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仔褲的版型讓白皚蕭跑路的姿勢十分別扭,大腿之間亦是很不舒服。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對蘇子喬真的是有感覺,但更恐懼的念頭慢慢佔據了這顆青春期的玻璃心。
白皚蕭是真的不確定剛剛那種悸動是否就是喜歡,他一度以爲此生非娶不可的人是桂小嬌。而面對桂小嬌那些年,貌似從未有個想要赤身裸*體得佔有這種念頭。與蘇子喬相識大半年來,白皚蕭承認他如兄長般的關照和引導讓自己從心底認可和依賴,甚至願意時時刻刻跟他呆在一起,也曾有那麼一瞬間對那樣親密的舉動表現出渴望和貪戀。
只是推開蘇子喬的時候,他明白自己是出自於本能的牴觸。但究竟是源於對內心的迷失還是對過往不堪的回憶難以釋懷,他也不清楚——卻的的確確在對方將要踏入禁區之際理智得轉醒過來。
初春的夜晚忽然響起一聲春雷,即便沒有這劈頭蓋臉的驟雨白皚蕭亦是從頭到腳都冰涼至極。半小時的路程他用跑的足足縮短了三分之二的時間。雨水侵襲泥濘迸濺,他越是狼狽就越是清醒,這樣一路狂奔回去。
鄭唐衣正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商業雜誌。他剛剛洗好澡,裹着一件咖啡色的浴袍悠揚的品着茶。
他不習慣用電吹風,濃黑的頭髮往往都是垂着水珠自由風乾。偶爾幾滴打落在雜誌上,他微蹙眉頭小心翼翼得用拇指抹去。
白皚蕭進門的時候,連那隻乖巧的邊牧都忍不住嫌棄得衝他叫兩聲。
他渾身上下完全沒有一處乾燥,白色的板鞋上已被污水打透,短髮如刺蝟般根根立着,淡色短襯衫被雨水打溼貼在前胸和後背上,肌膚的紋理若隱若現。
“你怎麼回來了?明天就是開學日你不是應該住在學校麼?”鄭唐衣合上雜誌起身:“或者你可以打個電話回來我去接你…爲什麼要淋雨呢?”
“阿嚏——”白皚蕭不知道該說什麼,結結實實打了個打噴嚏。
鄭唐衣皺了皺眉頭:“當心着涼,先把頭髮擦擦乾趕快去洗澡!”他說着便摘下了自己披在身上的浴袍丟給白皚蕭。
“等——”白皚蕭臉上一紅,才發現自己想多了
。
鄭唐衣下身已經穿着家居睡褲,唯獨上半身低調得赤裸着。
令白皚蕭沒有想到的是,他年近四十竟是保養得如此之好。上半身雪練似的肌膚配上勻稱的骨架,輪廓呈現出一種健康低調的美感。他的肌肉並不發達,略微偏瘦,但線條完美強勁,在昏暗的燈光下帶着點朦朧的感覺。他的肩線平滑完整,流線型向兩肩蜿蜒,鎖骨凹凸有致,頸子中心的那顆喉結偶爾擺動一下。他察覺到白皚蕭正詭異得盯着自己看,“小蕭,看什麼呢?還不快上去洗澡。”
“鄭唐衣…吻我…”白皚蕭說。
鄭唐衣輕聲啊了一下,旋即嚴肅正色道:“你在說什麼?”
“我說讓你吻我——”白皚蕭提高聲調:“求求你,我想知道我自己到底是不是同性戀!”他的聲音已經近乎絕望得哭腔。鄭唐衣收起了嚴肅的面部表情,他走到白皚蕭的身邊,用浴袍包裹住他的頭髮力度恰到好處得揉搓了幾下:“是誰跟你說了什麼?是不是同性戀這種事是隨便找個男人親一下就能確認的麼?”
“那你是不是同性戀?”
鄭唐衣沉默。
“不說話就是默認麼…”白皚蕭仰着頭面對着那張一如既往沉靜如水的面容:“那你爲什麼從來沒有對我…。”
“白皚蕭你腦子燒壞了是不是?”鄭唐衣冷笑道:“你在外面到底聽說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如果我愛的是個男人,那也不過就是因爲當我愛上他的時候,碰巧他是個男人罷了。不是說是個男人我就會喜歡!”
“我…”白皚蕭全身的血液都在整個大腦裡沸騰遊走,他盯着鄭唐衣一開一合的嘴脣發了好久得呆。
“你有喜歡的人了?”鄭唐衣吐出的氣息有一股薄荷馨香,融入到沐浴的香氛中。兩人之間近在咫尺的空氣裡散發着甜膩的味道。
“我不確定…”白皚蕭嚥了下口水,喃喃說:“我很喜歡和他呆在一起,他對我也非常的好…”
“你看着他的眼睛有沒有一種想要佔據他一切的衝動?你躺在他胸懷裡的時候有沒有一種寧願放棄一切的決絕?你聽着他心跳的時候有沒有一種如果這悅耳的聲音停止,你寧願再也不要呼吸的堅定?你牽起他手掌的同時有沒有一種想要向全世界宣佈的激動…”這一番話,鄭唐衣依舊用平靜舒緩的語調足足說了一分鐘
。
白皚蕭卻只在他說出第一句的時候就無法再集中精力聽下去了,他打斷了鄭唐衣排山倒海的排比句:“我想——我現在可以確認了。”他丟下浴袍猛然湊近對方半裸的軀體,吻上了鄭唐衣的脣。
“你——”鄭唐衣顯然被他近似於強暴的瘋狂嚇到了,“放手——”
“鄭唐衣,我喜歡你——”白皚蕭溼透的上衣緊貼着鄭唐衣火熱的身體,那種溫暖讓本該瑟瑟發抖的自己彷彿灌上了新生的力量。他一手按住鄭唐衣的脖頸,另一手飛快得除去自己的衣衫,被雨水浸得冰冷的肌膚終於找到了溫度的方向。
“白皚蕭你瘋了!”鄭唐衣拼命得抗拒着,卻不知從何時起,青澀倔強的少年忽然就已經擁有可以與自己抗衡的蠻力。白皚蕭將他推到樓梯口,瘋狂地撕咬着那方火熱的嘴脣。任由對方的指甲在自己的手臂肩膀上抓出一道道紅痕。
也許是之前膨脹起來的莫名慾望,白皚蕭只覺得小腹之中如同爆炸的前奏般腫脹難禁。他咬着鄭唐衣的嘴脣,感受着他越來越無力的掙扎。他輕笑了一聲轉頭要去親吻對方的脖頸,卻在一剎那間看到鄭唐衣的眼角有淚水溼潤着。
他驚了一下,再去吻對方的脣。鄭唐衣不掙扎也不迴應,只是冷冷地望着華麗的天花板。白皚蕭的左手慢慢下滑,即將接近對方的雙股之間。這一刻他猛然領悟,原來人類的本能真的是無師自通。
但鄭唐衣給予他的無聲拒絕,讓他的心一下子澆到冰水裡。
“你…不喜歡我麼?你明明不愛母親卻要娶她回來,難道不是因爲你想得到我麼?”白皚蕭終於放開了鄭唐衣,然後癱坐在地板上大口喘着粗氣。
鄭唐衣站起身來披上衣服,回頭看了他一眼:“我帶你回家,照顧你保護你…因爲,你是白謹謙的兒子。我這一生,眼裡心裡都不會再有除他以外的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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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祝首推有肉有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