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有種直覺,這個像是廠房一樣的地方,隱藏着某種未知的危險。因此他決定不再配合,直到見到真正的泰坦人出現爲止。
這個“合衆國號”,讓他突然想起了演習那晚見過的那個UFO。那次雖然只是被困在座艙中向遠方的空間匆匆一瞥,但那種巨大空曠的結構和穿梭其間的飛行器,與剛纔自己在平臺上所見的非常相似。
“如果你們不讓我見阿瑞麗亞斯,那我拒絕見任何人,包括你說的什麼指揮官!”約翰態度強硬起來,眼睛盯着荒木陽子,立在原地一動也不動。他倒想看看,這個女人下一步會把自己怎麼樣。
荒木陽子這時目光突然冷厲起來,好像沒有料到約翰會拒絕,不過她的這種眼神一閃而過,馬上就恢復了正常。
“上尉,洗禮過後,你就可以見到她了。”在說這話時,荒木陽子的臉上忽又冬去春來,重又掛起那副招牌式的甜美微笑,但這反而讓約翰心生出了莫名的恐懼,他總覺得這個日本女人的笑容有點勉強,尤其是眼神中更是透着詭異。
“請問你帶我到這裡來幹什麼?難道這裡就是指揮中心,而指揮官就在這些蛋裡?”約翰對着荒木陽子冷冷地質問道。
“上尉,你看你現在的樣子適合去見指揮官嗎?我記得海軍應該是個講究禮儀的軍種,每個上艦的人都必須保持乾淨得體的儀容,我說得對不對?所以你必須接受一次‘洗禮’,再換上一身乾淨的制服,這纔像個軍人的樣子,而不是像個流浪漢。”荒木陽子指着約翰身上破損不堪的飛行服微微一笑道。說完,她緊走一步來到約翰跟前,然後兩眼直勾勾地盯着約翰的眼睛。
當約翰從荒木陽子的眼中看到異樣時,立刻感覺到有種疲乏的感覺襲來,心中很自然地就想找個地方好好睡一會兒。潛意識裡他雖知不好,但這時大腦的反應已經遲鈍起來,很快那種睡意就愈加強烈。
“請跟我來吧,上尉。”荒木陽子的聲音突然變得非常動聽,就像是教堂唱詩班裡的純美女聲。
約翰順從的跟着她下了一個長長的斜坡來到了房間中央排列整齊的一排櫃子前面,隨即他身邊一個橢圓形櫃子的門輕輕地自動打開了。
荒木陽子這時轉過身來,對着約翰又是輕輕一笑。“上尉,請到裡面好好洗個澡,放鬆一下疲憊的身心,然後我就帶你去見指揮官。”
“洗澡?就在這裡面?”看着這個高約三米寬兩米,能塞進兩三個人都顯富餘的白色大櫃子,約翰心底仍有一絲疑惑。此刻他雖然已經昏昏欲睡,但還是殘存着一絲警惕,內心深處似乎有個聲音讓他拒絕。不過當再次和荒木陽子的眼神對視之後,他還是順從地按照指示走進了櫃子裡面。
“這裡就是接受‘洗禮’的地方,上尉,你一定會得到脫胎換骨般的重生,所以我要提前祝賀你了。”
“我這是在哪裡?阿瑞麗亞斯呢,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當櫃門緩緩關上後,約翰覺得剛纔那種強烈的睡意減輕了很多。他重新審視起周圍的一切,但卻看不出什麼名堂,顯然這是一個全封閉的空間,沒有任何窗戶之類可供向外觀察的地方。就在這時,一陣舒緩的提示音響起,提醒他除去身上的所有衣物。儘管覺得有些不妥,但他無法抗拒這個似乎有着魔力的聲音,只得按要求脫下了身上的所有衣物。
很快,一蓬溫熱的水流從約翰頭頂灑落,自從演習出事到現在,他不記得有多長時間沒有洗過這樣暢快的熱水澡了,因此這讓他感覺十分的愜意。當這久違的熱水澆透全身之後,他覺得這些天來飽受折磨的身心終於徹底放鬆了下來,所以也就不再對這個地方有所排斥顧慮。
“也許這裡真的不是什麼泰坦人的基地,它就是美國的軍艦,我是回到家了。”約翰心裡不知怎麼冒出了這個念頭。
當衝完了一個暢快的熱水澡後,他又按照提示音靠在了櫃子的後壁上,隨後整個櫃子就緩緩地翻轉了過來。
約翰就這樣渾身溼漉漉地仰面平躺着,享受着這份難得的愜意時光。此時此刻,所有的煩惱和恐懼似乎都已遠去,他只想着好好睡上一覺。當一陣暖風烘乾身體之後,他覺得頭部開始逐漸發熱起來,似乎那陣暖風直對着他的頭在吹。雖然頭感覺有些熱,但他卻並不感到難受,反而有種極致的愉悅感,那是一種讓人飄飄欲仙的感覺。這種感覺持續了很長的時間,直到又一陣強烈的睡意襲來。
“約翰上尉,你感覺好點了嗎?”一個輕柔的女聲在他的耳邊響起,他記得就是剛纔領自己過來的那個名叫荒木陽子的聲音。
“你怎麼……進來了,我的衣服還沒穿好,這真是……太不禮貌了。”約翰昏昏欲睡,但仍努力想睜開雙眼。不過這時他的兩個眼皮好像被膠水粘住了似的怎麼也睜不開。下意識中,他想用手遮擋一下自己的隱私部位,但此時卻渾身無力,連根手指都不聽指揮。
“呵呵,你不用緊張,請放鬆,我並沒有想要進來的意思。”溫柔的聲音再度在他的耳邊響起。
“你在哪裡,我怎麼看不到你?”約翰終於吃力地睜開了眼睛,但並沒有發現身邊有人。
“我就在外面,放心吧,這裡沒有別人。”
“那就好,我討厭有人窺探我的隱私。”見身邊沒人,約翰咕噥了一句,很快睡意又起。
“你是個軍人,你還記得你加入美國軍隊時的誓詞麼?”女人的聲音又響起,但是似乎很遙遠。
“當然。”
“那請你請再背誦一遍誓詞。”
約翰於是遵從要求,背誦一遍軍人誓詞:“我將支持和捍衛美國憲法,反對一切國外和國內的敵人;同時,我也會信念堅定並忠貞於美國憲法;我會服從美國總統和我上級指揮官的命令,但前提是他們的命令符合法規和軍事法庭的法典。因此,請幫助我吧,上帝。”
“約翰上尉,如果現在有人想要假借保衛地球的名義來屠殺美國人民,甚至是全世界的人民,你會怎麼辦?”女聲再次問道。
“是誰想要攻擊美國?”
“具體是誰你並不需要知道,我只是問你,你會怎麼辦?”
“我會承擔起軍人的職責,奮力殺敵,保衛國家!只是,請你告訴我,到底是誰會攻擊美國?”
“是誰你並不需要知道,我再問你,你會怎麼辦?”
“我會承擔起軍人的職責,奮力殺敵,保衛國家!”
“很好,那你知道你現在是在哪裡嗎”
“是……泰坦……基地?不,好像有人說是‘合衆國號’,一艘最新式的空天母艦。”
“很好,你要記住,美國的最後希望就是這艘‘合衆國號’,所以你要絕對服從這艘超級戰艦的艦長,因爲現在只有他纔是美國和全世界唯一的合法代表。”
“不,不!你說錯了,我會服從美國總統和我上級指揮官的命令。”
“‘合衆國號’就是代表美國,它的指揮官就代表着美國的總統。從現在起這艘艦的艦長就是你的上級指揮官,除了他和他授權的人之外,你不能再聽從任何其他人的指揮,因爲他們都是美國的敵人,你明白了嗎?。”
“明白了,‘合衆國號’的艦長就是代表美國和美國總統,除了他之外,我將不會聽從任何人的命令。”
“請你再複述一遍,這將成爲你新的誓言。”
“合衆國號的艦長就是代表美國和美國總統,除了他之外,我將不會聽從任何人的命令。”約翰又重複了一遍。
“很好,從現在起你要做的就是牢記你的誓言,忘記一切與誓言有違的東西。”
“好的,我會記住。可是,我覺得這裡好熱,真的太熱了,你爲什麼不讓我出去?”
“是的,你會覺得有些熱,但你一定要堅持,因爲這會讓你記住你的誓言。”
“好熱,我渾身都熱得不行,尤其是頭,哦上帝,我熱得快受不了,等等,我看到一些東西,這是爲什麼?”
“約翰上尉,堅持!要像個真正的軍人,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有很多人,他們都被人從家裡、學校、醫院裡驅趕到了大街上。有很多軍人,他們拿着槍想要殺死他們。哦,不,他們已經開火了,人們都在死去!”約翰突然看到了這驚人的一幕。
“這些人就是美國的敵人,他們已經綁架了美國的總統,並且以保衛地球的名義命令軍隊亂殺無辜。”
“我看到了,不行,我得把他們救出來!哦,我的頭有點脹,太熱了,我快受不了,這是怎麼了,我的腦子裡怎麼都是這些場景。”約翰忍不住大聲叫道,當那些亂殺無辜的鏡頭一遍遍在腦海裡重複時,他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
就在覺得自己的頭馬上就要脹裂開時,約翰覺得身體裡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能量直衝頭頂。這股能量所到之處,立即就將他的身體和大腦之中“燃燒的火焰”給澆滅了,同時頭上的脹痛感馬上減輕了不少,而那些浮現在他眼前的畫面也開始跳躍閃爍起來。
“約翰上尉,馬上就要好了,我以‘合衆國號’的名義請求你堅持,一定要堅持住!”女人的聲音繼續在他耳邊響起。
“好的,我能堅持住,可是我要救他們,因爲我是軍人!”
“是的,他們都需要你去拯救,但是你要記住,屠殺無辜的百姓,這就是現任美國總統下的命令,他已經被綁架,所以他現在不能代表美國了,現在只有這艘‘合衆國號’空天母艦的艦長才能代表美國,拯救美國人民和全世界人民,你願意絕對服從他的命令嗎?”
“我……”
“告訴我,你願意服從他的命令嗎?”
“我……願意服從他的命令,但前提是他的命令符合法規和軍事法庭的法典。因此,請幫助我吧,上帝。”
“很好,恭喜你上尉,從現在起你已經是一名捍衛自由的戰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