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東部夏令時10月1日10:38
美國,維吉尼亞州某地
美國國家偵察局(NRO)衛星運行管理中心的瑪麗•道格拉斯博士走出電梯,回到了位於總部大樓的辦公室。在地下深處的任務控制中心呆了大半天,她覺得頭非常痛,似乎有點感冒的症狀。在翻遍了辦公桌的幾個抽屜之後,她終於找到了一小瓶阿司匹林,於是從飲水機中倒了一杯溫水吞了一片。
幾天來,關於中國的這個項目讓她有種心力交瘁的感覺,這其中的主要原因就是這個被列爲A+級別的特別項目,必須保持24小時不間斷地衛星跟蹤以及通訊服務。爲此她這個項目主管必須統籌協調整個偵察衛星網絡,這當然就得與其它項目組協調好關係,畢竟衛星的資源就那麼一些,大家都在等着用,而且不論誰的項目都自稱特別重要。
“今天就到此爲止吧,還有半個小時兒子的球賽就要開始了,但願現在趕過去還來得及。”她看了一眼手錶,然後拎起包就向門外走去。二十分鐘之後,小邁爾斯的球賽就要正式開始,這可是小傢伙早在上個星期就和她預定好的事,而且她也答應過,不管有多忙,她肯定會抽時間到場爲他加油。自從和拉瑞分開後,她覺得小邁爾斯和她疏遠了許多。做爲一個母親她知道自己並不稱職,最起碼很少有陪孩子的時間,而這都和這個該死的工作有關。
“也許當初是該聽拉瑞的話,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她邊鎖門邊在心裡想到。但就在她剛關上辦公室門的時候,屋裡的電話機卻突然響了起來。猶豫了一下,她還是重新打開了門,回到辦公桌前拿起了聽筒。
“瑪麗博士,我這裡有個新發現,你快過來看看,這真是太離奇了!”電話是這個項目的運行主管喬治•安東尼打來的。
“安東尼先生,是什麼發現讓你如此興奮?你難道不知道今天下午我已經向你在內的所有人都請了假,再過25分鐘,小邁爾斯的棒球賽就要開始了,我可不想再讓他失望了。”
“哦上帝!你快點過來吧,這可是比那個喬•迪馬吉奧(美國職業棒球史上最偉大的球員)死而復生更讓人不可思議的事,我觀察到了一件史無前例的怪事。”電話那頭傳來了喬治焦灼的口氣。
“說清楚一點,是什麼事值得讓我放棄兒子的比賽了!”瑪麗在電話裡不滿地回覆道。她知道這個喬治最大的毛病就是不正經,經常開一些讓人哭笑不得的玩笑。曾經有次他半夜打過她一個電話,居然只是告訴她在高空隱身無人機的測試項目中發現了有個女人半夜進了拉瑞的家門。當然,喬治也爲此被她好一頓臭罵,並被警告如果再運用戰略資源窺探監測別人的隱私,那麼她將立即把他踢出NRO的大門。
“目標消失了!不,應該說整個目標地區全都從衛星監控中消失了,你說這是不是很嚴重,也很離奇!”喬治故意加重嚴重離奇這兩個詞的語氣,以示這不是在開玩笑。
“好,那我就下來,不過如果這次還是一次惡作劇的話,我非親手把你扔進波托馬克河裡去不可。”瑪麗說完“啪”地一聲掛了電話,隨後她又撥通了前夫拉瑞的手機。
“如果猜得不錯,你這時找我,肯定是想讓我代替你去觀看小邁爾斯的比賽吧,不過我得告訴你,我沒空。而且我認爲作爲母親,你不能一再失信於孩子,否則你會後悔一輩子的。”還沒等她開口,電話那頭拉瑞已經搶先把她想說的話都說完了。
“可是……你也知道,我是有任務在身,是身不由己,這你應該能明白。好了,拉瑞算我再求你一次,就一次。”瑪麗幾乎是在哀求。
“算了瑪麗,我們再爲這爭論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你忘了我們是爲什麼而分手的嗎?我還是那句話,讓你那該死的任務見鬼去吧!”
“等等……”還沒等瑪麗說完,電話中已經傳來了“嘟嘟”的通話結束音。
“這該死的任務!” 瑪麗罵了一句,把包扔到了辦公桌旁的沙發上,用力關上了辦公室的門,然後向走廊中間的電梯間走去。
瑪麗剛走進電梯間,就見中心主任邁克爾•凱恩空軍中將和一個陌生的男子也在等候電梯。見她臉色不好,凱恩中將關切地問道:“瑪麗,你這是從哪兒來?你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哦,沒事,我只是爲不能參加兒子的比賽感到有些沮喪,你知道,從事我們這樣工作的人,也許就不該有孩子,也不該結婚。”
凱恩中將勸慰道:“親愛的瑪麗,我記得一個牧師朋友曾對我說過,上帝是最公平的,只要你的心中有愛,那麼這份愛終究會得到回報,儘管不一定是現在。”
“但願如此吧,可我更在乎的是現在而不是將來。”瑪麗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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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恩中將這時指着身邊這位瘦高個的中年男子介紹道:“瑪麗,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NASA(美國航空航天局)的辛普森博士,他是空間電磁研究領域的專家,這次是專程來這裡加入‘遣唐使’項目組的,今後一段時間裡你們就是同事了。”
“瑪麗博士,很高興這次能到NRO來,希望我們合作愉快。”辛普森禮貌地說道。
瑪麗主動伸出手,說道:“辛普森博士,我在讀大學時就拜讀過你寫的書,是關於宇宙空間電磁學方面的。這次你能來,我正好可以向你請教了。還有,既然是在一起共事,我這人不習慣太拘於禮節,所以你叫我瑪麗就行。”
“真是巧合,我這人平時也很討厭繁文縟節,看來我們想到一塊去了。瑪麗,那你今後也叫我辛普森就行。”辛普森也伸出手和瑪麗輕輕握了一下。
電梯下到地下五十米深處的任務控制中心,當厚重的密碼門打開後,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兩邊都是掛着不同項目名稱的辦公室。三人徑直來到一個門前,當瑪麗開密碼門禁時,辛普森看到門上掛着“中國項目組”字樣的標識牌。
門裡面是一間面積超大的實驗室,裡面擺滿了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儀器設備和電腦、顯示屏等,顯得有些雜亂不堪。
“嗨!瑪麗,快來看,這真是太神奇了!”見瑪麗進來,喬治隔着老遠就從一排電腦後面探出頭來,大呼小叫地招呼道。
“喬治,你這麼着急把我們叫來,究竟是發現了什麼?”凱恩中將走到喬治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對於這個中心的怪才,他倒是並不怎麼在乎小節。
“哦,將軍,我剛纔在觀察目標區時見到了一件神奇的事,在那個區域的中心有近30平方英里的地方竟然從我們對地觀測的合成孔徑雷達衛星掃描圖像中徹底消失了!”
“徹底地消失,是什麼意思?”凱恩中將不解地問。
喬治直接點了一下控制屏上的按鈕,牆上的大屏幕上立即顯示出一幅立體的地形示意圖來。
“你們看,就是這裡。”喬治說着,用激光筆指着立體地形圖上的一塊空白的區域。從地形圖上標註的名稱看,這個區域中空白的那個地方有個名稱標註:“中國湖北省,武當山。”
“喬治,這事是什麼時候發生的?”凱恩中將這時問道。
“將軍,就在五分鐘前,開始是慢慢地消失的,然後整座山都消失不見了。我的上帝,這一切就了發生在我的眼前,就像是有人把整座山搬走了一樣。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這麼說別人肯定以爲是我瘋了。所以我才立即打電話給您還有瑪麗,讓你們一起過來看看我是不是真的瘋了。”
“這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應該說也是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當然這得看你怎麼理解。”站在凱恩中將身後的辛普森這時接過話茬說道。
“沒什麼好奇怪!天吶,這怎麼不奇怪,難道這是在表演大型實景虛幻魔術嗎?據我所知,自從上世紀開始應用這種間諜衛星對地觀測至今,這種事還從沒有發生過,難道你見過?對了,你是誰?”喬治這時才覺得站在凱恩中將身後的人從沒有見過。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NASA的辛普森博士,是空間電磁學研究方面的專家。”瑪麗對喬治介紹道。隨後她又對辛普森說道:“這位是我們NRO中國項目部的主管喬治•安東尼,不過我們都習慣叫他瘋子喬,因爲他經常迷上一些和項目無關的東西。”
“哦,空間電磁研究領域的博士,我倒真想聽聽這事和電磁學有什麼關係。”喬治並不介意瑪麗的調侃,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後他主動和辛普森握了握手,不過言語中對這個空間電磁學的博士顯然有些不買賬。
“我這也是猜測,不過我想你不會真的相信有人會把這麼一座大山給搬走了吧。”辛普森回敬道,見在場的人都他在等着他的下文,他又補充道:“我想各位一定都瞭解‘黑障’現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