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31日天亮了雪卻越下越大，北風夾着雪片漫天飛舞，讓人迎風很難睜開眼睛。這下在第六師團南面的89師的進攻暫時停止了，可北面的117師進攻卻更加猛烈。北面各大隊長紛紛向福田報告由於風雪使能見度大打折扣，日軍擅長的遠距離精確射擊效果大打折扣，所有的戰鬥都是在100米內進行的，在這個距離上中國軍隊由於裝備手提機關槍佔有火力密度的優勢所以雙方打了個旗鼓相當。但中國軍隊佔有明顯的人數優勢，不斷地發動進攻，只要攻到手榴彈夠得到的距離日軍就吃大虧了。最讓福田關注的是他的背後也出現了中國軍隊，這是被包圍了的節奏啊。
福田雖然不相信中國軍隊能夠吃下他手下這幾千人，但被人圍毆的感覺確實不好，於是他命令部隊向膠河東岸轉進，可是發動兩次進攻只前進了一公里。日軍發現切斷他後路的中國軍隊在一夜之間竟然已經挖出了幾道簡易戰壕和大量散兵坑，在沒有炮火掩護的情況下要突破這些陣地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如果是進攻付出點兒代價福田彥助也就認了，可爲了撤退如果死人太多估計會被同僚嘲笑的，所以福田命令就地建立陣地等待天好後第三師團前來增援。
可是第三師團現在的情形只能用狼狽來形容。裝載第三師團部隊的船隊在海上隨着風浪顛簸，船上的陸軍包括安滿欽一中將在內都吐得昏天黑地。可是他們苦難的歷程還看不到盡頭，因爲英國人拒絕日本人在威海衛上岸，他們只好先到煙臺避風。從第三師團的狀況來看就是現在能在青島登陸一兩天內也打不了仗了。
日本內閣這天由首相若槻禮次郎召集外相和陸相、海相和外務省一大堆人召開了緊急會議討論山東的局勢。
若槻說道“第六師團在山東出現的狀況諸位都清楚了，對於帝國士兵的傷亡事件我將向天皇請罪。支那人的抵抗非常激烈，又出現了意想不到的麻煩。而且英國美國法國三國都明確表示反對大日本帝國在山東的行動，形勢對帝國非常不利。你們有什麼辦法？”
陸相宇垣一成皺着眉頭說道“既然已經幹起來了就一定要幹下去，決不能允許九國干涉還遼的事情再次發生。此事事關大日本帝國皇威，一定要嚴懲支那南軍。”
外務省次官森恪立即說道“駐濟南的西田領事剛剛來電報告領事館已經斷水斷糧數日無法繼續支撐，退入領事館的皇軍士兵今晨自殺玉碎，西田領事請求指導。支那人攻擊領事館是對外交共約的蔑視，應該讓英美法等國家都知道此事，邀他們共同出兵維護外交共約。”
外相幣原雖然對侵略中國不遺餘力但一直主張要和英美等國協調行動。他很討厭這個處處與自己意見相左的政友會強力人物，但由於其背後有強大的勢力如果不是在非常關鍵的問題上幣原都會遷就森恪。可是今天討論的事情非同小可，關係到下一步日本對中國的政策是否進行大規模調整和對英美的關係調整的問題。所以他立刻發言道“如果支那還是大清帝國這樣做不錯。但是從目前支那人的反應來看經過孫中山先生幾十年不懈的鼓吹革命，支那人已經開始覺醒，逐漸建立起現代民族國家的觀念，再用以前的辦法只能更加激起他們的仇視，把支那人反對英國的矛頭指向大日本帝國。支那大城市都發生了大規模的示威遊行並且抵制日貨的行動更加堅決，上海、天津、北京等大城市兩天之內都成立了反日同盟，聲勢巨大張作霖和孫傳芳兩位將軍都不敢反對，繼續擴大戰爭已經不但不能幫助張作霖和孫傳芳將軍對抗南軍，反而可能促成全支那範圍內的反日行動，壯大南軍的聲勢。在漢口發生的支那人衝擊租界的事件中，受衝擊最嚴重的就是日本租界。英國和美國已經覺察支那的形勢變化，所以美國採取了不保衛租界的作法企圖與其他國家劃清界限以向支那人示好。英國政府也釋放出可以談判解決租界問題的風聲。如果不調整我們的策略，支那人反對的矛頭都將指向大日本帝國。那將對帝國以後在支那的行動產生災難性的影響。”頓了一下他接着說道“並且我要再次強調由於近來在英美和我國之間發生的一些摩擦雖然很莫名其妙但是確實讓英美法意等國對我國產生了很大的猜疑，英國海軍不允許第三師團在威海避風就是一個明確的信號。如果我國在對華政策上不聽從英美的警告可能會造成他們的敵視。我認爲目前的解決方式應該是談判，讓南軍政府賠償大日本皇軍軍人的損失，爭取讓他們承認已經存在的條約，至少要保障帝國在華商業利益，不然我們就不承認南軍政府繼續支持北京政府，讓他們內鬥。通過與各方面的接觸我認爲南軍總司令蔣介石是一個溫和派，是可以談判的對象，只要他清除軍隊中的赤黨，承認條約還是有可能合作的。”
陸相宇垣一成現在進退兩難，他說道“現在討論這些還爲時太早，第六師團還在支那苦戰。那些事情必須等到打敗支那人，拯救皇軍的軍威後再談。”
森恪連忙附和“是，必須讓支那人付出代價。”
幣原不緊不慢的說道“大日本皇軍的行動有利於壓迫廣東國民政府同意帝國的條件。但是希望陸軍剋制，能夠控制行動的範圍。”
宇垣一成直接問海相財部彪“海軍什麼時候能讓第三師團在青島上岸？如果眼看支那人進攻第六師團不採取行動就是大和民族的叛徒。”
海相財部彪此時卻非常不希望陸軍繼續在山東打下去，因爲海軍駐德國武官剛剛與德國一家公司達成意向，這家公司將向日本提供建造大型軍艦全面的製造技術。日本雖然擁有亞洲最強大的艦隊能夠自造戰列艦但是財部彪知道日本的建造重型戰艦關鍵子系統特別是鍋爐和火炮的技術一直受制於英美兩國，特別是日俄戰爭之後日本就只能從英美淘換些淘汰技術，所以日本海軍一直有強烈的慾望擺脫技術上對英美的依賴。但是地球上能提供先進造艦技術的就只有英美德法這麼四家兒，法國的海軍技術日本還不一定看得上，德國技術是很好，可在戰爭中和日本結下了仇恨，日本人也看不上被英國海軍打敗的德國技術從沒想過購買德國技術。可是什麼事情都不是絕對的，可能是德國人窮瘋了也可能是德國人認爲已經再也不可能擁有強大的海軍，一家德國公司找到日本駐德國海軍武官提出出售德國的造艦技術，並且價格特別低廉，這不由得日本人不動心。並
且德國人拿出了真傢伙，一套戰列艦動力系統圖紙就讓識貨的日本駐歐洲武官們一天兩三封的向海軍省發電報建議買下德國人的技術。海軍的皇族支持者伏見宮拍板派代表團赴德國談判，已經達成購買意向。雖說德國人這次買技術的價格確實便宜但是那也是需要真金白銀的，現在日本每年軍費就那麼多，讓陸軍在山東都折騰光了海軍拿什麼去買技術？如果是能順利吞併山東也就罷了，可現在看來中國人是真的準備和日本陸軍大打一場，是否能如願吞併山東還是個未知數。爲了一個未知數放棄全面提升日本造艦水平打造一支可以與美英海軍爭雄的艦隊希望是日本海軍絕對不能認可的。所以財部彪立刻對宇垣一成反脣相譏“陸軍拿走了那麼多軍費，海軍的有些科目沒有錢訓練呀，也缺乏水雷戰的裝備。只能試試看了。請原諒。”
宇垣一成怒道“讓第六師團孤軍奮戰是不可原諒的。”
若槻禮次郎見陸海軍又要爆發爭吵只好出來勸架“現在最緊要的是第六師團怎麼辦？如何向天皇陛下報告？請你們兩位拿個主意。”
幣原外相說道“我認爲現在應該要求支那人談判，一方面向英美表示大日本帝國解決山東事件的誠意，一方面可以讓第三師團有時間登陸。我們也要重新檢討對支那政策。北京近期風傳英美等國準備成立銀行團共同投資滿蒙，目的顯然是與我國在滿蒙的權益抗衡。我認爲可以抽調一到兩個師團保護華北各地租界必要時可以直接支援張作霖與南軍作戰。帝國在滿洲的權益比在山東還要重要，應該以此爲機會增加在滿洲的駐軍，這樣也可以宣示帝國對張作霖的支持，只要張作霖不倒，即使南軍打敗了北京政府也會受到牽制。”
宇垣一成說“第六師團和第三師團全部都應該派往山東，這樣對付南軍就差不多了。”
若槻禮次郎見意見不統一隻好說“那就先讓西田領事和支那人談判，要求他們後退，雙方停火。陸軍和海軍也要加快行動呀。”
日本駐濟南領事西田自從17路軍進攻商埠，敗退的日軍退入領事館時就被17路軍包圍在領事館裡斷水斷糧好幾天了，弄得面黃肌瘦的。今天凌晨那些日軍見毫無解圍希望於是在一個小隊長的帶領下拉響手榴彈自殺了。這樣西田終於暗自長出一口氣：終於不會被這些士兵連累死了。在接到幣原直接給他發來的電報後西田讓一個低級支援舉着雙手出去要求與17路軍談判。
中午時分日本外相幣原發表聲明提出願與武漢革命政府進行談判並指派駐濟南領事西田與17路軍談判停火事宜。劉宗漢立馬召開會議商討此事，李烈鈞說“日本人睚眥必報的性子，怎麼突然就提出談判了？”
劉宗漢不屑的說“鬼子這是想拖延時間。現在鬼子在青島已經沒有兵了，看來對第六師團能不能撐到援兵趕到心裡沒底，等他的兵力足夠了就會再開打。”
肖滁女說“那就不要談判，繼續打，把鬼子趕下海。”
劉宗漢苦笑“如果我們國力強大小鬼子根本都進不了中國。可是現在咱不是實力太弱嘛，打一個第六師團還行，如果日本動用全國的兵力我們只能承受長期的戰爭。但是現在日本人輕敵冒進把第六師團送給我們當人質情況就不一樣了，我們就用第六師團作籌碼逼日本人撤軍。所以談是一定要談的，多談幾天第六師團就斷糧了，沒有糧食比沒有彈藥還要命。而且我們還可以利用談判的時間把英美等國拉進來讓他們去對日本施壓。”
肖滁女說“靠帝國主義對付帝國主義能成功嗎？帝國主義都穿一條褲子呀。你這是投機呀。”
劉宗漢說“我這不是投機，而是建立在準確的情報和對帝國主義國家矛盾的分析基礎上的。而且我現在有把英美拉進來的籌碼。”
李烈鈞說“就聽宗漢的，這事確實要掌握好分寸。”
劉宗漢立刻和李烈鈞、肖滁女擬定了給陳同宇的電報讓武立明代表17路軍和西田談判。劉宗漢特意加上一段文字“在日本未簽字確認退出山東之前切不可減緩攻擊力度使日軍有喘息之機，唯有使日人時刻有失去第六師團的壓力談判纔有成功希望。”
下午時分英國大使館參贊西斯和江天闊“閒聊”完後匆匆來到大使蘭普生辦公室“大使先生，我這裡有一個好消息。”
蘭普生示意印度僕人給西斯倒上茶問道“什麼好消息？”
西斯說“江天闊先生說他們在山東殲滅了最早從青島出發的日本軍隊，並且把日本第六師團的增援部隊包圍起來。顯然我們給他們的情報發揮了作用。”
蘭普生卻並不激動“不久前日本外相幣原先生髮表聲明願與中國人展開談判看來就是因爲第六師團被包圍了。”然後他話鋒一轉“倫敦得到美國的情報說美國總統已經駁回了馬慕瑞大使請求讓美國軍隊參與保衛上海等地的公共租界的行動。美國總統指示他們的艦隊只保護美國公民的生命財產而不能參與保衛租界的行動。我認爲美國人明白由於大英帝國最先打開了中國的大門獲得了最多的利益，所以中國人對白人的仇恨主要是針對我們英國公民的。你看美國爲了向中國人示好尋求中國人門戶開放所以刻意的與大英帝國的政策保持距離。”
西斯說“可我認爲不只是保持距離這麼簡單。在我看來美國一直通過支持日本擠壓大英帝國在華利益。”
蘭普生說“你說的沒錯，美國人一直在試圖製造日本和大英帝國的矛盾。事實上他們部分成功了，你還沒來得及看今天的電報吧，新加坡昨晚發生了大規模騷亂，來自荷屬東印度的幾百名匪徒襲擊了新加坡的英國正F機構、銀行和士兵。這個時間實在太巧了，我們駐馬來亞的軍隊特別是陸戰隊都調往中國防守租借地，而且我們剛剛向日本人發出了警告。新加坡的守軍逮捕了一些人，認爲這些東印度人是受日本人操縱的。”
西斯倒吸一口冷氣“日本人也太急切了。難道日本人認爲大英帝國真的流乾了血他們可以爲所欲爲了嗎？”
蘭普生卻嘆了一口氣“我不得不說，大英帝國確實在歐洲流了過多的血，現在要在亞洲進行一場戰爭時非常困難的。但是大英帝國能夠成爲日不落帝國並不完全靠無敵的艦隊，還要依靠優秀的戰略眼光和高超的手腕，這是一種巧實力，並不會因爲軍事力量的強弱而
變化。今後我們將更多的運用這種巧實力來維護大英帝國的利益。”
西斯立刻明白了蘭普生所指，他說道“我們是否應該向江先生提供更多的情報？顯然我們提供情報的行動獲得了江先生的好感。江先生希望通過我們給日本人傳遞信息，告訴日本人有超過二百門大炮對準了日本的第六師團，只要日本人敢耍花樣第六師團就完蛋了。”
蘭普生問“今天有什麼收穫嗎？”
西斯立刻興奮起來“太令人難以置信了。江先生提出因果如果撤退威海衛的駐軍可以換取在沿海至濟南隨意開辦工廠的權利，但是這些工廠要與中國工廠繳納同樣的賦稅。江先生似乎也並不反對英國公民在山東開辦學校和自由傳教。”
“呵！”蘭普生一下子來了興趣“他真的不反對開辦學校和自由傳教？”
西斯總歸是個成熟的間諜，他對江天闊的態度有所懷疑“是的，他深知說歡迎英國幫助促進中國的文化事業，對傳教問題他說不干涉宗教自由。但是這確實與他對待日本人的態度有很大區別，我懷疑這是否他的真實想法。”
蘭普生想了想然後往高背椅上放鬆的一靠說道“我倒不這麼認爲。首先他可能希望依靠我們來對抗日本人。其次17路軍如果能夠戰勝日本人並且收回威海衛那麼他們就成了中國人的英雄，做什麼都不會受到中國人指責，所以他們有作出這些承諾的能力。無論如何這是一個積極的開端，我要把這個情況報告倫敦。你即使把日本人的情報提供給江先生。”
西斯很高興的離開蘭普生的辦公室回到自己的房間他關好門後忍不住又拉開辦公桌抽屜取出江天闊今天上午送他的那把金湯匙把玩起來。
這一天傍晚正在擔任北京政府總理的顧維鈞在他的私宅裡接見了一個年輕人。“你不是小東嗎？怎麼叫陳效湯了？”顧維鈞驚訝的問道。
陳效湯靦腆的笑了笑 “原來在日本留學幾年的經歷讓我對國內的形勢很悲觀，伯父您知道的。可是這一年來我跟隨江天闊先生長了很多見識，從人民黨的作爲裡越來越看到希望。我決定不再消沉，爲了國家的復興盡一份力量。我要效法陳湯作一番事業。”
顧維鈞來了興趣“江天闊？你跟他在一起？我久聞大名了，他關於國家、民族和歷史的理論我很感興趣，只是無緣相見。”
陳效湯說“江先生深知伯父對國家的拳拳之心也很仰慕伯父，每次提起伯父在巴黎和會上的作爲總是讚賞不已。”
顧維鈞聽到這話眼中閃過一絲喜悅的光，但隨即又黯淡下去“當年勇提它作什麼。看到國事日漸糜爛我也漸漸心灰意冷了，只是勉強維持局勢罷了，還要被人罵作賣國賊。還是你們年輕人好，少些顧忌。這一段時間來各種民衆運動都是年輕人發起的，讓同胞們看到民心可用，列強看到民心不可侮啊。”
陳效湯說“伯父身居高位，權柄在手，自然能比我們這些人作更多的事情。”
顧維鈞嘆了一口氣“賢侄你還沒有看出來嘛，身居高位又如何，我就是個木偶，手中哪有權柄。李鴻章曾說他是大清國的裱糊匠，其實我現在也不過是北洋政府的裱糊匠罷了，什麼事也做不成。”
陳效湯笑道“其實伯父還是作了很多事情的，這些我們都看在眼裡。比如說與協約到期的國家換約之事，如果沒有伯父主持我不相信北洋政府敢要求這些國家另訂新約。”
從今年開始一些西方國家和中國訂立的條約到期需要換約，比利時是頭一個。顧維鈞暗中的推動北洋政府要求比利時在換約時放棄領事裁判權等不平等權利，他很高興有人能明白他的苦心，但他還是謙虛道“我也不過就是能作些這種事了。”
陳效湯接着說“其實伯父既然在這個位置上就有機會大有作爲，江先生希望您能再多做一些幫助國家擺脫列強控制的事情。”
看到顧維鈞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陳效湯說“當下形勢革命勢力已佔上風，若無列強幹預張作霖掌握北京的時間已經不多，北洋政府已經行將就木。伯父以爲如何？”
顧維鈞點點頭“這些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我所能做的就是避免讓外國人趁機撈取更多好處。”
陳效湯接着說“從孫中山先生推翻清朝之後被迫承認所有不平等條約來看，這次革命政府也未必能夠堅決拒絕承認這些條約。列強很可能先逼迫北洋政府簽訂不平等條約然後逼迫革命政府承認。解決這個問題最好的辦法還是北洋政府藉此換約之機儘量取消不平等條款，如果實在不行寧可不定新約，把簽訂條約的權利留給革命政府。”
顧維鈞慢慢的說“賢侄說的確是這個事情。幸好現在民心可用。只要民心可用，有些事還是可以周旋的。”
陳效湯笑了“江先生對伯父甚有信心，讓我這次來告訴伯父民衆是伯父強大的後盾，只要伯父需要支援只要說一聲，有條件要乾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幹。”
這話一說出來以顧維鈞傑出外交官的素養如何不明白，但他還是問“只要對國家有利我自然會作。江先生想怎麼做？”
陳效湯說“江先生希望伯父能夠推動政府在與各國換約的過程中採取更加強硬的態度，讓他們無法用支持北洋政府來要挾革命政府。另外風傳張作霖想通過採取海關附加稅籌集軍費但一直猶豫不決，希望伯父能推動附加稅的實施，甚至提出關稅自主。”
顧維鈞立刻說“這些事情好辦。”
陳效湯繼續說“英法由於歐戰已經嚴重削弱，日本原是英國美國在亞洲的打手，但英美也顧慮日本在中國排擠其利益。所以我們應該着力離間英美日的關係，使英美感到日本這個打手不可用。只要三國不能一致，我們便有更大的周旋餘地。如果能有什麼辦法加深英美和日本的矛盾就好了。”
顧維鈞聽了禁不住一笑“賢侄放心，這事交給我好了。現在正有一件事可以利用。”
陳效湯忙問 “是什麼事啊？”
顧維鈞嚴肅的說“日本人剛剛向張雨亭提出要求在滿蒙的排他性特權要求，條件是給大量貸款和軍火讓張雨亭與北伐軍作戰。張雨亭一方面想保住京津直隸的地盤一面又不願接受日本的要求，正在兩難之中。這事要是讓英美知道了會有什麼結果還用說嗎？呵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