾個月,曾陪着我的表哥,就是那個紅頭髮的傢伙去看過你的妻子的,嗯!當時我還抱着一隻貓呢。”
經這一提醒,趙進立刻想起來了,畢竟抱着寵物探望病人這也太無厘頭了,是人都能印象深刻。“哦,這麼說,昨晚是我喝多了,被你撞見了,就帶我來這裡了吧?謝謝你啊。”
“啊!趙大哥太客氣了,說什麼謝呢,你那會醉得這麼厲害,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在大馬路上睡到天亮吧。對了,趙大哥,嫂子如今怎麼樣了?”嶽遵是故意的,他很想知道張春華現在的狀況,香格里拉是不能去的,估計去了的話就是自投羅網了,那鬼王絕對不會再放過他。於是剩下的,也只能從趙進這裡瞭解一些側面信息了。
嶽遵一提到自己的妻子,趙進本就憂傷的臉上更爲憂傷,就連空氣中都彷彿填滿了憂傷的分子,差點連嶽遵也被感染的一起憂傷起來。
“有煙嘛?”摸了摸自己衣服褲子上的所有口袋,沒找着。估計是昨晚酒醉時掉到不知道哪裡去了,趙進開口問嶽遵要煙。好在嶽遵也是抽菸的,雖然抽的不兇,身上自然是常備。
接過嶽遵遞過來的軟殼藍利羣,拿起牀頭櫃上的火柴盒,掏出一根劃亮,湊到叼在嘴裡的香菸前端點着,再對着手裡的火柴重重吹了一口氣,把熄滅的火柴丟在菸缸裡,這才坐在牀沿,皺着眉深吸一口中,吐出一股白煙,雙眼盯着那吐出來的煙氣在空中變幻着各種形狀……
嶽遵靠着牀頭扭過頭來,靜靜的看着趙進,同樣也掏出一根菸點上,緩緩的啜着,耐心地等待着趙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