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漢子見過不少來打劫的人,可是從來沒有見過像左瀾這樣來打劫的,可是他不知道左瀾的身份,因而他的大部分注意力幾乎都落在了自己認識的人身上——薛重釋。
御座薛六下了格殺令,御座薛六任何族內成員,見到薛重釋必須將之殺死,清楚族內叛徒,斬殺薛重釋者將會給予家族核心成員的資格。
薛勤在族中也就是一個外圍的人,現在都傳薛重釋這個原來的嫡系修爲盡失,不過是輕而易舉就能殺死的,難的不是殺死他,而是遇到他。然而現在,薛勤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
他竟然興奮得哈哈一笑,興奮之下竟然直接忘了薛重釋旁邊還站着個左瀾。
被無視了誒——左瀾饒有興致地看了自己身邊的薛重釋一眼,卻見他隨手拋開又一枚被他抽乾了魂力的魂晶,那變成灰暗顏色的魂晶一落地就成爲了一堆細碎的灰,顯示出它的確已經沒有魂力可以榨取了。
薛重釋抽取魂力的速度太快,這段時間裡他抽取的魂力足夠一個普通人從開魂達到啓靈境界,可是薛重釋始終是沒有反應,這之中一定是有着秘密,只是左瀾現在還無法發現。御座家族,總有那麼些秘術的。
能夠那麼拽地說去殺人的薛重釋,如果沒有依仗,只會成爲被殺的那個而已。
“薛重釋,你背叛家族,現在不若引頸受戮,倒省了我許多麻煩。哈哈哈……”薛勤已然得意忘形。
不過薛重釋始終是那冷着臉面無表情的樣子,他聲線平直地說出一句話:“想殺我,你得問問我旁邊這位同不同意。”
誒?左瀾眨了眨眼,爲什麼忽然之間聽不懂薛重釋在說什麼?
他看着薛重釋,薛重釋則補了一句:“我死了你就沒魂晶了。”
左瀾雙手一拍,眉梢一挑:“對啊,你現在可是我的金主,你死了誰給我魂晶?”
那薛勤這才正眼瞧左瀾,在記憶裡搜索,卻還是無法確定他的身份,一則他看左瀾也就和自己差不多的修爲,料他不敢託大,二則他現在已經在巷口,前面十幾步路就是御座薛六在西北第九魂院地區的駐紮點,只要到了那裡,就算是自己沒有殺了薛重釋,也會給自己記一功,所以他有恃無恐,他不相信眼前這兩個人能夠在這十幾步路之間將自己殺死滅口。
薛勤冷笑道:“我管他是誰,反正跟十御座家族作對就是自己找死,識相的就別護着這隻軟腳蝦,當心一會兒御座薛六找你算賬。”
“哎喲,我好怕怕~”
左瀾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藏到了薛重釋那略顯得矮小的身影后面,然後自己倒是先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御座薛六了不起啊,御座崇一的人老子都敢暗算,你御座薛六算是哪根蔥?敢來你瀾少我面前晃悠?”
薛勤的臉色一下就變了,“你自己找死!”
話音剛落,一個起手,腳下魂陣亮起來,在這個狹窄的小巷子裡,那沒來得及展開的魂陣爬上了牆壁,就像是被折起來一樣。
左瀾吹了聲口哨,眼前這人的境界果然跟他一樣,也是個魂師。那人腳下的魂圖也不賴,是把地品低階的重錘,左瀾心說這大塊頭就適合這種野蠻的東西,當下更不遲疑,大白當先蹦出來,接着他腳下那些白點就像是河水之中的星光,浮浮沉沉全部起來了,在這之後,魂陣才慢慢在流光之中勾勒出輪廓。
左瀾的魂圖,也就一個玉青八極盤,其實這個時候玉青八極盤也許已經不算是魂圖了,因爲這個東西實在不是能夠以常理度測的。他淡淡笑道:“找死什麼的,你最近就沒有聽過幽靈傳播平臺嗎?我啊,叫左瀾。”
左瀾兩個字出來的時候,他腳下的魂陣忽然之間光芒大漲,暗銀色的光芒忽然之間從他腳下開始,竄向了四周,他的魂陣就像是在開拓自己的領地一般,一下侵佔了牆上的地方,順便也延伸到了薛勤的腳下。
薛勤在聽到“幽靈傳播平臺”的時候就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在聽到“左瀾”兩個字的時候悚然一驚,左瀾在整個大陸都是有名氣的,尤其是在從西北魂際之地的秘境出來之後,因爲以非人的速度達到了魂師的境界,洗去自己廢柴之名,頗爲人津津樂道,他閒時也會聽到這些話,只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遇上。
薛重釋就站在後面看着,右手手指之間已經夾了三枚魂晶,眼神淡靜,慢慢地走到了右邊,將薛勤的去路堵住。
那邊薛勤對左瀾實在是沒有把握,要知道左瀾可是從秘境之中活着出來的人,這種人一般都是精英之中的精英,經歷了殘酷的洗禮,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薛勤不得不改變策略,他想了一下,轉頭看向薛重釋:“薛重釋,你也曾經是御座薛六的人,而且還是嫡系,御座薛六對你有恩,然而你做的事情卻一點也不像是報恩。就算是叛出御座薛六,你也不該捲走庫中所有的東西。”
左瀾聽着忽然就覺得古怪起來,然後他想了一陣纔將重點抓住,接着就聽薛重釋冷然道:“你的意思是,我如果交出自己帶走的那些東西就饒過我這一次?”
薛重釋這口氣聽着很像是要鬆動了,竟然又有些得意起來,薛重釋在族中的時候那個做派本來就讓人不喜,什麼好事都讓他佔盡了,別的人只有看着,卻沒有插話的權力,現在薛重釋落魄,人人都想去踩一腳,被他遇上了怎麼可能就這樣放過?
“聽說你捲走了密堂藏寶閣中的所有東西,留下的話,我就放過你。”
左瀾愣住了,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無法思考了。
他僵硬地扭過頭,看着薛重釋,覺得自己是看到了一個怪物。御座家族,底蘊深厚,千百年下來積累了多少財富?這些東西往往都藏在什麼地方,由專門的人保管,可是——剛剛他聽到了什麼?
薛重釋卷走了御座薛六藏寶閣中的所有東西?!
他覺得,薛重釋整個人都在發光,熠熠的金光。
薛重釋這個時候,竟然顯出了幾分靦腆來:“抱歉,不是所有,只帶走了我覺得屬於我的部分。”
左瀾很想問:你覺得屬於你的部分到底是多少?
他忽然記起,今天見面的時候,薛重釋隨手掏出的一大把天品魂晶——所以親愛的小重釋啊,你到底心黑地拿了多少啊?
對於薛重釋來說,拿多少都是無所謂的,因爲御座薛六的冷酷無情,他自然也能夠回以冷酷,之前有血契的束縛,他無法背叛,可是在機緣巧合脫去了血契之後,他對御座薛六還有殘存的感情,那個時候他還想着再回族中,然而到了那邊之後得到的竟然只是格殺的消息。
從他還不能夠修煉開始,那些御座家族用秘術提早了人的修煉時間,所以御座家族的孩子大多都比別人修煉得早,然後纔會被送進魂院學習。他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修煉了,然後種下血契,看着別人長大,自己的身體卻永遠停留在了那個年紀,他那個時候還沒有恨過,他還是打心底裡喜歡家族的。
御座薛六,如此榮耀的四個字。
他這麼多年,爲家族做了不少的事,每當自己的手掌沾上一個人的鮮血,他腦子裡就會迴盪着族中長老的話:爲了御座薛六的榮耀。
可是他回頭看這些榮耀,也不過是虛無縹緲,雲煙過眼。
他爲家族做的已經夠多,他們無情,自己也能無義,順手卷空藏寶閣不過是一時興起,遇到左瀾之後卻驚覺自己當時的舉動是如此正確。
他看向左瀾,左瀾還是那震驚的表情。
薛勤看他是死不悔改了,也就只是一聲冷笑,竟然舍了左瀾,回身向着薛重釋飛撲而來,因爲薛重釋站在巷口的位置,解決了薛重釋自己幾乎就立刻能夠到御座薛六的九城的據點去,到時候不管是薛重釋還是左瀾,只有死路一條!
他心裡轉着歹毒的想法,眼神自然也如毒蛇一般,左瀾自認還是有幾分智商,又怎麼可能不會知道他在想什麼,當下一聲輕笑,腳下一動,那七丈方圓的魂陣閃過一陣光,左瀾的身影竟然直接從原地消失,再出現的時候竟然是在巷口這邊,薛勤的身後!
薛勤大駭,他雖然沒有看到,可是他在處於左瀾的魂陣範圍之中的同時,左瀾也處於他的魂陣範圍之中,兩個人的境界是差不多的,彼此的魂陣就相當於彼此的領域,兩個領域相互之間強弱難分,也就可以相互地感知。
他自然之道剛剛發生了什麼——瞬移!
傳說中魂皇才具有的技能!這不可能!左瀾不過是魂師!
他駭然回頭,卻見左瀾跟他肩膀上的大白同時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對着他和善地笑了笑,“壯士,讓你脫你就脫,扭扭捏捏不像樣嘛……”
老子是來宰肥羊的!你丫的跟老子一直說什麼御座家族內部的恩恩怨怨關老子毛事!!!尼瑪的還沒完沒了了!老子要看的是魂術黑筒不是你個傻逼黑炭頭好嗎?!
前面薛重釋卻在他們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緩緩地擡起了手掌,三枚天品中階魂晶在他的手掌之中排成了一個三角,開始越來越快地轉動着,相互之間的魂力流交錯在一起,在他掌心之中形成了微型的魂力風暴圈,三枚天品中階魂晶看上去,只給人留下一種膽戰心驚的感覺!
那一刻,左瀾自動地在腦子裡給這一幕配音:戰鬥!御座薛六叛徒薛重釋與追殺者之間的恩怨情仇——論土豪的殺人技巧!
薛勤還沒反應過來,薛重釋的身形凌空而起,直接一掌按在了他的腦門上,一個六尺多高的大汗竟然被一個看上去很矮小的孩子一掌給拍得跪到了地上,薛重釋也跟着降□子,眼神之中卻忽然閃過滔天的血色。
他按住薛勤腦袋的那一掌,正是他之前轉着魂晶的那隻,左瀾這邊只看到無數流動的光線從魂晶上聚到薛重釋的手中,然後匯到薛勤的腦袋中!
一枚水藍色的六芒星魂印因爲突然涌入的洶涌魂力被迫顯現出來,接着轟然碎裂!
這過程其實是悄然無聲的,只是在目睹那東西碎裂的時候,不是一般地震撼。
魂印是魂力的象徵,左瀾之前的魂印曾被臨滄擊碎,眼下這個暗銀色的魂印時是後來再次凝聚出來的。
薛勤的魂印碎裂,證明了他此刻體內魂力的崩潰!
灌頂——
薛重釋直接用自己無數的魂力實行了灌頂!
他通過自己的手掌,往薛勤的體內注入浩瀚的魂力,薛勤無法承受,所以只能是魂力爆體而亡……
而魂印碎裂,就是一個徵兆而已。
薛勤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是這種死法,他睜大了眼,七孔都流出血來,呆愣愣地看着自己面前那表情冷漠、眼神平靜的薛重釋——這個薛家曾經的天才,如今的叛徒。
薛重釋只是無情無感,看着已經沒了氣息的薛勤,淡淡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掌,無數的光線從他的薛勤的身上再次源源不斷地匯聚到薛重釋的手上,竟然是他剛剛輸出的魂力再次回來了,而且看樣子還帶回了薛勤身上原本有的魂力。
隨着薛勤的死亡,他的魂陣也悄然消失,整個箱子裡只有左瀾暗銀色的魂陣還在閃亮,不過也漸漸地暗了下去。
薛重釋右手一張,三枚天品中階魂晶竟然開始飛速地轉動,那些代表着魂力的光線竟然纏繞着魂晶,竟然是又被魂晶吸收了進去——這便是天品魂晶的特性了,不僅能夠放出魂力,還能夠吸收魂力。
左瀾終於從“薛勤就這麼死了”這件事帶來的衝擊之中回過神來,看到薛重釋已經收起了魂晶,然後想起了自己的正事兒。
他走過去,看着小山一樣倒在地上的薛勤,皺着兩道修眉,踢了一腳。
薛重釋道:“死透了。”
左瀾想起崇遇說的話,薛重釋是手染無數人鮮血的魔鬼。就算是穿着粉嫩嫩的衣服,還是一張娃娃臉,可是無法掩蓋他光鮮外表之下的罪惡,然而在這個魂大陸,弱肉強食是法則,罪惡又怎樣?
有時候罪惡反而比善良好多了。
他彎脣一笑,看到了薛勤戴着的儲物戒指,直接給擼了下來,一查,手一伸,那魂術黑筒就出現在了左瀾的手中,“這東西是真是假?”
薛重釋看着薛勤的屍體,眼底閃過幾分厭惡,竟然直接一腳給踹到了牆角去,也沒說毀屍滅跡,就等着御座薛六的人來看看,那殺人的手法,整個大陸是找不出第二個人來的。他就是要讓御座薛六的人知道,如今自己雖然是今非昔比,但還不是任人欺負揉捏的軟柿子,想要殺他,儘管再派高手來好了,來多少他殺多少。
與御座薛六,早已經是不死不休了。
他看了左瀾手中的魂術黑筒一眼,道:“真的。”
“怎麼這麼肯定?”左瀾有些好奇。
“剛剛我們擡價,他卻是不惜一切代價要拿下這個東西,怕是對御座薛六相當重要。無界之皇梅子青製作的魂術黑筒,雖然珍貴,但還不至於一個御座家族花費大力氣購買下來,除非這裡面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薛重釋分析了一番,看左瀾還是一臉興味的樣子,於是說出了最重要的一句話,“你可還記得這魂術黑筒是什麼屬性的?”
左瀾回想一下,那光幕上寫介紹的時候,說的是——“水屬性?”
等等——水屬性?!
無界之皇梅子青會各種屬性的魂術,水屬性自然也是其中之一,本來這是沒有什麼重要的,可是當這個水屬性和御座薛六扯上關係的時候就一點也不簡單了。
因爲,造型之皇薛冰,最擅長的屬性就是水!
薛冰,出身御座薛六。受到薛冰的影響,御座薛六之中的水屬性也很多,這魂術黑筒便是水屬性的。
“雖然還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麼貓膩,可是御座薛六如此重視,是錯不了的,至於爲什麼,還是等回去再研究吧,我們在別人的眼光之下談事情,似乎有些不合適。”
薛重釋的手攏在袖子裡,表情略微僵硬。
左瀾笑看他:“原來你也發現了。”
從一開始,就有人在圍觀他們這一場打劫。
左瀾慢吞吞地轉過身,細細地清點着薛勤戒指之中的東西,嘀咕了一聲“窮鬼”,然後朗聲對着巷尾處的陰暗角落喊道:“閣下圍觀許久,不若出些門票錢吧。”
門票錢?新奇的名詞,不過想來也就是入場費之類的東西,薛重釋倒是沒太在意。
那前方的黑暗之中,一條人影慢慢地從黑暗之中剝離出來,在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給人一種徹骨寒冷的感覺。
這人穿着黑斗篷,左瀾一下就認出這人來了:“原來是財大氣粗的三十四號。”
三十四號,那一擲便是五千萬魂晶,買了一張不知是真是假的地圖,不是財大氣粗是什麼?暴發戶一樣的級別啊……
那人沒有說話,只是站在那裡。
左瀾原本是笑着的,可是看到這人站在那裡的姿態,像是自身就是天地的一部分,與天地靈長之氣相接,自然極了。
在左瀾所認識的人之中,只有一個人給左瀾這種感覺,而他此刻只覺得這是那人。
他斂了笑,“左瀾竟不知,青傀先生也是喜歡藏頭露尾的人。”
青傀。
這個名字,是一個傳奇。
薛重釋在聽到這個名字之後卻悄然皺起了眉頭。
黑色的斗篷之中,伸出來一隻蒼白色手,青色的血管蜿蜒在手背上,看上去有青玉一般的顏色,那是一隻堪稱完美的手,輕輕掀開了頭上的斗篷兜帽。
一張普通的臉,卻因爲那一雙點星般的眸子而不再普通。
青傀站在牆根下,淡淡一笑:“不過是不想讓旁人看到,你倒是一下認出我來了。”
左瀾只覺得心底是窒息,那種強烈的預感讓他整個人渾身都不舒服,他深呼吸,退後一步,與薛重釋並排站着,壓住聲音裡原本有的顫抖:“只是因爲先生與旁人不同,一下便感覺出來了而已。”
青傀的眼光從薛重釋的身上,落到了左瀾的臉上,他走近了兩步:“我在拍賣場的時候猜到是你,只是沒有想到果真是你,跟過來纔看到的。”
“目睹了我二人這般行徑,先生大約很不齒吧?”左瀾也說不清自己說話的時候是什麼心情,反正複雜。
然而青傀只是搖頭,“不過都是天道輪迴之理,我過來並無惡意,只是想要提醒你,你還是第九魂院的導師,在外的時候還是注意一下。這學期便要結束,你的大陸史——”
竟然是因爲這事?
左瀾還沒反應過來,便又聽到青傀道:“生生死死,各安天命。你能從秘境之中歸來,已然是幸運之極,其餘的任它隨風而去,卻不要過於追究。左瀾,該知道的,遲早會知道的。”
儘管,知道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青傀轉身,沒有坐在輪椅上的他,一看那身形就瘦弱得可怕,如蒲柳一般,可是卻讓人生不出半分的輕視來。不管是何時何地,何種狀態,青傀永遠都是這樣帶着淡淡的悲憫的。
悲憫——
這兩個字,讓左瀾想起了自己在秘境天坑之中的遭遇。
那些還不知道姓名的人,到底又都是誰呢?
青傀說,慢慢會知道的,而他,已經知道一些了。
青傀離開之後,薛重釋冷笑了一聲,轉身向着巷子外面去了。
左瀾看了薛勤的屍首一眼,也跟上了薛重釋的腳步。
薛重釋道:“那人真是討厭。”
左瀾笑:“我挺喜歡他,因爲他是青傀。”
薛重釋又說:“青傀、雪藍、天嘉。”
左瀾的腳步一下頓住,目光如電,看向了薛重釋。
薛重釋也停下來,側過半邊身子看他,粉紅色的影子在陽光下與他臉上的表情形成了極大的反差,他慢慢地勾起了脣,眼神裡帶上幾分惡意:“你想起什麼了嗎?”
左瀾早就想起了,只是不想說罷了。到底事實是怎樣的,到時候才知道。
“其餘的先擱下吧,忙完了這邊的事情,我就要回第九魂院去了。”
傳奇的左瀾導師,怎麼可能再期末的時候消失呢?大陸史這門課,還要繼續上下去。他在第九魂院,也有一些需要做完的事情。
回到洗月樓前,左秋還在那邊等着,看到左瀾他們回來,表情都有些奇怪,什麼也沒問就跟着走了。
左瀾現在要加緊這邊處理的節奏,左亦左聞兩人的問題,始終還是壓解決的。
作者有話要說:自己弄了個不老歌,如果以後的肉章被鎖會放到裡面,專欄有肉章傳送門,以後如果被鎖肉大家自動去不老歌找就好。
話說這章的內容提要略微沒節操啊,遠目。
我是勤奮可愛有節操的大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