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和江爸爸談了很多,使得鄭昊的心情無比複雜。
許靜瑜打電話問他要不要去看電影,他拒絕了;叫他去吃飯,他也沒有興趣。最後還是許靜瑜拿着晚餐送到他房間,督促着他吃下,才勉強解決了肚子問題。
鄭昊習慣性地打開電腦,看着蒼白的屏幕,摸出江爸爸給自己的支票發呆。
許靜瑜收拾了餐具,清洗完碗筷之後又過來看鄭昊。她看見鄭昊魂不守舍的樣子,輕輕幫他按摩,問:“阿昊,你今晚是怎麼了?”
“沒事。只是有點兒累。”
許靜瑜下巴放在鄭昊肩膀上,擔心地問:“錢的問題還沒有解決嗎?”
“錢?現在問題不在於錢。”
“什麼意思?那現在問題在哪裡?”
鄭昊搖頭,嘆氣說:“你讓我想想,讓我好好想想問題在哪裡。”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只知道腦袋一片空白,什麼也放不進去。他什麼也沒有想,只是單純的發呆。
許靜瑜覺得他今晚不太對勁,可是他又不願意說,只能把問題往心上放。唉,她暗自嘆氣:憋着多不舒服呀!其實她今晚有很多話想跟他說,但是看他愛理不理的樣子,心裡一下子冰冷了許多。
難得她今晚有空,她看見鄭昊家裡亂糟糟的,決定幫他清理一下。
走到洗手間,看見那些髒衣服一大堆扔在盆子裡。她鼓着嘴巴,把髒衣服都拾起來,親手幫他和江木暮把幾天積壓的衣服洗乾淨……
洗完衣服,累得腰也直不起來。晾完之後,二話不說又拿起了掃把,把地面清掃一遍,然後再用拖把,把本來烏黑的地板洗刷得閃閃發光。
今晚她真的有很多話想跟鄭昊說,可是再回到鄭昊房間,他還在無意識的發呆。許靜瑜坐在牀上,本想等待他的注意,可是看見他櫃子裡亂七八糟的,於是又把衣服搬出來,一件一件的摺疊起來,重新放進衣櫃。
收拾好衣服,她看見掛在鄭昊房間裡他們兩人的合照沾了些灰塵,又去拿抹布把照片框架擦乾淨。擦完照片,又覺得到處都是灰塵,乾脆來個大掃除……於是從鄭昊房間抹到江木暮房間,再把客廳到起居室每個角落進行大清掃。最後,累了好久好久,終於把一間屋子收拾得整潔乾淨。
很邪惡的想,有時候女朋友還可以充當免費的鐘點工。而且她的活兒幹得絕對比鐘點工還要出色。
許靜瑜疲憊地倒在沙發上。勞力活兒還是沒辦法打消心裡的話。她回頭朝鄭昊房間看去,他還是一怔一愣的!
“哼!”
許靜瑜心裡生起了悶氣。她做了那麼多,一句感謝都沒也算了,竟然連正眼也不看自己一眼!
她攪拌着手指在考慮要不要不再理會鄭昊,直接回家休息。可是她突然想起剛纔在廚房櫃子有一套封塵已久的咖啡機用具。她在鄭昊房間看到有很多講解關於咖啡的書籍,但是卻很少見他去翻閱。她知道鄭昊對咖啡情有獨鍾,於是又特意跑到廚房拿出來看看。
許靜瑜把咖啡機擺在桌子上,在想:阿昊這麼喜歡咖啡,如果我現在給他泡一杯濃情咖啡,他會不會很感動呢?她越想越得意,拿出說明書仔細閱讀。
正看得入神,突然,一雙大手從背後穿來,緊緊地抱着自己的腰間。
“啊!”許靜瑜被嚇了一跳,說明書掉到了地上。她轉頭一看,看見鄭昊一張壞笑的臉。她露出一個驚嚇之後的表情,一個粉拳捶向他胸口,嗔怪說:“哎呀,你嚇死我了。”
鄭昊狡黠地看着她,嘿嘿一笑:“我嚇到你了嗎?你在做什麼虧心事?”
許靜瑜不服氣地反駁:“你才做虧心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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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做虧心事了。我剛纔出來,看見到處都這麼幹淨,還以爲這裡不是我家。你瞧,這地板乾淨得我都捨不得踩下去了。”
許靜瑜開心一笑:“那你要怎麼感謝我。”
“我什麼都沒有,只能以身相許了。”鄭昊抱起她旋轉了兩個圈,突然停下,仔細打量她。許靜瑜今天一身的淡黃色連衣裙,飄逸的長髮依舊隨意披在肩上。“我怎麼覺得你今天不同了?”
“哪裡不同了?”
鄭昊再仔細打量,還是一雙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哪裡不一樣呢?直到他把手習慣性地穿過她的頭髮,才發現她頭髮不一樣了。“你把頭髮修了?難怪我覺得你今天特別漂亮。”
許靜瑜佯裝生氣:“沒良心的,你這才發現!”
鄭昊哭笑不得。這可不能怪我,應該怪髮型師。花錢剪個頭髮,結果和沒剪一樣,分明就是騙錢的。鄭昊爲了轉移許靜瑜注意力,問:“頭髮好好的,怎麼要去剪呢?”
“我今天本來是要去電卷的,但是又怕不好看,還是回來問問你。你說我是卷大波浪還是小波浪好呢?”
鄭昊不解:“爲什麼要卷波浪?”
“現在都流行電發呀。”許靜瑜回答得理所當然。鄭昊捏着她的鼻子說:“我說都不好,還是現在直直的好看。我就愛看你現在的頭髮,多自然美麗呀。”
“真的?”看見鄭昊點頭,許靜瑜看着他考慮了一下,終於作出了決定,說:“好吧,你愛看我只有遷就你了。”
鄭昊在她臉上輕薄了一下,問:“你剛纔是不是有話想對我說?”今晚她幾次欲言又止,好像滿懷心事。
“沒有。”許靜瑜把頭一扭,不去看鄭昊。
鄭昊撓她癢癢,說:“一定有的,你不說我大刑伺候。”
“好好好,我說了,我說了。”許靜瑜被他撓得沒辦法,只能招供:“我有兩件事情想告訴你。”鄭昊點頭,問:“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可以這麼說。”
“那先說壞消息吧,我比較喜歡苦盡甘來。”
許靜瑜想了一會兒說:“今天陸瞻鈞來找我了。”鄭昊臉色馬上變了,勉強恢復笑容,問:“他找你幹什麼?”
“他要調職上海,負責華東區域的市場。所以,他來叫我陪他去上海。”
鄭昊愣了一下:叫你去上海等於壞消息?你不會答應了吧?他呆呆的看着許靜瑜。許靜瑜也看着他,問:“你在想什麼?”
鄭昊心裡忐忑的說:“我在想你是怎麼拒絕他的。”
“你知道我會拒絕他?說不定我還答應他了。”鄭昊緊緊地抱着她:“你想得美。你要答應他,我還不放你走呢。從實招來,他都跟你說什麼了。”
許靜瑜握着鄭昊的手:“他叫我跟他走,他說會給我幸福。”鄭昊反握她的小手,安靜地等她說下去。“我回答他,你忘記我吧,現在阿昊纔是我最大的幸福……”她越說越小聲,鄭昊幾乎聽不到後面的話。但是,他還是聽到了,然後看見她竟然還臉紅。鄭昊忽然覺得心裡暖暖的,然後像有條小蟲在心裡鑽來鑽去,奇癢無比。他又看着許靜瑜,傻傻地笑了。
他在她耳邊輕聲問:“你叫他忘記你,那你忘記他了嗎?”許靜瑜擡頭,看見鄭昊深情的目光,猶豫了一下,還是不忍心說謊,搖頭了。
鄭昊眼睛裡閃過悲傷,但馬上又閃閃發亮。
許靜瑜淡淡地說:“有人說過,遇上一個人要一分鐘,喜歡一個人只需要一小時,愛上一個人要一天,可要我忘記你卻要用上一生的時間……”鄭昊突然用嘴巴堵住了許靜瑜所有的話語……
一個熱吻,鄭昊撫摸着她的長髮,霸道地說:“如果你真的忘記他,那麼太無情了,我會不高興的。可是你記住了他,我心裡又不舒服。所以,我允許你想他,但不允許你提起他。不行,我還是不想你想他!總之,以後不許在我面前提起這個人。”
許靜瑜微微一笑,心裡想:阿昊有時候會大男人主義,有時候又會又小孩子脾氣,還有的時候,既大男人主義又小孩子脾氣……不過,他挺可愛的。
她輕輕掐他手臂一下,答應說:“好好好,答應我們的鄭大少爺,以後都不提了。”
鄭昊繼續補充一句:“心裡也不許想他。”他不知道這爲什麼算是壞消息。也許對於她來說,失去一個熟悉的陌生人,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吧。
“說說第二個好消息,讓我快活一下。”
“第二個嘛。”許靜瑜沉吟一下,跑到沙發那裡又跑回來,拉起鄭昊的手,‘啪’的一聲把一張紙打到他手上。鄭昊展開一看,竟然是一張三十萬的支票!我的媽呀,今天都怎麼了?人人都要給錢我?
許靜瑜攪着雙手:“我不知道這裡夠不夠,但你先拿去用吧。”鄭昊看見支票上面的付款人是蘇淇,會心一笑,把支票還給她說:“你拿回去吧,我真的不需要。”
“太少了嗎?”許靜瑜拿着支票苦着臉說:“要是不夠,我還可以找表姐借呀。”
“傻丫頭!”鄭昊在她腦袋上重重地敲了一下,說:“叫你相信我,你不相信我,還找你表姐借錢?我說了我能解決就能解決,你怎麼就不信我?”他又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疼得許靜瑜哇哇大叫。許靜瑜抗議:“你要能解決就不會這麼不開心了。”
“我不是不開心,只是不想開心。”鄭昊被許靜瑜的行爲感動了。知道她這麼關心自己,心裡暖洋洋的。三十萬對於一個普通工薪階層來說,算是一個大數字了。她竟然把自己全部的積蓄拿出來無條件幫助自己,他能不感動嗎?
許靜瑜踮起腳摸摸鄭昊的額頭,擔心地說:“阿昊,你不會急傻了吧?”鄭昊愛憐地把她擁入懷裡,呢喃叫着:“傻丫頭。”
鄭昊把許靜瑜的支票還給她,又把江爸爸的支票拿出來,告訴她江爸爸希望幫助我們渡過這次難關。許靜瑜看着支票,驚訝地說不出話。她怎麼也沒想到江爸爸會出手幫忙。
在一百萬面前,她那三十萬實在是太渺小了。既然資金問題解決了,許靜瑜不明白鄭昊爲什麼還要不開心。
“靜瑜,我希望你幫我一個忙。”看見許靜瑜投來疑惑的目光,鄭昊說:“我不希望江少知道錢是江爸爸給的。我需要你幫我欺騙江少,說這是蘇淇的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