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讓讓。”
我站在走道中間想事,堵住了身後幾隻鬼的路,一個老伯伯抱着一個小孩,小孩蒼白的手搭在我肩膀上,我冷了打了個激靈,回頭,老伯伯笑着朝我點了點頭。
靠,要出大事了!
由於我魂魄不全,在這個夢幻的空間,雖然身具道行,但體質與現實中的普通人差不多,被小鬼拍肩。肩頭三把火明顯小了不少。
活着的時候,我的體質在無形中對鬼物的抗性,達到了一個難以想象的地步,甚至與白澤這個陰神那啥,也沒有不適應,這會被陰氣一衝就起了滿背的雞皮疙瘩,渾身隱隱發冷,這是撞鬼要感冒的節奏呀!
失去才知道。曾經那些理所當然而存在的東西被忽視了。
說是遲,那是快,我可不敢接鬼的話,搞不好真在陰溝裡翻船。在自己的夢裡被這羣鬼物給害死了。
我裝着看不到鬼大伯,抖了抖雞皮疙瘩,搓着雙臂走向了前排的導演和演員。
坐到第二排,一回頭,後面位子上陸陸續續的坐滿了十分之七八,數十隻鬼物男女老少皆有,一個個青面紫脣,我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剛坐正身子,一個三歲左右,穿着白色小西服的小正太,嗖的衝進放映室,數十隻鬼物全部驚駭的站起了身,膽怯的看着這隻猛鬼。
他仰着傲嬌的小臉蛋,凌空踩着黑色大頭皮鞋在空中飄着,就像在巡視着它的領地一樣,板着一張蒼白如紙的臉,飄過來一屁股坐到我大腿上,嚇了我一大跳。
這還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他冰冷的小臉蛋,在我胸前拱了拱,擡起水汪汪的死人眼喊:“媽媽,月月要吃奶奶。”
以冰冷的聲音發出奶聲奶氣的語調,我擡起手就是一巴掌扇過去。小傢伙沒有躲,帶着一年道行的巴掌扇在它身上,它一下就被扇飛了。飛貼在電影熒幕上,不過他屁事也沒有。只不過眼淚汪汪的死死盯着我大喊:“媽媽打月月,月月不喜歡媽媽了。”
隨着他傷心的哭喊,一陣狂暴的陰風吹起來,吹得演員們的衣服嘩啦啦的響,這羣人看不到鬼物,目露驚駭卻裝着啥事也沒發生,繼續舉辦着開臺儀式。
小傢伙這一發飆,來看電影的鬼物們全亂了。抱着耳朵蹲在地上鬼哭狼嚎,弄得電影院更加悽慘兮兮。
“你楚爸爸呢?”
守護夢境的白澤突然跳出來,電影院裡所有人除了我之外都定格了,他愛憐的撫摸着小傢伙的腦袋,小傢伙靜下來,白澤抱起小傢伙,寵愛的問了一聲,小傢伙怨恨的盯着我說:“楚爸爸煩死了。他說娃娃要從胎教抓起,天天讓月月學這學那,月月就來找媽媽了,可媽媽……媽媽……也不喜歡我。看到我就打。”
利馬啊!專業坑娘五十年呀!
小傢伙被白澤抱在懷裡,同樣冷峻的眉眼,不爽時如出一轍的眼球方向,再加上他兩的對話。我再傻也知道這小傢伙,可能……非常可能……是我兒子。
按我被陶真真射死的時間算,如果死後就懷上了屍胎,孩子在肚子裡還真有三歲了。
“那……那……個……”
我一下全亂了。完全沒有當媽媽的準備,白澤抱着小傢伙過來,我膽怯的看着他:“這是我兒子?”
啪!
小傢伙一巴掌蓋在我齊子上,搶着白澤的話說:“我是女生,我是女生。月月恨死你了,你重男輕女。”說着,她抱着白澤的脖子,“白爸爸,月月會乖乖的,他們都不喜歡月月,你別不要月月呀。”
尼瑪啊!
白嫩秀氣的小臉蛋誰分的出男女,你一身小西服和大頭皮鞋。全副武裝的男孩子打扮,老孃哪知道你是女孩?用得着上綱上線嗎?媽蛋,楚九歌怎麼搞胎教的?
我把楚九歌暗自罵了好一頓,欣喜的伸手去摸小傢伙。她雙眼裡金色的小龜殼一番,齊着嘴巴傲嬌的哼了一聲:“爸爸,咱們走,媽媽在罵你。不對,在罵楚爸爸。楚爸爸說了,罵人的女生都不是好女生。”
這?
我眼睛越瞪越大,白澤滿腦子黑線的說:“你剛懷孕就被陶真真射死了,她也跟着成了死嬰,老丈人好不容易有個外甥女,自然不捨得這麼沒了,花了好大的心力,把小月月養成了屍胎,成爲了不生不死的胎兒。你復活她才能出生,但魂魄依然在成長。”說到這裡他無奈的乾咳了好幾聲,“我的地藏眼和你的三眼神通,被她給遺傳了,但在她身上變異了。至於她這雙眼睛有什麼神通,我也不清楚,只有她真正出世了才知道,反正現在能讀心。”
說完,白澤摸了摸小傢伙的頭,“你不是總要媽媽嗎?讓媽媽抱抱,然後我們去給媽媽守夢?好不好?”
“不。”
小傢伙皺着小齊子。豎起一根小指頭,“第一,媽媽第一眼沒認出我,我可能不是親生的。”
豎起第二根手指頭:“第二。媽媽見面就打,我更可能不是親生的。”
再次豎起第三根手指:“第三,我是女孩媽媽都不知道,那就真不是親生的了。”
見她冷萌的還要豎起第四給手指頭,我心裡非常高興,強忍着要笑岔氣的感覺,臉皮不停的抽搐,然而卻忘了這小傢伙會讀心,頓時她咬着下嘴脣,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月月要走,媽媽欺負月月。”
白澤像死了爹似的連哄帶騙,鬱悶的看着我說:“姑奶奶,你在心裡又想了什麼?”
我能想什麼?就是小傢伙一口一個個媽媽,然後懷疑我不是她媽媽,我感覺特萌啊,在心裡吐槽,你還在老孃肚子裡蹲着呢?在老孃面前裝逼,還得回去練五十年!
“我啥也沒想啊?”我打死也不會承認自己弄哭的小月月,對着小傢伙挑了一下眉毛說:“媽媽什麼都沒想對吧?”
同時在心裡想,你爸爸最蠢了,媽媽不告訴他,你推理的漏洞,他肯定想不到,所以你還是能在他面前裝逼的,咱們來個小交易,你繼續裝不是媽媽親生的,然後用眼淚騙爸爸。媽媽不拆穿你,你幫我騙爸爸,如何?
“媽媽什麼也沒想,就是我想哭了。”小月月若有其事的點了點頭,止住眼淚豎起第四根手指,繃着小臉蛋繼續說:“第四,媽媽用三眼神通時,眼裡的翻轉的龜殼很古樸,我的是黃金色的。還有,我有第三隻眼睛……看我美少女變身!”
唰的一下,她眉心沒有多一隻眼睛,卻多了個可愛月亮形的美人痣,頭髮一下也變長了,長到了後腰,她得意洋洋的仰着小下巴說:“基因都不對,以邏輯分析和感情分析,白月不是媽媽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