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倚着前臺正在翻景天國際的宣傳圖冊,心裡正感慨不愧是大公司,小細節都做得極專業。她都不敢相信,這麼大的公司在那個紈絝又高冷的賤男手裡竟然沒有關門大吉,不但如此,他剛剛還把景天的科技部分拆分在美國納斯達克上市了。許臉上的肉都有些扭曲了,她撇着嘴,“沒天理啊沒天理,難道商業世界也淪落到看臉的地步了?”
這話音還沒落呢,就聽見旁邊一起來的吳天的驚歎聲,“陳君諾,學姐,快看,是陳君諾,我們今天運氣真是好到爆了,竟然見到真人了。”他有些興奮,一個勁的拉許的胳膊,她真是甩都甩不掉。
許衝着門口瞟了一眼,就看見一大羣的記者□□短炮的圍着一個笑容可掬的男人,旁邊的保安正在努力的隔開人羣,可是那些人就像是蒼蠅見了臭雞蛋一樣還是拼命的往前衝。吳鼻子嗤了一聲,“整天戴着黑超,當自己是明星麼。”說完低頭繼續假裝看圖冊,可眼睛還是時不時的往那處瞟。
其實陳君諾剛邁進大堂的時候就看見那個穿連身褲的女人,旁邊還有男人跟她拉拉扯扯的,他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眉頭,一個失神差點兒被衝上來的記者絆倒了,他趔趄了一下,幸得旁邊的助理姜平扶了一下。許這下來了興致了,她側倚着前臺等着看他發飆。可是陳君諾一點兒都沒不自在,反倒是笑着問候也被自己撞到的記者。之後他轉身看着大家,“我這纔剛下飛機,這一趟美國的行程真的非常的緊張和辛苦,請大家給我時間喘口氣,休息一下,我非常感謝各位對景天發展的關注,稍後我會讓公關部安排,公司會專門召開一個記者會通報這次美國之行的情況,各位要是有興趣可以來看看,感謝大家的關心,謝謝了。”他雙手合十做了一個很謙恭的動作,然後轉身便進了電梯。
許半張着嘴,驚得不行,她極少看到陳君諾工作時候的樣子,跟在她面前完全不一樣,她搖搖頭,“果然是雙子座,人格分裂。”
“誰?”吳天轉頭看着她。
許衝着電梯撅了撅下巴,“陳君諾。”
吳天還是一臉崇拜的樣子,“這纔是青年才俊啊,你知道嗎,他今年才30歲,才30歲,可他已經能把這麼牛的公司領導的這麼好,我今年23,馬上就畢業了,到現在連工作還沒有着落,真失敗,恐怕畢業真的要去我爸爸的公司了。”
許伸手狠狠的拍了他的腦袋,“說什麼呢,幹嘛垂頭喪氣,你這纔是正常人的發展軌跡,他是什麼青年才俊啊,不過是投胎投的好,老爸又死得早,他要是出身普通家庭說不定上職校,也說不定在哪個景天樓盤的工地上扛大包呢。不過你吳天要是都找不到好的媒體就業,那我們文廣學院可就要全軍覆沒了,謙虛什麼啊。”說着還拍了他胸脯一下。
“學姐就不要奉承我了。人家就是能力強,老爸死得早,26歲就接手景天,幾乎讓公司每年都有飛躍。”吳天歪着脖子跟她理論,總之陳君諾哪裡都好,簡直就是宇宙第一男神的樣子。
許不樂意了,“你這還跟我較上勁了,陳君諾給你多少廣告費你這麼賣力的給他鼓吹。”
“你這是怎麼說的,我哪有鼓吹,我說的可都是事實,他是我的偶像和榜樣。”
許立刻做了一個作嘔的表情,“真是沒話跟你說了,你看看你那個沒出息的樣子。”說完還狠狠的瞟了他一眼,嘴裡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麼。
吳天也有些詫異,他歪頭看着許,“你今天這是怎麼了,你跟陳總有仇啊?對了,學姐不是在本科的時候就曾經採訪過陳總嗎,聽說你們還曾經單獨在一起相處了一段時間,誰也不知道你們幹什麼去了,你們之間不會真發生什麼事情了吧?”
“真?什麼真不真的。”許驚起,瞪眼看着他。
吳天曖昧的笑,“別說大家怎麼說的你一點兒都不知道,咱們是哥們兒是不是,到底是不是真的,你那會兒成年了沒有啊?”其實他也是有意想要試探許,關於自己心目中女神的傳言太多,他都想知道真相。
許又靠上前臺,支吾了一下,隨即又一副不在意又無奈的樣子,“說什麼呢,我年紀小不代表我缺心眼兒。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個花心的德行,到處留情。”她一邊說還一邊翻白眼兒。
吳天一副瞭然的表情,“嗨,人家那是真正的高富帥,自然有美女投懷送抱了,送上門來的便宜不佔白不佔。要是我我也花,不花白不花。”
“吳天,你這是什麼態度啊,你這是學生會主要幹部應該有的三觀嗎,你跟陳君諾那個紈絝真是一丘之貉、一路貨色,算是看錯你了。”說着便轉身不看他,“我們還要等多久?”她拉着臉問前臺接待,
前臺接待小姐又打了一個電話,沒多久人事部就有人下來接他們了。
陳君諾進了辦公室剛坐下就連打了兩個噴嚏,姜平趕緊上前,“是不是飛機上空調太冷着涼了,你把毛毯讓給那個小毛孩,頂着空調坐十幾個小時經濟艙哪能受得了。”
“不對,一定是那個死丫頭又在背後說我壞話。”陳君諾沒理姜平,低頭找紙巾,剛抽出來就又打了一個,他深吸了一口氣,“看來真的感冒了。你去看看那個丫頭來公司做什麼,還有旁邊那個男的是幹什麼的,大庭廣衆拉拉扯扯。”
姜平不敢出聲了,上次說起許他就參加了那麼一點兒意見,差點兒讓陳君諾把自己給炒了。他這出來就親自打電話給前臺接待問問情況,回頭就給老總彙報。
“是濟仁大學來跟我們公司聯繫招聘活動安排的學生,那男的是學生會的副主席,叫吳天。”
陳君諾撓着眉毛,忽然直起身,“你去看看誰在接待他們,完事兒讓許到我辦公室來一趟。”陳君諾是有些不忿的,他去美國十八天,許連一條短信都沒有發過,還真當他死了,“還有你告訴她,她要是敢不過來,我保證今年景天一個濟仁的學生也不招。”
姜平出門就抹了抹頭上的冷汗,一個是儒雅偏偏的俊公子,一個是窈窕芊芊的萌妹子,怎麼這湊到一起就跟要被天打雷劈似的,真是讓人想不通。
許和吳天跟人力資源經理談完事情出來就看見姜平等在門口,許轉頭看吳天,“你先下去等我,我去趟洗手間,時間得長點兒,你有點兒耐心,要麼你就先走。”
吳天楞楞的,片刻好像反應過來似的,他點點頭,“一起來的,怎麼能一個人回去,我在下面等你。”說完就衝着電梯間去了。許轉頭衝着姜平走過去,“你又替主子傳話呢,平哥!”她搭上他的肩膀笑,眼睛都彎起來跟着笑。
姜平忙讓開兩步,“別跟我拉拉扯扯的,我還想多幹兩年呢,君諾在上面等着你,上去好好說,你吼也吼不過他,打也打不過他,你就順着他點兒嘛,幹嘛總是鬧得大家都不開心。”
許不以爲然的聳聳肩,“不是我鬧得他不開心,是他看見我就不開心。”她有些無奈,臉上也沒有笑容了。說起來許也是委屈,說未成年有些誇張,可19歲還上大三的時候他們就偷偷摸摸的在一起,到現在四年過去了,守着城中首富,她一天公主的日子也沒過過,倒像是他的同房丫頭,他想了就把她推倒,不用的時候就使喚她做這個做那個,還必須每天打電話對他噓寒問暖,許覺得自己都快要被逼瘋了。
這是她第一次到陳君諾的辦公室,是秘書把她帶進去的。陳君諾擡頭看着她,緩緩開口,“你出去吧,我不叫你別進來,也別讓任何人進來,我跟許小姐有事情要談。”秘書點了點頭,臨走還不忘仔細的觀察了一下眼前這個學生樣的純淨女孩,眼神有些怪怪的。
許被她看得有些渾身不舒服,直到關門聲響了才鬆了一口氣。
陳君諾這麼一直盯着她看,“怎麼這麼久不給我打電話?”他一副質問下屬一樣的口氣。
許心裡還是有些怯,諾諾的說了一句,“國際長途太貴了。”
陳君諾的眉頭緊緊的蹙起來,“爲什麼不用家裡座機打,我離開兩個多星期你問都不問,你是不是真當我死了!”
許惱了,“陳君諾你到底想幹什麼,我不想跟你吵架,每次我都忍着,你就是非要挑起我的火是不是?我爲什麼要給你打電話,你身邊那麼多人一定會把你照顧的好好的,我何必多此一舉。”
“許!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啊,你跟他們一樣嗎,你把你的活兒給別人了,那我讓琳達替你上牀行不行?”
陳君諾指着門的方向咆哮着,許很快就會意了,剛纔那位對她頗有意見的秘書叫琳達。她氣得嘴脣有些發抖,趕緊抿住,平靜了一下才開口,“我想也不差多她一個了,她若是把你伺候的舒坦我沒什麼意見。”她用力的眨眼硬是把眼淚忍了回去,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她別開臉不去看對面的人,深吸了一口氣,“我覺得我真的是一個很沒有用的人,沒有辦法達到你想要的樣子,可能你能瞭解我想什麼,可是我永遠不瞭解你在想什麼。”
“你想說什麼?”陳君諾的表情有些緊,聲音也緊,拳頭攥得更緊。
吳提了一口氣,拿出了自己最大的勇氣,“我們離婚吧,趁着現在還沒有人知道我們結過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