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8年5月19日,新羅馬帝國軍姜子鉞少校帶領第九特遣艦隊,向已經奪得星際行星“易”的聯邦國防軍追蹤艦隊,發動了兩輪所謂“超光速掠襲”的快速反擊。
雖然兵力與火力均處於劣勢的帝國軍巡洋艦編隊成功地重創和擊傷了兩艘聯邦戰列艦,但仍然未取得預期的效果。而且聯邦軍迅速做出反應,編排出球形陣,令帝國軍更是無從下手。
5月20日四時許,帝國軍再度發動反擊,姜子鉞採用新的方式製造“空間風暴”。
在一個天文單位的距離上,從多個角度同時向聯邦艦隊的球形陣引發超光速波動,使其在聯邦球形艦陣中相互碰撞,形成輻射運動狀態的“空間風暴”,成功地將大部份聯邦戰艦強行帶入超光速,拋向數百甚至上千個天文單位之外的遙遠空間。
即使聯邦追蹤艦隊參謀長岡瑟•奧斯瓦爾德中校考慮到對手重新制造“空間風暴”的可能,加大了各艦之間的距離,但是聯邦的球形艦陣,仍然遭到帝國軍新形式的“空間風暴”強力肢解。
僅僅十秒鐘左右,一百二十多艘聯邦戰艦組成的球形陣就只剩下二十多艘失控的戰艦還留在原來的空域。
面對數量上已經落於下風,並且還深陷失控與混亂當中的敵人,姜子鉞高聲下令:“集中火力,攻擊敵戰列艦!”
三十一艘巡洋艦分成兩組,對還沒被“空間風暴”捲走的兩艘聯邦戰列艦發起猛轟。
這一次,帝國軍巡洋艦不再像前兩次那麼匆促,要在強敵面前進行偷襲。而是從容地對三十萬千米距離上失控的聯邦戰列艦發起精準的打擊。
聯邦官兵根本來不及反應。許多人正集中精力操縱姿態控制系統的各個噴氣口,企圖迅速穩定戰艦的姿態。但是“空間風暴”強大的潮汐力使質量巨大的軍艦,特別是動輒就擁有近百萬噸質量、長達數千米的戰列艦,貫性特別大,即使在高智能計算機輔助控制下,仍然無法在短時之內停止滾轉,穩住姿態。
當聯邦戰艦還都像無頭蒼蠅一樣在太空中亂舞,帝國巡洋艦編隊發出成百上千的高能粒子束、激光束,狠狠地砸在它們身上,在電磁防護罩和陶瓷合金裝甲上激起道道絢麗光芒。
尤其是“阿庫別瑞大炮”射出的反氫粒子束,更使失控的聯邦戰列艦雪上加霜。反氫粒子與普通物質、普通粒子產生湮滅,導致被擊中戰艦周圍空間頻繁密集地扭曲、波動,加速加大了聯邦戰列艦的滾轉、抖動狀態。
交匯的光芒如同來自天國的光輝,籠罩着聯邦的戰列艦。
先前已經受了傷的“約翰•保羅•瓊斯”號戰列艦,遭到毀滅性打擊,喪失戰鬥力。十五艘帝國巡洋艦在一分鐘之內向它傾泄了二十多輪齊射,將其打成廢鐵。
可自始至終,這艘出廠時就擁有四百多座各式定向能武器和電磁炮的新式戰列艦,卻一炮未發。正好與一千一百多年前,約翰•保羅•瓊斯將軍那句名言“我尚未戰鬥!”相對應。
另一艘聯邦戰列艦“約翰•傑里科”號在對方十輪齊射後,終於穩住了艦姿,停止了橫滾,併成功地發起反擊,一舉將兩艘帝國巡洋艦摧毀。但其時“約翰•傑里科”號的電磁防護罩已經失靈,帝國巡洋艦發射出的強大火力戳穿其陶瓷合金裝甲,橫掃了艦內空間,最終將其擊毀。
戰列艦遭到圍攻時,聯邦的巡洋艦並未能及時投入戰鬥。它們與戰列艦一樣,受到“空間風暴”的嚴重影響,陷於劇烈的滾轉和抖動當中。
一些聯邦軍人好不容易纔穩住了自己的巡洋艦,帝國的巡洋艦編隊也已經完成了對戰列艦的圍攻,調轉炮口發射來密集的火力。
已經擁有兵力與火力上絕對優勢的帝國巡洋艦編隊,毫不客氣地向對手展示其高效、精準的殺傷力。
在密集的交叉火力當中,一艘接一艘的聯邦巡洋艦被打得電磁防護罩失靈、陶瓷裝甲破裂,艦體損毀,人員陣亡。
將近一小時後,戰鬥結束。英仙星際聯邦追蹤艦隊二十三艘巡洋艦和兩艘戰列艦如數盡墨,化爲廢鐵與碎片,漂浮在星際行星“易”周圍的空間裡。
新羅馬帝國軍第九特遣艦隊付出的代價是五艘巡洋艦被擊毀,三艘受到重創,喪失戰鬥力和超光速飛行能力。而且幾乎所有的巡洋艦都打光了粒子炮的金屬氫儲備和動能武器的彈藥。
總的來說,帝國軍取得了相當大的勝利。他們利用遠距離激發的空間波動引發“空間風暴”,徹底擾亂了敵人幾乎完美的球形陣,將大部份敵艦強行帶入超光速拋到遠方,扭轉了力量對比,抓住機會殲滅了敵人剩餘的力量。
面對近乎“完勝”,無線電通信迴路裡,新羅馬帝國第九特遣艦隊的官兵們紛紛高聲歡呼:“VENI,VIDI,VICI.”
但是姜子鉞並沒有沉浸在勝利的喜悅當中。身爲一名英明的指揮官,他立即意識到目前的勝利只是暫時的。
從發動第二次“空間風暴”算起,時間已經逝去了一個小時,被“空間風暴”拋向宇宙空間深處的聯邦戰艦,有一部分肯定已經恢復了狀態,正在殺回來的路上。這時帝國巡洋艦差不多都打光了彈藥,而且官兵們經歷了一連串的戰鬥已經相當疲勞,繼續戰鬥是相當不利的。
而且,他還牢記着率軍殺回來的另一個重要目的。
於是,姜子鉞迅速下達指示:“醫療船‘弗萊明’號留下救助倖存人員,旗艦留下接應科考隊登陸成員。其他艦船全部返回前進點,抓緊時間休息和補給,準備迎擊敵人的反撲。”
“長官,敵人還敢回來嗎?”有艦長在通信系統裡自大地問道。
“我要是敵人的指揮官,立馬殺過來,趁我們已經疲憊不堪把我們殺得片甲不留。”姜子鉞冷靜地說,“馬上按照我的命令撤回前進點,動作快點。”
在司令官的催促下,得勝的帝國巡洋艦紛紛調轉船頭,進入超光速,返回一千五百多個天文單位外的前進點。在那裡,先期返回的十艘補給艦和早已等候在那裡的四艘科考船已經做好補給工作準備,等待這些飢腸轆轆的同伴到來。
渾身雪白,並塗有紅水晶標誌的醫療船“亞歷山大•弗萊明”號飛入一片狼藉的戰場,派出數架空天飛機,冒險接近那些損毀的戰艦,尋找生還者和死者遺體。
根據《改善星際武裝部隊傷者病者及遇船難者境遇的日內瓦公約》——即2649年日內瓦第六公約以及星際戰爭交戰的人道主義傳統,各國軍隊中的醫療船在戰鬥結束後,有義務救助雙方戰損軍艦的倖存者和傷殘人員,而交戰雙方則不能對醫療船施加武力行動和防礙其救援行動。
帝國與聯邦的交戰當中,雙方的醫療船在每次戰鬥後都會大規模出動,主動搜尋己方和對方的生還人員。不僅是出於國際公約和人道主義,也是出於政治上的考慮。因爲落入己方醫療船的敵方人員即爲被俘人員,享有國際公約的保護同時,也會成爲戰外中政治談判的籌碼。所以雙方都十分重視醫療船的作用,基本上稍有規模的戰鬥之後都會出動醫療船。
不過與聯邦稍有不同的是,帝國的醫療船還有一大任務,即搜尋運回己方戰歿人員遺體或遺物。所以帝國的醫療船都比較大,以便擁有更多的空間設置太平間存放陣亡人員遺體。
這些蒐集回來的戰歿人員遺體或其遺物將被上報給元老院直轄的烈士委員會,由烈士委員會甄別其身份,之後指派“瓦爾基麗”號靈柩飛船前往運送被追綬爲“烈士”的軍人遺體或其遺物,將這些陣亡軍人或其遺物運送到其籍貫所在行星,埋葬或供奉在該行星上的軍人公墓——帝國“英靈殿”(Valhalla of Senatus Populusque Romanus,元老院與羅馬人民之英靈殿,簡稱帝國“英靈殿”)。
從戰場上帶回來的屍體基本上都是烈士遺體,若有一些不符合烈士的條件,就由“卡戎”號民用靈柩飛船運回帝國樞密院的戰歿者辦公室處理。
一千多米長、流線身形的醫療船“亞歷山大•弗萊明”號在充滿了死亡氣息的戰地空間裡,如同白衣天使帶給了那些仍然掙扎在死亡線上的人們一絲生存的希望。
太空戰鬥中,負傷往往與陣亡是具有同等的意義。因爲一名軍人在戰鬥中受傷,通常情況下他的太空服也會破損,太空服的維生系統也就無法維持其脆弱的生命。所以星際艦隊決戰過後,被擊毀的戰艦成員往往是成建制地死亡,生存率相當低。
當人類還只能在地球的大氣層裡自相殘殺時,軍人受傷數量通常是陣亡數量的許多倍。但是當人類把種內鬥爭延伸到廣袤的宇宙空間後,陣亡數量反過來遠遠高於受傷數量。因此,在太空戰鬥中受傷後仍然倖存下來的人往往都被視爲幸運兒。
無論是帝國軍還是聯邦國防軍,在太空作戰中受過傷的軍人,通常都不會再被派到太空中執行戰鬥任務。一來他們的身休狀況很可能不適合高強度的戰鬥,二來他們已經在天堂裡飛了一圈,完全盡到一名軍人對祖國的忠誠與職責。
望着立體成像里正在忙碌展開工作的醫療船“亞歷山大•弗萊明”號,姜子鉞內心涌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那些殘破的戰艦內部,應該是漂浮着爆裂的軍人屍體。他們與自己一樣,有父母雙親,甚至還有配偶和孩子,可卻就這樣慘死在這荒涼的英仙旋臂之外的深空裡,很可能永遠環繞着前面死寂無光的“易”行星千萬甚至上億年。
姜子鉞覺得自己雙手沾滿了鮮血,可他並沒有感到太沉重愧疚。
人類的生存規則是非常奇特的,平時殺人是犯罪,戰時殺人往往成爲英雄。所以,即使他現在內心頗爲複雜,但他仍然有些心安理得地看着眼前交織着死亡與破敗的戰場。
“長官,接通與地面的通信了。”通信軍士阿比吉•庫曼弗爾上士報告。
穿着太空服的陳維茵立體成像立即浮現在“齊格飛”號的艦橋裡。
“該走了,陳大小姐。”因爲內心的複雜的情緒,姜子鉞的口氣也變得複雜,有些憤怒,有些無奈,也有些關切。
很大程度上,他率軍不顧危險殺回來,並千方百計地發起戰鬥,就是因爲這個曾經令他砰然心動的女子。單從這一個立場上看,聯邦艦隊和帝國巡洋艦編隊中死亡的官兵,終歸就是因爲這個女人,一個“戰爭天才”姜子鉞難以忘懷的女人。
陳維茵的美貌與殺傷力,未必能比得上特洛伊戰爭中的海倫、吳越爭霸中的西施,但絕對能成爲這場戰鬥中陣亡官兵的“紅顏禍水”。如果沒有她之前的衝動與任性,姜子鉞指揮艦隊殺回馬槍的決心未必會如此堅定。
陳維茵並不太瞭解頭頂上帝國軍與聯邦國防軍的戰況,更不知道自己竟然要爲上千名軍人陣亡負上責任——雖然把引發戰鬥的罪責推到她身上並不公正。
她反倒是急切地問:“伯恩斯坦教授在線上嗎?”
“你馬上帶領你的所有隊員,撤離這顆行星!”姜子鉞嚴肅地下達命令,“這是命令,陳博士,請你立刻執行。”
並非軍人的陳維茵依然保持着科學家的一貫風格,專注於自己的工作,說:“請告訴伯恩斯坦教授,這個星球有過大量的水,可是卻突然消失了……”
“陳博士。”姜子鉞大聲打斷對方的話,“你可以一個人留在那裡進行研究,但其他人必須馬上撤離!爲了你們,我已經損失了一百多名戰友的生命。如果你還想把你的任性凌駕在元老院與羅馬人民的利益之上,我立即派人逮捕你!”
姜子鉞憤怒地叫道。多年以前,他對還是女友的陳維茵總是毫無辦法,這個任性的姑娘讓他曾經頗爲浪漫的愛情蒙上一層挫折感。
今天說要逛街,無論颳風下雨,就必須去。
明天說不見面,第二天太陽升起之前就決不會見面……
現在,他依然沒有什麼好辦法來對付這個女人,令他愛恨交加,不得不依靠大聲吼叫來威嚇對方。
“好好,遵命,少校大人。”陳維茵沒好氣地回答道,倒不是她被姜子鉞嚇倒了,而是因爲是在公共通信系統裡,她必須保持一位獨身女子應有的矜持。
姜子鉞氣沖沖地切斷通信,然後向部屬下達命令:“阿比吉,通知‘弗萊明’號接應登陸隊員,注意對他們的消毒。約瑟夫,馬上回前進點,你接管艦橋。”
說完,他立即掀開座席上的安全扣,扣上自行杆,迅速離開艦橋。也許是出於對陳維茵行爲的不滿,也許另有原因。恐怕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不過有一點姜子鉞還是相當清楚的,陳維茵和登陸的科考隊隊員回來後,他便不再有心理和行動上的羈絆。第九特遣艦隊面對仍然處於優勢的敵人,完全可以毫無後顧之憂,遠離對方。
剛纔的這一仗說明只要運用得當,仍然可以創造出合適的條件,把兵力對比形勢扭轉過來,在局部上形成優勢。而且己方接連的成功肯定使敵方官兵惱羞成怒了,現在他們還佔有總體上的優勢,一定急着尋找帝國艦隊報仇血恨。
衝動是魔鬼,衝動之下往往是昏招屢出。
返回艦長室的姜子鉞,腦子正高速運轉,思考接下來的策略。
見到上司離開後,新任的領航官本傑明•阿爾弗雷克中尉便在艦橋裡的通信系統中說道:“看來長官對付女人缺乏手段啊。”
“你不知道嗎?陳博士可是他的前任女友。”比較瞭解姜子鉞情況的唐星雲上士解釋道,“面對老情人,心裡多少會有點疙瘩。”
“不會吧,老情人都還這樣,那說明他對付女人真的沒有天賦了。”本傑明•阿爾弗雷克嘆息道。
“我聽說在‘奧林匹斯山’號的酒吧裡,長官想親吻陳博士,但陳博士沒有接受。”阿比吉•庫曼弗爾也提供了長官愛情生活的最新情報。
“這麼說陳博士並不打算跟長官舊情重燃了。”連不愛說話的拉爾夫•特克也加入到對長官的八卦行列裡。
“難怪他要發火。”阿爾弗雷克似有所悟。
“據我所知,他們曾經的愛情並不夠深入,從未爆發大規模近身肉搏戰。”唐星雲繼續暴料。
“大規模近身肉搏戰?”傑利•莫里斯疑問道。
儘管身爲“齊格飛”號損害管制軍士,屬於專業技術軍士,可是因爲年齡尚小,只有十九歲,對於唐星雲提出的“專業戰鬥術語”並不太瞭解。
“就是說,我們的陳博士並沒有奪走我們的長官寶貴的童貞。”唐星雲笑着說。
“沒可能吧。”阿爾弗雷克立即提出質疑,“在我眼裡,陳博士的相貌雖說還夠不上沉魚落雁,可是對一個正常男人來說,她還是極具殺傷力的。”
“去年我去長官家作客,無意間聽到他父母,馮•道尼爾斯馬克夫婦的談話,才知道的。”唐星雲爲情報來源做解釋。
“唐,你真是有狗仔隊的潛質哇。”庫曼弗爾上士稱讚道。
“嘿嘿,本人入伍前可是取得了帝國記者協會的資格認證的。”唐星雲得意地說。
“話說回來,沒有發生肉搏戰也不能說明什麼,做那種事未必一定要大規模近身肉搏,有時只需小面積肉體接觸就搞定了。有時候受限於空間物質分佈與作戰時間,必須快進快出,速戰速決。”本傑明•阿爾弗雷克以頗有經驗的口氣拆解對付女人的戰術。
“看來你是老手哇。”好像高手碰上高手一樣,唐星雲興奮地說道。
“哪裡,不是我吹牛,鄙人在‘伊謝爾倫’行星擁有一打以上的情人。”阿爾弗雷克在之前的戰鬥中表現得有些怯戰,但在這方面卻相當自大。
大家立刻明白了那所謂一打以上的情人是指哪些女人了。於是,庫曼弗爾就說:“那些不是你的情人吧,應該是錢的情人。”
“你說的也對。但我是在替錢代行職責,順便爲帝國的國民生產總值做出貢獻。”阿爾弗雷克並不在乎有人評論自己的情人們,反倒用鄭重的語調爲自己的風流生活辯護。
“得了吧,那種產值只能算是非法所得。”庫曼弗爾反駁道。
“什麼時候,我們也帶長官去會會你的那些情人,看看長官的性取向是不是有點與衆不同。”唐星雲把話題推向更加敏感的底線。
“這是個不錯的主意。”阿比吉•庫曼弗爾立即表示贊同。
“我們一起去吧,怎麼樣?”拉爾夫•特克也禁不住誘惑了。
“還要帶上傑利,讓他見識一下真刀真槍的近身肉搏。”阿爾弗雷克大方地說道。
一直沒有摻和好色手下的八卦懇談會的大副約瑟夫•迪特里希上尉,覺得大家沒有必要再談論下去了,在艦橋的通信系統裡故意咳嗽了幾聲,然後嚴肅地說:“大家除了女人就不能想想長官交給我們的任務嗎?”
這下所有人立刻收起輕鬆的姿態,按照姜子鉞之前的交待,通知醫療船接應登陸的科考隊,並調轉“齊格飛”號航向,進入超光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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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這時,迪特里希才向部屬暴出一個更爲驚人的消息:“說到長官,聽說‘哪吒’號的艦長,蘿塔•斯陶德特上尉也在追他。”
“上帝啊,要是好上了那可是絕配哇!”庫曼弗爾驚歎道。
“哈哈,光頭加光頭,等於一大堆小光頭。”唐星雲樂呵呵地說。
“我們也都是光頭啊,頭髮還可以長出來的。”傑利•莫里斯的插話顯得相當不知趣。
“你不知道嗎?斯陶德特艦長是長官的師妹,畢業時曾經立誓要當帝國軍最出色的艦長,就用激光脫毛技術剃光了頭髮,她的頭上不會再長頭髮了。”唐星雲向傑利•莫里斯解釋。
阿爾弗雷克中尉卻帶着下流的口氣說:“光頭的女人有特殊的美感,不過我更想知道上尉下面是不是也用激光脫毛了?”
“阿爾弗雷克中尉,注意你在談論的是誰!”嚴肅的迪特里希大聲提醒風流好色的領航官,“都給我聽好,關於斯陶德特艦長與長官的事,千萬別說是我告訴你們的。”
“明白,長官。”手下認真嚴肅地回答,儼然準備守護一項國家秘密的態度。
當聯邦追蹤艦隊被“空間風暴”捲走的戰艦紛紛回到“易”星域時,才發現,他們已經被弱勢的對手毀滅了二十多艘戰艦。
如果說5月18日,帝國第九特遣艦隊在極其被動的情況下,成功擾亂了聯邦艦陣,逃出昇天,是對尼古拉斯•沃爾芬森准將極大的羞辱,那麼這一次,不僅僅是名聲盡失,更是真真切切地被打疼了。
由於帝國軍發起第二次“空間風暴”時,聯邦艦隊沒有什麼心理和行動準備,沃爾芬森准將和他的參謀長岡瑟•奧斯瓦爾德中校更因爲旗艦“尼米茲”號突然被劇烈的空間波動強制帶入超光速,雙雙被甩到戰術指揮中心的艙壁上。
倒黴的准將還撞破了頭。所以,在准將自己看來,馮•姜子鉞與他的帝國軍特遣艦隊不僅把他的名聲與人格從頭到尾污辱了兩遍,更把他打得疼痛難忍!
聯邦國防軍收拾了戰場上同伴的屍體和遺物後,通報艦便傳遞來偵察船的報告,在一千五百天文單位外發現了帝國軍特遣艦隊。
敵人的再次出現,失敗的恥辱、受傷的疼痛頓時交織在一起,把沃爾芬森的情緒推到了頂點,憤怒地咆哮道:“留下後勤艦隻,所有戰艦跟我殺過去!我一定要親手宰了那個馮•姜子鉞!”
原本形勢大好,又佔有絕對優勢,卻不曾料到,反倒讓弱勢之敵屢屢挫敗。面對這麼令人難堪的現實,任何一位指揮官都可能陷入狂怒當中。當下敵人的位置又暴露,復仇的慾望更是飈升到了極點。
岡瑟•奧斯瓦爾德內心也充滿了對敵人的憤怒和仇恨,但他並未讓情緒矇蔽理智。於是他向上司建言:“長官,敵人處於劣勢,得手後必定見好就收,儘可能地遠離我們。現在沒有逃遠,恐怕這其中會有詭計。”
“岡瑟,我們已經被狠狠地羞辱了兩次,你覺得還不夠嗎?”沃爾芬森不滿地叫道,“你的球形陣剛好中了敵人的下懷,讓我們損失慘重。”
這下,奧斯瓦爾德中校只能一言不發了。上司已經等於把方纔的失敗責任推到了自己身上。當然,身爲參謀長和想出球形陣的策劃者與執行人,他必須負有責任,但並不是全部。
“我們必須主動出擊,利用優勢兵力粉粹敵人!”尼古拉斯•沃爾芬斯說着緊握着拳頭,“岡瑟,傳令下去,留下十艘巡洋艦和所有後勤艦隻,其他戰艦馬上跟我殺過去。”
“長官,請再調派四艘戰列艦保護後勤船隊。”岡瑟•奧斯瓦爾德懇求道,“我擔心敵人趁機攻擊我們的後勤部隊。”
“不用了,岡瑟。敵人連正面招架我們的兵力的都不夠。所有能進入超光速航行的戰列艦都投入追擊。”沃爾芬森已經顯現出一副剛愎自用的模樣,被打疼的人往往用意氣而非理智來指導自己的行動。
“可是……”
岡瑟•奧斯瓦爾德準備繼續勸說時,就被沃爾芬森打斷了:“就在你我說話的時候,敵人恐怕已經溜之大吉了。岡瑟,趕快行動,雪洗你我身上恥辱的機會到了。”
奧斯瓦爾德只好遵照長官的意志行事。
20日十時左右,聯邦追蹤艦隊五十五艘戰艦紛紛進入超光速,向一千五百天文單位外發現敵人的空間撲過去。雖然其規模比當初到來時縮水了不少,但仍有將近一半的艦隻爲火力強大的戰列艦,所以聯邦軍仍然佔有兵力與火力的絕對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