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阿橋,阿橋,我的阿橋!
血不相融。
柳橋不是明睿太后的女兒。
對於這個結果,柳橋心情卻是平靜,不管是真的還是她們運氣不好或者是有人在背後使了什麼陰謀,如今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
明睿太后在驚呼之後,又暈厥了過去了。
寢殿內又是一番緊張。
不過這一次柳橋卻沒有資格再呆在身邊,跟易之雲一起退出了寢殿。
“疼嗎?”易之雲輕握住了她方纔滴血的手指。
柳橋笑了笑,“不疼,就是拿針紮了一下罷了。”
易之雲卻還是仔細看了一遍,“回去之後拿藥抹抹。”
“嗯。”柳橋笑着點頭。
易之雲凝視着她,“阿橋,對不起。”
“你對不起我什麼啊?”柳橋失笑,“事情可是出在我的身上。”
易之雲沒有繼續,“別怕。”
“嗯。”柳橋點頭。
易之雲凝視了她會兒,握緊了她的雙手,“等一下我們就出宮。”
“嗯。”柳橋頷首。
而這一等便是老半天,直到柳橋雙腳站的雙腳開始發麻了,太子方纔從寢殿內走了出來,看了看柳橋,對易之雲道:“阿雲,你跟你夫人先出宮吧。”
“多謝太子。”易之雲拱手道,神色恭敬。
可是柳橋卻感覺到了他的冷意。
秦霄眸色微微一沉,笑道:“你也不要太過緊張,雖然滴血驗親的結果證明你夫人不是永安長公主,不過單憑你夫人的相貌,沒有人敢動她的。”
“太子殿下確定皇上跟太后不會認爲我長了這般模樣冒犯了太后?”柳橋忽然問道。
秦霄看向她,微笑:“這是你的福氣,也是你跟皇祖母的緣分,你放心,皇祖母信佛多年,不會因爲這般而妄造殺戮。”
“多謝太子!”易之雲拱手道,不欲柳橋跟秦霄說的太多,“臣跟臣妻先行告退!”
秦霄頷首。
易之雲跟柳橋在一個嬤嬤的帶領之下去了偏殿接了雲氏,隨後一同出宮,出宮的路上,三人都沒有說話。
易之雲的手一直緊緊地握着柳橋的,面色一點一點地冷凝下去。
柳橋自然看出,只是卻不知他這般究竟爲何。
出了宮門,便見到了尉遲蘭,“妹妹出來便好。”隨後並未多問,她是看見了荊皇后拉着柳橋匆匆離開了昭陽宮的,只是當時她不方便跟隨,不過隨行的還有成國公老夫人,也便沒這般擔心,“聽說太后病了,命婦的朝拜被取消了。”
“讓姐姐擔心了。”柳橋微笑道,“姐姐放心,我沒事。”
尉遲蘭笑了笑,“沒事就好,如今宮裡恐怕有些亂,我們還是先回府吧。”
“今日多謝姐姐了。”柳橋給尉遲蘭行了一禮,隨後雙方方纔上了自己的馬車,各自回府。
當馬車走出了皇宮的範圍,雲氏便再也忍不住了,目光盯着柳橋,聲音冷硬,“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話不像是擔心,倒更像是質問。
柳橋笑了,正欲開口之時,易之雲卻先一步開口:“娘,事情已經結束了,方纔阿橋跟太后滴血驗親,血不相融,阿橋跟太后沒有關係。”
雲氏的神色在這一刻變了好幾變,“真的?”
“我豈會拿這件事說謊?”易之雲道,“娘,此時到此爲止,我們再談及便會招惹是非!”
雲氏雙手一握,“你跟太后長得如此相似,難道……”
“娘!”易之雲打斷了母親的話,“我說了這件事不要再說洗去!”
“你——”雲氏面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柳橋握住了易之雲的手,目光染了擔憂,她並不覺得此刻易之雲頂撞雲氏單單只是爲了她,他的情緒不對!難道這件事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內幕?!
易之雲此時沉靜在了自己的思緒中,沒發現柳橋的擔憂,也忽視了雲氏的憤怒,馬車內,靜了下來,耳邊只有馬車碾過地面以及外邊的喧鬧聲。
半個時辰之後,一行人回到了府中。
易之雲下了馬車之後,便道:“娘,阿橋,你們先回去,我出去一下。”
“易之雲!”柳橋握住了他的手,“小心。”
易之雲看着她,笑了笑,“沒事,別擔心。”隨後又道:“中午都沒吃東西,回院子吃些東西,別餓壞了!”
“嗯。”柳橋頷首。
易之雲轉身離去。
柳橋眉宇凝重了起來,目送了他離去之後,便轉身看向一旁冷着臉的雲氏,“娘不必如此,他不是因爲我方纔這般態度對你。”
雲氏沒說話。
“娘。”柳橋嘆了口氣,“你與其花時間來恨我怒我,不如花謝時間多關心關心你的兒子!我搶不走他,可是如果你再這般,便是不用人搶,他也會跟你離了心!”說完,不等雲氏反應過來,便起步回正院。
今日這件事她也需要冷靜冷靜!
……
柳河跟張氏也是知道柳橋今日進宮謝恩的,心裡既是高興也是緊張,所以當得知柳橋回來了,當即便去見女兒了。
雖說柳河是男人進後院不好,不過如今府中便只有兩個女主子,上房離正院也遠,又是主子的岳父,哪個腦子有毛病的下人敢攔?
柳橋本來打算待會兒便去找柳河說說今日的事情,滴血驗親是這樣的結果,不管是怎麼造成的,她不是柳家女兒的這件事說出來對她沒有任何的好處,只是沒想到兩人便先來了,當着張氏的面,柳橋自然也不說。
跟兩人聊了會兒,張氏便得知女兒自從進宮之後連杯水都沒喝,而如今已經是下午了,當即心疼不已,“這皇宮還真的可怕!”
“胡說什麼?!”柳河當即斥道,“說這話不怕給阿橋惹麻煩!”
張氏一慌。
柳橋笑道:“沒事,娘,這宮裡的確規矩很多,不過也不是經常去的,一年到頭也不過去個一兩次罷了。”
有了宮中的一幕,她更加珍惜眼前的父母。
便不是親生,可是卻勝似親生!
所以說滴血驗親的結果對她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壞事!那些皇家富貴可不是輕易能享受的,她更享受如今的生活!
張氏也沒敢再說皇宮什麼,盯着女兒吃了東西,又見女兒臉色似乎有些疲憊,便跟柳河回去了。
柳橋沒有留,想着易之雲的態度,也打算等易之雲回來之後再跟柳河談這件事。
……
明睿太后的壽宴最終也被取消了,原因便是明睿太后病了,如今太醫院都瘋了,皇上皇后太子守在了慈安宮。
壽宴當日病倒,這對於京城這幫人來說絕對不會相信便是表面這般簡單,雖然往宮裡打探消息很難,可這事宮裡面並沒有刻意隱瞞,很快,各大勳貴都接到了消息。
今日御林軍統領的妻子易柳氏進宮給荊皇后謝恩,荊皇后驚見其竟然長了一張跟太后幾乎一模一樣的臉,明睿太后認定其便是失蹤多年的永安長公主,可是爲了防止混淆皇家血脈,明睿太后跟易柳氏滴血驗親,可結果卻是不相融,沒有血緣關係。
易柳氏不是永安長公主。
明睿太后從驚喜到絕望,一下子受不住便倒下了。
這不可謂不是一個震撼的消息!
各大勳貴紛紛發散人脈繼續打探消息,皇家的宗親也開始活動,一時間,竟是比之前太后壽宴更加的熱鬧。
而這些,柳橋並不知道,她一直等待這易之雲歸來,可是入夜,卻仍是沒有回來,柳橋陪了柳河跟張氏用了晚膳,便到了前廳門口一直等着易之雲回來。
也便是在這時候,她方纔得知了易之雲在離開之前下令了閉門謝客。
閉門謝客。
柳橋眯起了眼睛,看向眼前的於洋,“下午可有客人來?”
“沒有。”於洋搖頭,只是下午出去採買的下人回來稟報說有人在打探夫人的消息。
柳橋沉了眼眸,“於管家,交代下去,府中的一切事情不得說出去一個字,違者重懲!”
“小人已經交代下去了。”於洋領命,“不過如今京城都知道夫人跟太后長得極爲相似的事情。”
柳橋沉默半晌,“那想必也知道我跟太后滴血驗親證實沒有關係一事吧!”
便是證明了沒關係,卻還是來了一大堆麻煩?!
這便是易之雲之前擔心的事情?!
“是有傳。”於洋回道。
柳橋沒有繼續說話,靜靜地站在前廳的門口望着大門的方向,夜色深沉,寒風凜冽,廊下的燈籠在寒風的吹襲之下晃動,一明一暗。
易之雲一直到了戌時最後一刻方纔回來,夜色之下,染了一身的寒氣,“你怎麼站在這裡?!”見了柳橋之後,快步上前,凝重的神色添了柔和的焦急,“晚上多冷你不知道啊?!”
“生氣了?”柳橋卻笑道。
易之雲瞪着她,“氣什麼氣?我是擔心你!沒良心的臭丫頭!”
“我不也是擔心你嗎?”柳橋仰着頭看着他,“你這一出去就老半天的,我怎麼坐得住?”
易之雲的眸光泛起了波瀾,摟住了她的腰,“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嗯,回來了。”柳橋笑道。
易之雲凝視了她半晌,隨後倏然將她抱了起來。
“易之雲!”柳橋被嚇了一跳,趕緊圈住了他的脖子,“你幹什麼?!”
“抱你。”易之雲看着她,笑道,眉宇柔和。
柳橋舒了口氣,“奔波了一天還不累啊?!”
“還記得當年我們在揚子縣的時候嗎?”易之雲卻笑問道,不待她回答便又繼續,“當時我揹着你縣城走回林家村。”
“怎麼?又想給我做牛做馬?”柳橋笑道。
易之雲抱着她往前走,“不背了,背看不到你,抱着。”
“易之雲,臉皮厚是病,得好好治!”柳橋笑道。
易之雲一邊穩穩地抱着她走一邊回道:“你給我治!”
“自然是你給我治了,不然你還想誰給你治?!”柳橋挑眉。
易之雲道:“那可得治一輩子!”
“一輩子就一輩子,誰怕誰?!”柳橋道。
易之雲停住了腳步,低頭深深地看了懷中的人兒一眼,“那好,就給我治一輩子!”起步繼續往前,隨後,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回到了正院,易之雲直接將人抱緊了臥室,放在了牀榻上,“阿橋……”
“臉不紅氣不喘的,看來這十年的仗沒白打!”柳橋不待他說完便笑道。
易之雲瞪了她一眼,“輕飄飄的還想壓垮我啊?!”
柳橋聳聳肩,站起身,“吃過晚膳了嗎?”
“嗯。”易之雲點頭。
柳橋看了看他,“說謊易之雲!”
“阿橋……”
“天大的事情都得吃飯!”柳橋說完,隨後便起步出去,吩咐了羅媽媽擺晚膳,想了想,又讓她備了酒。
“我去梳洗一下。”易之雲沒有阻止。
柳橋看着他,“用我幫忙嗎?”
易之雲眸色一深。
“開玩笑的!”柳橋忙道。
易之雲哼了哼,轉身往淨房去了。
膳食擺上來之後沒多久,易之雲便出來了,換了一身常服,走到了正在膳桌前擺放着碗筷的柳橋伸手,摟住了她的腰,頭靠在了她的脖子上,磨蹭着,“阿橋……”
“別鬧,先填肚子!”柳橋笑道。
易之雲鬆手,臉上有些委屈。
“別這樣子,再裝委屈也得吃飯!”柳橋沒好氣,“坐下!”
易之雲乖乖坐下,看了桌上用小巧炭爐溫着的酒一眼,隨後望向柳橋,“陪我?”
“飯就不陪你吃了。”柳橋坐下,“不過這酒就陪你喝兩杯!”說着,拿起了酒壺倒酒,“先別喝酒,吃點東西墊墊胃!”
易之雲點頭。
柳橋看着他埋頭吃東西的模樣,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待他發現了之後,又揚起。
“阿橋,別擔心。”易之雲握住了她的手,道。
柳橋笑了笑,“我不擔心這件事,我擔心你。”
“阿橋……”
“易之雲,是不是還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柳橋問道。 ωωω☢Tтká n☢¢O
易之雲握緊了她的手,嘴邊泛起了一抹苦笑,“我去見過太子。”
“嗯?”柳橋一愣。
易之雲笑了笑,卻是帶着悲涼,“阿橋,我一直都很清楚離開回到京城之後,他便是太子,就算口中始終說着我們還是兄弟的話,我也從來不敢忘了他的身份,也不會去相信這句話,可是……他是太子,很多時候身不由己我知道,我也明白即便我救過他很多次也沒有資格跟他要求什麼,可是——阿橋,我還是覺得悲哀。”
“太子……難道今日的事情跟太子有關係?”柳橋蹙眉。
易之雲繼續笑道:“見過太后的人不錯,除了皇家的人之外,滿打滿算估計也不會超過十個,便是太子妃也只是見過了太后一次,而那一次還是太子大婚之後,帶着她去相國寺拜見……你知道太子跟我說了什麼嗎?他說當日太子妃派來跟你學規矩的趙嬤嬤也沒見過太后,如果見過的話,那便不需要等到今日方纔發現你跟太后長的如此相似一事。”
柳橋的心微微一沉。
“可趙嬤嬤沒見過,那容嬤嬤難道也沒見過嗎?”易之雲冷笑道,“可他卻說,若是早發現這件事就好了!”
太子什麼也沒說,也沒有表現出什麼,可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若是還沒有察覺出什麼,北延國那些年他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只是他沒想到……
秦霄,他明明知道他有多在乎阿橋!
“你是說……”柳橋想起了當日容嬤嬤見了她之時的神情,當時她還以爲自己太糟糕了才讓她那般,如今想來不是因爲她多糟糕,而是因爲她這張臉!“容嬤嬤之死……不是荊皇后他們……”
“我爲他出生入死,即便逾越不了君臣尊卑,可是,多年來的情誼卻在他的眼中不值一文!”易之雲冷笑,“他明明知道我有多在乎你,可是卻還是這樣做!”
柳橋握住了他的手,“易之雲,他是太子。”
“是啊,他是太子。”易之雲笑着,自嘲道:“我一直認爲我可以認清楚這些,可是終究還是不夠明白!”
柳橋沉默,男人之間的情誼她不懂,但是同生共死過,終究是有情分的,而如今,卻毫不留情地背棄,“不過是一個外人,你就當給他打工罷了,沒有必要如此!他也不值得你如此!”
“沒錯,不值得!”易之雲點頭應道。
柳橋卻懸起了心,“易之雲,別讓我擔心!”
易之雲伸手將她摟入了懷中,“對不起,是我讓你受驚了!”
“哪裡跟你有關係。”柳橋失笑,隨後回到了方纔的話題上,“那容嬤嬤的事情跟太子有關係,可下毒的人呢?也是他?他想要我的命?”
“不是。”易之雲抱緊了她,“是想製造有人想要你的命的假象!”
“爲什麼?”柳橋蹙眉。
易之雲低頭看着她,“他一直叮囑我不要讓你出門,爲了你的安全,最好呆在府中,我一直聽他的,直到今天……阿橋,他就是等這一天!”
“這件事提前曝光跟今日曝光有何不一樣?”柳橋不解,“若是他想利用我來對付荊皇后他們,那該早早泄露消息給他們,然後等他們下手對付我……荊皇后他們一定不會希望你的妻子是永安長公主的,將消息傳出去,讓他們動手,弄死了我,便不需要滴血驗親什麼的了,單憑我這張臉,想必太后也不會放過下手的人!”
“你活着,對他更加的有利!”易之雲冷笑道,“太后跟皇上對永安長公主一直心懷愧疚,你如果被證實了是永安長公主,而你又是我的妻子,而我又是他的心腹,如此一來,他這個太子之位就更加的穩固!當然,他也不會放棄對付荊皇后等人,所以便有了容嬤嬤一事,等你進宮見到了太后,容嬤嬤一事必定會被揭發出來,容嬤嬤一事皇上本來就懷疑荊皇后,在見到了你之後,更會懷疑荊皇后是想殺人滅口!”
柳橋腦仁有些生疼,“這些皇家人的心思……”沒有說下去,卻笑了笑,“想必他沒想到荊皇后會給我提前秦誥命吧,也不對,說不定也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就賭荊皇后震驚之下直接對我下手,那才更加來的有趣!”
易之雲將她抱的更緊。
“只是可惜了。”柳橋笑道,“他想必沒想到滴血驗親竟然是那樣的結果。”
易之雲低頭看着她,“他跟我暗示說滴血驗親的結果可能有誤。”
柳橋蹙眉。
“他像我打聽你的事情。”易之雲繼續道,嘴邊泛起譏諷。
柳橋看着他,“那你怎麼跟他說?”
“自然全說了!”易之雲冷笑,“全部都說了!他聽了之後,恐怕後悔當日沒有直接對你下手構陷荊皇后等人!”
柳橋沉吟會兒,“易之雲……”
易之雲沒給她說完的機會,便猛然將她抱起。
“易之雲……”
易之雲沒回答她,直接抱着她進了臥室,將她放在了牀榻上,隨後整個人壓了上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阿橋,我們圓房!”
柳橋一愣。
“我們圓房!”易之雲雙眸幽暗,堅定地說完了這話之後,不等柳橋反應便低頭吻上了她的脣,灼熱而顫抖。
他在害怕。
柳橋知道他在後怕,若是這件事之中除了一丁點差錯或者一開始太子就如她所設想的那般,她早就死了,甚至死了易之雲都只會是認爲仇人是荊皇后一幫人。
柳橋也在後怕,若是那般,這個男人的後半輩子便又要活在了仇恨當中,而這一次,卻沒有盡頭!她沒有抗拒他的熱情,身子隨着他的攻勢而漸漸軟綿下來,易之雲自然感覺到了她的變化,欣喜若狂一般趁勝追擊,只是沒過多久,柳橋卻還是開口:“等會兒易之雲……”
“阿橋……阿橋……”他一邊吻着她一邊喚着她的名字。
柳橋吸了口氣,“易之雲等一下……”
“阿橋……”
“等一下!”柳橋提高了聲音,也擡手推着他。
易之雲終於擡起了頭,眼眸發紅,低吼道:“你再拒絕試試?!你再拒絕我就死給你看!”
柳橋一愣,隨後失笑,容顏嬌豔,“威脅我啊?”
“就是威脅你!柳氏阿橋你不能這麼沒良心!”剛剛明明還好好的,明明是默許了的,現在這又做什麼?!“你就這麼恨我?這麼恨我?”頭埋在了她的發間,說的無比的委屈。
柳橋擡手抱着他,輕拍着他的背,“易之雲,沒讓你去死,我不過是有件事沒告訴你,想先告訴你而已。”
易之雲不信,磨蹭着她的脖子,分明是勾引,“阿橋,阿橋,我的阿橋……別拒絕我……我會死的……”
“胡說什麼?”柳橋沒好氣地掐了他一把,“易之雲,我是……想告訴你……其實……其實我不是我爹孃的親生女兒。”
易之雲頓覺彷彿被人潑了一盆冰水似得,什麼旖旎的心思都沒了,猛然擡起頭盯着她,“你……你說什麼?!”
柳橋見狀,心裡生出了一絲罪惡感,“我不是我爹孃的親生女兒。”真的,她真的不是故意!只是不說這件事她心裡不安,真的不是故意的……
“怎麼……怎麼可能?!”易之雲面色顫抖,便是知道今日這件事有很多地方不對勁,可是他從來沒有懷疑過她不是柳家女兒!從來沒有!她怎麼可能不是柳家的女兒?!“阿橋,你騙我的對不對?你不願意我不逼你,可是……”
柳橋卻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玩味地笑道:“易之雲,你是不是不想我當這個公主?”
“當公主有什麼好?!皇家每一個好東西!”
“爺,你這話是不是太偏激了?”
“阿橋……”
“我沒想當公主。”柳橋笑道,“雖然當了這個公主對你有些好處,也等於給你上了一層保險,皇帝總不會殺了他的妹夫吧?不過跟麻煩比起來,還是不當的好。”
“對!”易之雲忙道,“我可以保護自己,我可以保護你,不需要……”
柳橋沒等他說完便笑了出聲,“易之雲,你現在這樣子就像是我成了公主你便會被我掃地出門似得。”
“你休想!”易之雲咬着牙道。
柳橋笑眯眯的:“之前在皇宮裡,太后可對你沒什麼好感,你說如果我是她的女兒,她又知道我們沒有圓房,會不會直接下旨……嗯……嗚……”
易之雲沒跟她說下去的機會,直接堵住了她的嘴,直到她幾乎喘不過氣來了,這才鬆開,“那我們現在就圓房!”
“怕什麼?”柳橋喘了口氣,“不是已經滴血驗親了嗎?我這個公主絕對當不成的!”
“當不成也要圓房!”易之雲咬牙道。
柳橋笑眯眯地道:“可是如果這件事被人發現了的話,恐怕又是一場風波,易之雲,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但是不管如何都得先跟爹說一說,還有,我娘不知道這件事,她一直以爲我就是她的女兒。”
易之雲吸了口氣,“到底怎麼回事?”
柳橋嘆了口氣,緩緩地將事情說了一遍,“……我不想我娘知道這件事,可如果真的有人去查的話……柳家村那邊柳江跟黃氏也從柳城的口中聽過這事,還有柳城,他是唯一的證人,如今在石州,若是皇帝派人查……”
沒有血緣關係的兩個人長得如此相似的機率是多少?
柳橋便是心裡不願意承認,可是也不得不承認她或許可能就是那永安長公主。
易之雲沉思會兒,“我先去跟岳父談談!”說完,便起身,不過沒成功,柳橋圈着他的脖子,笑靨如花,“就這樣走了?”
易之雲眯起了眼睛,眸色漸漸加深,聲音也隨之沙啞,“你說呢?”
“不是說圓房嗎?”柳橋挑眉,“怎麼?被我嚇的不成了?”
易之雲眼底頓時綻放了危險的光芒,“你再說,你再說試試!你再說我就把你關牀上一輩子!”
“我拭目以待?”柳橋挑眉,分明挑釁,亦是滿目風情。
易之雲撐起了身,一把扯落了牀簾,還嘴硬,還嘴硬,他非得給她好看!
……
“易之雲,愛我嗎?”
“愛,愛你愛的恨不得把你吃下肚!”
“哦,那我也愛你吧。”
“臭丫頭,你打發叫花子啊!”
“呵呵……嗯……”
“阿橋,阿橋,我的阿橋……”
“嗯……”
“給我生兒子,生很多很多的兒子……”
柳橋瞪了眼睛,有種想將人踢下牀的衝動,不過最終還是沒有,也沒有再給他潑冷水,雖然心裡總是有絲說不出的淡淡遺憾,當然,這一次易之雲也絕對不會再給她機會。
夜,漸漸深沉。
屋內的燭火仍是燃燒着,明亮的燭火穿過牀帳,已經被過濾的柔和無比,易之雲並未入眠,也沒有繼續纏着她,便是恨不得一輩子就這般死死地纏着她,卻也捨不得她受累,藉着柔和的燭光,靜靜地凝視着懷中沉睡的嬌顏。
她終於成了他的妻子,名副其實的妻子了!
可是,擺在他們面前的卻還有很多的難關,便是眼前的這一個,一着不慎,便會讓他們萬劫不復!
太子,荊皇后,乃至皇上,太后,這些人沒有一個人是單純地希望找回她!
這些人的心裡都有各種各樣的衡量,更是會爲了利益而犧牲任何人,包括她!
當年太后可以爲了保護先帝保護皇上而選擇犧牲她,將來她可以再做一次!
阿橋,我們不當這個公主好不好?
我發誓你失去的我一定會加倍補償你!
阿橋,不當這個公主,我們不當這個公主!
他低頭,輕輕地吻了她沉睡的嬌顏,隨後,毅然起身。
……
柳河見易之雲這個時辰來找他頓時嚇了一跳,“是不是阿橋出什麼事了?!”
“不是。”易之雲搖頭,神色凝重,“岳父,我有些事情想跟岳父說!”
柳河看着他,“先進來!”
“我們去別處說吧。”易之雲卻道,“去前院書房!”
柳河更是擔心,“你老實告訴我,阿橋到底是不是出事了?!”
“岳父放心,阿橋沒事,她在睡覺。”易之雲正色道,“我想跟岳父談談阿橋身世的事情。”
柳河面色大變。
“我想這件事不適合在這裡談。”易之雲看了一眼旁邊熄了燈的屋子,“阿橋不希望岳母知道這件事。”
柳河吸了一口氣,“你等會兒,我去傳件衣服!”半晌,穿好了衣裳,便隨着易之雲去了前院的書房。
待聽完了易之雲的話之後,柳河幾乎連坐也坐不穩,“你說……你說阿橋可能是……太后的女兒……可我聽說太后今年已經六十二……”
“太后高齡產女。”易之雲道,若阿橋是柳家的女兒,那她跟太后長的如此相似只是一個巧合,可她不是柳家的女兒,而且欽州跟太后當年回京途徑的高州是臨州,這般多的巧合合在一起便不是巧合!
柳河握緊了拳頭,“那……那這是好事嗎?是不是要證據?當年……可是當年的襁褓……燒了……”
“岳父。”易之雲看着他,一字一字地道:“我希望你能夠繼續將這件事保密!”
柳河一驚,“爲什麼?!”
“因爲今日太后跟阿橋滴血驗親,可血卻不相融。”易之雲道。
柳河更是大驚,“怎麼會?不是說長的一模一樣嗎?怎麼會……”
“岳父,阿橋是你的女兒我的妻子,往後會更安全!”易之雲繼續道,“我知道我這般是剝奪了屬於她的榮華,可是……岳父,皇家不是一個好地方!阿橋是聰明,可是她的性子不會喜歡這樣的家的!”說罷起身,隨後跪下了柳河的面前,“岳父,請你繼續保守這個秘密!”
“你先起來!”柳河雖然不懂那些勾心鬥角,但是也看出了這件事很複雜,“你起來再說!我知道你是一心爲了阿橋好,我也是希望她好!”
易之雲起身,“謝謝岳父。”
“謝我做什麼?”柳河笑了,卻有些勉強,“她雖然不是我生的,可是這般多年,我早已經將她當成了我的親生女兒!不,她就是我的親生女兒!”說完,吸了一口氣,“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我雖然不知道今天皇宮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滴血驗親出了這樣的結果……我說出這件事對阿橋沒好處!你放心!”
“嗯!”易之雲頷首。
柳河繼續道:“可是……我的那個大哥大嫂……他們當日也從柳城那邊知道這事,雖然後來我跟他們說是假的,是柳城爲了威脅我才編造出來的,可若是有人去查……”
“只要岳父說阿橋是您的女兒,那其他人的話便不會被採信!”易之雲繼續道,“皇室血脈不同撲通百姓,沒有實際的證據,誰的話也算不的數!”
“那若是他們再滴血驗親呢?”
“太后鳳體尊貴,不會再有第二次!”易之雲眯眼道。
柳河沉吟會兒,“那如果他們讓我跟阿橋滴血驗親呢?”
易之雲一愣,明顯是沒想到這一層,或許想到了,不過卻沒找到應對的方法。
柳河見了,沉思會兒,“你也別急,既然事情都到了這了,那不如就聽天由命……如果老天想要阿橋認祖歸宗的話,那便是有人使絆子,最終阿橋也一定會認祖歸宗,若是……那她就是我一輩子的女兒!”
易之雲看着眼前的長輩,半晌之後,笑了笑,“我沒岳父通透。”
“臭小子。”柳河聲音沉重起來,“到了這裡,我已經沒有能力保護阿橋了,你得來保護她!好好保護她!不管那些太子皇后要做什麼,別讓他們傷害到阿橋!不管阿橋是我的女兒還是什麼公主,她都是你的妻子!易之雲,當男人就是要保護好自己的妻子!”
易之雲頷首,“我一定會的!”
……
柳橋醒來,便見到易之雲撐着腦袋在看着她,她盯了他半晌,然後伸了一個懶腰,問道:“你起來了?”
身子的不適隨之傳來,但是影響不大。
“你不是該害羞嗎?”易之雲瞪着她,“什麼我起來了?你這是什麼反應?”
柳橋心情倒是不錯,挑眉道:“害羞?有什麼好害羞的?夫妻敦倫不是理所應當嗎?再說了我都一把年紀了,還像個小丫頭一樣害羞這個害羞那個我還活不活啊?”
“真的不害羞?”易之雲眯着眼道。
柳橋撐着頭看着他,笑眯眯地道:“想看我害羞的樣子?可惜了,誰讓你晚回來了五年。”
“不害羞就好!”易之雲起身,說完了之後便一把連着被子將她抱起。
柳橋忙道:“易之雲你做什麼?”
“我讓人被了熱水,我們洗鴛鴦浴!”易之雲堅定邁開腳步往淨房而去,昨晚上放過她了,不過她似乎不領情,那就不用客氣了!
“易之雲你冷靜,冷靜點易之雲……”
是冷靜了,不過是在一個時辰之後。
柳橋渾身發軟地被抱回了牀上,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便又警惕地盯着眼前一臉視死如歸地像她證明他沒被她嚇壞的男人,“易之雲你再敢胡來我就讓你斷子絕孫!”
易之雲眯着眼睛,分明是越被警告越受刺激。
“你敢……”
這時,響起了敲門聲。
柳橋鬆了口氣,狠狠地瞪了一眼滿臉因被打擾而不悅的男人,“去開門!”
“等我。”易之雲眯眼道。
柳橋氣瘋了,“等你個頭!”男人!這就是男人!
易之雲不幹了,他大爺不出去了!直接嚷道:“何事!”
“爺,宮裡來人了。”是於洋的聲音,“是皇上身邊的李成安李公公。”
易之雲頓時沉了臉。
柳橋也皺了眉。
“我去看看。”易之雲正色道,“你別出來。”
“嗯。”柳橋點頭。
易之雲快步出去。
柳橋也沒有繼續躺着,拖着發軟的身子起身,穿戴好了衣裳之後便等着易之雲回來,而易之雲也沒去多久就回來了,神色凝重,“怎麼了?”
“皇上宣召我們進宮。”易之雲道。
柳橋心微微一沉,“必須得去?”
“嗯。”易之雲道,“我跟李成安打聽過了,太后醒來情緒一直不對。”
“滴血驗親都已經是那樣結果了,我去做什麼?”柳橋蹙眉,有些煩那一家子,“是打算再驗一次?”
易之雲沉默,神色卻泛起了愧色。
柳橋見狀,握住了他的手,“都這樣了,我們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好。”易之雲笑道,隨後,問了一句:“能走的動嗎?”
柳橋面色頓時一獰,隨後擡腳,狠狠地踩了他的腳一下,惡狠狠地道:“你說呢?哼!”隨後,自己先走了,皇帝召見,爬也得爬着去!
易之雲眯着眼笑着跟了上去,很不應該地想了別的事情,嗯,沒累壞,下次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