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躥紅的速度堪比火箭了,這個下午她就接到了三個廣告商的電話,找她給產品做代言。許沒有什麼經驗,這些事情還都沒有放在她腦子裡,從來都沒有想過。如果是以前,她立刻就會給陳君諾打電話,讓他給自己拿主意,可是她看着手裡的電話卻不知道該怎麼辦,最後也就這麼拖着了。
許這一晚上基本就沒睡覺,腦子裡總是浮現一些奇怪的想法,陳君諾這次一定是氣壞了,陳君諾這次肯定不會再原諒自己了,陳君諾以後會不會再也不理自己了。越想她的心裡越是沒有底兒,鼻子越發的酸,她把自己團起來,用被子包嚴實了,“不怕,反正我要跟他離婚的。”
第二天上午,許就頂着兩個黑眼圈出現在學校裡,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進了教室更是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來。吳天一打眼就看出來她有些不對勁,他搬着課本到她身邊坐下來,“怎麼了,你氣色看起來不太好。你可千萬別在意那些八卦,都是瞎說的。”
許這一聽又有了點兒精神,“又有什麼八卦了?”
吳天吞吞吐吐的不知道怎麼說,許大概也猜到不是什麼好消息,於是從包裡翻出自己的手機打開自己的微博,自從她得了一個仙女主播的名號,這微博就已經看不過來了。
“,你別太在意,陳君諾根本就不是你的菜,這個我知道。肯定是那個叫朱敏的嫩模炒作自己所以把你也拉上擡高自己的身價。”吳天在旁邊喋喋不休的,可是許一點兒都沒有聽進去。她仔細的翻着上面的照片,陳君諾在機場幫着朱敏搬行李,扶着她過登機橋,兩個人相視微笑,俊男靚女讓人好生羨慕。
“,你的車真的是陳君諾給你買的嗎?”吳天心裡其實也一直不確定,可是照片都已經拍到了,而許最近又確實開了一輛白色的沃爾沃。許的心思全都落在那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名模身上,完全沒有關注到吳天略微傷感的眼神。她偏過臉看着窗外,原來他並不是只跟姜平去了澳洲,想到這裡她的眼圈就已經紅了。
因爲今天上的是大課,李雪菲也來了,她剛剛又換了新發型,穿了一件吊帶連衣裙,既性感又嫵媚,已經頗有些大明星的模樣。她看着牀邊穿着一件白色t恤衫的人不禁露出些輕蔑的笑,也在這一排坐下來,“我說你這保鮮期也太短了點兒吧,就弄了輛破車就完了?”她的聲音倒是不高,可是周圍的同學可都聽到了。
“你怎麼說話呢?”吳天有些看不過去了,“李雪菲你可不要血口噴人,外面的人瞎說,我們都是同學你怎麼說話這麼不負責任呢。”
林雪霏白了一眼旁邊的人,“你這裡瞎激動什麼,別癩□□想吃天鵝肉了,就你家那個小作坊怎麼能招來仙女主播這尾大鳳凰。不過等陳大老闆稀罕夠了,你撿個便宜也不是完全沒可能。”
吳天的臉上都有些掛不住了,他轉頭看許,可是她似乎都沒有想要辯解的意圖。吳天有些黯然,可是也不能看着自己的女神這麼被人污衊。他惱火的站起來,“李雪菲,你也算是名主持人了,怎麼說話這麼沒有分寸。”
整個教室的學生都看向他們這邊,都在竊竊私語。李雪菲看着許就有氣,那天老周的老婆竟然在學校門口堵到她,還扇了她一個耳光。她跟老周的事情一直都很保密,但是許卻拍了他們的照片,她自己便把這筆賬算到了許的頭上。
“你看看她的臉色,這是昨晚縱慾過度了吧。哎呀,不對,陳君諾跟嫩模去澳洲度假了,你這是獨守空閨寂寞難耐鬧的吧。”
許又被點中了穴位,她憤然站起來,把桌上的課本一股腦收拾到自己的雙肩包裡。她拎起來便往外走,路過李雪菲的身後的時候雙肩包的五金便勾到了李雪菲打滿啫喱水的頭髮上。
“啊!許,你做什麼?”
許回身看見她弓着身子順着自己的方向的樣子完全沒了淑女的樣子,她扯了一下嘴角,“對不起!”隨即便硬是把包給扯了過來,生生的扯下了李雪菲一撮頭髮。那人疼的發瘋,可是許理都沒理,自顧自的就往教室前面去。走到門口的時候正碰上授課老師進來,看着許風風火火的,“這就要上課了,你這是要做什麼。”
“不舒服,回家睡覺!”許說完便從教室消失了。她的車子停在學校網球場的旁邊,向東打算在車裡眯一覺,可是這連個瞌睡還沒打就見許回來了。她直接坐在後面,冷着臉,“阿東,去書報亭。”
向東有些無奈,知道這位太太又冒醋泡了,陳君諾最近也沒有什麼應酬,不知道爲什麼又要去書報亭。路上的時候,吳天又給她發來微信,“學姐,你別跟李雪菲一般計較,不管什麼原因,我不相信你是那樣的人。”
許看着微信的內容心裡稍微舒服了一點兒,她沒有回覆,不知道該說點兒什麼。向東把車停在一個比較大的報亭跟前,許下去挑了挑,陳君諾果然是紅人,三本雜誌的封面都有他的臉,兩本八卦,還有一本是財經人物。許拿了兩本八卦週刊,給了攤主50塊錢就回頭上車。
“姑娘,還沒找你錢呢?”
許這就回身,又拿了那本財經雜誌,“不用找了。”回到家裡,許看着那封面就特別來氣,拿着剪刀在上面戳了十幾個洞,一邊戳一邊嘴裡還振振有詞的,“叫你找野模,找野模,戳你一百個洞”。陳君諾剛跟這邊銀行的負責人開完會,這出門就打了兩個噴嚏。姜平忙給他把風衣遞過來,“你這連着兩個通宵工作怎麼受得了,這裡是冬天你可要保重,公司還有一大堆事兒等着你呢。”
陳君諾確實有些累了,不過能夠這麼順利的談好項目融資倒是讓他鬆了一口氣。他掏出自己的手機,正巧許的短信進來,“陳君諾,我要跟你離婚。”
陳君諾的臉色立刻便黑了下來,他憤怒的推開姜平遞過來的衣服,“定最早的機票,回國。”
姜平這一副詫異的樣子,“明天你還約了老朋友史密斯先生吃午餐。”
“取消!”
“什麼理由?”
陳君諾停下腳步,回頭一副凜冽的樣子,“就說我老婆的腦袋被門擠了。”說完他推開大廈的玻璃門,大風迎面灌進來,姜平穿着外套都打了個冷戰,而那人就穿了一件襯衣,竟然就這麼出去上了車。姜平有些頭疼,知道許肯定又鬧幺蛾子了,保不齊就是又拿離婚說事兒。
姜平也覺得許這一手特別招人煩,上次他便說了一句,乾脆離了算了,陳君諾剜了他一眼,那眼光冷的,第二天他就感冒了。從那兒以後,姜平對於這位老闆加摯友的家事就再也沒敢多說一個字。
許這衝着照片撒了一頓氣,又到網上把那個叫朱敏的小嫩模的底子扒了一遍,心裡算是痛快了一點兒。她補了一覺,下午又去電視臺準備晚上的直播。
走到電視臺樓底下的時候,吳天給她打電話,聽上去有些着急,“你怎麼關機了?”
許無奈的嘆了口氣,“亂七八糟的電話太多了,我沒事兒,你不用擔心我,唾沫星子淹不死人。”
吳天的心裡並不舒服,許的坦然讓他相信她一定是清白的,可是他又沒有辦法跟自己解釋那輛車和陳君諾跟她一起在買車的照片。他沉默了一陣子便又輕輕的開口,“,清者自清,你別把那些謠言放在心上,有什麼困難你可以找我幫忙。”
許應了一句便掛斷了。可是在她心裡覺得吳天有些怪怪的,不過她還是很感激他的仗義。早上因爲她腦子裡面全都是陳君諾的緋聞,所以把那個人全都忽略了。到了臺裡,等着她的自然還是那些有色的眼光,許其實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她跟陳君諾是合法夫妻,隨便人怎麼說又有什麼關係,她自然不需要在意什麼。可是當她真的面對那些探究和鄙夷的眼神的時候,還是有些招架不住。
同事張俏是晚間新聞的文字編輯之一,倒是跟許混得挺熟的。她過來送稿子的時候見到許氣色不太好便坐下來,“這些事兒你都別太在意,這在電視臺都不算什麼大事兒,文藝部那邊更多。再說現在他男未婚,你女未嫁,倒是你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別讓那些小野模給攪了事兒,咱的層次根本不是那些人能比的。”
許的思維有些跟不上這人的跳躍,“張姐,不是那樣的。”
“我可不管是哪樣的,姐是過來人,有這樣的機會一定要把我住,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有接觸這種富豪的機會。”
“我並不看重我的另一半是不是有錢……”
“你看中的是不是有胸懷,有責任,有擔當,有夢想,有上進心,是不是對你一心一意,至死不渝。姑娘,別傻了,你以爲這個世界上還真有何以琛嗎。”
“就算有,我也不是趙默笙。”許低下頭。其實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她的這段婚姻是怎麼來的。她大概應該感謝父母給她生得一副嬌顏和媚骨,也要感謝陳君諾天生好色多情,但終究她不是陳君諾心裡的那個人。她撩起自己額角的頭髮,露出太陽穴上面的那顆小痣,她突然變得有些暴躁,拿起梳子便把頭髮披散着梳理直,把臉頰都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