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跟吳聰南提起這件事的時候,那個傢伙的反應有點大,一個勁的表示自己是清白的,昨天晚上根本沒有起來上廁所。不但昨天沒有,他平時很少起夜。
不停的搖着頭,吳聰南就差手腳並用了。
“不不,我晚上不起‘牀’上廁所的,再說了我睡前沒有喝水的習慣啊,一直都沒有的。”
“不是你?可是我昨天一直聽到有人開‘門’關‘門’的聲音,而且中途醒來的時候,宿舍的‘門’也是開着的。”
“真的不是我啊,那個恆君,會不會是你起來了,但是自己忘了?”想到一種可能的吳聰南,當即就說了。
不過這話換來的當然是我的一橫,不客氣的回道:“我不傻,自己有沒有起來過,我清楚。”
“那我也不傻啊。”
聽完我的話,這位室友忍不住小聲的嘟囔了一句,在嘟囔過後,又想到另一種可能的他開口說道:“那會不會是昨晚睡覺的時候‘門’沒有關好啊,這裡晚上風‘挺’大的,‘門’被推開也不是不可能呢。”
他這個解釋,倒也合情合理的。
根本無法解釋昨晚的‘門’聲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姑且就當是風的緣故吧。不過昨晚讓我在意的事情,並不只有這一件。
那個在宿舍樓下仰頭看着我的那個人。
我更在意。
在沉默了一小會兒後,我開口問道:“對了聰南,你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啊。”
“咱們這個復讀班裡頭,是不是有同學晚上會跑出宿舍樓。”
“咦?爲什麼這麼問。”
大概是我的問題有點出乎吳聰南的預料吧,在我問完那個問題後,他顯得有些詫異。而我呢,則將昨晚看到的事情粗略的說了一遍。
在聽了我的話後,吳聰南說道:“你確定那個不是你的錯覺?”
老師說那是我的錯覺也就算了,怎麼連這個室友也這麼說呢。這一次我並沒有反駁,而是反問他爲什麼這麼問。
“沒爲什麼啊,就是這麼感覺的。你說你大晚上的在宿舍樓下看到有人在那邊閒逛,我個人覺得不大可能耶。總覺得這種事情,不大可能會發生在這個復讀班裡頭。這個復讀班的學生,哪怕是失眠了,應該也不會把時間‘浪’費在閒逛上,他們應該會呆在宿舍裡頭讀書呢,大家都會這樣的。”
吳聰南這麼一說,到也是呢。
從這個復讀班的學生對於成績的熱衷這一點看來,深夜閒逛的確不像是他們的行事作風。
可如果不是學生的話,總不能是我的錯覺吧。
正糾結自己的心事呢,結果邊上吳聰南不知怎麼的,突然大喊了一聲。
我的心都跟着他的這一聲跳了起來了,立馬問道:“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是啊,我居然坐在這兒跟你聊這麼無關緊要的事情。天啊,有時間在這邊聊天,我都不知道背了幾個單詞了。”
剛剛的那一聲慘叫,居然是爲了這事。
當即就被這個學霸給打敗了。
直接翻了個白眼,當下我也就不在打擾吳聰南學習了。這要是再繼續找他說話,下一刻,這個傢伙怕是要用幽怨的眼神盯着我了。
上課,聽講,不管是哪一位的老師,這教學的速度都是一樣的快。如果擱在普通的學校裡頭,能跟上的八成連小半數都沒有了。
不過對於這個集合了優等生的復讀班來說,速度勉強還是能跟上的。
今天的課主要是語數英。
語文老師的那個語速自然是不用說了,對於班裡的同學在聽了他慢悠悠的話後居然沒犯困這一件事,我表示非常的不理解。至於數學老師,這位老師的教學跟他給人的感覺一樣,非常的嚴謹。
而最讓我記憶猶新的便是英語老師了。
這位姓朱的老師,是復讀班裡頭唯一的‘女’老師。
朱老師長得是‘挺’漂亮的,只不過總給人一種疑神疑鬼的感覺,上課期間,只要有點小動作,哪怕是一點點,這位英語老師都會擡起頭直勾勾的盯着你。
真的給我一種。
‘毛’骨悚然的感覺。
坐在最後一排。離老師也是最遠的,因爲英語老師有點過分的敏感,不過離得這麼遠就算有點小動作也不打緊。
一邊託着腮做出一副認真聽講的樣子,另一邊則拿着筆在課本上不停的塗塗畫畫。無意識的塗塗畫畫,等我回過神的時候,課本上已經出現了一雙眼睛。
其他的五官都‘挺’模糊的,就只有那雙眼睛,雖然的清楚。眼睛之外,便是嘴巴。
咧着嘴,在課本上衝着我笑着。
畫得不是特別的像,不過盯久了還是感覺有點‘毛’‘毛’的。跟課本上的隨手塗鴉對視久了,我自己這兒都冒起‘雞’皮疙瘩了。
受不了的將課本翻過來蓋着,這一翻動靜有點大,那邊的英語老師聲音頓住了。
視線落到我身上,英語老師說道:“許同學,老師我講錯了嗎?”
“啊,不,沒有。”
又一次成爲衆矢之的,我立馬搖頭回應。不過英語老師可沒打算放過我,在我搖過頭後,英語老師說道。
“許同學是新來的學生,底子怎麼樣老師我不知道,要不就把下面的這一段話翻譯一下吧。”
這下子,我是徹底鬱悶了。
如果知道剛纔那一翻會鬧出這種事的話,說什麼我也不會搞出那麼大的動靜的。有些不情願的站起來,就着英語老師要求的那一段開始翻譯。
這下子我是沒心思再去想昨晚看到的那個人了。
時間就這樣在上課中慢慢的過去了,上課發愣這件事,還以爲英語老師讓我翻譯一下課文就算是懲罰了。沒想到這位‘女’老師,遠比想象中的還要記仇。
這課都已經上完了,她竟然要我留下來收拾班級同學的作業,然後送到她的辦公室去。只是收一下同學的作業倒也沒有什麼,關鍵是這一趟去辦公室,搞不好還得幫忙搬什麼。
一想到自己的一個不經意的舉動居然給自己換來這樣倒黴的事,我都有點後悔上課的時候開小差了。
一個人去英語老師的辦公室,也不知道會遇到什麼,我一個人是不打算去的。而在復讀班裡頭又沒有熟人的我,自然只能拉着吳聰南跟我一起受罪了。
好在那個室友,雖然看上去個子‘挺’小的,不過關鍵的時候還是夠講義氣。這不我纔剛剛請他陪我一起去,他就答應了。
當然答應是一回事,這從三樓下到二樓的時候,吳聰南還是忍不住在邊上唸叨上幾句呢,
當然了,賠不是的話,我也是要說的。尤其當我們知道,英語老師叫我們來辦公室竟然是要我們把她‘弄’壞的桌子搬到食堂那兒的倉庫去換一張的時候,吳聰南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別看英語老師要我們搬過去的桌子,看上去好像不是特別的大,可是這重量卻是實打實的。
兩個男生想要辦起來的話,還是‘挺’吃力的。
一人一邊將桌子搬起來,因爲吳聰南的個頭比較小,所以在下樓梯的時候難免磕撞了一些。好不容易把桌子搬到倉庫那兒,在換了一塊新的之後,我們兩個這才搬着這塊新的桌子往回走。
這嶄新的桌子,重量當然比損壞的還要重上一點。
在搬運的時候,吳聰南忍不住又抱怨了幾句。
“不好意思,下一次要是在攤上這樣的事,我保證不會拉你下水的。”
“什麼啊。下一次你還打算上英語課的時候閃神哦。”
像是被我的話嚇到一樣,當我的話剛說完,吳聰南直接喊了出來。有些不敢相信的站在另一端看着我,看他那個樣子。
就好像我又一次在英語課上走神了,而且還徹底將英語老師給惹‘毛’了。
“恆君你這樣不好吧,我們來這兒可是爲了再一次的高考啊,你這樣的話,會被老師給拋棄的。”
只不過是抱有歉意的一句話,怎麼那個傢伙可以將事情聯扯這一層。幾分無語,我當即就不在回答了。
而是無奈的嘆了口氣將視線挪開,這兒可是邊區,不比外頭的城市,一個不小心的話,可是很容易被石子之內的東西給絆倒的。
在錯開視線的那一刻,我突然看到前頭的林子,有一個學生模樣的人正朝着那裡頭走進去。
這個時候,同學應該都在自己的宿舍休息了,就算不是休息的話,也應該是在練習什麼的。這個時間出來遊走,總覺得有點奇怪了。
在本該午休的時候看到有人在外頭行走,我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而像是察覺到我的視線似的,那個往林子裡走的學生,突然停了下來。
就那樣站在那兒,背對着我。
這樣就更加奇怪了。
就在我覺得奇怪的時候,那個站着的人終於扭過頭來。
慢慢的扭過神,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一個人的錯覺,在那個人扭動頭的時候,有種周圍的時間都漸慢了。
一點一點,而當他確定將頭扭過來後,我整個人都愣在那兒。
那雙眼睛,那雙眼睛。
沒錯,這個學生就是我接連兩次看到的那個學生。因爲離得不算遠再加上是白天的緣故,所以這一次。
他的模樣我總算認出來了。
這個人。
沒錯。
這個人就是前幾天,在街上硬塞傳單給我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