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下車以後,趕緊來到車前面,一看究竟。
不過,讓我們詫異的是,車前面沒有人,空空蕩蕩的。我正在疑惑是不是自己真的出現幻覺了,突然,陸危指着地上叫道:“丁昆,看你腳底下。”
我嚇了一跳,低頭一看,我竟然看到地面上有一灘黑紅色的血跡!我嚇得一個激靈。
這就讓人有些不理解了。爲什麼會在這裡出現血跡?難道剛纔真的撞到人了?可是人又在哪裡呢?難道被撞了以後瞬間移動走了?但是我們絲毫沒有碰撞的感覺啊。這是怎麼回事到底?
如果這個人被撞了以後,趕緊挪走了,藏到旁邊的草叢中了呢?這也有可能。但是這有些說不通啊,他爲什麼被撞了以後要去草叢裡面藏着呢?而且,我們發現前面模模糊糊有人以後,馬上就下車了,難道就這麼短的時間裡,就能有人帶着傷藏進草叢裡面?這說不通啊。誰能移動的這麼快,而且,爲什麼要藏起來?有啥毛病。
左想右想,都沒有什麼答案,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之中。我問陸危道:“那我們現在到底該怎麼辦呢?”
“不怎麼辦,走。”陸危咬了咬牙說道。
我就有點猶豫了,這不太好吧,看起來我們似乎真的撞了什麼人啊,這樣就直接走是不是有點太不合適了?雖然是在這荒郊野外,估計也沒啥監控攝像頭,但是這也不能隨便就離開吧,這應該叫肇事逃逸了。
“這不太好吧?”我猶豫着說道。
“有什麼不好的!早跟你說了這地方有古怪了,你還不信,趕緊走,說不定是什麼圈套。”陸危表情有些堅決地說道。
我聽到這話以後,頓時也產生了疑惑,確實,眼下的這個事件,確實有點過於怪異了,而且,這地上的血跡並不一定是來自我們的車子啊,也許是之前就有了呢?雖然它還是溼潤的,但是不一定就是我們撞的,有可能是之前出血沒多久,然後我們就趕到了呢?
這都有可能。我在心裡盤算着,心想,不然就這麼走了吧。
但是我剛想到這裡,突然就意識到應該檢查一下車頭,是不是也有血跡,這是唯一的辦法了,於是,我慢慢地走到車頭,正所謂燈下黑,車頭的車燈大開着,但是車燈下面卻什麼都看不清楚,我仔細地檢查了一下,這一下我馬上就給嚇了一跳。
車頭的位置上也有血跡!而且不僅如此……
令我難以想象的是,我竟然在車子底下見到了一個小動物。這不是什麼別的動物,而是一隻小貓咪。
這隻小貓看起來非常虛弱,它的身形很小,躺在我們的車底下,蜷縮着,一動不動,身上帶着血跡,看起來它受了很嚴重的傷,已經沒法走路了。外面的血跡,一定是它留下來的無疑了。
“陸危,快點拿過來看!”我趕緊喊道,陸危猶豫着走了過來,然後他也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地上的那隻小貓。
“臥槽,這裡爲什麼會……會有這麼一隻貓?”陸危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那隻貓,他的反應跟我的差不多。
我看了看貓,有點不知所措了,我問道:“那這可怎麼辦?”
“不怎麼辦。”陸危馬上換了副面孔說道。
“啥叫不怎麼辦?我們難道不要把它帶走嗎?給它帶到市裡面的動物醫院,之類的?”我驚訝地問道。
“帶個屁,我們是有任務的,而且你覺得你去得了市區嗎?你到了市區就得被抓,警方在全面通緝你,你別忘了你在新加坡鬧得動靜有多大,只有在北城寺你纔是安全的。”陸危冷冷地說道。
“是……現在爭論這些真的沒啥意義啊,我說,咱們總不能把這隻貓就這麼扔在荒郊野外不管吧?這樣的話它必死無疑啊?你還是信佛的,你良心過得去嗎?”我馬上就指責陸危道。
陸危聽了我這話,馬上就有點火了,他生氣地說道:“你小子,我信不信佛管你什麼事?物競天擇是大自然規律懂不懂?你他媽在這指手畫腳個屁啊。”
陸危這麼一說,我也火了,我馬上罵道:“什麼叫指手畫腳了?這是你做的孽,你難道不該自己償還嗎?少跟我扯什麼物競天擇!媽的。”
陸危恨不得衝過來揍我一頓,他罵道:“你小子我看你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是吧!我他媽現在就好好教訓教訓你!”他走過來一把就抓住了我的領子。
我一下就有點軟了,畢竟我可不是陸危這樣練家子的對手啊。但是這時候自己正火大着,雖然怯弱了一下,但是也沒服輸,我罵道:“孃的,來啊,老子怕你不成?”我就這麼跟他瞪着眼。他也狠狠地瞪着我。
陸危擡手剛要揍我,但是他跟我互相瞪了幾秒以後,他突然就軟了一下,然後他慢慢地放下了拳頭,我由憤怒逐漸演變成了困惑,我疑惑地看着他,他放下拳頭以後,鬆開了我,退到一邊,然後說道:“行了,我們都冷靜一下吧。”
我有點不理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剛纔的一瞬間,到底經歷了怎樣的思想變化,他慢慢走到一邊,然後從懷裡掏出煙盒,然後抽出來一支菸點上了,我疑惑地看着他,他扔給了我一支菸。
我接住煙,夾在耳朵上,朝着他問道:“陸危,你到底咋了。”
“沒什麼,就是覺得,你說的對。”陸危淡淡地說道,“我是佛教徒,雖然是變種的吧,但是我……不能這麼輕視這些生命。”
“對啊!”我馬上就接腔道,“你把它扔在這裡不管,等於殺了它你知道不,這樣相當於殺生了。”
“嗯,你說得對。”陸危默默地看着遠處不說話。
我看着陸危這樣,有點奇怪,我問道:“老陸,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兒瞞着我?”我突然這麼問道。
陸危嘆了口氣,說道:“唉,沒啥事。”陸危還在跟我僞裝,我能看得出來,他平時欲言又止也就這樣了。
“你說實話,操,咱倆這關係,你還跟我扯這些。”我不高興地說道。
“好吧,那我就實話跟你說了吧,其實吧,我在八歲的時候,也養過小動物,我那時候養了一條魚,當時我特別喜歡我的那條魚,經常跟它玩兒,餵食,換水,曬太陽之類的……但是我師父知道以後,就說了,我是佛教徒,我應該明白,世間萬物都崇尚自由,我沒權利禁錮任何一條生命。然後師父就把那條魚給放進了河裡,從那以後我再也沒養過什麼小動物了。今天……這次讓我又喚起了對小生命的那種感情。”陸危表情有些沉重地說道。
“原來是這樣啊。”我驚訝地說道。
“你知道吧,其實我師父也不是什麼都對的,養小動物,並不一定就是讓它失去了自由啊?但是……說真的,如果想要培養愛的能力,從小養一個小動物,不是更好嗎,這樣還可以懂得如何照顧一個生命,唉,我覺得過去真的是……反正我想起這件事以後,就挺難過的。”陸危嘆了口氣說道。
陸危這麼說了以後,我也就有點後悔剛纔跟陸危打架了,我安慰着陸危說道:“那啥,老陸,剛纔是我的不對哈,你別生氣了,我跟你賠個不是還不行嗎,別難過了。”
“不不,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我現在……心太硬了,有時候我都有點不認識自己了。算了,孃的,不說這些了,還是趕緊解決眼下的問題吧。”陸危突然抽了口煙說道。
“怎麼解決?你看……要不把它送到市裡的寵物醫院吧?我坐在車裡不出來就好,或者你有沒有口罩之類的。”我問道。
“不不不,那太遠了,師父這邊規定的有時限,超過了時間完不成任務,那可是非常嚴重的後果的,我跟你說過了,他這個人性格古怪,我們都不敢輕易招惹他。”陸危有些無奈地說道。
“誒……那不如這樣吧,我們這樣,把這個貓咪帶到北城寺,如何?帶到北城寺,總不會他們坐視不理吧?我們把它送過去,也沒多遠,不會耽誤太久時間,然後我們就趕緊過去番牛村,行吧?”我這麼說道。
陸危嘆了口氣,說道:“那也只有這一個辦法了。”
我慢慢地抽了一口煙,過去查看那個貓的傷勢,看起來,那隻貓已經骨折了,動彈不得,挺可憐的。不過我可注意不到它的可憐,因爲此刻,讓我感覺到非常奇怪的一件事情是,這隻貓好像從頭到尾一直都沒叫過啊?
這不可能啊?這麼一隻貓,大半夜的被車撞了,應該“喵嗚喵嗚”地叫個不停纔對啊?怎麼就這麼一直默默地呆在車下一動不動呢?它連一聲都沒有叫過!
我正疑惑着,接下來,這隻貓的反應就叫我大吃一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