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子還有些混混沌沌的,感覺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像是做夢。
早上還急衝衝的想尋找自己身世的真相,沒想到夜晚就聽到這樣的事情。
沒想到我竟然是害死整族人的詛咒之女,難怪我這樣倒黴,從小到大都活得不順,連帶着爺爺身邊的人都是個個死光。
我是不是真的要跟東方豔所說的那樣,早點離開這個世界,免得坑害他人。
就這樣想着,我的腦子彷彿一下子停了擺一樣,淚水已經模糊了我的視線。
東方鼎看到我傷心的樣子,忍不住把我抱在懷裡,“依依,別難過。她說的未必全是真的……”
東方豔卻惡毒的詛咒我,“我說的全部都是真的,你就是個災星,害人精,就不應該活在世上,我當初就應該……”
東方豔的話還沒有說完,她的身體就開始抽搐起來,不聽使喚的全身顫抖,而且口中不停的吐出腥黃色的唾沫,整個人跟中了邪一樣,看着怪叫人害怕。
“她這是……”我當時一愣,走到東方豔的跟前。
東方鼎也上前拖起她的後腦勺,在他腦後的兩個穴位按了一下,然後又掐了掐她的人中,她的症狀纔有所好轉。
可是,她的脣角處還是有那種渾濁而腥黃的液體,看上去挺噁心。
東方鼎把她身上的繩子鬆了一根,又把她綁到旁邊的一棵樹上。
“她這是怎麼了?難道是中毒了?”我疑惑的問着。
東方鼎搖搖頭,“像她這樣的人在深山裡住這麼久,多半會一些藥理和奇門遁甲之類的防身,我覺得她不像是中毒,倒像是中邪。”
“中邪?!”好像第一次聽到這樣一種說法。
東方鼎耐心的向我解釋說:“中毒和中邪有時候很像,只不過中毒用的是毒物,而中邪卻只需要一些巫術和妖法就可以得逞。我看她那樣恨你,除了有一些是過去的陰影,更多的是一些人在她身上用了一些法術,迷失了她的心智。”
“你說她說的全是真的嗎?我真的是害死一族人的詛咒之女?”我懵懵懂懂的問。
東方鼎偏過頭來,他那張臉五官的線條本就極美,淡淡的月光照在他的臉上,更襯得那張臉如同玉琢的一般。
現在這張玉臉脣角微微勾起,驀然對我一笑,我恍然一愣,彷彿覺得是天神一般的人兒降落凡間,對我輕輕一笑。
“你說,一個五歲的小女孩有能力把一族上百號人一天之內殺光,並且還不留痕跡的燒光所有村莊?”東方鼎帶有磁性的嗓間響起,讓我困頓的心釋然不少。
“我看她的臉色臘黃,體內又躁氣鬱結,恐怕是有人給她下了咒,讓她迷失心智,纔會一個人在這深山老林裡生活這麼多年。”
“那你是說剛纔她所說的全部是假的?”我被東方鼎說得腦子好像頓悟不少。
“也不一定全是。不過,她的話裡面有漏洞,不是事實的全部,我們不能僅憑她一面之辭就相信她。”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就讓她這樣瘋瘋顛顛的呆在這裡?”
“我想把她帶到方鼎大廈,看看有沒有辦法把她治好。”
就這樣,我和東方鼎一夜無眠,先把東方豔安置好,然後叫來拖車公司修車,之後便把東方豔放在後車座,帶着她回到市區。
這天我們累得夠嗆,雖然找到我出生的地方,還有少許線索,卻有一種心力憔悴的感覺。
在回來的車上,我低聲問東方鼎:“要是我真的像她所說,是什麼詛咒之女,你會不會嫌棄我?”
東方鼎突然剎住車,慢慢轉過頭來,他灰黑色的眼眸像是蘊着奇妙的光,一瞬未瞬的看向我,半晌聲音低沉的對我說:“依依,從我認識你起,我就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你是不是聖女,或者是什麼詛咒之女,跟我都無關。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和你的身份沒有關係。別人的流言蜚語和生活中的種種磨難,都不能把我們分開,除非是你要離開我。”
我一愣,“我怎麼會離開你呢?”
“這是你的答案,我的答案也是同樣的。既然當初你沒有嫌棄被其他魂魄附體的我,爲什麼我又要嫌棄你?你若不離,我便不棄,只要我們不想分開,就沒有任何事情能讓我們分開。”
汽車裡面,東方鼎的聲音不大,語氣卻堅定而執着。他的話語裡面似乎有一種令人信服的魔力,莫名帶給人溫暖。
“是我想多了!”我擡起頭來,迎上他的目光,對他輕輕一笑。
東方鼎也彎起脣角,他的笑容很好看。
他的手在我鼻頭上輕輕刮一下,聲音和煦的像春風,“就知道你是想多了。身世的真相還沒有解開,因爲一個瘋女人的三言兩語就弄得魂不守舍,你也是太脆弱了。”
我撅撅嘴,委屈的說:“還不是因爲我現在什麼都沒有,怕連你也失去嗎?”
東方鼎笑得更歡:“所以說你是個傻瓜啊!”
“哼,我是傻瓜,你還搭理我?”
“可我偏偏就喜歡你這個傻瓜呀!”
他說笑着,瞬間便封住了我的脣,給我一個深長的吻。我只覺得這個吻很甜蜜,很漫長,讓人久久回味。
回到方鼎大廈,我們把東方豔安置在大廈裡那間白色的房間。
別說這殷粟的生魂還是很好學的,他設計的這個房間裡面有許多先進的儀器,只可惜這些儀器也沒有找到能夠徹底分開他體內的魂魄的方法。
東方豔呆在房間裡並不老實,幾次張牙舞爪的想撲過來,東方鼎給她打了一針安定,又把她綁好,她才老實一些。
我看到東方鼎臉色憔悴的躺在牀上,想來她這麼多年一個人呆在深山老林裡面,一定吃了不少的苦。
“她能好嗎?”我輕聲問。
“不知道,不過看她的樣子,肯定還有其他的隱疾。我只能先試着解開她身上的法術,或許她可以清楚的回憶往事。”
我本來還想問東方鼎一些問題,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東方鼎接了電話,聽到對方說完的話之後,他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眉頭也皺起來。
掛斷電話,東方鼎對我說:“走,我們去酒店一趟,歐陽呂生回來了。”
“什麼?他回來幹什麼?”我驚訝的問。
東方鼎的臉上劃過一抹陰鬱之色,輕哼一聲,“我也想知道!”
這個歐陽呂生,身爲東方鼎的師傅,卻眼睜睜看餘蘭和東方鼎同門相殘,而且看着自己的女徒弟做壞事,誤入歧途也不聞不問,整天神龍見首不見尾,也不知道成天忙些什麼?
現在餘蘭死了,她惹下的麻煩纔剛解決,他老人家倒好,這時候纔不緊不慢的出現,究竟想幹什麼?
或許東方鼎也在想這個問題,一路上他都一言不發,似乎在思考着什麼問題,而且去酒店之前,他還順便把莫磊一塊兒帶來。
等到了富豪酒店,來到東方鼎父母的房間,就見東方鼎的母親徐雅丹正笑盈盈的跟歐陽呂生在聊着天,而東方鼎的父親正坐在旁邊抽着雪茄。
歐陽呂生還和從前一樣,穿着一席絲稠做的唐裝,頭髮斑白,神情飽滿,乍眼看上去,倒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感覺。
徐雅丹看見我們,眼神中劃過幾分驚喜,笑道:“阿鼎,依依,你們來了?”
歐陽呂生站起身來,一雙眼睛裡閃過一絲令人詫異的光芒。
“鼎兒,磊兒,你們都在這裡?”歐陽呂生看着徒弟兩人,笑容滿面的說。
莫磊嘟着小嘴,一臉萌萌的表情,“我都來了好多天了。”
東方鼎卻是一臉的不悅,語調冷冷:“真是難得,師傅這麼多天不見,還記得我們兩個徒弟,真叫我熱淚盈眶,感動不已。”
頓時,歐陽呂生的臉上一僵,表情變得十分微妙。
沒想到這時候徐雅丹站出來替歐陽呂生說話:“阿鼎,怎麼說話來着?當着其他人的面,怎麼能這樣跟你師傅說話?”
“沒事,沒事,我知道最近發生了不少的事情,鼎兒心中有怨氣也是正常。”歐陽呂生一瞬間又變回平常的表情,做起和事佬,“只是現在有一件大事急需我們去完成,這關係到鼎兒的將來。”
“什麼事情?”東方鼎的眼眸一掃,漫不經心的問。
“我已經重新找回師傅的核桃手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