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僵、青僵、黑僵是殭屍的境界,血屍是殭屍的種類,最低級的殭屍也是白僵跳屍,現在的血屍還是個半成品,只是一具會動的屍體,並沒有成爲跳屍。還是行屍。
我碰掉了血屍額頭的定屍符,聽到它抓棺材蓋的聲音,緊張的亡魂盡散。
倒不是怕血屍,而是定屍符掉了,血屍鬧出動靜肯定會把老二招過來,我的小命就不保了。土共聖扛。
轟隆,血屍掀開了棺材蓋,在地上砸的大響。
“劉貝,出來。不管你願不願意,趕緊融合這具血屍,我保證把它養成黑僵跳屍,讓你恢復意識。”
姑娘一直都很怕死,情急之下,我也管不了那麼多,站起身咬破手指。一滴血沾在站着發呆的血屍額頭,同時觀想着馭字真符。
劉貝從貓頭鷹戒子裡出來,她本就受戒子的制衡,雖然不甚願意當殭屍,還是一隻懷了孕的殭屍,但也沒辦法,可憐兮兮的依附在了血屍身上。
血屍體內也有老二抓來的小鬼,用來培育血屍成爲白僵,不過卻沒有劉貝厲害。劉貝很簡單滅了屍體裡的魂魄,“好了。”
時間緊急,我忍着疼又擠出一絲血,在血屍臉上畫了一個馭字真種符。血很快的被屍體面部吸收,現在的劉貝已經離不開這具屍體了。
“啪。”
隨手撿起棺材裡掉落的定屍符,拍在血屍額頭,定住了血屍,“劉貝,委屈你了。”趕緊往外跑,正巧與慌忙趕來的老二撞了一個滿懷。
不等她說話,我對着她褲襠一腳,撒丫子衝出了院門,直接跑進了便宜師父的房間。
“慌慌張張的成什麼樣子?”
老道姑坐在牀上,我上氣不接下氣的說:“晚上不是要跟老二一起送屍體下山嗎?我就準備練一下定屍符,問老四哪有屍體,她把我騙去了老二的院子,結果我看到了老二的血屍……”
話還沒說話。外面響起了蹦蹦的聲音,老二搖着催屍鈴,血屍跟在後面一跳一跳的停在門外,她壓着怒火說:“師父,老六偷我的血屍,按照規矩我殺了她也行。”
“哼。”
老道姑冷哼一聲,蹦的一聲大響,兩隻青僵跳屍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的,蹦到了門口,老道姑陰鬱的說:“我是快死了,你們在我眼皮子底下爭來爭取,真當我已經死了,什麼都看不到了?”
老只青僵看的非常恐怖,老二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徒兒知罪。”
“你也別怪我拉偏架,老六今天才醒。連定屍符都不會畫,她怎麼去搶你的紅屍?”老道姑淒涼的擺了擺手,“都去吧。”
說着,外面兩隻青僵連着幾下就跳不見了,老二起身往外面走,“老六,既然師父這樣說,這事就算了。時間不早了,我這就帶你去送客。”
讓劉貝出來的時候,我就想好自救的辦法,這時候只能靠老道姑,事實與我想的差不多,有驚無險的躲過了這次危機。
老二帶着血屍,臉色很難看的往最南邊的一個院子走去,我默不出聲的跟在後面。
本來打算用貓頭鷹煉製出馭屍環,控制一隻會飛的殭屍鳥的,卻讓劉貝去融合了老二的母子血屍,此事此刻也算是最好的選擇。
畢竟保命要緊,如果老二用血屍對付我,我可以通過貓頭鷹戒子,反過來控制血屍來對付她。
停客的院子裡躺着六具屍體,這些屍體穿着上好的壽衣,看來是師父超度好的亡者。
“屍體本來是不會動的。”
老二手拿狼毛筆,站着黑貓血調配的硃砂,走到一具屍體旁邊,毛筆沾着硃砂,唰唰,動作行雲流水的點在屍體,眼皮、鼻下、兩耳,捏開屍體的嘴巴,點了一下屍體的舌頭,丟進去一塊銅板說:“黑貓能夠驚屍,想要屍體動起來,必須先驚到屍體。”
說着,狼毛筆杵在屍體眉心,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屍體緊繃的上身坐起來,伸着兩條胳膊,要抱老二,老二迅速的拿了一張定屍符貼在屍體額頭,手裡的催屍鈴搖了幾下,屍體老實的跳到一邊站着不動了。
一共六具屍體,她弄完五具,留下一個老婆婆說:“最後這個你來。”
我有些發咻的拿起工具,憋着氣學着她的方法做完,但屍體根本沒有反應。
正疑惑着,牀板上的老婆婆坐起身,一下就抱住了我一條胳膊,死死抓着我不放,不管怎麼樣也掰不開她的手腕。
“哈!”
老婆婆睜着沒有焦距的眼睛,哈哈只吐氣,我緊張的一張定屍符貼在它額頭,它不動了,但是依然抱着我不放。
“望了告訴你了,屍抱人,除了打雷,它是不會鬆開的。”
老二好似纔想起來一樣,走到院子外看着滿天星斗,“老六,你運氣不怎麼好啊,可能連着幾天都不會打雷了。”
民間傳說裡也有貓驚屍,如果人被驚動的屍體抱住,真只能等打雷才行,但是記載符文的書上,有雷霆符,雖然不能真招來雷霆,但卻可以解屍抱人。
明知道她在故意耍我,但我根本就不會畫那種符,只能憋屈的好言相求。
“記住了,我是老二,你是老六。不是你的東西千萬別動歪心思,不然就可惜了你這一副上好的皮囊了。”
老二拿出雷霆符,燒了一碗符水,站在我面前捏着我的下巴搖了搖,這才捏開老婆婆的嘴,把符水灌進了屍體嘴裡,屍體終於鬆開了我。
“陰人上路,生人迴避,六畜勿擾……”
半夜三更,老二舉着催屍鈴,血屍跟在她背後,後面六具客人的屍體帶着高尖帽,隨着鈴鐺的聲音一跳一跳的往前走。
我驚悚的跟在後面,聽着前邊屍體蹦蹦的腳步聲,看着荒蕪的山林,禁不住在心底反覆的抱怨。
姑娘這是招誰惹誰了?沒事跑到學趕屍幹嘛?
“停。”
老二突然停下,警惕的看着四周,“老四,你自己小心,這裡有問題。”
已經跟着她走過一座山了,這一路來她都很悠閒,見她露出凝重神色,我雖然不知道哪裡有問題?也知道她不是開玩笑,緊張的打起了十二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