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決其實只有三位領導,即李文斐、王清越和章炳洪能夠參與。羅博作爲顧問並沒有表決權。
結果卻有些令羅博感到意外,考察隊總領隊李文斐贊同進行火力試探,船隊總指揮章炳洪反對,護衛隊長王清越最後居然也同意進行火力試探。
一比二的結果,章炳洪只好接受,立即着手準備火力攻擊星際行星“淵湛”。
當地面先行登陸的智能機器人進行了地震波實驗,傳回了與當初新羅馬帝國科學院在“易”星地面測試得到的近似數據後,火力測試正式開始。
九艘巡洋艦很快就奉命脫離船隊,排布成攻擊陣形,朝着流浪行星“淵湛”接近。出於保險,章炳洪不敢過於靠近巡洋艦羣,只讓它們在六十萬千爲外開火。
區區九艘巡洋艦的火力相比之前人類對“易”星的攻擊規模,是極其渺小的,不過打擊力度仍然相當強大。大功率激光和高能粒子等定向能武器,對着“淵湛”一些空無一物的平原地區猛轟了半個小時,在其濃密的大氣層裡接連激起陣陣閃光。
炮擊過後,原本擔心的可能反擊,並沒有立即出現。章炳洪下令巡洋艦羣返回十個天文單位之外的科考船隊。
在觀察了二十四小時後,“淵湛”行星的毫無反應讓李文斐和章炳洪與王清越都確認了安全。於是,人類科技工作者和星際陸戰隊組成的登陸科考便離開巨大的“九天鯤鵬”號,轉乘相較而言體型和質量微小的巡洋艦,經由空天飛機開始登陸作業。
第一批人員很快就在稍早之前智能機器人在南極附近建立的灘頭陣地着陸,並且建立起營地。四十八小時後,第二批人員和第三批人員陸續着陸。
李文斐院士也隨着第二批人員來到“淵湛”行星表面,而羅博作爲顧問也隨着之後的第三批人員到達。
“羅博先生,歡迎來到星際行星‘淵湛’。”
羅博剛一抵達營地,通信系統裡便傳來了李文斐興高采烈的問候。
“這顆行星看起來跟‘易’星表面差不多。”羅博環視了周圍的環境後說。
儘管套在厚重武裝動力裝甲裡面,但是先進的傳感系統還是讓他能夠清晰完整地感受到“殺手行星”表面的具體環境。
“是的。跟新羅馬帝國和英仙星際聯邦科學院提供的‘易’星報告裡描述的差不多。”李文斐說,轉而又問道,“羅博先生,作爲第一個到過三顆‘殺手行星’的人類,你有什麼特別的感想嗎?”
羅博略加猶豫了一下,纔回答道:“談不上感想吧。說實話,我反而有一股莫名的擔心”
“擔心?還是莫名的?”
“是的。不知爲什麼,從空天飛機下來後,我突然就感到擔心,可是又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擔心。”羅博的口氣頗爲擔憂。
“也許是因爲長途的飛行,有些疲勞,行星的重力環境讓你感到有些不適。所以,羅博先生,你完全可以放心。再說,‘太極’星主宰‘太一’已經證實‘淵湛’星的主宰已經死亡,我們所處的是一顆已經死亡的‘殺手行星’。”李文斐非常樂觀。
“但願吧。”羅博應和道。
他原本打算就此結束與李文斐的談話,可是思索了一下又接着補充說:“‘淵湛’行星的主宰死亡,可是按照我在‘易’星和‘太極’星內部看到的,可是有大量的智能生物,像‘粒子河蟹’這一類極具攻擊性的半機械半生物的可怕東西。”
“我明白你的意思。”李文斐立即迴應,“但是以我對‘殺手行星’的研究,特別是從‘太一’那裡獲得的大量數據來看,主宰的死亡,只會讓整個行星喪失功能,連其內部的生命維持系統也不復存在。我可以大膽地作出判斷,我們現在站着的這顆行星,就只剩下一個空殼。當然,這個空殼非常巨大,完全可以成爲我們人類的新家園。”
“新家園?”羅博有些不解地問。
“是的。想想你在‘易’星地下看到的生物圈世界,還有之前‘太極’行星的地下世界。”李文斐提醒道,“早在‘太極’行星時代,我們就希望能利用它裡面巨大的空間,可是主宰‘太一’並不喜歡我們向它的內部發展。”
羅博似乎有點明白了“新中原”行星科考隊,對於面前“淵湛”行星的期望,於是他問道:“李院士,你們是不是有設想,準備在這顆星際行星開拓殖民地?”
“一開始並沒有這種想法。我們派出第一批科考船來時只是想加深對‘殺手行星’的探索和研究,但是當我們得知了‘淵湛’行星的主宰死亡的情報,我就向市長聯盟提出了新的設想和方案。做爲一個遠期目標,我希望‘淵湛’行星能成爲‘新中原’發展的新根據地。”
李文斐的話說得很清楚,羅博完全能理解其含義,還有“新中原”行星市長聯盟的目標。從一般的普世意義上考察,如果真的能夠開發和利用一顆廢棄的“殺手行星”,不僅對於“新中原”行星,也對於整個人類世界,都是具有深遠的意義。
但是“新中原”行星市長聯盟,應該不具備這麼“高尚”的“人類命運共同體”意識。無論是市長聯盟還是科學院,恐怕都是出於從這顆“死亡”了的“殺手行星”上挖掘和搶佔史前超級文明的黑科技,並用於鞏固和發展自身在英仙旋臂星際的人類世界中的地位和利益。
想到這一層,羅博便對李文斐說:“探索和開發‘殺手行星’可是一項前所未有的巨大挑戰,市長聯盟能夠單獨應對嗎?也許聯合英仙聯邦和新羅馬帝國的力量會更加容易。”
“這是政客們的問題。”李文斐不假思索地說,“我們的工作是給未來的發展探路。”
“這樣看來,我來這裡反而有些多餘了。”羅博顯得有些不悅。
“不,羅博先生。”李文斐趕緊說道,“你是至關重要的,你擁有接觸‘易’星和‘太極’星主宰的特別經歷。按照‘易’星主宰‘蟻皇’之前跟你說的,它們可以通過與它們主宰接觸的人或物進行感知。”
羅博這時纔想起之前和‘蟻皇’之間的談話細節,說:“我也瞭解這個。可是這顆‘殺手行星’的主宰不是說已經死亡了嗎?”
“是的。可這只是‘太一’說的,真實的情況我們還無從確證。萬一它還能正常運轉呢?”李文斐頓了頓,接着補充道,“而且你的才幹,對我們也很可能極具幫助。”
“我的才幹?宇宙考察我可是很不在行的。”說到才幹,羅博又不明白了。倒不是謙虛,自己這麼多年來也就是隻會打打殺殺。當然,如果好運也算是一種才幹的話,那他的才幹就特別強了。
“你不能完成科學家的工作,但作爲一名軍事人員還是很優秀的。”李文斐說。
“可我現在只是個外籍顧問,不像在英仙聯邦不僅可以裝備武器,還可以指揮軍隊。”羅博爲難地說。
“羅博先生,人類最先進的武器就是我們的大腦。你也一樣,你的幹才不僅在於軍事才能,更在於知道怎麼運用你這顆大腦。”
李文斐這番話與當前的科考活動並不相符,讓羅博感到意外。
可未等羅博準備繼續發問時,另一個聲音已經切入通信迴路裡:“羅博先生,這裡不是‘新中原’行星,而且市長聯盟已經下發授權,你登陸‘淵湛’行星後,可以擁有武器和參與軍事行動。”
說話的是科學考察隊護衛隊隊長王清越。而且很快,裝備着一套火力強大的動力裝甲的她,便出現在羅博和李文斐面前。跟隨在她身後的是一具自動行走的動力裝甲武裝加強套件。
羅博一眼便認出來,那是英仙星際聯邦金銅鑼集團旗下的新款產品,專門爲聯邦國防軍非戰鬥人員研發的武力加強套件。國防軍賦予的代號是“聖衣”101,但因爲還未正式下達訂單,所以國防軍自己都還未正式裝備。
“聖衣”101集成了數個微型核聚變裝置用於提供動力,採用與軍用武裝動力裝甲一樣的通用武器裝備。它無法單獨使用,必須附加到普通無武裝的民用或者軍用動力裝甲上,並由宿主動力裝甲進行控制。
經過“聖衣”套件加強後,普通的民用動力裝甲也有了接近軍用戰鬥用的武裝動力裝甲的火力和裝甲防護能力。
“你們居然能搞到這套玩意兒?”羅博吃驚地問。
“這不是我能回答的。”王清越笑着說,“請吧,羅博先生,這套‘聖衣’可是專門爲你運過來的。”
“那我先謝謝了。”
羅博說完便走近王清越身後的動力裝甲加強套件。經過簡短的身份確認後,“聖衣”101套件自動解除鎖定,並分成前後兩部分。羅博走到它們中間,舉起雙臂。這兩部分便一前一後,自動附着到羅博身上的普通動力裝甲上,迅速鎖死和聯通,與其形成新的武裝動力裝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