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斯福總統天剛亮就得到國務卿求見的報告。“出了什麼事？”羅斯福問一臉緊張的國務卿赫爾。
副國務卿史汀生搶先答道“總統先生，我們確定中國人不但在滿洲用毒氣攻擊了日本軍隊還用毒氣炸彈轟炸了日本的城市。可能是芥子氣。”
羅斯福吃了一驚，半天才緩緩地說道“中國人開了一個惡劣的先例。他們會改變亞洲的行事規則，後果非常嚴重。”
是啊，自從列強主導了亞洲之後亞洲的規則就是瓜分中國。現在中國開始反抗了，也有能力以牙還牙了，最重要的是有膽量以牙還牙，美國可能就不再有從中國喝血的機會了，這個後果太嚴重了。
赫爾也說“是的，亞洲範圍內兩個有可能起主導作用的國家在互相把最惡毒的武器扔向對方，造成的動盪對亞洲的穩定非常不利。我認爲美國應該在亞洲發揮更大的作用，平息這種動盪對於所有在亞洲存在商業利益的國家都非常重要。”
羅斯福問“你想怎麼作？”
赫爾說“實在是很棘手，今天國務院將專門研究此事。”
傍晚赫爾和史汀生再次向羅斯福彙報國務院“中國問題專家”們的討論結果。
“總統先生，所有人都在擔心一旦義和團式的中國人掌握了這些可怕的武器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可怕後果。特別是商人們擔心當用化學武器打擊別國的國土成爲常態，中國人可能會由於謀求恢復在亞洲的主導地位隨意的使用它們，這是與美國謀求的亞洲穩定的形勢相悖的。中國人會成爲一個壞的榜樣，鼓勵其他人不擇手段的對付外來人，比如說在印度。這是一種非常危險的趨勢。所以美國必須儘快採取行動，讓中國人交出這些武器，如果中國人不同意我們不介意顛覆中國華北政府。美國的經濟還沒有徹底好轉，仍然需要亞洲這塊商業領地。”
羅斯福自從實行“新政”以來得罪了很多大資本家，只能幫助這些大資本家在國外搶劫以平息他們的怒火。赫爾就是羅斯福執行這個政策的代理人，所以赫爾這麼說實際是告訴他資本家們的想法。
“在目前形勢下，直接對萬里之外的地方發動戰爭選民不會同意。大家同意的是如果美國採取友好政策日本人和中國南方政府會替美國作這件事。但是美國必須表達自己的見解，並且聯合英國、法國和德國這些可以向中國輸出機器和技術的國家對中國進行封鎖。英國對中國局勢也非常憂慮，所以可以建議召開一次國際會議專門討論中國局勢。”
羅斯福點點頭“這個建議很好。英國深陷印度的亂局無法抽身，美國應該承擔更多的國際責任。美國在拉丁美洲採取的睦鄰政策現在執行的很好。亞洲距離美國太遠，美國軍隊無法確切保護美國商業利益的地方也可以嘗試採取這種方法，儘量通過願意和我們合作的勢力維護美國的商業利益也許是最好的方法。只是日本人把中國看做禁臠，是否同意我們和中國南方政府的合作？”
赫爾說“我想在這種形勢下日本人應該看清楚他們不可能獨霸中國。而且現在日本的戰爭需要美國的金錢支持才能繼續下去。也許日本人現在在想的是如何擺脫這個泥潭，應該能夠有都能夠接受的解決辦法。”
羅斯福說“好，那就和日本人好好談一談。”
羅斯福說到的“睦鄰政策”是怎麼回事呢？是他上臺後提出的一種侵略拉美的迂迴政策，通過支持拉美的獨裁者和反動政府擴大美國影響。當然美國也有赤膊上陣的時候，1933年美國直接出兵干涉了古巴革命，1934年支持美國訓練的尼加拉瓜軍隊推翻桑迪諾將軍。就這樣具體操作者赫爾竟然在1945年獲得諾貝爾和平獎。這次羅斯福看到直接軍事攻打華北已不可能，就想祭出這個法寶。不過這個法子用在對美國完全沒有威脅的小國身上沒有問題，用在日本身上就是給美國自己挖坑了。
當天日本國內也一片沸沸揚揚，各大報紙都以“支那毒氣襲擊”之類的標題報道了福岡遭受毒氣彈轟炸的事件。一下子整個日本爆發了，到傍晚的時候幾乎所有的大城市都爆發了遊行，婦人們自發的發起募捐活動希望軍隊能夠購買更多的轟炸機去殺死所有中國人。與日本街上的羣情激昂相比皇宮裡卻一片愁雲慘淡，後來參加過這次御前會議的海軍將軍們出書的時候都說大部分陸軍將軍也沒了轍。不知道中國生產了多少毒劑，轟炸機夠不着人家的化學工廠，更要命的是中國人手裡有新式毒劑，威力很大，如果繼續打毒氣戰反倒可能抵消日軍常規武器佔優的優勢。但是表面上的強硬還是要的，幾個將軍嚷嚷着要擴大戰爭打到陝西。這可把海軍嚇壞了，那樣海軍可就沒錢造軍艦了。於是海軍以國力無法支撐爲由堅決反對擴大戰爭，陸軍也就借坡下驢不再提報復之事。回去後陸軍的人對外說不是陸軍不膺懲支那人，是海軍攔着。
但要是讓中國轟炸機三天兩頭到九州扔毒氣彈也不是個事兒，總要想辦法解決。最簡便的辦法就是兩家都不扔，還是槍對槍炮對炮。可是這個信息怎麼傳遞到中國那邊呢？這個難不倒日本人，南京那邊有得是願意給日本人跑腿的。
15日晚上“轟3”機羣再次夜間轟炸了長崎和佐世保。這次日本海軍戰鬥機也參加了攔截。日本海軍飛行員的技術要比陸軍飛行員強很多但也只是在見到“轟3”的一抹背影。就在長崎和佐世保正熱鬧的時候在本州島若狹灣裡悄悄浮上來一條黑黝黝的潛艇。
中國潛艇一直在日本西北方向活動從來沒有穿過對馬海峽這麼遠，所以日本海軍的警戒重點是九州島西、北兩個方向，對對馬海峽東面則
不太重視。雖然這裡是舞鶴鎮守府所在地但是周圍海面只有遠處有一艘船用探照燈有一搭沒一搭的掃射着海面，在月光半明半暗的時候很難發現這艘潛艇。潛艇以潛望鏡深度向黑黝黝的海岸潛行，在距離岸邊大約10千米的地方停車。對這片海域不熟悉，不能再往前走了。
立刻潛艇浮出水面，潛水員跳到海里把潛艇拖着的兩個浮筒的壓倉物拋入海中，兩個浮筒便露出水面。冬季正吹西北風，風正由海面吹響陸地，風向正好。潛水員設定定時裝置打開保險後立刻游回潛艇斷開潛艇與浮筒之間的纜繩，艙麪人員馬上回到潛艇裡潛艇開始下潛。艇長最後一個進入艙內前看了看兩個浮筒正在緩慢的飄向海岸。
潛艇下潛後立刻轉向外海。現在日本人的反潛被英國人訓練得有點兒水平了，去年11月這艘潛艇被幾艘日本驅逐艦圍追堵截了一天。此後劉宗漢爲避免潛艇的損失命令潛艇部隊減少出港活動，即使出港也不許到對馬海峽這種日本海軍重點盯防的地方逛遊。這次給日本人來這麼狠的一下子日本人還不得炸了鍋，不把這一片海域掀個底朝天只怕不會罷休。還是趕緊走着吧。
在潛艇離開一個半小時後浮筒距離海岸只有不到5公里。一艘在港外巡邏的日本巡邏艇發現了這兩個巨大的浮筒，船上的日本兵用探照燈照了半天也沒看明白這是什麼東西。看看這東西也不像是水雷就靠上去掛住纜繩把這東西往岸邊拖。正在這時候定時裝置走到了盡頭，接連兩聲巨響兩個浮筒爆炸了，劇烈的爆炸差點兒把巡邏艇掀翻。這還不算完，爆炸把一些罐子拋上了天，然後在空中爆炸，這纔是重頭戲。這些罐子在空中爆炸把內裝的芥子氣和畢茲毒劑，部分變成氣溶膠隨着海風飄向舞鶴港。
天亮後舞鶴港一片混亂，日本海軍人員發現港內的很多艦艇和港口設施都碰不得了，不是皮膚和呼吸道出現刺激症狀就是出現眩暈渾身無力的症狀，雖然毒氣濃度不高但是也非常令人擔心。海軍作爲高技術兵種比陸軍更怕傷亡，培養一個合格的海軍人員至少需要三到四年，遠不是陸軍陸軍那樣徵到兵訓練幾個月發支槍就能打仗，所以日本海軍命令人員離開遭受污染的艦艇等待清除毒劑。
歐戰的時候還沒有對海軍使用化學毒劑的，日本海軍在舞鶴更是沒有化學戰部隊。沒辦法，海軍只好要求陸軍支援，陸軍又和海軍不對付辦事效率就低一些，舞鶴港和那些艦艇只好暫停使用。
對舞鶴的襲擊造成實際效果其實不大，但是對日本人的心理打擊卻比轟炸九州還厲害。對於飛機轟炸日本人明確的知道中國轟炸機現在只能飛到九州島，但是這次的攻擊卻發生在本州。理論上說中國已經擁有攻擊日本所有四個島的能力。
這會子齋藤實只是個看守內閣首相，什麼也做不了，沒辦法只得再次舉行御前會議。還有一個新出現的情況也被討論，那就是從遼寧、九州島和舞鶴勘察的結果看人民軍除了使用路易士氣和芥子氣之外還使用了日本人沒見過的新型毒劑，其中在遼寧和九州島出現的新型毒劑造成的後果非常恐怖，嚴重中毒者死相很慘。
日本人雖然喜歡蠻幹但是對未知的東西卻有一種先天的恐懼。在這次御前會議上陸軍方面羞答答的接受了齋藤實暫停攻略作戰，與華北方面溝通以求雙方停止化學戰的建議。隨後陸軍特務部門和外務省都動起來尋找渠道和劉宗漢聯繫，南京方面立刻有人來給日本人拉皮條。到1月21日德國顧問團向劉宗漢通報德國政府願意調停中日之間的爭端，南京也派來一個代表團作說客希望停止對日本的化學戰。
劉宗漢向德國人和南京的代表團表示化學戰是日本人先發起的，只有日本人先停止使用化學武器自己纔會停止化學戰。德國人直接和德國駐日本大使聯絡，日本方面羞答答的同意首先停止化學戰，並於24日停止了對人民軍使用化學武器，劉宗漢也就停止了對九州島的化學武器轟炸。
這下遼西走廊的戰事也停滯下來，日軍雖然調動了幾個師團在錦州待命但是沒有進一步的行動。人民軍也由於大片區域染毒停止進攻。遼西走廊及周邊大片地區成爲染毒區，在冬天的低溫下毒劑會長時間殘留，看來不到冰雪融化是不會消除，劉宗漢也不打算在毒劑清除前繼續進攻。
這次毒氣大戰人民軍傷亡三萬餘人，日軍傷亡也差不多，看似劉宗漢沒佔多大便宜其實卻不然。首先陸軍再次被打敗的消息在日本不脛而走，陸軍的形象再次遭到重創，陸軍在海軍和政客們面前快擡不起頭來了。這時候見風使舵的牀第竹二郎卻以日本是輸在軍備廢弛的論調給陸軍找了個遮羞布取得了陸軍的好感不再反對牀第出任首相。海軍以陸軍不但陸戰被打敗又沒能讓本土免於轟炸爲藉口讓陸軍不敢反對海軍擴充航空兵和建立自己的陸戰隊，日本的戰略資源又一次被分散了。不過作這事的時候海軍也是冒了很大風險的，爲了防止海軍暴走調了一批海兵進駐海軍省和軍令部防止陸軍前來攻打。
其次，對九州的毒氣彈轟炸徹底打擊了日本的民心士氣。普通老百姓不知道真實情況，可是政客財閥和比較高級的軍官們還是知道是怎麼回事的。戰爭打了兩年了以往日本依仗的中國人一盤散沙至少對華北政府治下的區域來說已經不能成立，日本的技術優勢又被動搖了，在心理上的打擊太大。現在政客財閥們在沒外人的時候都會談論起“看來對支那需要再認識”“應該檢討對支那的政策”“陸軍那幫馬鹿把事情搞砸了”甚至有“單憑日本一國之力已經不能戰勝支那”的論調出來了。這種情形之下一些有門路知道些消息的預備役軍官整天活
的提心吊膽，生怕哪天被徵召入伍派去中國。
這一點連美國駐日大使都感覺到了，他在給國務院的回報中寫道“日本人似乎已經開始後悔他們在滿洲採取的行動。很多與我交談的日本官員指責他們的陸軍不負責任的行爲，似乎他們一開始就不支持陸軍的行動一樣。我認爲日本人自從日清戰爭建立的對於中國人的優越感開始出現了動搖。”
美國這次的反應卻比日本還要搶眼，在2月30日在羅斯福的號召下在倫敦召開了“限制化學武器會議”。美、英、法、意、日等列強一致認爲隨便哪個國家都能掌握化學武器是世界的災難，對於中國這樣的國家必須解除化學戰能力。會議決議成立一個委員會對中國實行物資禁運和技術限制，德國人也被叫來參會被逼着保證從中國召回技術人員。不過美國人給德國開出的價碼是非常優厚的，包括給德國低息貸款，保證不以戰敗國身份對待德國。
張伯倫在日記中寫道“美國人在赤裸裸的拉攏德國，企圖在歐洲打入一顆鋼釘分裂歐洲。很明顯的，美國人企圖把手伸進歐洲。一次損失慘重的戰爭就讓歐洲和美國的勢力對比發生了變化，如果再發生一次這樣的戰爭歐洲將徹底淪落，現在必須要避免這樣的情況發生。特別是要避免歐洲和俄國的全面對決，也許只有把德國爭奪過來作爲歐洲的屏障才能避免歐洲捲入戰爭。”
在英國的實力由於印度大規模騷亂再次遭受重創的時候英國很多人都象張伯倫一樣看到了歐洲的危機，所以英國對德國的態度也出奇的好。在私下裡英國向德國保證只要德國保證不威脅到英國的安全英國將不反對德國擴充軍備。丘吉爾在回憶錄裡說“這次會議英國和美國爭相向德國獻媚。”他卻沒說他當時並沒有跳出來反對。
南京國民政府也派代表參加了會議，被列強逼着答應對華北政府實施全面封鎖並接受國際委員會進行檢查。美國代表明確表示願意支持國民政府加強軍備統一全國，爲此將提供一筆貸款用於購買美國武器。這是赤裸裸的挖英國和日本的牆角啊，不過這個時候英國和日本一個陷於印度的騷亂一個陷在東北都無法自拔，也只能對此默認。
這個會看起來開得很成功，日本人信心滿滿的認爲通過全面禁運可以有效的削弱華北政府。可是很快就出現了讓日本人大跌眼鏡的消息。
“八嘎。俄國貸款幫支那人修築鐵路？”
“納尼？英國向華北政府交付了大批汽油和柴油？”
“納尼？美國向華北政府交付了一批鋼和鋁？”
讓英美食言而肥的是劉宗漢藉着這次化學戰拋出的誘餌。在邀請紅十字會和德國人、俄國人揭露日軍毒氣戰罪行的時候人民軍展示了對付路易士氣的特效藥物。德國人、俄國人和紅十字會裡的英美國家人員先後向國內報告了這種特效藥物的神奇療效。路易士氣曾被稱爲“死亡之露”，可見其歹毒，各國軍方一聽說有特效藥物哪能不搞到手呢？何況劉宗漢認爲這東西過幾年就會被別的國家發明出來，現在不賣白不賣，所以來者不拒。
最先買技術的是俄國。爲防止帝國主義喪心病狂對紅色俄國使用化學戰一定要作到有備無患呀！
俄國是華北政府的好朋友，劉宗漢給了個優惠價，不過要求俄國幫助修一條山西到蒙古的鐵路以便兩國作買賣。但是這可就觸動了斯大林敏感的神經——你們中國人還不承認外蒙獨立，現在想把鐵路修到外蒙是什麼意思？這事堅決不能答應。
其實劉宗漢也沒指望俄國人答應，就算是蘭新鐵路也沒打算俄國能幫忙。沒看到俄國仍然一直在對新疆進行滲透嘛。提出這個要求只是拋出一個要價的籌碼，最終俄方答應以提供一批鋼軌和其他鐵路器材換取生產特效藥物的技術，運費全部算俄方的。無論是從新疆還是蒙古把成噸的鋼鐵運到華北這運費可就大了去了，就這樣省掉大批運費劉宗漢是偷着樂呀。
既然準備懲罰全世界的紅色巨熊已經得到了對付路易士氣的特效藥物就意味着它在將來可能發生的對資本主義國家的戰爭中佔據了優勢，這是資本主義國家不能容忍的。在劉宗漢把消息放出去以後英國人就捏着鼻子同意了劉宗漢的要價，以實物換取技術。這是赤裸裸的羞辱英國人呀。
劉宗漢四處放風說俄國、英國、法國都買了技術，美國要是沒有這種特效藥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敢玩兒化學戰。反正美國人一向不要臉，也就坦然的同意用實物換取特效藥的製造技術。
當然法國和德國也獲得了這種技術，不過劉宗漢給這兩家留了面子是採取技術換技術的方式交易的。德國人不但對對付路易士氣的特效藥感興趣，還對沙林的製造技術很感興趣。反正德國人整天在華北的各個工廠亂串，想要完全對他們隱瞞是不可能的事情，劉宗漢就半推半就的把製造沙林的技術也打包賣給了德國人。據說希特勒對華北的技術潛力很感興趣，但他還是毫不猶豫的命令召回在華北的德國軍事顧問、技術人員和工人，在德國的中國人也被排除在化工廠之外。
劉宗漢認爲這也無可厚非，希特勒這樣做可以從英美換取利益加快德國的恢復。只是這下子到1935年6月在華北的德國人幾乎走光了，很多技術崗位缺人。幸好幾年的培養一批中國技術人員已經成長起來，並且劉宗漢未雨綢繆開始做起了人口買賣。
PS:昨天看了《星際穿越》向美國人學學如何YY。整個電影在技術的包裝下中心思想就是兩句話：1、上帝確實存在，只是可以冠以別的名字；2、美國人被上帝選中拯救世界。美國人真的很無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