瑢王夏子鈺也是魏國京城的一個頭號敗家子,自從三年前來到瑢郡之後,更是吃喝嫖賭,五毒俱全,但是好在人品不算太壞,治理瑢郡也算有方,百姓對這個瑢王也是褒貶不一的態度。
這次夏子鈺招醫師,便是拿出了十足公子哥的態度,不在府上好好招,偏偏要跑到畫舫之上,害得顧榭堯又派人去租了一條船,停在了夏子鈺畫舫旁邊。
顧榭堯與慕容夕同坐一輛馬車,顧榭堯憋了好半天,才問出自己想問的話,道:“都這麼久了,一直都是姑娘姑娘的叫着,還不知,姑娘的芳名。”
慕容夕正在看窗外的情況,聽着這一句,一愣,葉夕這個名字不能用了,慕容夕也“死”了,倒是應該換個名字了。
慕容夕隨口道:“那便叫我靈均吧。”
“名餘曰正則兮,自餘曰靈均,好名字。”顧榭堯稱讚道。
慕容夕但笑不語,倆人很快到了夏子鈺畫舫停靠的湖邊。
慕容夕以爲如此苛刻的條件,來者也不會多,但沒想到來的人居然從畫舫裡面延伸到了岸上,看着清奇的畫風,慕容夕忍不住一笑。
大抵夏子鈺也是覺得人太多了,再這樣排下去,船都得被弄翻。他的手下便抓着一個人出來,直接扔進河裡,那人也不裝啞巴了,直接叫道:“救命啊,救命啊,我不會水。”
夏子鈺的手下見他不裝了,讓人用竹竿將他弄上來。
夏子鈺的手下指吳儀着溼漉漉的那人警告道:“如果誰再來欺騙王爺,王爺說了,也給他扔水下去。”
大多人聽到這話一慫,也就散開了,只剩下幾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就站在那裡不動,等着召見。
“靈均,我們過去吧。”
慕容夕點點頭。
有得顧家長子的引薦,進去倒比其他外人容易。
進入畫舫之中慕容夕見着清一色的粉色水袖衣衫的婢女左右各一列,而夏子鈺則躲在屏風之後,讓人看不清面容。
剛剛被宣進來的醫師得了吳儀的准許,進了屏風之內,誰曾想,剛踏進一步,他突然像被人點了笑穴一樣,止不住的笑起來,夏子鈺惱羞成怒,對着吳儀道:“把他給我扔下河。”
“是。”吳儀讓下面的人將他扔出去,湖面上濺起好大的水花。
吳儀扔完了人,對着夏子鈺道:“王爺,顧家的長子顧榭堯帶着他的醫師求見。”
“他帶起來求見有什麼用?符合本王的要求嗎?老嗎?醜嗎?”
吳儀看了一眼慕容夕回道:“不老,不醜,是個女子。”
“女人?”夏子鈺來了點興趣,坐起身子來,對着吳儀吩咐道:“你先讓她進來。”
“是,姑娘,請。”
慕容夕點點頭,踱步走進去,夏子鈺的面容一點點出現在她的眼前,她“噗嗤”一樂,實在沒忍住。
夏子鈺像是受了奇恥大辱一般,對着吳儀跺腳:“扔出去,扔出去,虧得長得這麼好看,還是嘲笑本王,給我扔出去。”
吳儀無奈,只好伸手把住慕容夕的肩,慕容夕不疾不徐的用手格擋住,吳儀見他會武功,向夏子鈺看了一眼,夏子鈺點頭,表示可以試探一下深淺。
吳儀不客氣的嚮慕容夕進攻,慕容夕旋身躲過,吳儀以手做拳攻向她,慕容夕左手抵擋,右手拿起夏子鈺的手把脈,吳儀以爲她要傷害夏子鈺,剛想打斷,卻見夏子鈺搖了搖頭。
吳儀繼續試探慕容夕的武功,慕容夕抓起几案上的墨筆,一邊跟吳儀打鬥,一邊用:筆在屏風上寫字,墨水四濺,但她的身上不沾一滴一毫。
慕容夕寫完,講墨筆扔給吳儀,吳儀頓住,跑到屏風前一看,喃喃念道:“參芪,地黃,當歸,王爺,這是藥方。”
“本王識字。”
夏子鈺從屏風後走出來,被顧榭堯瞧見,他也差點失了君子風度的笑出聲來,他就說,慕容夕怎麼會如此不合時宜的發出笑聲,原來這夏子鈺得了大脖子病,頸子上面像長了一坨瘤子一樣,吊在他那張精緻的臉上,顯得十分怪異。
本來這病也不難治,但是夏子鈺怕別人笑話,就不讓人來治,隨後就越來越嚴重,吳儀就想了一個招啞巴的法子,這樣他不能說出去,也就不會有損夏子鈺的威名,夏子鈺也覺得這是個好辦法,但既然啞巴都招了,那也要招一個好看的來,就隨性加了前兩條,沒想到雖然刁鑽,可給的銀錢不少,也就有不少人來參加。
夏子鈺看着慕容夕,對她的容貌滿意的點點頭:“行了,那就你吧,吳儀,去給本王抓藥,你,就隨本王回府。”
顧榭堯見着慕容夕這就要離開,很是不捨,對着夏子鈺道:“王爺,能否讓我和姑娘再說一句話。”
夏子鈺不滿道:“有什麼好說的,不也就是你一個人在那講嘛,她又不會說話。”
慕容夕給了他一個安心的手勢,表示自己不會有事。
顧榭堯無奈,只好道:“那草民先行告退。”
夏子鈺見他走了,對着慕容夕道:“告訴本王,你叫什麼名字。”
慕容夕四下尋找筆墨,夏子鈺攔住她:“差點忘了,你不會說話,來,寫本王的手上。”
見着夏子鈺伸出手,慕容夕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在他手上寫下了“靈均”二字。
夏子鈺抓耳撓腮道:“你這寫的是什麼字啊?”
慕容夕心想,這王爺不會真的不識字吧。
夏子鈺自己爲自己開脫道:“你是正對着本王的,字是倒着的,本王怎麼認得出,來,站這,背對着本王寫一遍,本王就知道了。”
夏子鈺指了指自己的跟前,慕容夕看了他一眼,要是自己站在那去,就等同於站在了夏子鈺的懷裡。
慕容夕再次往地上看了一眼,發現失蹤的筆墨就在她的腳下,她用腳尖提起筆墨,毛筆回到她的手中,她在屏風上再次寫下“靈均”二字。
夏子鈺看着這個名字,笑道:“靈均,倒是挺適合你這個啞女的。”
金國之內,軒轅琛並沒有如期拿下突厥的首領,突厥在剛開始的時候選擇主動進攻,但在後期卻採用退縮的方式,一步步引着軒轅琛退向他們的老巢。
軒轅琛知道他們在那邊設下了陷阱,也不急着進攻,等着他們彈盡糧絕的一天。
正月末的塞外,又下了一場暴風雪,寒冷的氣息席捲着整個大地,金朝的邊疆士兵,就像軒轅琛所說的那樣,身穿着舊棉服,把銀錢全部都送了回去,一場雪下來,不僅僅是突厥人受不了,連金朝的將士都有面臨着被凍死的危險。
軒轅琛知道自己這麼下去不是一個辦法,別還沒把突厥給拖垮,自己的軍隊倒是先倒下。
軒轅琛在帳中思量了一會兒,對着灰嶽道:“你派出消息下去,說是我帶了兩百石的糧食來,現在一部分要發給士兵,一部分要發給百姓。”
“可是王爺,我們明明就只要一百石糧食,去哪裡找兩百石啊。”
“這只是個假消息,目的就是爲了能讓突厥主動出擊,不再縮在他的老窩之中,他的老窩易守難攻,如果不吸引他們來偷糧食,我們只怕還要再待上一個月左右。”
軒轅琛放出的假消息,突厥很快就上鉤了,他們的子民過得極爲艱苦,確實很需要吃的,位居高位的人爲了壓住民心,一連派出了幾隊人不顧危險的搶奪糧食。
軒轅琛安排了人嚴加守衛,那幾隊人連糧食的邊角都挨不到。
他們聽從首領的話,如果搶不到,毀壞也比留給敵人好,將火箭射向那些糧食,自己再拼命上前阻攔敵人救火,一百多石的糧食頃刻毀於大火之中。
儘管突厥犧牲了幾隊精銳部隊,但得知軒轅琛沒了儲備糧,餓了他們兩天之後,立即派人進攻,免得後援的到來。
突厥想的是,此刻軒轅琛的軍營之內肯定是軍心渙散,軍心不穩,則軍隊不穩,他們攻城一定是勢如破竹。
可是等他們看到一個個精力充沛的金朝將士時,就知道自己又中了軒轅琛的詭計。
當日所有的一切都是軒轅琛的計謀,突厥的精銳部隊燒的不是糧食,而是土木,那一百石糧食現在還完好無損的藏在寒城的地下通道里,好好保存着。
軒轅琛抓住這個敵人對他們掉以輕心的時機,大舉進攻,在後方和左側都埋伏了人,不管突厥的軍隊往哪裡逃,都會有部隊衝上去與之廝殺,突厥的首領根本無法逃掉。
經過一日的血戰,突厥最終投降,突厥首領和他的兩個兒子都被押進軒轅琛的面前。
軒轅琛讓人放開他們,對他們說了朝廷招安的事,突厥的頭領立即起身像是有話要說,他的小兒子立即從懷裡掏出匕首,刺進了自己父親的頭顱裡。
大兒子見狀,驚恐萬分,小兒子跪倒在軒轅琛的面前,呈上帶血的匕首,俯首稱臣道:“我扎哈木,願意永遠效忠於大金,絕無二心。”
“很好。”
扎哈木以爲軒轅琛接受了他,轉手想殺了自己的哥哥,軒轅琛出手將那懦弱的哥哥拉向了自己的面前,對着扎哈木道:“你做的很好,但是,本王不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