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二)



喝酒畢竟沒有正事重要,國強走後江天闊和劉宗漢、王天鵬、程飛便一起到書房,劉宗漢看到書房裡一大堆各大學給江天闊頒發的教授聘書哈哈笑起來,把江天闊弄得很不好意思。劉宗漢問“他們給你發聘書的時候沒有看你的文憑吧?”江天闊一邊打開密室的門一邊說“人家只認學問,再說了好些國學大師都是私塾出身,有些是家學淵源,哪有什麼文憑?不至於還要弄個克萊登大學的漢學系文憑吧。”

江天闊走進密室便徑直去打開一個保險箱,保險箱裡塞滿了文件。江天闊把文件逐一攤開在寫字檯上,這裡面有黨員名冊,有各級黨組織和外圍組織的詳細情況,有黨控制的企業的詳細賬目。劉宗漢看了之後很滿意,不過他認爲把這些東西集中放在一起太危險了,即使是保險箱也不保險。江天闊告訴劉宗漢住宅有忠誠度很高且武功、槍法很好的黨員保衛,並且在密室門和保險箱上有鏈接的機關,如果開啓稍有不對埋藏在保險箱下的一百公斤炸藥就會把這裡炸上天,徹底毀滅保險箱裡的東西。雖然劉宗漢認可這些保衛措施,但認爲有些東西還是分散爲好,這次他走時便要把其中一部分帶到根據地。

江天闊說目前爲止已經在平津地區發展黨員五百四十餘人,其中五分之一受過小學以上教育,籍貫除了平津還有東北、山東、陝西、山西、綏遠、安徽、江蘇、湖北和四川等地,爲了擴大黨的影響這些黨員很多已經回鄉活動進行宣傳發展組織。江天闊還特別安排籍貫東北的黨員回鄉工作,爭取儘快在當地發展起一股力量。他還在保定軍校秘密發展了二十多個黨員,其中有十多個人已經進入各派系軍閥的隊伍中任職。這次代表大會除了原有的他們兄弟幾個繼續任常委外還要選舉秘書長等幹部。

除了黨組織江天闊還建立了三個外圍組織,一個是青年進步社作爲青年團對應的組織,一個是時事社以討論時事爲掩護吸收青年學生和知識分子,另一個是職業訓練社吸收工人、市民和農民。其中光時事社聯繫的人員已經達到一千多人,一些要求進步的各派系青年軍官也有加入進來的。

國強也以社團爲掩護建立了兩個組織,一個是劉宗漢已經知道的體育會,另一個是剛建立的秘密組織叫革命準備訓練班,實際是一個諜報和特務訓練班,目前正在辦第一期。江天闊從黨員和外圍組織中遴選了二十人進入訓練班學習。國強整天軍火,在德國洋行眼裡面子比天還大,德國人應他的要求從德國找來退役德國軍官和軍事、商業間諜以及流落德國的白俄間諜來充當老師。

聽到這裡劉宗漢建議在時事社下成立一個戰略研究所,諜報訓練班最好也改爲掛在時事社下面,儘量不要和黑社會有太多瓜葛。江天闊表示同意。

下面說到發展工業的問題,江天闊說各個企業運轉發展勢頭很好,特別是機械廠成爲了天津最大的工業企業,已經形成幾大系列產品,主要有紡織和繅絲機械、機牀、自行車和黃包車等車輛、各種工具、鐘錶留聲機等精密設備,比利時租界的地方已經不夠,又在天津機器局原址增設了一個電器分部生產電燈、電話、麥克風、擴音器和小型發電機等電器,準備再增設一個分部生產收音機、電臺等電子產品;藥廠新設立了染料廠生產十多種染料供應國內的染廠;和大沽造船廠合辦的造船廠開始承接機帆船和小火輪的訂貨。機械廠正在籌備上個新的品種——集裝箱,現在世界上還沒有集裝箱呢,不過這個品種需要一定培育期。集裝箱還是低端產品,按照江天闊的安排一幫德國工程師正在研發冰箱和空調,這兩個產品如果能投入市場絕對是重磅炸彈。而爲了建立中國的航空工業程飛已經開始網羅到中國的一些航空人才準備依託大沽造船廠研製中國自己的飛機。

藥廠不但繼續生產西藥還又開發了藿香正氣水、十滴水、風油精之類的產品。這些東西被英法荷蘭大量採購供應駐熱帶殖民地的軍隊,美國也爲駐菲律賓部隊大量訂購,華僑也是一大用戶羣體。

劉宗漢說“天津的工作你們作的不錯,但是工業不能再發展了。天津離海太近,到了打仗的時候必須

搬遷。所以以後擴大工業規模要到河南去建工廠。”

王天鵬說“是啊。我們也是這麼想。光是天津的苛捐雜稅就多如牛毛。如果不是走了上層路線行賄,再加上國強罩着只怕已經幹不下去了。”

江天闊說“對了,姚鬆志提了個建議,他說德國和奧地利現在滿大街上都是失業的技術人員,我們不如在德國建個冶金研究所。這樣可以充分利用德國的資源,還可以通過這個研究所和法國、捷克、瑞士等國家接觸。”

劉宗漢一聽很高興“就是嘛,我就說他去德國比留在河南用處大嘛。要搞研究所就不要侷限於冶金,我看就搞一個工業研究所吧。重點是冶金、化工、機械和電子,就從冶金開始起步。有了這麼個研究所我們也就更容易和歐洲的科學界接觸,在這方面不要吝惜錢,在科學上每一分投資都會有超額回報的。”

說完他又從皮包裡拿出一份文件“這是我近段時間擬定的幾個不成熟的計劃,兄弟幾個討論補充一下。不過僅限於這個範圍內,不能外傳。”江天闊結果文件,見封皮上寫着三個大字“狂想曲”不禁笑起來。不過等他粗略看了一眼文件之後神情便鄭重起來,說道“放心吧,我們會把這個計劃補充完整。”

到了第二天早上九點劉宗漢就來到勸業場,此時已經人山人海把廣場當中的擂臺圍得水泄不通,各路記者擠在擂臺下邊高舉着閃光燈。劉宗漢和江天闊爲了掩蓋與國強的關係沒有去包廂,本來想仗着身體擠進去找個能看得見的地方可沒想到擠了半天竟然沒擠進去。幸好國強早有安排,讓幾個小弟早早的給佔了地方劉宗漢他們纔有了個好位置。

到了十點比武開始,有個英國裁判先讓雙方簽下生死文書然後開打。國強這邊第一個出場的是一個叫宋肩道的小夥子,他和一個小鬼子走了五個回合一拳砸在鬼子的左臂上,鬼子的手就擡不起來了。其實會真功夫的人較量就是這麼快,所謂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

立刻臺下叫好聲不斷。劉宗漢怎麼看宋肩道的搏鬥技法裡都有截拳道和軍體拳的影子。如果中國人拋棄武術裡的花活兒那不打得鬼子滿地找牙纔怪呢。

第二個上場的是一個叫胡濟方的高挑小夥兒,和一個胖鬼子互換幾招拳腳後被鬼子一招虛招引誘起了高腿,結果鬼子趁機鑽進他的空門一拳搗在他小腹上,胡濟方立刻倒地不起。臺上的鬼子往前走了幾步眼看要再下殺手,英國裁判連忙擋在他前面,這邊國強和其他人已經站了起來。那鬼子回頭往自己人那邊看了看,國強順着他的眼光看去見藤本衝着那鬼子不住的搖頭,那鬼子這才退了回去。

看到第三個出場的選手劉宗漢捅了江天闊一下問“國強從哪兒找了這麼一個貨啊?”江天闊微笑道“不知道了吧。國強手下人才濟濟。不過比起我手下來還不算什麼。”這第三位選手身高有一米八多,膀大腰圓和座山似的,名字也很奇特——莫日根。蒙古人?看打扮就知道了,莫日根一副蒙古摔跤手的行頭就出場了。

張喜雨不知道什麼時候擠過來便給劉宗漢和江天闊介紹道“莫日根祖上是外蒙王公,出過好幾個前清皇帝的侍衛呢。沙俄佔了外蒙之後他家死了不少人,跑回來的,家裡把他送到北京上學。去年和同學一塊兒參加的體育會。”

這次比賽雙方約定上場之前不事先通報選手名單,所以所有的鬼子猛然看到出現了一個蒙古摔跤手出場便出現了騷動。有鬼子上臺要求裁判暫時停止比賽然後一個頭目過來交涉對國強說“國桑,我們不是約好了是日本武道和支那國術比賽嗎?你怎麼弄個蒙古人來?”

國強對着那鬼子翻了翻白眼說道“蒙古是中國的地方,蒙古摔跤也是中國武術的一部分。怎麼?不知道我們國家大,家裡人多嗎?”

鬼子一下子被噎得沒詞兒,腦子還沒轉過彎兒來,臺上的莫日根見對手還不出現便連連作邀戰的姿態,臺下的觀衆也一個勁兒起鬨。這邊鬼子一看不上臺不行了,恐怕會讓人說害怕蒙古人,於是第三個鬼子只得跳上擂臺。還沒交手呢,莫日根又把鬼子晃了一下,只見他擺出了一個標準

的拳擊架勢。

那鬼子立刻感到有些精神錯亂,因爲他一直是按照和中國的南拳北腿對戰做準備的,怎麼也沒想到上臺會遇到一個一米八高門板一樣的蒙古拳擊手。說實話日本人對於純粹力量型的西洋拳擊很是怵頭。你說這仗怎麼打?不過既然上來了就一定要打,於是他只好拉開架勢。

裁判剛一發出信號莫日根立刻向前滑步象一座大山一樣向鬼子壓過去,鬼子發一個手刀被莫日根用小臂擋開同時繼續迅速壓上一個刺拳帶着風聲朝着鬼子的面門打來,鬼子情知莫日根力量太大難以擋開連忙跳開,莫日根立刻跟上一通疾風暴雨的擺拳把鬼子逼到擂臺邊上。鬼子眼看無路可退只能絕地反擊,怪叫一聲暴起一個飛腳朝莫日根下盤踹來。他被莫日根一頓重拳給弄懵了,已經下意識的按照對抗拳擊的方法來打,這樣便忽略了一個重要問題——莫日根是個蒙古人,他最擅長的其實是摔跤。

當鬼子感到這一腳沒有踹實,接着眼前一黑被抱住的時候他已經無法掙脫了。莫日根抓着鬼子的上衣象提溜小雞一樣把鬼子提起來給扔了出去,鬼子一溜跟頭滾下了擂臺惹得觀衆哈哈大笑。

第四場國強上場,鬼子急於報復派出道場的二號人物黑藤健次。黑藤上場時是滿懷信心的,至少他這次面對的是一個貨真價實的漢人,應該不會搞什麼幺蛾子。當他看到國強擺出一箇中國武術常見的臨敵架勢之後他徹底放下心來。不過國強也是有心拿他開涮,在黑藤剛剛拉開架勢的時候國強突然縱身而起連蹦帶跳的圍着黑藤飛快的遊走,嘴裡還不斷髮出狼嚎一樣的聲音。當時所有的日本人都沒有見過這樣詭異的對手,黑藤一下子脊樑溝發涼渾身發冷。但是黑藤臨敵經驗十分豐富連忙強自鎮定向國強發出一輪快攻,但是他的打出的拳、踢出的腿都在剛一動作時就被國強快如閃電的截擊,沒等他琢磨明白如何破解國強的這種戰術國強一腳踹在他左腿膝關節上摔出去一米多遠,黑藤站不起來了。踹完了,國強學着李小龍的樣子紮了一個馬步,兩手張開發出一聲高亢的狼嚎——看清了嗎,我可是紮了馬步的,你不能說我這不是國術吧。

國強這邊贏了三場後邊就不用比了。黑藤被擡到藤本面前還在咬牙切齒的罵着“八格牙路,中國人使詭計。”藤本面無表情的說道“不要說了,敗了就是敗了。”

然後他帶着翻譯來到國強面前一個九十度大鞠躬“國先生,您勝利了。不過我個人請求由我和貴方高手再比賽一場。”國強一點兒都沒有猶豫“好,爲了讓你輸得心服口服我同意。”然後喊道“師哥,陪藤本先生下場玩兒玩兒。”

從人羣裡走出一個乾乾瘦瘦的中年人,向藤本作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便不緊不慢的上了擂臺。藤本上臺後得知對手叫靳雲亭,有了前兩場的經驗雖然見對方不很強壯也不敢大意,一時沒敢進攻,見對方站了一個標準的三體式還是不敢動作,心想先讓對方動手看看路數再說。

靳雲亭見藤本不先動手便一個劈拳直砸過去,藤本連忙用手相格,剛一交手就覺得對方力沉如山,連忙撤步卸力。沒想到靳雲亭立刻如影隨形的跟了上來絲毫不給藤本閃避的機會。藤本格開兩次襲來的拳掌,突然覺得對方的手掌已經按在自己胸膛上一股大力把自己向下按,他連忙用力想抗竭力保持平衡,可一個更大的力量卻立即從下往上把他舉了起來。

臺下衆人只看到藤本突然飛起兩米多高劃了個漂亮的弧線向臺下落去。藤本反應很敏銳在空中便知道剛纔那股力量雖然給自己重擊但很柔和,自己沒有受傷便在空中調整姿態準備落下時拿樁站穩,可他飛出一丈開外正好落在日本人這邊比賽隊伍裡,腳下全是人和桌椅。於是撲通一聲慘叫連連人仰馬翻,連日本駐天津領事也被砸了個狗吃屎。記者們的聚光燈連忙轉向這邊噼裡啪啦的狂拍不止。這邊張喜雨連忙介紹“快看,這就是形意拳有名的掛畫。這鬼子怎麼這麼不經打呀?”

藤本爬起來顧不上亂哄哄的人羣,爬上臺去向靳雲亭又鞠了一躬“謝謝指教。”臺下黑龍會的宮下則慌忙帶着手下慌張張的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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