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鈺從寢殿內出來後,卻是越想越氣,只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他得到消息,說是夏子旭將慕容夕綁回了魏國,便帶着衛兵親自趕到了齊王府,就是爲了好好報復慕容夕一番,以報當年自己被逼無奈坐上皇位之仇。
可沒想到,如今這人雖然就在他的手上,可是慕容夕竟然已經懷孕了,無論他在怎麼厭惡慕容夕,這孩子畢竟是無辜的,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對一個孩子動手。
如今想來,卻實在是氣煞他了!
這個慕容夕果然是他的剋星,以前,他纔剛剛被她害了,如今坐在這皇位上,退也退不得,這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他想要的,不過是擁着三五美人,逍遙度日罷了,可是因爲慕容夕,他所想要的一切都毀了,甚至,因爲這個他根本就不在乎的皇位,夏子凌也開始妒恨他,夏子凌在他面前雖然從來沒有表現出來過,但夏子鈺知道,夏子凌的心裡直到今日仍舊耿耿於懷。
因爲一個慕容夕,他失去了他最想要的生活,更得了兄弟的妒恨,他心裡早已經恨不得將那個慕容夕千刀萬剮。
如今,終於讓他得到了機會,慕容夕終於落到了他的手裡,他甚至親自帶兵去抓,就是爲了好好報仇,讓那個慕容夕知道,得罪他夏子鈺到底該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可是,就在剛纔,他以爲他終於可以報仇的時候,慕容夕竟然告訴他,她懷孕了,她的肚子裡,此刻正裝着一個無辜的孩子,一個沒有做錯什麼事情的,無辜的生命,這讓他又如何下的去手?
他雖是帝王,卻還沒有到傷害一個無辜孩子的心狠手辣的地步,爲了一己私慾,去傷害一個無辜的生命,他實在是做不到!
“可惡!”夏子鈺伸手一拳頭用力的砸在了面前的大紅廊柱上,氣的面色通紅。
可就在短暫的氣憤過後,夏子鈺便慢慢的冷靜下來了,腦子也恢復了以往的精明。
他突然發現,慕容夕如今懷孕,對他們魏國來說,卻未嘗不是個機會。
這樣想着,夏子鈺便吩咐一旁嚇得大氣都不敢喘的太監道,“你,去把軍師請來!”
這在宮裡當差的,自然個個都是人精一般,這個小太監自然是早已經看出來,今天皇上的心情實在是差勁,是故,在夏子鈺吩咐他之後,這個小太監更是片刻也不敢耽擱,立刻就諾了一聲,轉過身匆匆忙忙的去請吳良去了,生怕自己稍稍耽擱了一會兒便會惹得夏子鈺不高興似的。
夏子鈺看着那個小太監慌慌忙忙的背影,嘴角卻是微微勾起……
很快,小太監便將魏國的軍師吳良請到了夏子鈺的書房。
書房內,夏子鈺坐在位子上。吳良拜過夏子鈺後才問道,“不知道殿下急急忙忙叫臣過來,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夏子鈺點了點頭,只是皺着眉頭,“朕想憑藉愛卿的聰慧,估計已經知道,朕今日找愛卿前來應該是什麼事了吧?!”
吳良愣了愣,擡頭看了眼夏子鈺的神色,卻見夏子鈺只是微微蹙着眉頭,一雙眸子波瀾不驚,卻是不知道夏子鈺此刻是在想些什麼。
他當然知道今日夏子鈺找他過來,是爲了什麼事,就在進宮前,他已然得到了消息,說是夏子鈺在齊王府前截住了金國皇帝軒轅琛的愛妃慕容夕,並帶回了宮。
就他所知,這慕容夕曾經因就走軒轅琛而間接導致夏子鈺坐上了皇位,並使得夏子凌至今仍舊記恨夏子鈺,想來,如今夏子鈺急急忙忙派人將他請來,也該是爲了慕容夕一事纔對。
是故,吳良恭恭敬敬的答道,“臣猜想,陛下今日喚臣前來,可是爲了今日纔剛剛綁來的那位?”
夏子鈺聽見吳良的話,卻是忍不住眯了眯眼,揮手屏退了一旁侍候的宮人。
待周圍宮人全部退下後,才道,“愛卿果然聰慧,只是愛卿不知道,如今這慕容夕已經懷孕,所以朕纔會叫愛卿進宮,就是想聽聽愛卿的意見。”
“懷孕了?!”吳良也不禁露出詫異的神色,但緊接着吳良的眼裡便閃過一絲算計,嘴角卻是揚起一抹笑來。
“看來,確實是上天在幫陛下呀,這慕容夕的孩子來的倒真是時候!”
“哦?”夏子鈺聽見吳良的話,卻是不解其中的含義,不禁皺了皺眉,“愛卿此話何解?什麼叫來的正是時候?”
吳良微微笑着,在原地踱了踱步子,便壓低聲音道,“這慕容夕是金國皇帝軒轅琛最寵愛的妃子,如今,她懷孕了,人又在我們魏國,我們將好可以趁此機會讓慕容夕生下孩子,我們用這個孩子藉此威脅軒轅琛。如果慕容夕這個女人夠幸運,生的是一個男孩兒,我們剛好可以將這個男孩兒扶持長大,說不準以後還可以取代軒轅琛,成爲金國的皇帝!”
夏子鈺聽着吳良的計謀,蹙着的眉頭卻是慢慢舒展開來了。
他將吳良的話仔仔細細的想了想,卻是覺得吳良的這個計謀確實不錯。
都說金國皇帝軒轅琛多情,如今他這個最寵愛的妃子就在他魏國,如果讓他知道,他最愛的女人給他生了一個孩子,他又怎麼可能不乖乖的聽他們的話呢?
他想,就算最後這個孩子要取代他,成爲金國的皇帝,他也不可能會親手了結了這個孩子。
夏子鈺這麼想着,剛剛由於知道慕容夕懷了孕,而無法折磨慕容夕的怒氣頓時也煙消雲散,聽了吳良的話,他倒是覺得心裡豁然開朗。
這樣想來,那個孩子,來的確實是個時候,將好可以爲他所用。
只是……
夏子鈺頓了頓,才又接着道,“朕這次本打算好好教訓教訓慕容夕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可是如今,她既然有了孩子,那朕自然是不能對她下手,你又讓朕如何咽的下這口氣呢?!”
吳良聞言,卻是低頭笑了笑,再擡頭時,卻是忍不住安撫夏子鈺道,“陛下稍安勿躁,這孕婦的產期不過十月而已,陛下何不在忍耐十個月,等那慕容夕將孩子生下之後在做處置?到時候,陛下少了顧慮,咱們又多了一個籌碼,和樂而不爲呢到時候,陛下想怎麼處置慕容夕便怎麼處置!”
聽完吳良的話,夏子鈺的心結纔算是解開了大半,對着吳良倒是頗爲讚許般的點了點頭。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慕容夕,等你產下孩子,可就沒有現在的好運氣了!
自從知道慕容夕懷了孩子之後,夏子鈺倒是也沒有綁着慕容夕了,甚至,夏子鈺還特意爲慕容夕安排了一個寢殿,將慕容夕安排了進去。
可以說,慕容夕在魏國的身份,因爲這個孩子倒像是提高了不少,沒有人來找她的麻煩,甚至沒有人敢惹怒她,她一個人呆在這個寢殿裡,錦衣玉食,倒也過的分外逍遙。只是,唯一不許的,就是不許她踏出殿門一步,在她的寢殿外,還守着衆多士兵,將寢殿團團包圍,甚至就連夜裡也會有換隊的士兵,沒日沒夜的看着她。
就像是生怕她跑了似的。
慕容夕當然不傻,她自然知道,憑夏子鈺對她的態度,壓根就不可能這樣好吃好喝的招待她,而夏子鈺對她態度的轉變完全是源於知道她懷孕之後。
所以,慕容夕幾乎敢斷定,夏子鈺之所以如今這麼好吃好喝的對待她,無非是爲了利用她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去威脅軒轅琛罷了。
而至於,夏子鈺想要利用她懷裡的孩子向軒轅琛討要些什麼,亦或是,夏子鈺有什麼更大的陰謀,這些她無從得知,她只知道,她不能夠在繼續待在魏國了。
她必須要想辦法逃出去!
她絕對不能淪爲夏子鈺的棋子,讓他利用她轉而去對付軒轅琛!
這樣想着,慕容夕原本堅毅的眸子裡卻是閃過一絲柔情,慢慢的低頭看向了自己的肚子,然後慢慢伸出手撫摸這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語道,“孩子,你放心,無論如何,娘都會帶你出去的,我們絕對不能做你爹爹的絆腳石!”
說完,慕容夕便站起身,走到了門邊,透過門縫,她大致能夠看清楚,門外此刻兩邊正排列着不少的士兵,而在各個窗前也幾乎派了士兵把守,而現在她懷有身孕,根本不可能硬闖,再者說,現在她身處魏國皇宮,幾乎沒有什麼相識的人,也沒有人會來助她一臂之力。
而偏偏,她現在被困在這個宮殿中數日,根本就出不去,手上也沒有草藥可以助她,如今的她,想要逃出去,根本就是毫無勝算。
如果現在,她想要安全無恙的逃離魏國皇宮,最好的辦法,就是先離開這座寢宮,去外面尋找可以助她一臂之力的草藥,然後在想辦法,否則,憑她現在的狀況,想要逃出去簡直是癡人說夢!
這樣想着,慕容夕便開始籌劃起,自己到底該如何離開這座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