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許靜瑜來說,鄭昊消失了。
她把鄭昊那晚落下的衣服洗乾淨之後,卻不敢送到他家。
那晚她很清醒的知道鄭昊對自己做了什麼。可是卻沒有勇氣去揭發,甚至連自己心裡到底怎麼想的也不能確定。
她在這邊心亂如麻,鄭昊在那邊卻一點消息都沒有。如果他是對自己有意思,彼此就是鄰居,不碰個面也該有個電話吧。可是他卻消失了!這算什麼意思?
許靜瑜想不明白,也不願意想下去。香薊好像看出了什麼,所以現在連香薊都不敢面對了。
正好這段時間蘇琪在談了幾單大生意,要求策劃部的人交上幾份策劃書以供參考選擇。所以她可以把全部時間的都耗在工作上。也正好用這個理由讓香薊幫忙把衣服還給鄭昊。
可是香薊卻說,鄭昊家裡沒人。連續三天,都沒有人!這就是鄭昊的反應嗎?
得到這個無聲的回答,使得許靜瑜每晚都加班,卻害怕回家的時候會遇上鄭昊。萬一真的遇上,該怎麼辦?
當時明明是清醒的,爲什麼就沒有力氣去推開他?爲什麼他吻下來之後,還要假裝酒醉?爲什麼還要想着那晚,不是說好了當作夢嗎?許靜瑜,不許想!一切都過去了!
明晚,策劃部要開慶功會,爲剛完成的策劃案慶祝。
地點,竟然就在‘來吧’——他們相遇的酒吧!
許靜瑜發呆的看着電腦屏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那晚之後,第二天大晴。
一晚的暴風雨停歇,迎來了光明的晴天。
鄭昊一晚沒睡,第二天沒精打采的回到旅行社開會,然後第一次登上了自己旅行社的汽車,開始了三天兩夜登山之旅。
因爲那晚淋了暴雨,又捂着出了一身汗水,之後一夜難眠,第二天只在車上淺眠之後,馬上就感冒了。整團的人都快樂的出發,盡興的回家,鄭昊則是痛苦的過來,無奈的回去。他在酒店躺了兩天,就跟着旅行團回來了。
還好年輕身體壯,三天重感冒就好了,只是還帶着一些鼻水。
下午回到旅行社,康乾重說往市內各處旅遊點聯繫的人出了事情,旅行社裡現在又抽不出人手,鄭昊只好把活兒接過來,開着車滿城市的跑。
直到晚上十點,還在開車的旅途中。回到旅行社已經快十二點了,康乾重竟然還在工作。年輕就是資本,爲了事業,還真能把資本盡情的揮灑!
鄭昊把工作交接完成,纔想起自己還沒有吃晚飯。於是被康乾重拉着去吃宵夜,最後還被逼着在康乾重家裡借宿一宿。因爲這頓宵夜的代價就是明天代替請假的員工到指點景點派發客人預定好的門票。
康乾重真是有做奸商的潛質,在酒足飯飽之後纔跟鄭昊提要求,然後一副人手不足、無可奈何的樣子,逼着鄭昊就範。不過鄭昊本來就沒事情做,又在酒店白住兩天,反正派發門票也不是什麼困難活,只好答應了康乾重。
哪知到了第二天才明白這事情不簡單。
鄭昊一大早來到景點,在太陽的暴曬下等待客人。這景點外面也沒有準備休息的地方,害地毫無經驗的鄭昊在暴曬下衣服都溼透了,差點兒就要中暑。而那些客人要麼不來,要麼同一時間一起涌過來。忙得鄭昊電話都錯過了幾個,被客人指着鼻子大罵,卻又只能忍氣吞聲。
好不容易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回到旅行社又要負責外出送票,再一次滿城市的跑,把珍貴的各種門票送到各處。
雖然累得要死,鄭昊心裡卻也是暗自高興。繁忙纔是有生意,要是清閒得連個客人都沒有,那纔是真是的悲劇。
懶散慣了的鄭昊今天終於過了正常人的生活。吃過晚飯,天的已經黑下去,他仍然陪着康乾重在旅行社整理資料,探討未來發展大計。
江木暮本來在省內遊走,突然改變了計劃,現在是跟着老前輩忙着跑中國,就連康乾重也找不到人了。鄭昊對旅行社的工作也開始上手,只要再過段時間就開始真正的在旅行社工作。
因爲康乾重接到江木暮的暗示,要求鄭昊以最快時間熟悉旅行社的工作。可是上次的登山團鄭昊因爲感冒全程呆在酒店,康乾重只好再給他安排另一處景點出遊。時間定在了明天的四天三夜露營團。
鄭昊想着自己回家也是閒,乾脆留在旅行社。兩人探討着各地的旅遊線路,策劃着該怎麼把爭取更多的遊客。因爲暑假正在進行中,針對學生的市場是重點之中的重點,康乾重最近一直在忙着設計學生團。鄭昊聽康乾重演講式的教授着旅行社的經營方式,突然電話響了。
鄭昊拿出手機,竟然是小秦打來的,難道是要請我去酒吧喝酒?他笑着接上電話說:“喂,怎樣呀美女?”
“昊哥,你在哪裡?”
“還在旅行社工作呢。”鄭昊和江木暮合作搞旅行社的事情酒吧的人都知道,平時也沒少做宣傳,介紹客人。
“你現在有空沒有?”
“怎麼了?”鄭昊看看康乾重,他繼續他的設計,朝鄭昊看一眼,示意他隨便去留。
“你快來,再不來保管你後悔。”
“到底是怎麼了?”
“你來了就知道。”不等鄭昊追問,小秦當機立斷的掛了電話。鄭昊朝康乾重無奈的聳肩,解釋了原因,開車直奔他所熟悉的酒吧。
喧鬧的音樂,閃爍的霓虹燈,酒綠燈紅。
酒吧還是那時的酒吧,只是鄭昊不再是裡面的員工了。不過老闆明哥對鄭昊好,酒吧裡的人都清楚。就連鄭昊被江木暮帶着跳槽離開了,也還幫忙着宣傳‘百靈鳥’旅行社,算是支持鄭昊的創業大計吧。老闆帶頭幹活,員工自然不鬆懈,加上大家與鄭昊關係好,平時有意無意都幫忙介紹着‘百靈鳥’,一股股宣傳下來,旅行社還真多了不少生意。
鄭昊沒事也會回來泡吧,算不上與大家脫軌。現在小秦一個電話,就把鄭昊召喚了過來。
他回到酒吧,直奔吧檯。李展華麗的展示着他的花式調酒技術,引得吧檯前面的美女一陣喝彩。
“哈哈,昊哥回來了。”沒等鄭昊坐下,李展就給他來了杯酒。
鄭昊坐下,兩人配合的合擊一掌。他喝下一口酒解渴,才問:“今晚發生什麼事情了?小秦這麼着急叫我回來?”
李展搖頭聳肩,示意他去問小秦。鄭昊不着急的在吧檯前面聊天,等着小秦回來。一會兒,小秦就提着冰酒桶過來了。她看見鄭昊,詭異的笑着。
“小秦,你的笑容告訴我,你不懷好意。”鄭昊指着她說。
“去你的。我對你不懷好意?”小秦放下冰酒桶,舉起拳頭朝鄭昊肩上捶去。
李展湊過來問:“江少又去哪裡混了,好像很久沒有見到他了。”
“他呀,我也想知道。”鄭昊把一口把酒喝光,重重地放下酒杯。上次鬧矛盾之後,他們再沒有聯繫。難道江木暮真的生氣不回來?
小秦好奇的問:“你們兄弟鬧矛盾?”
鄭昊苦笑不答,拿着空杯子敲擊桌面,李展又給倒來一杯。他正要喝下去,小秦伸手過來搶去,笑吟吟地說:“昊哥,要喝酒還急一時嗎?”
鄭昊不跟她爭杯子,淡淡地說:“對啊,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找我什麼‘大事’。”他把‘大事’很誇張的說出。
小秦嘿嘿一笑,把酒杯還給鄭昊,看着他正要喝下去才說:“你的緋聞女友被一大羣人請來了這裡,現在幾個醜男圍着她勸酒,好像快不行了。”
“咳咳……”鄭昊還沒聽完就嗆了一口,差點兒就斷氣了。好不容易緩過氣,終於聽清楚小秦的話,心臟劇烈的跳動了一下,慌張地問:“許靜瑜在這裡?”
小秦樂意看見鄭昊這個窘樣,故意氣他,拿着冰酒桶又離開,最後腦袋一轉說:“哦,原來她叫許靜瑜呀。”
“小秦!”鄭昊叫住她問:“人在哪裡?”
“嘿嘿。”小秦得意的笑着,笑得很詭異的說:“我告訴你能有什麼好處?”
“你丫頭找我要什麼好處?快說。”
這幾天若隱若現的記憶重組,讓鄭昊更是搖擺不定。幾經思量,他終於發出了一封電子郵件,收信人是鍾雯。可是,這封信就像是石沉大海,無影無蹤。那顆熾熱的心,終於因爲這無聲無息的回答冷淡下去,轉向了另一個目標。回到這裡,他又把時間都耗在旅行社,就是爲了掩飾他迷茫的心。可是每當夜半躺下,仍然總是輾轉反側得不知所措。
現在,聽到了讓自己迷惘了幾天的、讓自己寢食難安了幾天的三個字,他心臟猛然一跳,沉澱了很久的心浮了上來,那個一直不能決定的念頭終於決定下來!
如果愛,就要讓她知道!
沒有迷惘,沒有緊張,只有着急,着急着要見她。
當鄭昊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到包廂,裡面的人很意外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