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 出事
唯一的港口所在之州,台州本該是很繁華方纔對,然而因爲海盜襲擾多年,台州的繁華始終被壓制着,便是偶爾綻放,也是蒙上了一層沉重。
圓盤一般的明月懸掛在了晴朗的夜空上,潔白的月光灑落,中秋之夜的州府大街雖然及不上京城,但是也是熱鬧不已。
易之雲帶了柳橋來了州府最好的酒樓,吃的是台州的特色風味,臨近海邊,自然便是海鮮,各式各樣的還在大廚的巧手之下烹成了道道美味。
也便是在這時,柳橋方纔發覺自己雖然來了台州一年多,可是卻從來沒有吃過台州的特色飲食,來的時候懷着孩子,吃食都是極爲的小心,後來生孩子又那般一折騰,基本頓頓藥膳,後來忙着照顧女兒,忙這忙那,幾乎忘了自己來的是一個海邊州縣。
“這扇貝若是用烤的,那便更加美味。”柳橋腦子裡浮現了一個計劃,不過很快又摁下了,別說如今他們夫妻的身份不適合,便是不考慮這個,也沒時間和精力。
然而便是她沒有說出啦,單憑她的這話與神色,易之雲還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又有賺銀子的主意了?”
“有是有,不過可惜我沒空。”柳橋喝了一杯桂花酒,“還記得當初我們跟君世軒談生意的事情嗎?”
易之雲板了板臉,“自然記得!”
“別這般小氣,你也整了人家一頓了。”柳橋失笑。
“哼!”
柳橋笑笑,“要是當初你沒從軍,而我沒來京城,沒發生這些事情,我們必定是一土財主!”
“現在你若是想也可以。”易之雲道。
柳橋笑道:“我不貪心,有得便有失,而且現在也不錯,至少聽起來好多了。”
“阿橋,你如果喜歡便去做,無需顧及我。”易之雲道。
柳橋瞪了他一眼,“你是我夫君,我若是不顧及你,顧及誰?再說了,女人的確是該自立,但是太過自立了,這日子也過的沒意思,而且,也說明了她看男人的眼光不好,纔會凡事都得自己操勞,而我呢,眼光還算不錯。”
“讓我養你?”
“不想養啊?”柳橋挑眉笑道。
易之雲笑道:“自然想養,最好把你養的什麼也不會,什麼也不懂。”
“把我當豬啊?”柳橋失笑。
易之雲揚眉,“不好?”
柳橋笑眯了眼,“那就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舉起了酒杯,“夫君大人,我拭目以待。”
易之雲接過了她手中的酒,一口飲盡,“好!”
這邊酒樓的雅間,夫妻二人一片溫馨和樂的,那邊玉家那邊卻是一片混亂,先是玉家老夫人大鬧一場,這本沒有什麼,自從玉老爺去世之後,玉老夫人每逢節日都得大鬧,然後便是玉大少爺惹回來的麻煩,最後,便是表小姐被人押着送回來,然後被告知表小姐衝撞了永安長公主,不過永安長公主見是中秋佳節,便不追究,不過望玉家好生管教。
玉飛陽恭恭敬敬地將人送走,隨後,陰着臉即將表小姐給帶去了房。
玉家頓時人心惶惶。
誰都知道永安長公主隨夫君來了台州,不過一直以來都未曾露過面,如今難得出來,便被表小姐給衝撞了,這一個不好,玉家便會大禍臨頭。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這般擔心,玉老夫人卻是很高興,她巴不得永安長公主震怒殺了玉飛陽,之後他的兒子就可以奪回家產了。
只是似乎忘了若是降罪,玉家一大家子都會被牽連。
至於玉家大少爺,在玉飛陽給他處理完了麻煩之後,便又捲了銀子出去招呼豬朋狗友去了,根本不知這事。
前院的房內,下人都被屏退出去。
玉飛陽沉着臉看着眼前的少女,此時,少女的臉上已經沒了之前的不甘與憤怒,神色平靜無波,“爲什麼要這樣做?!”
“自然是幫你!”少女正色道,沒有妒忌,更沒有怒意,而是嚴肅認真,“離間永安長公主與易之雲的感情,不正是你的計劃嗎?”
“琳琅,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有這樣的計劃?”玉飛陽冷笑,“還有,就算我有這樣的計劃,你覺得你這樣做是在幫我?!”
風琳琅眯起了眼,眉宇間泛起了冷厲之色,“這些日子你如此花心思討好那永安長公主,難道就只是爲了博取她的信任,好讓源發跟章家的聲音能夠順利?你是當玉家的當家人當久了,忘了你的身份?!”
“我是什麼身份不需要你來提醒我!”玉飛陽冷笑道,“不過你既然來了我這裡,就得聽我的!今日之事你已經壞了我的計劃,若是再有下次,你就直接回去!”
“你——”
“我的確是想離間他們之間的感情!”玉飛陽繼續道,“易之雲能夠坐穩水軍總兵的位子固然是有幾分本事,但是憑着他的資歷以及背景,若是沒有了永安長公主這個妻子,大周朝堂多的是人可以將他取代!不過我想要離間他們夫妻的敢情不是讓人來取代他,而是要讓他分心!不管是誰來臺州,都無法阻止大周皇帝對沿海下手,我們要做的就是儘可能的爭取時間!”
“那我今日此舉有何過錯?”風琳琅冷笑。
玉飛陽沉眸盯着她,“要成功獵殺獵物,首先要做的就是熟悉它!可你現在卻在對對方一無所知的情況之下動手,這難道不是過錯?!”
風琳琅咬牙,卻是沉默。
“永安長公主,幼年流落民間,兩年前才認祖歸宗!”玉飛陽正色道,“七歲那年,她入易家當童養媳,九歲,易之雲從軍,其後十年,她不但活了下來,還一手打下了一片家業,這等心機這等手段,豈是尋常女子可以比擬的?還有,她與易之雲青梅竹馬,便是中間分開十年,可是仍是情深不改,易之雲更是曾經當衆宣稱此生只要她一人!當時她還不是永安長公主!這樣的夫妻,就憑你幾句話便可以挑撥?!即使是我縝密策劃,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成功!如今好了,他們已然起了警覺心,接下來不但無法繼續離間他們,恐怕還會暴露!”
“再好的感情也經不起精心挑撥!”風琳琅冷笑,“那易之雲再如何情深義重也是一個男人!就算他不好女色,可難道就甘心被妻子壓在頭上?!”
“你可聽說過永安長公主壓迫夫君的傳聞?!”玉飛陽嗤笑,“一年前的台州大家避之猶恐不及,可她卻來了!這樣的女人,易之雲只要腦子沒壞,便不會覺得被她壓在頭上!”
“聽你這話倒是真的很欣賞她!”風琳琅勾着嘴角,“可不要對方沒上鉤你自己便陷阱去了!”
玉飛陽眯起了眼,“明日你就回去!”
“你——”
“明日你跟我去總兵府請罪,之後便回去!”玉飛陽繼續道,“你的行爲已經引起了他們的注意,他們必定會派人監視你,到時候只要你露出了一絲痕跡,所有的計劃都會受到波及!”
風琳琅咬着牙,沉默半晌,“我可以幫你演這場戲,但是我不會回去!我回島上去!”
“琳琅!”
“你不用說了,我絕對不會回去!”風琳琅眼底泛起了一抹陰霾,“我絕對不會讓他們將我當成禮物一樣送出去!我絕對不會回去!”
“我會安排好,他們不敢再……”
“夠了!”風琳琅冷聲打斷了他的話,“當年你去阻止他們就丟了半條命,就算你不怕再丟一次,我還怕被他們再賣一次!”說完,轉身拂袖離去。
玉飛陽皺緊眉頭,嘴邊泛起了一抹苦笑。
……
晚膳過後的台州州府大街更是熱鬧了,除了男男女女的大人之外,還有一羣一羣的小孩子提着燈籠四處跑。
街邊的攤檔吆喝聲也是一聲高過一聲,自然,最熱鬧的還是香河的邊上,遠遠的便可見河面上漂浮了一盞盞河燈。
前來放河燈的大多數是女子,不少還是未婚女子,當然也一家人前來的。
河邊的攤檔都是賣河燈的,還有識字的人擺了攤檔代寫,據說可以寫了祈願的話放在河燈裡,等河燈飄入大海,便能讓海神知曉,達成所願。
當然,這不過是傳說。
不過既然來了,柳橋還是拉着易之雲試試。
在攤檔前挑了兩盞河燈,租了代寫攤檔的紙筆,自己寫了起來。
“不許看!”柳橋一把將身邊試圖看她寫什麼的男人推開。
易之雲笑了,“不看。”
不看也知道她寫些什麼。
柳橋花了一刻鐘方纔寫好,然後收入了河燈之中,“到你了!”
易之雲笑着接過了筆,也沒有避諱她,藉着燈籠的光寫下了幾個字,願妻兒平安康健。
柳橋嘴角勾了勾,隨即卻是佯怒,“不孝子!”
“嗯?”
“你娘每次給柳柳送衣服可都沒忘記給你做的。”柳橋瞪着他,好吧,其實也是折騰他,“現在就想着老婆女兒的,不是不孝子是什麼?”
易之雲失笑,將紙張反過來添上了母親,“夫人可滿意了?”
“不寫你自己的?榮華富貴,加官進爵?”柳橋挑眉,沒放過他。
易之雲道:“榮華富貴你不是已經給了我嗎?至於加官進爵,這要靠自己的雙手,而不是這盞小河燈!”
“沒情趣!”柳橋瞪了他,轉身便抱着河燈去岸邊。
易之雲給了攤檔的擋住一錠銀子,拿着河燈跟上。
兩人在河邊找了一個位置,將河燈點燃,輕輕地放入水中,兩盞河燈順着水流往前畫滑動,柳橋雙手合十,一臉虔誠。
易之雲沒動,只是靜靜地看着她,臉上是柔和的笑意。
半晌,柳橋笑了笑,轉過頭看向他,“謝謝你,易之雲。”
“謝什麼?”
“謝你帶我出來玩了?”柳橋笑道。
易之雲擡手撫了她的頭,“不要一直繃緊自己,阿橋,有柳柳就夠了,真的夠了。”
柳橋笑容一頓,半晌之後苦笑,“還是被你看出來了?”
“我知道你沒放下。”易之雲道,“而且你嘴上說不急,可心裡還是着急,想早些報仇雪恨,阿橋,我是你夫君,你最親的人,你不需要對我隱藏。”
“我不是故意騙你,我只是……”
“我知道,你只是不想讓我擔心,更害怕我會衝動。”易之雲接了她的話,“阿橋,你夫君還不至於這般沒用。”
柳橋側身靠在了他的懷中,“雖然每次你讓我生一堆孩子的時候我都惱火,恨不得一腳將你踹下牀去,可是……我真的想兒孫滿堂的!易之雲,我想要很多很多的親人,與我血脈相連的親人!”
“我知道,有柳柳在,也可以的。”
柳橋笑了,看着河上飄着的盞盞河燈,說道:“或許老天真的是公平的吧,給了我幸福的婚姻,便要奪去一些,不過我也該知足了。”
上輩子孤身一人,死了卻還能再活一次,如今,有了全心全意愛她的丈夫,還有女兒,她是該知足了。
“好了,我們回去吧,我想柳柳了。”
“以後不要再折騰自己。”易之雲看着她,正色道。
柳橋起身點頭,“嗯。”
易之雲起身,握住了她的手,“我們回家。”
“好。”柳橋笑道,握緊了他的手起步離開,而便在此時,一個奔跑中的孩子在她的前方摔倒了,身邊並無大人在,柳橋愣了一下,隨後上前俯身查看,“你沒事……”
而便在此時,一道寒芒閃現。
柳橋大驚,可要躲避之時卻已經遲了,那道冰冷的寒芒直刺她的胸口,就在便要刺中的時候,寒芒卻轉了方向,而眼前的小身軀也被踢飛,隨後,她被拽入了一個懷中,被靜靜地護着。
“動手!”
柳橋被緊緊地護在了懷中,只能聽到動靜,而無法看。
在這一聲厲喝之後,便是激烈的打鬥聲,以及喧鬧聲。
便是護着她的易之雲也參與了打鬥,即使她無法看到具體的情況,但是從他的動作以及身上的冷冽來看,情況定然不好。
大約過了一刻多鐘,方纔停下。
“你還好吧?”
柳橋終於能喘口氣,點頭,“沒事。”隨後看了一眼眼前的情況,幾具屍體,包括剛剛那孩子,還有滿地的狼藉,心忽然一沉,是衝着她來的?!
“駙馬,請先送長公主離開!”知秋上前,沉聲道。
易之雲點頭,隨後將柳橋橫腰抱起,“我們先回去!”
“我自己可以走。”柳橋看着他,在皎潔的月色下,可見他滿臉的戾氣,“我沒……”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前方一處沖天的火光給打斷了,心猛然一顫,“易之雲,那是總兵府的方向!柳柳!”
易之雲轉身看過去,身子倏然一緊。
“易之雲柳柳……”
“彆着急,我們現在就回去!”
柳橋咬着牙壓下恐懼,“好……”
一定不會有事的!
着火的不一定是總兵府,就算是,總兵府那般多人,除了總兵府的護衛之外,還有皇兄派來的人,還有知春他們,柳柳一定不會有事的!
當夫妻二人趕回了總兵府的時候,見到的便是還沒有完全熄滅的火光,着火的的確是總兵府,柳橋衝進了府中,見到的是府中衆人一片混亂的情形,心中更是惶恐,直接往後院衝去,便是找個人來詢問一下都忘了。
到了張氏他們的院子,見院子漆黑一片,頓時雙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
“阿橋!”易之雲追了上來,“別擔心,柳柳沒事!”
柳橋攥住了他的手,“沒事?”
“沒事!”易之雲將人抱起,“柳柳在我們的院子裡面,岳父岳母都在,柳柳沒事!我們現在就過去!”
說着,將人抱着到了旁邊的正院。
見到了奶孃懷中的女兒,柳橋方纔找回了神智,顫着手緊緊的將女兒抱着,“柳柳,沒事了!沒事了!”
柳柳小朋友被抱的有些不舒服,癟了嘴,不過似乎感覺到了母親的恐懼,雖然難受想哭,但是最後還是沒有哭出來。
“沒事了!”易之雲抱着了他們母女,聲音也因爲後怕而有些微顫。
許久,柳橋方纔冷靜下來,吸了一口氣,看向張氏,“娘,你沒事吧?爹呢?”
“我們都沒事。”張氏抱着兒子回道,“出事之後我們就被叫了過來,你爹的酒還沒醒,現在在其他屋子裡躺着,你放心,火沒燒到我們這裡。”
柳橋點頭,低頭看着吐着口水玩的女兒,心頭仍是認不出顫抖,隨後,便是憤怒,滔天的怒火,“易之雲,查清楚這件事!”
衝着她來無妨,可不能傷害她的女兒!
易之雲頷首,神色凜然:“我會的!你先陪着柳柳,我出去一下!”
“小心!”柳橋道。
易之雲上前,親了親她的額頭,“別怕,有我在。”
柳橋頷首。
易之雲轉身離開。
一個時辰之後,柳橋得到了答案。
縱火的人竟然是總兵府的下人,而且不止一個,而是兩個,一個混入後院放火,另一個則是在前院房,不過後院的這個還沒動手便被制住了,至於前院那個,成功了,不過很快也被抓獲。
經過審問,他們只不過是被收買了。
而收買他們的人,便是之前動手刺殺她的人。
“那個孩子?!”柳橋厲聲,驚的懷中女兒哭了出來。
易之雲見狀,伸手將女兒抱了過來,一邊哄着一邊道:“那不是孩子,不過是長的像孩子,他是青沙幫的二當家。”
柳橋因嚇到了女兒不得不壓制怒意,“什麼青沙幫?”
“內河匪患之一。”易之雲道。
柳橋一愣,“你是說這次幕後黑手是內河的匪患?”
“是!”
“爲什麼?!他們哪裡來的膽子行刺我?還買通總兵府的人在總兵府放火?!”
易之雲苦笑,“他們得知了我上疏朝廷清剿內河匪患一事,所以纔來行刺你。”
“他們怎麼會知道……”柳橋沒有問下去,“你是說有人將消息泄露給他們?”這等軍事摺子是機密,能夠知道的人絕對不多!
易之雲眼底泛起了戾氣,“應該是。”
“是你身邊的人還是……”柳橋沒有說完,可是意思已經很明顯,“就是因爲這樣,他們來刺殺我?”
“你若出事,我必定難逃罪責!”易之雲道。
柳橋冷下了臉,“那爲什麼燒總兵府?”
“應該是想盜取房的機密,也是爲了掩人耳目。”易之雲回道。
柳橋深吸了一口氣,“現在如何處理?”
“我將人交給了州府大人!”易之雲道,眸子冰寒,“隨後,剿滅青沙幫!”
柳橋看了看他,伸手從他懷中接回了女兒,“這是你決定就好,不過不管是你身份出現了奸細還是有人借刀殺人,都必須查清楚!”說完,沉默會兒,擡頭咬着牙,一字一字地道:“易之雲,我有些厭惡這樣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易之雲上前,將母女二人摟入懷中,卻是沉默。
柳橋吐了口濁氣,“不要覺得內疚,這不是你的錯,不要因爲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
“這幾日你不要出門!”易之雲鬆開了她,“府裡的人員我已經交代知春他們細查一邊,不對勁的全部逐出去!你跟柳柳身邊都不要離人,知秋與知冬最好時刻跟着!”
“嗯。”柳橋點頭,“萬事小心!”
“放心。”易之雲沒有多言,轉身便離開。
柳橋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知秋,去拿紙筆來。”
……
永安長公主遇刺,總兵府被縱火,州府的天再一次被掀翻了,州府大人頭上又急出了一把白髮,好在不管是永安長公主還是總兵大人都平安無事。
而行兇之人乃是內河匪患——青沙幫。
隨即,剿殺青沙幫便提上日程。
要大範圍調動水軍去圍剿匪患,這的確需要經過朝廷的准許,只是剿殺區區一個青沙幫,所需要的水軍不算多,還在易之雲的職權範圍之內。
柳橋雖然沒有參與其中,但是對所有行動都是清清楚楚,“……大約需要多長時間?”
“駙馬的估計是三天!”
“區區一個青沙幫也需要三日?”柳橋蹙眉。
“青沙幫雖然是水匪,但是據點卻是在一山頭上,那山頭易守難攻。”知夏稟報,“而駙馬能夠調動的人卻不多。”
“皇兄爲何不准他所奏?”柳橋問道。
“長公主……”
“攘外必先安內,這等道理皇兄不會不明白!”柳橋道,“海盜如今不敢來犯,正是清剿水匪的最好機會,皇兄爲何不準?”
知夏低頭,選擇沉默。
柳橋吸了口氣,知道自己有些遷怒,“你下去吧,本宮的這些話你也不必記在心中,聽過了就算了!不過,你若是想要上稟皇兄,也隨你!”
“當日皇上將小人四人賜予長公主,我們便是長公主的人!”知夏跪下,一旁靜候的知冬也跪下。
柳橋看着兩人,“起來吧,本宮沒有懷疑你們的忠心!只是本宮這心有些亂罷了,知夏回去吧,幫本宮保護好駙馬!”
“是!”
柳橋垂下了眼簾,沉思了起來。
便在此時,羅媽媽進來稟報,說是玉東家求見。
柳橋的臉沉了下來,就在出事的第二日,玉飛陽領着表妹上門請罪,自然,柳橋無心見他,而其後幾日,他日日上門,不過只是一個人,沒帶其他人,面上看起來像是請罪與關心,可實際上是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晚上的事情都湊到一起去了!
玉飛陽——
“這幾日他可有什麼異動?”
雖然沒見他,不過卻一直讓人盯着。
“除了將那表妹送走之外,並無其他異動。”知冬回道,“若是長公主不放心,奴婢這就去將人結果了!”
柳橋搖頭,“不行,先不說細作的計劃還需要源發商行,便是說他本人……”眼眸一沉,“若是真的有問題,就這樣殺了太可惜了!繼續盯着!”
“是!”
……
玉飛陽又一次無功而返,若單單是因爲冒犯一事,他還能從容淡定,可加上了刺殺與縱火一事,卻無法繼續從容!
從總兵府回到了源發商行後,便聽管事說表小姐又回來了。
臉隨之一沉,去見了人。
“表哥。”
玉飛陽揮手,隨後直接將人領進了密室,這才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爲了青沙幫一事!”
玉飛陽臉一沉,“果真是海鯊做的!?”
“嗯!”
“該死!”玉飛陽怒道,“他爲什麼要這樣做?!我不是跟他說過殺了永安長公主只會激怒大周皇帝,對我們沒有任何的好處嗎?!”
“他不是想要殺人,還是想轉移易之雲的注意。”風琳琅道,“爲了九十兩月的上岸擄掠!”
“我跟他說過如今最要緊的就是修生養息,他爲何……”
“他說活不下去了!”風琳琅冷笑。
玉飛陽沉下了臉,沉默。
“要不你回去一趟?”
“出事之後,我身邊一定有人盯着!”玉飛陽道,“別說是出海,就算是離開州府也不成!”
“那該怎麼辦?難道就讓海鯊胡來?”
“你回去,告訴他若是他不聽我的勸執意動手,那不出三年,大周的水軍必定會將他們全部剿滅!”玉飛陽眯起了眼睛,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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