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月籠紗,娉娉婷婷。
石劍來到寇府,請寇振海作保,薦舉自己入宮當差。
“不行,寇某不瞭解你,你回去吧。”寇振海滿臉疲憊,沒好氣地擺擺手,便下令逐客。
“唉!小侄有一身功夫,總得有個用武之地吧?你信不過小侄入宮當差,能否保舉小侄去遼東殺敵?”石劍重重嘆息了一聲,爲使自己的人生有條出路,還是厚着臉皮求情。
“那你說說,你的血劍是怎麼回事?”寇振海想石劍的武功驚人,感覺有理,但對他不放心,又寒着臉追問他的血劍來源。
“大人,小侄自小隨父生活在劍閣山裡……爲避江湖中人追殺,爲尋親孃下落,纔想到爲官之策的。可是,小侄武舉競考揚名天下,科考後放榜再次揚名天下,也不見親孃來尋。唉……”石劍自己落坐,坦陣人生經歷。
他說到後來,又淋然淚下。
“誰知你所說的是真是假?你不是有戶籍本嗎?你不是江浙殷商石旺源之子嗎?”寇振海見狀,頗爲同情他的不幸遭遇,語氣有所緩和,但仍不放心。
“唉!小侄也有難言之苦。但是小侄的爲人,雄櫻會的公孫文、謝佳是知道的,他們還曾替小侄押鏢上京。算了,大人剛回京,一定很累,小侄先告退。”石劍豈敢告訴他關於假戶籍之事,又見他對自己仍存疑慮,便難過地拱手告退。
“慢!”寇振海聞他提起公孫文、謝佳,不由心頭大震,急忙起身追出去。
“大人,怎麼了?”石劍奇問,有些害怕。
他知道自己不是寇振海的對手。
“你爲何不找魏秋婷?爲何不找魏廣微?”寇振海追上來,提起心中疑慮。
“大人,你以爲魏秋婷真是好心薦舉我入讀國子監嗎?你以爲她借慕容勝之名薦舉我考武生,是爲我前程着想嗎?哈哈……她無非是想逼我抽出血劍,好讓江湖中人證明我的身份,然後借刀殺人。”石劍一怔,又慘然一笑,反問一句,又自問自答。
“什麼?她可是常在寇某面前說你好,說你曾救過她。你不要在寇某面前搬弄是非。”寇振海聞言,驚世駭俗地斥責石劍。
“小侄也曾爲她的相助之恩狂喜過。然而,小侄入吏部當差,又逢你晉升,翻看你晉升的材料,稱你剿滅石馬莊匪窩有功。小侄找人一問,才知你們是借爲我復仇之名去屠莊的。試問,誰能調動你們京師三大高手同時出京剿匪?你們京師三大高手,誰知我與金世富的恩怨?”石劍悲憤落淚,泣訴反問。
“對不起,寇某隻是執行者……”寇振海聞言,已知他猜中了魏秋婷的一石四鳥之計,不由對他甚是同情。
“不怪你,小侄告退了。”石劍本是想來利用寇振海保舉自己入宮當差的,可是看他爲人正直,又於心不忍,便強忍着心中痠痛,拱手道別。
“慢!寇某姑且再信你一回,薦舉你入宮當差。至於你想去遼東之事,你入宮後有機會見到皇上,你直接稟呈皇上吧。”寇振海曾是御林軍的中軍統領,自然消息靈通,知道謝佳等人押鏢進京的事情,還是同意薦舉石劍。
“謝謝大人!假以時日,小有幸出宮,一定助大人查清雄櫻會當年的血案。”石劍躬身道謝,卻不慎說漏了嘴。
“你……你知道當年的事情?”寇振海聞言,臉色陡變。
“聽公孫大俠提起過,嶽姑娘也曾說起過。”石劍想想他的薦舉大恩,便如實相告。
“唉!他們肯定認爲我是當年引兵屠殺雄櫻會總舵的奸人吧?嗚……看來寇某與飛紅真的是永無相聚之日了。”寇振海長嘆一聲,反問一句,哭出聲來。
“大人,世間自有公道在,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大人不必悲苦,世間之慘,莫過於小吏。唉,小吏至今不知生父是誰?至今不知生母下落?”石劍見狀,急好言相慰。
他勸慰寇振海之時,卻無意觸動了自己的身世,想起自己的身世之謎至今未解,不由黯然神傷。
“賢侄,你是否有空?陪寇某喝兩杯?”寇振海心中苦澀,聞言拭淚,又邀請他回廳堂喝酒。
“好,小侄相陪。”石劍急扶他回廳堂。
管家送上飯菜,兩人邊吃邊聊。
寇振海三杯落肚,聊起了他與石飛紅相識相愛的經過。
“你們……愛得很浪漫,也很艱難。”石劍聽他述完往事,既羨慕又替他難過。
他說罷,又爲寇振海端上茶。
寇振海聞言無語,眼睛溼潤,道:“可現在……寇某與雄櫻會的好漢卻成了仇人,飛紅妹子又對我誤會很深,我……現在是活着猶如行屍走肉。”
石劍道:“唉……這些先不提吧,說說當年你在大婚前三天爲何離奇失蹤?”
寇振海抹拭了下淚水,嘆了一口氣,道:“按照當地風俗,男女大婚前三天是不可以見面的,寇某把孃親送到雄櫻會總舵,服侍她老人家休息,便獨自一人走了出來。”
寇振海說到此,想起母親含辛茹苦將自己撫養成人,使自己無論是在朝野,都有了出頭之日,還得到了美貌無雙的“紅衣女俠”石飛紅青睞,她老人家卻無福享受兒孫纏繞,慘死於錦衣衛刀下,不由失聲痛哭,淚如雨下。
石劍眼角溼潤,也不知是安慰寇振海好,還是爲他與石飛紅耽擱了十八年的青春不值。
良久,寇振海止住眼淚,繼續道出往事。
寇振海當年與石飛紅大婚前,是如何離奇失蹤的?
石劍聽他道完心事,有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