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我是你的未婚夫麼?”子軍疑惑的沉積着思緒和混亂氣息,只有那沉澱的支離破碎的廢墟里的記憶,還有那一抹輕色的蔚藍, 像是他的整片天空一樣,他實在不能再接受其他的女子了。而那雪月委屈地望向他那流浪的視線,卻看不到一點點情愫和溫柔。“對不起, 我不能和你結婚,對不起了,我------”子軍說着,突發眩暈而來,一下子倒在雪月懷裡,不省人事了。
“是我該和你說對不起,子軍。我騙了你,用藥迷幻了你,因爲,因爲我不想你死,不想你死啊。”雪月沉淪在懷中那冰冷的子軍的寒 涼的氣息,痛苦地搖搖頭之後,把他交給了隨即趕來的醫師和護士,沉聲說:“我未婚夫似乎又開始夢遊了,你們快想想辦法吧!”“醫生 ,那個,你們要帶我兒子去哪裡啊?”易珊見來得人多,氣氛凝重之下,開始極度不安起來。
“你的兒子患了一種會傳染的疫病,必須隔離,你們也必須檢查,事關普通民衆的安危和安全,希望你們配合。”那名俊秀中帶着冷意 的青年醫生使了個眼色,一大羣人涌入了房間,擡來一支特殊擔架,擔架上有一層透明的蓋子,可以將人與外界隔離開來。從未見過這樣的 場面的易珊和世霜一下子慌了,開始哭泣中顫慄起來,只怕越害怕,就越應驗。
“從今天起,將把他轉向中心醫院的重症科去治療,這裡已經沒有辦法了。”醫生說着,一揮手,一屋子的人海潮般退卻而去了。留下 呆若木雞的易珊和世霜,還有沉默的雪月。很快,她們也被一羣護士帶往醫院的隔離室裡觀察去了。沒有任何的人有注意到,就在窗外懸停 着一道模糊的身影,看不清色彩和輪廓,卻是真實存在的,也是稍縱即逝的。
子軍再次醒來的時候,雙眸裡充填了滿滿的陽光,而他心卻惆悵無比,只因爲沒有那俏皮溫柔的軒憐相伴,這花火般氈房的溫暖也是冰 冷的。他知道,他將這樣孤獨的享受寂寞,直到一生了。他開始打量着四下的光影和形狀,終於,發現這是一間舒適的病房,有一面很大的 落地窗,中間是浩瀚的海景和飛行的海風,天空也像海一樣晴朗。
整個房間,通徹通明之中顯現出溫柔的光來,是那軒憐與生俱來的顏色。這下,他反而更加瘋狂和劇烈地想念她,那清澈見底的笑顏。 眼中泛起漣漪來,也不知道時間是怎樣流逝的,爲何短暫時漫長,漫長時短暫。想分離時相守,想相守時分離。要愛戀時憎恨,要憎恨時愛 戀,一切的一切,不完美而殘缺,就像那空中的愁緒被風飄遠。
“憐兒。”他開始夢遊般呢喃着,品嚐能夠着相思之苦。從那漸漸生長的腳步聲間進來的卻不是軒憐,而是那哀怨而美麗的女子雪月。 看着他睜開雙眸,喜不自勝間湊上前去仔細看他,確定他醒來了之後,長出了幽幽的一口氣來。“子軍,你終於醒來了,我好擔心你。”“ 我在哪裡?”子軍不想多和她說話,因爲她給他一種異樣和畏懼感。
“你在陶醫生的醫療中心,這裡不是普通人能來的,這裡的人都不是普通人,有各種各樣的不同,也因爲他們的特殊情況,才被送到這 裡來隔離的。”雪月耐心地解釋給他聽着,而子軍卻半信半疑:“真的?!”“真的,我沒有必要騙你。”說罷,雪月湊近了他,秀美的聲 音在他耳盼沉聲問:“你可知道,你是因爲什麼情況才被隔離的麼?”
“說。”子軍冷冷地凝視着她,滿是懷疑和警惕。而那雪月則淺淺一笑嫣然美麗,幾步走向那迷霧的遠方。“陶醫生是我的頭頭,他一 直在收集各類的異能人士,爲他所用。而你,來自另一個異世界,具有穿越時空的力量,是他夢寐以求的。”說到這裡,子軍厭惡地皺起眉 頭來,愁緒像落花一樣隕落心間,碎了滿地,滅在風中。
“他的目標,就是得到所有的世界,一切都從你這裡開始。”雪月見他嫌惡的樣子也有幾分委屈,幽幽道:“我也只是奉命行事,你這 麼恨我你不覺得過分麼,我還好心把真相告訴你,你怎麼不懂感恩呢?!”“爲什麼?”子軍半晌方纔沉吟道,看着她那柔軟的眼神在風中 飄蕩。“只因爲,我很喜歡你,所以,所以纔對你好。”雪月苦澀的一笑:“我也知道,你再也愛不上任何人了。”
“既然知道,就離我遠點,不知道爲什麼,你讓我很反感。”子軍冷冷的盯着她那委屈的模樣和紅了的眼眶,把頭偏向一邊的死寂裡面。“ 子軍,別讓我恨你,我是真的想幫你的!”那雪月不再說什麼了,扭轉身逃也似的離開了這通體雪白的房間。而子軍則一下仰躺下來,用手 指在塌上繪畫着軒憐的輪廓,似乎,把雪月罵哭了,但是他卻看出了雪月對軒憐的敵意,是這樣的焚燒着。
也許,應該讓她把話說完,也許,她也知道軒憐的下落也不一定。想到這裡,子軍從塌上躍下,踩着自己那扭曲的影子,奔向那房間的 大門,卻不防正進來一個人,兩個人撞擊在一起,各自倒地哼哼起來。“你,你怎麼?”子軍大驚間,只看到那進來的男子,正是陶嶽,年 僅26歲的天才醫師,也就是雪月說的主人。
“陶嶽?”子軍這下迷惘了,只因爲這個進來的男子渾身善意融融,通徹純粹,一點沒有那獨霸天地的氣勢和慾望。“你醒啦?太好了 ,我正要來和你好好聊聊呢。”他說着,從地面蹦了起來,順帶把子軍也扶了起來。這個陶嶽給他的感覺,很親切很投緣,他也不知道,這 是否是他隱藏起來的僞裝呢,還是真實的純善,一切撲朔迷離。
“你,還記得你在雪山迷路後,發生的一切事情麼?”陶嶽沉聲沉吟,直到看到他那迷惘的眼神的時候,纔有所感悟。“你若信得過我 ,就告訴我你的故事吧!”“------”子軍沉默半晌後,終於淺聲的開啓了回聲,巍巍道來的那交織支離的回憶,和那拂曉般的愛情。他的 故事,在陶嶽耳邊歌唱。蕩入他心間,然後又似泡沫般破碎消失了。
當他傾訴完這最後的篇章的時候,他看到了他隱藏的惆悵和迷惘,陌生中悠然。“那麼,你還想不想回到異世界去?”陶嶽突然的沉澱 的一句話,讓子軍一震。“陶醫生,你,是否知道,軒憐的下落?!”“這點,我會告訴你的,我來是來告訴你,小心雪月,她一定對你說 了我很多壞話吧。我只提醒你到這裡,你好自爲之吧。”
“醫生!”看着那陶嶽消失在緊閉的門後,子軍追上前去,卻發現大門有機關已經鎖上,他實是被軟禁了。“怎麼會這樣?!”子軍長 出一口氣,四下找尋着有用的線索。“爲什麼要把我困住,爲什麼?!”但是,這光滑的牆壁之上,什麼斑駁瑕疵都沒有顯現,怎樣踢打也 沒有開啓的狀態,他一累,緩緩順牆坐在角落裡,疲倦地閉上雙眼視野徘徊。
就在這時,雕刻出他光線中的輪廓的旋律,遙遙傳來。那無盡無限的晝夜交替之間,一切是謎中有謎,生出無數的枝椏,他卻改良不來 這遭遇,真相的最後是猙獰的謊言,雨後的彩虹殘留的光墜入的不是天空,而是那沉陷在大地裡的鏡子一樣的湖水。已經銘刻了,他對她的 感情,那麼即使有一天,她要背棄他,毀滅他而去,他也不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