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 一家三口
“娘!娘!”一個穿着大紅‘色’棉襖,扎着包包頭,白白胖胖的跟年娃娃似得孩子急匆匆地在長廊中跑着,一邊跑一邊還興奮地喊着,“娘!娘——”
身後跟着一羣的人,同樣喊着話,“郡主你慢點!郡主慢點!”
孩子沒聽,以最快的速度跑進了院子,直接衝向了書房,連‘門’也沒敲便推‘門’進去了,“娘!”
柳橋從一堆的賬目中擡起頭,板着臉,“誰讓你沒敲‘門’就進來的?”
“娘!”柳柳撇了撇嘴,隨後轉身跑了出去關上了‘門’,重重敲了兩下,“娘,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
“知秋姨,我娘就喜歡欺負我!”柳柳推‘門’前擠眉‘弄’眼地對‘門’口候着的知秋低聲道。
知秋笑了笑,沒回答。
柳柳也習慣了,她娘脾氣不好,身邊的人脾氣古怪的很,不愛說話的!“我進去了!”隨後,推開了‘門’走了進去,屁顛兒屁顛兒地跑到了孃親的身邊,獻寶似得將手裡的紙條遞上去,小眼睛晶亮晶亮的,“娘,爹說回來給我過生辰!”
“你看得懂?”柳橋看着‘女’兒挑眉道。
柳柳不高興了,“娘,我很用功的!”
“是嗎?”柳橋似笑非笑,“上回誰跟你爹抱怨我‘逼’你識字虐待你了?還說什麼你學不會就不給你飯吃!”
“我哪有!”柳柳上前撒嬌道,“娘最疼柳柳了,怎麼會不給柳柳飯吃?而且是柳柳自己要學字,然後給爹寫字的!”
“好話壞話都給你說了!”柳橋捏捏‘女’兒紅撲撲的小臉,無奈道。
柳柳不願意了,“娘,你別捏我的臉,都把‘肉’給捏沒了,爹回來一定又會說我瘦了的!”說完,便往她孃的‘腿’上爬。
柳橋將人提了上來,“然後又說我虐待你了?”
“沒有!”柳柳認真道:“娘疼我都來不及了,而且就算我說了,爹也不會相信的!爹的可偏心了!”
“看,這不就說你爹的壞話了?”柳橋挑眉。
柳柳乾乾笑了笑,“娘我錯了成嗎?我錯了,錯了,娘你不要生氣嘛……”一邊說着一邊搖晃着她孃的身子,差點沒把自己也給搖下去了,“娘……”
“好了好了!”柳橋捏了捏‘女’兒的小鼻子,“誰讓我生了你這個小沒良心的?”
“我長大了!”柳柳義正言辭,“不小了!”
“那就是大沒良心的!”
柳柳偎依入了母親的懷中,“柳柳有良心的,有的,有的……”又是說的對方投降了才肯罷休,現在不會見了東西就往嘴裡塞,也不會去做那些危險的事情了,可卻還是任‘性’,不,還多了一樣,耍賴!可偏偏這招百試百靈,就算是她娘再生氣也還是靈。
柳橋自然知道自己‘女’兒的‘毛’病,也知道孩子開始懂事了,不能再慣着,可是這兩年多心疼她一年到頭也沒能見上爹爹幾次,便一次又一次地忘了這些不該了,“好了,再撒嬌下去,孃的骨頭都酥了!”
“呵呵……”柳柳笑了燦爛,“娘最疼柳柳了!”
“跟你爹一樣,臉皮厚!”柳橋氣也不是不氣更不是。
柳柳小眉‘毛’一揚,自豪地道:“爹說臉皮厚好,爹就是臉皮厚才娶到孃的,娶到了娘才能生出柳柳這麼聰明的孩子!”
“哎呀,臉皮厚的都要掉下來的!”柳橋誇張地笑道,“來,娘給你接着!”
“娘!”小柳柳被笑話了還是覺得不好意思的。
柳橋瞪了她,“看你還胡說!”
“我沒胡說……”聲音在母親的目光之下越來越輕,最後把老底也給掀了,“好啦好啦,柳柳不說謊了,爹的信是古嬤嬤看的,我看不懂……不過柳柳以後會更加用功的,娘你不要告訴爹爹好不好?他會笑話柳柳笨的!”
“好!”柳橋心底有些酸,“柳柳,是不是很想爹爹?”
柳柳重重點頭,“很想!娘……”歪着頭看着桌面上的那張飛鴿傳書,小臉有些苦惱,“我都快不記得爹長了什麼樣了……”
柳橋嘴邊泛起了一抹苦笑,隨後正‘色’道:“柳柳,這話別跟你爹說知道嗎?”
“嗯!”柳柳點頭,“娘放心,柳柳知道爹在外面很辛苦,我不會說些讓爹難過的話的,我知道爹也是想回來看我的!”
柳橋親了親‘女’兒的臉,“這才乖。”
“娘你不許再親柳柳了!”柳柳卻彆扭道,“我都要四歲了,長大了!”
“長大了就不是孃的乖‘女’兒了?”
“當然不是!”
“不是!”
好吧,柳柳又給繞進去了,不過現在她也懂得反應了,瞪了她娘,“娘你又欺負我!等爹回來我告訴他!”
“哦,還說不告狀呢。”
“我哪有告狀,是告訴!”柳柳板正她孃的話,撇了撇嘴又繼續道:“而且爹喜歡聽我告訴他孃的事情!每次回來都只是問我娘怎麼怎麼了,都不疼柳柳!”
“柳柳吃醋了?”
“纔不了!醋酸酸的,肚子疼!”
柳橋無語。
“娘,你說爹會給我帶回來什麼生辰禮物?”柳柳擡頭問道,眼裡有着期待。
柳橋挑眉,“那你想要什麼?”
“寶石!”柳柳立即道,“亮亮的寶石!”
“你當你爹是開礦的?!”柳橋瞪了‘女’兒,這丫頭還有一樁‘毛’病,便是不好的東西都不喜歡!“給你帶禮物就不錯了,還挑東撿西的!”
“可我就是喜歡亮亮的寶石!”柳柳嘟囔,不過很快便又改口了,“不過爹沒有也沒關係,皇舅舅送給我的箱子裡有很多了!娘,你送我什麼?”
“娘可沒寶石!”
“娘有銀子!”
柳橋挑眉,“那你是想要銀子了?”
“不要!”柳柳搖頭,“孃的銀子要用來養活我的,給了我,我就會餓肚子!還有爹爹,娘沒了銀子,爹爹也沒漂亮衣裳穿!”說到了衣裳,眼睛一亮,“娘,你給我做衣裳好不好?”
柳橋臉‘色’訕訕,“你‘奶’‘奶’不是才讓人給你送了許多的衣裳嗎?”
“可娘都不給我做!”柳柳不樂意,“小胖他們的娘都給他們做衣裳,娘,你給我做一身好不好?娘賺銀子很厲害,做出來的衣裳也一定是最好看的!”
“乖‘女’兒,娘這輩子就沒做成過一件衣裳。”
柳柳聽了這話神‘色’古怪地看着母親,“娘說謊!”
“真的沒有。”柳橋豁出去臉皮了,很久以前她就已經放棄了這高難度的活計了,“不信的話等你爹回來你自己問他!”
“可小胖他們的娘都會!”
“那她們會賺銀子嗎?”
柳柳歪着腦袋想了會兒,“不會!”
“這不就對了,你娘會賺銀子,小胖他們的娘會做衣裳,大家會大家的嘛。”
柳柳聽着很是彆扭。
“娘要是去做衣裳了,那以後就不能賺銀子了,到時候我們就一起捱餓了。”
柳柳急了,“不要衣裳了!”
柳橋看着被她糊‘弄’了的‘女’兒,失笑了出聲,這丫頭有時候‘精’明的讓人窩火,可有時候卻笨的厲害,“那以後柳柳便不要再跟娘要衣裳了,娘只會賺銀子!”
“哦……”柳柳有些失望,不過很快便又振作起來了,“那娘是不是賺了很多的銀子?很多的話,爹是不是就不用出去了?孃的銀子就夠我們吃飯了,爹就不用辛苦了!”
“不是跟你說了你爹是去幫你皇舅舅保家衛國嗎?”柳橋既是失笑也是心疼,“又給忘了?”
“沒忘!”柳柳道,“可娘有銀子,就可以請別人去幫爹的忙,讓別人給皇舅舅保家衛國,這樣我就能每天看到爹了!”
“可孃的銀子還沒夠,怎麼辦?”
柳柳抿了抿嘴‘脣’,“那我就等爹回來……”
“傻丫頭!”柳橋抱緊了‘女’兒,心疼的更加厲害,“孃的傻丫頭!”
“不傻!娘,爹說我是最聰明的孩子!”
“是!”柳橋失笑,“最聰明的!”
柳柳高興了,然後便掙扎着要下地,“娘我要走了,不妨礙娘賺銀子!”
“是去看你的那些寶石吧!”柳橋還不知道她生的‘女’兒?
柳柳撒嬌道:“娘,我就是喜歡亮亮的寶石,還有,等爹回來,我要送一塊最好看的給爹!爹一定會很開心的!”說着,便掙扎地下地了,“還有‘奶’‘奶’送來的新衣裳,娘我要穿最好看的等爹回來!”
“好!”柳橋無奈道。
柳柳笑了便又蹦蹦跳跳地走了。
柳橋目送了‘女’兒離開,滿眼的慈愛,待‘女’兒走遠了,方纔低頭看向眼前的字條,不禁低聲笑道:“易之雲,你這‘女’兒還真的沒白養。”
兩年多了,他回家的次數是越來越少,便是回來也是來去匆匆的。
便是開頭那兩年也未曾這般過。
想起方纔得到的消息,心,頓時沉了沉。
如今不僅僅是海上‘玉’飛陽羽翼漸豐,朝堂更是不消停,要真的徹底解決,恐怕沒這般容易!
……
因爲有了想念不已的爹爹的承諾,柳柳在接下來的幾日就跟打了‘雞’血似得,每天都在折騰,瞎折騰,不但折騰自己,還折騰她娘,勢要用最完美的一面等她爹回來。
都不知道她從哪裡學來的這些!
等到了生辰這日,更是‘激’動的坐也坐不住了,直接拉着她娘去‘門’口等着,一直等啊等,就算小‘腿’站的發酸了也還是不肯回去,好在也知道心疼孃親,在她孃親要抱她的時候堅定地拒絕了。
終於,在快到午時之時,易之雲終於回來了。
柳柳遠遠見到了父親便直接衝了出去了,把易之雲給嚇的,當即勒停了馬,就怕停的不及時傷到了她。
“爹!”柳柳直接撲了上去。
易之雲趕緊下馬,“柳柳小心!”
“爹!柳柳好想你!”柳柳衝上前攀着他的‘腿’仰頭看着,既高興也埋怨。
易之雲彎腰將‘女’兒抱起,“想爹爹了?”
“嗯!”柳柳重重點頭,仔仔細細地看着她爹的臉,像是要把它記住,以防之後忘記了,“爹爹你再不回來,柳柳就認不出你了……”
好了,之前孃親的叮囑都忘光了。
易之雲愧疚不已,“爹以後會多謝回來看你!”
“真的?!”柳柳一陣高興。
易之雲笑道:“自然是真的!”隨後擡頭看向‘門’口的妻子,神‘色’更加的柔和,起步走了過去,“我回來了。”
柳橋含笑應道:“嗯。”
“辛苦你了。”
柳橋失笑,“說什麼呢?先進去在說話。”
“好。”
“爹,娘也很想你!”柳柳在他爹的耳邊低聲道,“可娘說不許讓我告訴你,說要讓你先跟她說你想她,才能告訴你!”
“臭丫頭!”柳橋瞪了又出賣她的‘女’兒一眼。
柳柳將頭埋在她爹的懷裡,她有靠山,不怕!
“先進去吧。”易之雲道,“這裡風大!”二月初的台州還是很涼。
柳橋點頭。
一家三口回了後院,易柳小朋友就跟只聒噪的鳥兒似得說個不停,便是用午膳的時候也一樣,什麼食不言的規矩,都被她給當狗屁了!
這一纏便一直纏到了晚上過完了生辰,再也堅持不住要睡了,才肯作罷,可即便要睡着了,手還是拉着她爹的手,生怕醒來就見不到似得。
這差點沒讓易之雲愧疚死。
至於禮物,是一套文房四寶,原因是易總兵從信上知道‘女’兒開始練字了。
柳柳郡主還沒來得及失望便趕緊將東西收了,一臉小心虛的,就怕他爹讓她當場寫幾個大字,人家還沒學幾個字!
絕對不能被拆穿!
……
氤氳的淨房,柳橋站在浴桶旁捏着男人僵硬的肩膀,“看,肩膀都硬成這樣子了,還說不累。”
易之雲擡手覆上了她的,“真的不累。”
“騙你‘女’兒去吧!”柳橋捏了一把他硬邦邦的‘肉’,“那丫頭愛胡鬧你又不是不知道,陪着她一起鬧,這還能消停?”
“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女’。”易之雲苦笑,“而我能夠做的也就是這些了。”
“你又不是招蜂引蝶去了,說什麼對不起?”
易之雲轉過頭看着身後的妻子,無奈又心疼,“你啊。”每次他說對不起她們母‘女’,她便拿這話駁他,“我都一把年紀了,還去招什麼蜂引什麼蝶?”
“誰說了?”柳橋捧着他的臉,“看看,這張臉可是越來越耐看了,好在你是在軍營,要是出來了,還不將那些小姑娘給‘迷’的暈頭轉向了?”
這時候的男人正直黃金年齡,少了少年的稚嫩,沉重持重,又有權有勢的,整一個發光體。
“你還是呆在軍營裡面好,我更放心!”
“你啊!”易之雲失笑,隨即挑眉,“那些小姑娘我沒興趣,倒是你,怎麼我就不見你爲我着‘迷’呢?你確定你沒說錯人?”
“老夫老妻了,還‘迷’什麼‘迷’?”柳橋潑了他一盆冷水,直接掐斷了他的調戲,“背過身軀,你夫人我還沒伺候夠了!”
其他人的妻子或許會覺得這些事情是下人該做的,可是她呢,想做也沒什麼機會做。
“是,夫人。”
柳橋從旁邊的熱水桶裡舀了一些熱水,“水溫還成嗎?”
“嗯。”易之雲點頭。
柳橋動手幫他鬆弛肌‘肉’,“這浴水是加了些消除疲勞的‘藥’材,你多泡會兒?”
“進來陪我?”
柳橋拍了他一下,“讓你泡就給我好好的泡!”
易之雲笑了出聲,“我被嫌棄了?”
“你不是我‘女’兒,撒嬌就免了!”柳橋取了浴巾給他擦背,看着背上淡了許多的傷痕,笑了笑,“還不錯,這兩年身上都沒添疤痕。”
“怕遭你嫌棄,當然得好好保重了!”
“好,以後繼續!”
“呵呵……”易之雲笑着,聲音愉悅而輕鬆。
柳橋沉默會兒,“易之雲,不管什麼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別將自己‘逼’的那般緊。”
“我知道。”易之雲應道,隨後便岔開了話題,他不願意讓她費心思去傷神這些事情,“這兩個月家裡可還好?柳柳還聽話嗎?有沒有闖禍?”
柳橋一一回了,連京城那邊雲氏的情況也細說了一遍,“……你‘女’兒說我只會賺銀子不給她做新衣裳,還說我不給她買亮亮的寶石……”
“還說柳柳愛告狀,就是跟你學的!”
“我‘女’兒自然是隨我了!”
“阿橋。”以至於轉過身,神容堅定,“再等兩年,我保證一定能夠解決!”
“這事哪裡能說什麼時候結束就結束的?”柳橋嘆了口氣,“都讓你別將自己‘逼’的這般緊了!不就是打一份工罷了,還是一份做好了還沒獎的工,這般拼命做什麼?你可別忘了你還有妻兒老小的!你‘女’兒可是天天盼着你回家!”
易之雲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緊扣,“放心,絕對不會讓你有機會守寡讓我‘女’兒冠別人的姓的!”
柳橋將浴巾仍到他的臉上,“胡說什麼?!也不怕晦氣!”
易之雲拿下了浴巾,見她面‘露’怒容,忙道:“好好,不說不說,夫人別生氣?”
“轉過身去!”柳橋惱怒。
易之雲乖乖照做了。
“很棘手?”柳橋繼續擦着背。
易之雲這次沒有迴避話題,“有點,這兩年水軍的軍力是提高了不少,新兵也能派上用場了,只是全部海上作戰,就算是老兵也是沒有把握,而且如今朝堂的那些言語……”
“皇兄的態度如何?”柳橋繼續問道,隨着易之雲的水軍總兵坐的越來越穩當,她便未曾再因政事問過求過承平帝,平日的書信往來也說的都是家事。
易之雲沉‘吟’會兒,“不好揣測。”
柳橋皺了眉頭,“要不我問問?”
“不行!”易之雲斷然拒絕,“這兩年朝中那些盯着你的人才轉移了注意,你這時候湊上去,豈不是給他們當時靶子用?再說了,你可是我最大的靠山,若是皇上連你也懷疑,那我的處境豈不是更加的糟糕?”
柳橋苦笑一聲,“我快五年沒見皇兄了,再深厚的兄妹情也會被時間磨滅,更別說我們根本就沒有多少感情。”
“你也別想的這般多。”易之雲轉過頭,握住了她被熱水浸泡的更加白嫩的手,“這幾年皇上對我也還算是維護,對你跟柳柳便不用說了。”
柳橋聳聳肩,笑道:“你說的對,是我小人之心了。”頓了頓,又道:“要不今年我回去一趟?順便看看母后跟你娘,柳柳還沒見過她‘奶’‘奶’了,每次收到‘奶’‘奶’送來的衣裳都會問我她‘奶’長得什麼樣,是不是跟小胖的‘奶’‘奶’一樣?”
“小胖?”易之雲頓時起了警覺,“誰?!”
柳橋一看就知道他想什麼,哭笑不得,“你‘女’兒才四歲!想什麼了?!”
“小胖是誰?”易之雲堅持要答案。
“附近人家的孩子!”柳橋無奈,“六歲,長得胖,所以叫小胖,你‘女’兒一次偷偷溜出府去碰上人家一羣孩子在玩,便纏着人家要一起玩。”
“這樣好嗎?”
“有什麼不好的?你‘女’兒是郡主,人家不也是家裡的寶?”柳橋失笑,“我‘女’兒不需要高高在上,只需要每天開開心心就成!你別忘了她爹孃都是莊戶人家出身的,忘本!”
“我是怕‘女’兒出事!”易之雲反駁。
柳橋笑道:“能出什麼事?人家不怕你‘女’兒是郡主肯跟你‘女’兒玩已經很不錯了,再說了,我就這麼一個‘女’兒,我能不小心?易之雲,孩子總是需要玩伴的,與其讓她跟那些被教的成‘精’了的官宦孩子玩,不如讓她跟這些沒心機的孩子耍,至少她還能有一個無憂無慮的童年。”
“還好就只有一個‘女’兒,要是再多一個,我的頭髮可都要愁白了!”易之雲嘆氣道。
柳橋挑眉,“要是你二十年後還能說出這話,那纔是真話!”
“那你就等着看吧。”易之雲笑道,“不許再想那件事了!一個柳柳已經耗費了我們所有的‘精’力,夠了!”
“不夠也得夠!”
易之雲笑了,將話題轉回了原先的,“回京的事情先不急,就算要回去也得好好準備,柳柳雖然四歲,可畢竟還小。”
“嗯。”柳橋頷首。
不過這個計劃還沒落實,便不得不擱置了,原因在於京城傳來消息,皇帝決定南巡。
回京除了看明睿太后跟雲氏之外,最主要的還是試探承平帝的態度,現在要南巡了,便是趕的急回去見他也未必能夠探出什麼。
而且,皇帝出巡,除非是敵軍來襲,否則絕對不會主動出擊的,也便是說易之雲還得繼續憋屈,當然,同時也得嚴防死守,以防海盜趁着皇帝出巡前來鬧事。
當然,雖說是南巡,可台州不在行程之內,這兩年臺州很安穩,也日漸欣榮,可在大周南方那般多的州縣中,並不算是什麼,更沒有吸引皇帝前來的東西,不過爲了不擾了皇帝的興致,自然不能讓海盜來胡鬧。
因爲這件事,易之雲第一次破了陪柳橋過生辰的諾言,當然,柳橋沒放在心上,自己跟‘女’兒去莊子上過了。
自從三年前去了一次莊子後,柳橋便在州府附近自己也買了一個莊子,這兩年經營下來,倒也是一個不錯的度假勝地。
易之雲人是沒回來,不過禮物卻是到了,不是什麼珍貴的禮物,只是一疊厚厚的經文,祈福的。
柳橋接了生辰禮物,不禁哭笑不得。
她還沒七老八十了,便有人送經文來給她當生辰禮物了。
沒從子孫那便享到了這種福氣,倒是夫君先給了。
柳柳見了這奇怪的生辰禮物,滿腔的鬥志,說一定要好好學字練字,明年也送她娘一份,哦,對了,還有他爹,還有自己!
柳橋忽然間明白‘女’兒的跳脫遺傳了誰的。
就是她老爹!
‘春’末夏至,母‘女’兩人的日子一如既往的寧靜,當然,寧靜中也有‘雞’飛狗跳的,而會出現這種情況,自然便是因爲清寧郡主闖禍了。
每次闖禍了之後,府裡便可看見一個白白胖胖地小福娃被她娘追打着,而她爹呢,卻因爲皇帝出巡在外而連家也回不來。
沒了靠山,最後被她娘逮到了,小手抄寫大字抄的‘抽’筋,可那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性’子還是跟沒懂事的時候一樣,禍還是照樣的闖!
時光轉瞬即逝,彷彿眨眼便到了九月,這時候雲貴商行的商船陸陸續續歸來了,其中便有運酒的,這三年這遠銷酒的生意越做越紅火,那收益更是十分的驚人,當然後來也有人做同樣的生意,倒是後來者便是搶去了市場份額也是很少,更別說如今誰人不知道雲貴商行背後是永安長公主?誰敢不要命來來搶?
另外還有一個很大的原因,或許是因爲知道雲貴商行後面是永安長公主,而永安長公主旁邊站着的是水軍總兵,自從海盜被蒼鷹收復整合之後,對雲貴商行的船隻從來不碰,這也讓雲貴商行的商船暢順無比。
不過這事卻讓柳橋恨不得扒了那‘玉’飛陽的皮!
別人說他是擔心‘激’怒水軍,而柳橋卻從遭遇海盜的船長那邊得到了一封信,信上說‘玉’飛陽不動她的船是因爲她當年的救命之恩。
報什麼鬼屁恩!
他這是軟刀子殺人!
若不是遠銷酒的生意皇帝也有一份,她那‘私’通海盜的罪名怎麼也洗不脫!
不過除去了這些糟心的,如今遠銷酒每年的收益比她其他產業都要多的多,每年呈送給承平帝的銀子也是十分的客觀。
另外便是依託着遠銷酒的生意,酒坊的發展也上了一個新臺階。
而這次商船歸來,還給柳橋帶回來了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