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時間9月30日21:10
待青雲道長回到玄真觀時,大雨已經基本停止。這時天上遍佈的烏雲散開了不少,甚至可以見到雲隙中露出了朦朧的月光。
從山崖上攀爬下來後,他便經由後門重新進入到大殿之內,但輕聲呼喚了好幾遍君寶的名字卻始終沒聽見迴音。這時,他看見一扇殿門向外開着,便心道不好。果然,來到門邊向院內一看,就見君寶直挺挺地躺倒在了院中的青石板地上。
青雲道長趕緊來到君寶身邊,想將他扶起,但卻發現君寶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待用手一摸鼻息,感覺氣息微弱,似乎是受了很重的內傷。這下可把青雲道長急得不行,於是趕緊將君寶抱回到了大殿之中。
青雲道長心裡自責不應該將君寶一個人留在這裡,他知道這孩子的心性,遇事不知深淺而且沒有那麼多的心機。當大殿裡的燈點亮後,他仔細察看了一下君寶的傷勢,發現傷勢主要是在胸口處。在將外衣褪去後,君寶的胸口赫然出現了一個碗口大小深紅色的印跡,似乎是被某種強勁的外力所擊傷。藉着燈光,他一邊察看君寶的傷勢一邊輕撫胸口處,發現受傷部位在是胸口正中,萬幸沒有直接擊中心臟。但是前胸處的肋骨似乎已經斷了幾根,用手摸上去有輕微的塌陷感,可見這一擊的力度之大。
青雲道長見此情景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一想到有人竟然出這麼重的手對付一個未成年的孩子,他心中悲憤交加,同時他也更加自責。稍微冷靜一下後,他決定連夜將君寶送到山下的醫院。由於山上不可能做全面的檢查與治療,他怕萬一延誤治療時機,可能會危及孩子的性命。不過仔細再一想,青雲道長又有些猶豫了,饒是他武功再高強,但也不可能一個人抱着孩子顛簸幾十的山路趕去醫院,這樣反而會加重孩子的傷勢。一想到這裡,他不禁進退兩難心急如焚。
就在這時,院子的上空,一架小飛行器快速飛了回來,在離地一米高處時,一個人影從中跳了出來,正是先前到玄真觀來投宿的那個男子。
大殿中,青雲道長看得真切,他將君寶輕輕放下,然後一個飛身躍至院中,伸手一指厲聲喝問:“請問閣下是什麼人,爲什麼要出重手打傷我的徒兒?”此時他從那個男子的身形舉止以及迅捷靈敏的身手,立即猜出這人就是十多天前在山頂上跟蹤過自己的那個黑影。
“你的徒弟可不是我打傷的。”那名男子立即出口否認,同時在向四周張望,顯得十分緊張不安。
“這深更半夜的不是你們兩人將他打傷的,那還會有誰!今天我倒要看看你究竟還有多少的手段。”青雲道長見對方沒有半分悔意,便不想與他多費口舌,話音剛落已經飛身來到那人近前,使出一招“亂雲飛渡”,雙掌交替向那人胸前拍去。
就在青雲道長的雙掌就要擊中對方胸口的剎那,那名男子身形一晃,迅速往旁邊一閃身躲過。不過青雲道長也似乎早有預見,不等招式變老,緊接着一個側身右手化掌爲刀斜着掃向那人面門。
面對這快如閃電的招式,那個男人見無法再躲,便立起左臂擋於面門前。兩人的掌臂一碰,發出了‘啪’的一聲輕響。青雲道長只覺得劈出的一掌似乎是擊中了一塊堅硬的鋼鐵,震得手掌隱隱生疼。這還是他運氣於掌真氣護體,否則被對方這堅硬至極的臂膀一擋,手掌骨非折了不可。
而那個男子舉手擋住了青雲道長的一擊,也感覺一股強大的力量透過手臂傳遞到了身體內部,同樣身形一顫退後了半步。
一瞬間兩人都愣了一下。
這一格一擋,青雲道長便已知道此人功夫不在自己之下,而且似乎是練過金鐘罩鐵布衫一類的硬功,於是便一改疾勁的出手使出了武當的太極拳。對付硬功,太極拳擅長以柔克剛,正好適用。
青雲道長自少年起就在玄真觀學武,在這一路武當太極拳上已浸淫了將近六十多年,此時使將出來自然是不同凡響。
而這真一開始交手,那個男人的拳腳功夫卻並不見得有多麼高明,面對青雲道長虛實不定的招式,幾乎全無還手之力,只是一味硬拼硬檔,全仗着動作迅捷才勉強擋住了青雲道長的攻勢。不過他的動作雖然有些笨拙,但抗擊打的能力卻異常強大,就如青雲道長猜想得金鐘罩鐵布衫那樣,不管你怎麼打怎麼攻,中招無數卻並不見受傷,似乎青雲道長這些能夠開碑裂石的掌勢只是在替他撓癢一般。
沒過多長時間,青雲道長卻越打越驚,因爲那個男子竟然也開始用武當太極拳的招式與他對攻起來,而且招式身法使得和他一模一樣,也像是練了數十年一樣純熟無比,只是交手時發力的力度仍然鋼猛有餘而陰柔不足。
“你!你怎麼也會武當太極拳?”青雲道長突然向後一個撤身,停手問道。
“你的功夫很奇妙,我很喜歡學,我們再來。”
“什麼!你是剛纔學的?”青雲道長非常清楚,在剛開始交手時對方明明不會這套拳法,這樣打着打着就逐漸用上了,而且越打越精,只是力度把握上與自己還有差距,要說是現學的也有點像。但再怎麼聰明的人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把這套自己已經浸淫了幾十年的太極拳法在短短几分鐘內學會。一想到這,青雲道長頓時覺得脊背上冷汗直冒。
就在這時,山門外忽然傳來一個女人嘰哩咕嚕的聲音。聽到這聲音,男子丟下青雲道長向山門外飛奔過去,然後將一個女人攙扶了進來。
青雲道長一看男子所扶之人正是先前一同來的另一名女子,而且那女子似乎也是受了重傷,被扶起後整個人都靠在了男子身上,看着傷勢不輕。
“她這是怎麼了?”青雲道長問剛纔交手的那個男子。
“道長,我們被人襲擊了,就在剛纔。”那女子艱難地回答道。
“這是誰幹的?”青雲道長見那女子面色慘白,嘴角還有一絲血跡,不像是在說謊,因此怒而問道。
女子用手無力地指了指東配殿,沒有言語。男子便攙扶着她往東配殿內走去。
青雲道長一見也跟在了後面,但他們剛一進門就發現還有一個人躺倒在殿內近門的地上,而殿內原先他和君寶睡的那張牀以及使用的桌椅板凳等傢俱雜物已經碎了一地。
男子從身上摸出一個小東西往頭頂上一拋,那東西碰到屋頂的模樑後發出了光,將整個房間照得通亮。然後他讓那名女子躺倒在房間中央,並蹲下身子從身上不知什麼地方不斷取出一些小型的工具,開始爲女子進行了治療,期間還放了一個小東西在女子的嘴裡。
這時藉着亮光青雲道長仔細看了看門口躺倒的那個人,只見此人的體格異常魁梧高大,似乎比一般人高大壯實了許多,頭上戴着一個碩大的頭盔狀東西,看不清長相什麼樣,但從那人胸前背後佈滿的傷口看,顯然受了極爲嚴重的創傷。青雲道長將手輕輕搭在他的頸動脈處,發現他的脈息全無,看樣子已經死去。
這時,那個男子結束了對女子的急救,轉身對着青雲道長說道,“道長,我們就要走了,這裡非常危險,而且那些人隨時可能還會回來,所以你們最好找個地方躲起來。”
“那些人是誰,你們又是誰,在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之前,你們哪裡都不能去!”青雲道長沉下臉,將身體擋在了門口。
“青雲道長,你最好不要再問了,他們很可能會毀了這裡的。” 那個女子這時已經恢復了一些,艱難地站起了身來說道。
“玄真觀存世已有千年,也曾遭兵火天災的劫難,但還從沒有哪一任的主持是被嚇得逃走的,所以我絕不會離開。姑娘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那就請你告訴我你們的來歷,否則誰也別想從這裡走出去,除非是從我的身上跨過。”青雲道長面無俱色地說道,但心裡卻很驚奇,因爲那名女子竟能直呼自己的名字,顯然是有備而來。
“青雲道長,我們是誰暫時還不能告訴你,你最好不要再問,因爲知道了反而會給你們帶來更大的危險。至於那些人是誰,他們應該是來自那裡。”女子說着指了指天上。
青雲道長似有所領悟,他覺得女子所指,可能就是約翰口中在天上來去無蹤的那個UFO。
“好,讓你們走也行,但你們要答應我一件事,你們要想辦法救救我的小徒君寶,他也被人打傷,如果不及時救治,怕會危及性命。”
青雲道長見那名男子似乎擅於治療,便手指三清殿方向焦急地請求道。
“我們還有重要的事不能在此地久留,不過剛纔我已經給孩子吞服過我們最好的治傷藥了,他的生命不會有危險,但他的肋骨有幾根已經骨折,的確需要儘快的醫治。這樣吧,我可以讓蒙洛送你們到山下,那裡有你們的醫院。”女子說着指了指身邊的那個男子,青雲道長這才知道原來那個男子名叫蒙洛。
“如此,那就請即刻送我們下山。”青雲道長說完返身回到三清殿內,將君寶輕輕抱了起來。這時他發現君寶的臉色果然已經不像先前那麼蒼白了,而且呼吸也沒有那麼急促,像是睡着了一般,看來那名女子所說最好的治傷藥確實所言不虛。
這時名叫蒙洛的男子也來到院子中間,召手將懸在半空中的小飛行器停到了大殿門口,然後讓青雲道長帶上君寶一起坐到飛行器裡面。
青雲道長沒想到他是要用這個東西送自己與君寶下山,一時間又有些猶豫。他對這個蒙洛還是不太放心,但一想到如果自己抱着君寶下山,這黑燈瞎火的在山道上顛簸幾十裡,那起碼走到明天早上才能趕到醫院,這樣很可能會耽誤了君寶的治療,甚至一路的顛簸還會加重傷勢。想到這裡他把心一橫,抓過一張平時坐的長條板凳,右手化掌爲刀幾下就把四條凳腿全部斬落,然後解下腰帶將君寶固定在寬大的凳面上。做完這些後,他抱着君寶來到了飛行器前,但面對這個外表光滑又沒有任何開口的飛行器,他不知該怎樣進入裡面。
這時,那個蒙洛輕輕一躍跳進了飛行器中,青雲道長看到他的身體似乎是直接穿過了飛行器的外殼。就在這時,從飛行器裡突然生出一股強大的吸力,青雲道長剛想發力相抗,但想到蒙洛剛纔進入飛行器時那怪異的方式,便順勢靠了過去。果然,當他的身體接觸到飛行器的外殼時,並沒有感覺到有任何的阻力,而是直接進入到了裡面。
在穿過飛行器外殼的一瞬間,青雲道長感覺到了一種穿越氣場的感應,他不知道這個飛行器的“外殼”其實就是一種能量場。
“我們要走了”。蒙洛說了一聲後,小飛行器忽地騰空而起,然後快速掠過院牆,向山下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