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琛聽到這個名字,有些印象,卻記不起人,賀堅補上了一句道:“她曾經是突厥王扎哈木的侍妾,之前聽說是一個舞女,不過她長相漂亮,在突厥是出了名的美女。”
說起舞女,軒轅琛就想起來了,當時他在攻打突厥的時候,見過這個女子,可是現在齊鬆爲何要娶這樣一個身份特殊的女子,他並不是貪慕美色的人,能讓他心裡有着迎娶念頭的人,定然有她的特別之處。
不過賀堅今日雖然表面上是來道喜,但是實際上是希望軒轅琛回去之後能夠勸勸齊鬆,他對着軒轅琛道:“王爺有所不知,這個女子除了是突厥的身份外,還懷着扎哈木的種,我們當日殺掉突厥王是她親眼所見,她當時就是滿眼的恨意,如今卻答應嫁給齊將軍,這不是太過蹊蹺嗎?”
慕容夕在旁邊聽着,也是暗自驚奇,她見過齊鬆一兩面,知道他爲人有趣,可是沒想到他連敵人的遺孀和腹中之兒都能坦然接受,不知道他們是真心的相愛,還是兩個人都是另有圖謀。
軒轅琛揮揮袖道:“這種事情齊鬆自有分寸,他既然已經娶了那個突厥女子爲妻,自然就知道後果,你們也不要在軍中枉加揣測,影響別人的夫妻感情。”
賀堅見着軒轅琛不站在他這邊,有些急了:“王爺,你是不知道事情的始末,那女子明明在突厥,齊將軍回了京城,可是才一個月,那個女子就在京城與齊將軍相遇,還假意示好,這不是陰謀,是什麼?”
軒轅琛看了一眼賀堅:“連你都知道是陰謀,齊鬆難道會看不出嗎?”
賀堅一下子被這句話堵住了嘴,對着軒轅琛道:“王爺教訓的是,屬下明白了。”
軒轅琛點點頭:“你現在去選一支精兵良將,人數不要太多。”
“王爺這是要?”
“你不用問這麼多,先下去做吧。”
“是。”賀堅領命退了出去。
慕容夕看向軒轅琛道:“你想先培養一支能夠使用這些武器的士兵?”
“是。但是光憑這些還是不夠,這戲不能只有我們一個人來唱,否則就不好看了。”
軒轅琛起身,拉起慕容夕的手,慕容夕微微疑惑道:“你做什麼?”
軒轅琛笑笑:“陪我去演一場戲。”
慕容夕跟着軒轅琛走出去。
軒轅琛這次回來並沒有隱瞞自己的蹤跡,反而是往訓兵營走去,那裡聚集着最多的士兵和將軍,他一出現在那,整個軍營都會知道他回來了。
穿過了幾個軍帳,許多士兵看着軒轅琛走向訓練營,下意識的跟在後面。
走到營地之時,後面已經跟上了許多的士兵,訓練營的人都停下來,看着面前站着曾經訓練過他們的人。
他們頓時放下了手中的兵器,齊齊跪下道:“參見王爺。”
軒轅琛對着他們虛扶了一把道:“你們先起來吧,站起來讓我看看,我不在,你們是否就懈怠了。”
軍中的人站起,拍着自己的胸脯道:“王爺隨便來練手,我們兄弟絕對沒有懈怠過。”
“好。”
慕容夕看着軒轅琛,本以爲他要自己上陣與這些人赤膊,但是軒轅琛卻找來了一兩把椅子,對着軍中的人道:“第一先考你們武力,兩人爲一組,互相比拼。”
慕容夕看着這麼多的人,悄聲對着軒轅琛道:“人這麼多,這樣比,得必到什麼時候。”
“我就是要拖住他們,這裡面不全是北戟軍,還有軒轅非的人,他們現在知道我來了,肯定想去通風報信,我把他們聚在一起,他們肯定會想着趁機開溜,你到時候眼睛盯緊一點。”
慕容夕明白過來:“好。”
軒轅琛的真正目的不是爲了檢驗這些士兵,而是想要把他回到軍營裡的事情,讓衆人知曉,但是他同時也要知道是誰想把這些消息透露出去。
慕容夕假裝將眼神放在鬥武的人羣內,眼睛卻直瞟着外圍站着的人。
到底是心虛的人耐不住腳,很快就有一人神色慌張的想走,慕容夕細細一看,她認得那人,那人好像是元曹的手下,當時慕容恪被罰,可是元曹卻僥倖逃過一劫,仍在軍中,他的手下見這次是立功的好時機,就準備回去給元曹通風報信。
“看最左邊的那個,我和他之間有過照面,他是元曹的人。”
軒轅琛看向那人,點了點頭,慕容夕對着他道:“我先跟上去,你在這守着。”
軒轅琛按住慕容夕的手:“一切小心。”
慕容夕反握住他的手:“放心,別忘了,這是你的地盤,在你的地盤我要是都出了事,你這個金國的戰神,爲免也太不中用了。”
慕容夕說完就跟了上去。
那人一路探頭探腦,東張西望,看着周圍有沒有別人,慕容夕悄聲跟在後面。看着他果然進了元曹的營帳。
她不能進去,只能在外面守着,那人進去的倒也不久,很快就出來了,只是手上拿了一隻白鴿。
那人將白鴿放飛,隨即轉身進了軍營,慕容夕迅速掏出弩箭,一路追逐,向着白鴿射箭,但怎料白鴿飛翔的速度太快,她並沒有射中,等到她再次想射時,白鴿已然飛遠,不見蹤影。
慕容夕皺起了眉,只好回到了訓練營,向軒轅琛說了情況。
“無事,就算我們不看,也知道里面說的是什麼,現在最重要的是,要讓軒轅非打起戒備之心。”
慕容夕有些不解,軒轅琛這一招打草驚蛇對他們並沒有好處。儘管齊鬆在離開之時給他們留下了一支部隊,但是軍力遠遠比不上京城那些,如果想要以少勝多,偷襲纔是最好的方式,但是他現在這樣堂而皇之的告訴軒轅非他要回來了,不是就讓軒轅非提前做好準備,來個甕中之鱉嗎?
等到訓練營的人都接受過審查後,軒轅琛帶着慕容夕回到了營帳之內,此時的賀堅也辦好了軒轅琛吩咐的兩件事情歸來。
軒轅琛將一張紙條給了賀堅,對着他道:“你務必讓人快馬加鞭的將此信給齊鬆送去,並且告訴他,我們能不能安全回到京城,可就是全憑他的一張嘴了。”
半月之後,這條消息被傳到了齊鬆的府上,只是齊鬆還未下朝,府中僅僅有着下人和阿依木在府,阿依木爲了入鄉隨俗,將自己的名字的改成了明月,一個漢人的名字,至少可以暫時掩蓋她突厥人的身份。
送信的人知道自己來的不巧,沒遇上齊鬆,就準備在府上等着齊鬆回來,明月聽聞有人送信來了,便來到前廳之內,想要送信的人直接將信封留下,等到齊鬆回來看。
但是送信的人是軍使,只會把信送到指定的人手裡,他對着明月道:“對不住夫人,這信我只能交在齊鬆將軍的手上。”
明月笑笑:“我是他的新婚夫人,這樣也不行。”
軍使搖了搖頭:“夫人雖是將軍之妻,但是不是軍隊的人,這事關軍事機密,不能泄露給任何人看。”
他越不給明月看,明月就越想看。
但好在齊鬆回來的很快,軍使並沒有等待多久,軍使將信安全送達之後,就原路返回了。
齊鬆打開信,見到是軒轅琛所寫,心上一喜,明月看着齊鬆的神情,上前道:“上面寫的什麼,你的眉頭霎時就舒展開了。”
齊鬆在明月走過來之前,就將信紙掩蓋住,對着她道:“沒什麼,邊境上的一些事,你如今懷着孩子,就不要操心於這些事了,快去休息吧。”
明月看着齊鬆的這個樣子,分明就是要走,攔住他道:“你這是要去哪?你剛剛纔回來。”
“我還有些要事要辦。”齊鬆喚來人將明月扶回房間,明月沒有一點反抗的權利。
他們成親已經有一個月餘,但是他們從來沒有過夫妻之實,同牀異夢,貌合神離,就是說的她和齊鬆。齊鬆不信任她,她知道,這沒什麼奇怪,可是她不明白齊鬆爲什麼要娶她,明知道她是前來報仇,卻還是要給她這樣的機會。
明月獨自在牀上躺了許久,到了夜半時分,才聽見齊鬆回來的聲音,他在她身邊躺下,不一會兒,呼吸就開始均勻,明月回過身來看了他一眼,確認他睡着了,才小心翼翼的繞過他,走到屏風前,翻看他的衣服。
他出去了這麼久,現在纔回來,說不定今早的信還是在他的身上,明月連一個邊角都不放過的尋找,想要找到自己要的東西,可惜只是一場徒勞。
齊鬆那麼謹慎的人,那封信要麼是被燒了,要麼就是被藏了起來,明月將他的衣服重新掛上屏風上,轉身之際,卻看到齊鬆居然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在幹什麼?”
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現狀,只得支吾道:“剛剛你的衣服從屏風上落下來了。”
這樣可疑的話,誰也不會信,但是齊鬆卻點了點頭:“嗯,去牀上睡吧。”
明月擡頭看着齊鬆,齊鬆卻直接抱起了她,把她放在牀上:“懷了孕,就要少走動。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