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哥,出事了!”一聽是陳豪,白皚蕭先是定了定神。陳豪很少這麼晚了打電話過來,肯定是發生了什麼意外事件。
“什麼事,你先別急慢慢說。”
“熊羆王被殺了,剛從夜總會出來就被伏擊。一刀斷喉,隨從的幾個小弟也沒有活口。”
陳豪在電話那頭叫道:“不過——對咱們來說也算不上壞事吧。”
“哦,”白皚蕭心中明白了大概,海拓南這是要自己想辦法接盤啊
。
“阿豪,不用出來闢謠——不管別人議論什麼,就權當是我們做的。”白皚蕭道。
“啊?!”陳豪顯然不懂白皚蕭的用意:“話說蕭哥你今天才接手墨龍堂,現在就動熊羆王不是時機吧?”
“無所謂了,反正他死都死了。”白皚蕭道:“就算出來闢謠,別人也未必就相信跟我們無關。不如將計就計,直接斷個下馬威。現在狀況怎麼樣了?”
“熊羆王是因爲今天心情不好才只跟着幾個心腹小弟去喝酒的,所以出事的時候第一分社社長魁羊不在現場,是接到消息後直接趕到醫院的。”陳豪說。
“你現在就通知魁羊,讓他把第一分社所有人都召集起來到墨龍堂集合,就說我有要事宣佈。”白皚蕭想了想說:“然後通知第二分社和第三分社兩位社長,挑選信得過的弟兄一百人左右,全部武裝,在墨龍堂附近待命。記得,一定要保密進行——今早六點之前,全部要到位。然後你過來接我一下。”
“我知道了,放心蕭哥。”陳豪答應道。
“你想個合理點的方式,我要營造出來墨龍堂發生大事但消息被嚴密封鎖的氣氛。但是切記不要給其他中堂的弟兄有可乘之機。”白皚蕭冷靜得說。
“明白。”
“另外,後天社長讓我們去一下,說有要事談。不,是明天——”白皚蕭看了一下手錶,現在已經是凌晨了:“我希望在此之前可以把這件事完美解決後上報。”
關了電話以後,白皚蕭心事重重得躺在牀中央休息了一會。他想不明白海拓南爲什麼要用這麼快的速度爲龍行社換血。這個頻率比起當年的奪權,哪個更窮兇極惡一點呢?
他閉目養神了五分鐘,起來換了件衣服,把左手上早已凝血的傷口隨便包紮了一下。然後看到尚佳軒的身影出現在虛掩的房門口。
白皚蕭看了他一眼,低頭去咬手上的紗布試圖打結。
“你怎麼——”尚佳軒一眼看到浴室裡破碎的鏡子,頓時明白了些許。他心疼得捧起白皚蕭的手,拆掉他胡亂的裹在外面的紗布重新上藥包紮
。
“你回來做什麼?”白皚蕭試圖抽回手,卻被他牢牢匝住手腕。
“我想起來忘了幫你處理屍體了…”尚佳軒望着乾淨得客廳和房間:“哪去了?”
“海拓南的人來過——”白皚蕭低聲道。
“他又來了?”尚佳軒眉毛一挑全身的神經都緊張起來:“他對你說了什麼,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尚佳軒你是不是有病…”白皚蕭轉過頭去:“他是龍行社的社長,跟我談些社團裡事情難道不正常麼?”
“小蕭…你不要再賭氣了。”尚佳軒懇切道。
“我說過我們應該要冷靜一下,這還不到幾個小時時間——”白皚蕭有些不耐煩:“你能不能不要逼迫我。”
“我不是在逼迫你,我也想給你一點時間。可是…可是我一秒鐘都等不下去,只要想到你一個人很傷心很難過得折磨着自己,我就——”尚佳軒抱着他的肩膀,聲音低低嗚咽。
“你怎麼那麼病態?”白皚蕭推開他的手:“我有自己的事業行爲思想和判斷,你一定要要這樣控制我麼?”
“我知道海拓南一定對你說了什麼,你不能相信他啊!”尚佳軒此刻理智已到了崩潰邊緣,白皚蕭不想再多糾纏,轉身回到臥室。
“你就算討厭我牴觸我,也不能禁止我對你的勸告——”尚佳軒跟進去:“小蕭,你跟不跟我在一起和我愛不愛你沒關係。我說的這一切只是爲了讓你遠離傷害,哪怕你現在因此而恨我,我都——”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目光定格在鮮紅地毯中央的一個白色物件上。
不需要走近端詳也分辨得出來——那是一條純白的內褲。
白皚蕭大腦嗡嗡鳴響,他實在想不明白海拓南究竟是大意的還是故意的。尚佳軒的臉色由紅轉白,慢慢發青:“這是什麼…”
“海拓南的,他心血來潮讓我幫他畫了一幅裸畫…可能是忘記穿了。”白皚蕭平靜得回答。
尚佳軒的表情很難以形容,目光從那條內褲上猛然撤回直逼白皚蕭的瞳孔:“裸畫?”
“你這副樣子是什麼意思
!”白皚蕭心裡竄出一股邪火,想到自己被他們矇在鼓裡欺騙那麼久都試圖去原諒。而自己明明說的都是實話卻得不到信任,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他心裡一痛,嘴上也不再留情:“我說的是實話你卻不相信,那你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想好了。”
“他有沒有碰你…”尚佳軒冷冷得啓齒,讓白皚蕭頓時惱羞成怒。
“這不關你的事!”
“你——”尚佳軒忽然擡起巴掌揚在半空中,嘴角抽搐着憤怒和心痛。
“打呀!”白皚蕭挺起脖頸,絲毫不示弱得仰起臉。
尚佳軒的巴掌落下,只是重重得扇在自己的面頰上。
“孬種…”白皚蕭不屑得轉身,去接剛剛正好作響的手機:“阿豪?!好的,我這就下來——”
“你去哪?”尚佳軒拉住正要往外走的白皚蕭。
“不用你管。”白皚蕭的聲音像從冰窖裡擠出來的,留給尚佳軒的背影決絕又堅定。
“你做出這種事還跟我鬧彆扭!”尚佳軒上前扳住他的肩膀,白皚蕭回身就勢一倒,一把手槍直挺挺得對上了尚佳軒的面門。
“你…”尚佳軒自然沒有想到他會動槍,一時間手足無措得退後了兩步。
“我再說一遍,我最討厭別人逼迫我。”白皚蕭狠狠得咬着牙,黑洞洞的槍口在尚佳軒眼裡折射出心碎與恐懼:“另外,我想和誰上牀是我的自由,你以爲你自己是誰——”
“來呀!開槍啊!”這句話對此時此刻的尚佳軒來說,足以擊潰他所有脆弱的希望。他雙手抓住白皚蕭的槍身,槍口頂在自己的額頭上:“全世界只有你一個人不是孬種!你開槍啊——”白皚蕭被他瘋狂的行爲嚇懵了,自己的食指被他用力得卡在扳機扣裡。只要拉扯中一個不小心扯開了保險栓,那真是要釀成大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