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迴盪在舞動的旋律之中泛起漣漪,柔軟的光芒閃爍在指尖彼端。一瞬間,四周都緩緩地黯淡了下來,似乎都被吸收了一般。而那子 軍展開的手掌心間,流動着絕美動人的歌聲樣的輪廓。守芳先是讚歎,隨即小心翼翼地伸手去觸碰,只見手指所到的地方,泛起了涌流的絢 爛。“好漂亮!”她一下子喜出望外,開始露出孩子本性來:“我見到了真的呢!”
“你------”子軍也是意外,瞬間他就冷笑一聲,看着她意猶未盡的楚楚模樣,傲然收起了拳頭:“你們把我們弄到這裡來,不會只是 爲了看它一眼吧?”“當然不是,這裡不能多留,你們先隨我來。”守芳美麗地呵呵一樂,緩緩轉過身,甩過那悠長的粉裙盪滌在風和光影 裡,就像一朵幻美的焰火散盡後的奇葩。
“你若能救她,就給我快一點,否則我會讓你後悔你所做的一切的!”子軍厲聲喝道,穿越了迷離的輕霧直達她耳盼,掀起她一縷青絲 ,破碎後消失。“噓,小聲點,被我爹爹聽見了,你們可會吃不了兜着走哦!”行在前方的守芳一聽他那麼大嗓門,立馬急了,連連搖頭示 意他,在這綿長的走廊深處似有暗影在監聽一般。
“我可是瞞着爹爹找你們的,我們都在找着你們,現在我贏過了他,他很快會知道的,再不離開那裡,你們就危險了。”守芳細細的嗓 音,說話也像在吟唱着一曲動人的笛聲。風在轟鳴,穿越了流雲的痕跡顛沛流離,被通曉的心該怎樣鳴動着,當那懷中的鋒利的恨閃傷了愛 人的雙眸的時候,誰才能,對她用最後的擁抱力挽狂瀾。
“------”子軍邊隨着守芳一路前行,邊不時看看懷中那冰冷柔軟的軒憐,他還有許多宏大或渺小的理想,想她都陪他一起完成。不論 有多少誤會污染了愛情,即使她醒來時已經不再認識他,他也會霸道地和她在一起。現在,他不求其他,只求她能夠睜開雙眼,安然無恙, 那麼即使他的傳說告一段落,他也不會有絲毫的後悔。就在這時,他的耳盼竟輕輕傳來一陣溫和卻邪糜的笑聲。卻在瞬間就消失了,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子軍皺起眉,似是意識到了什麼一樣,面容一下子沉入狠厲和警惕之中。“到了,進來!”守芳急急地催促了起來,說罷自 己就先登上了一座通向遠處高塔的高聳的雲梯的臺階。子軍向上看卻捕捉不到那雲層中的盡頭,長出一口氣,牢牢抱着軒憐大步趕路。“守 芳殿下,您來了,有什麼事麼?”有看守迎上前來,討好地笑着。
“有事啊,請你睡一會兒。”守芳淺淺一笑,那美貌讓那遠近的看守們都幾分癡了。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守芳祭起靈氣來,天空浮現 數道刻印,降落在那些看守的頭頂。當所有的人都沉寐之後,守芳輕喝一聲:“跟我走!”子軍則也衝上前去,原來這似無盡頭的高塔的盡 頭是一個閃亮的頗爲巨大的刻印。
“這是傳送印,可以送我們到海底廢墟去。你的軒姑娘的北界城也有這樣一個刻印呢。”守芳邊說邊笑了笑,笑罷了,她則上前探手去 掏軒憐的衣袖,子軍喝道:“你做什麼?!”“找藥啊,笨蛋,只有她身上纔有能在海底呼吸的氣丹啊。”守芳瞪了他一眼,嗔怒道。“我 們一直都找不到海底廢墟到達北界城的傳送點,現在軒憐就是能送我們去正確地點的關鍵啊!”
“你,想利用她?”子軍瞬間大怒,一拂袖喝問道。
“沒有我,你們只有死路一條,怎麼能說我是利用你們?你想想吧!”守芳也怒了,一伸手向遠方的平廣地面涌動着的喧囂和聲浪,指 着喊道:“追兵馬上就要來了,你們只有聽我的,才能離開的!”“你------”子軍正要發作,懷裡的軒憐似夢囈一般緩緩地開口了:“子 軍哥哥,相信------她------”
“好,我聽你的!”子軍一喜,連連點頭地回答着她,而軒憐似又再次昏迷了。
“啓------動------!”守芳祭起指尖,畫出一道精巧的刻印來,映在軒憐身上的刻印上,一齊化做光芒沉入傳送點。
只是瞬間的轟鳴,三個人在瞬間化爲了飛行的浮雲劃過天際的變幻,不知道穿行了多久,在那無際的時光裡。綻放,開放,盛放。旋律 之中飄落的星辰就像下雪一般,又在瞬間,廣闊無垠的暗色的大地一下子撲面而來,在那剎那支離破碎的呼嘯結束了。一聲巨大的海浪的吼 聲擴散於那無盡的海底,爆炸一樣。
“氣丹不多,我們必須快一點找到去北界城的傳送點,要不就會溺水,出了水面,就會被巨獸森林困住的。”守芳淺淺地嘆了口氣:“ 我想去北界城裡,找我的孃親,自從她與爹爹決裂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了。”“------”子軍聽罷沉默了半晌,纔開口道:“你可知道 那傳送點在哪裡?”
“她是北界王的女兒,肯定會知道的。”守芳說着,幾分愧疚地卻是疾速的閃過一枚亮光,對着她沉聲問道:“回答我,傳送印在什麼 地方?”“------”那軒憐卻始終搖頭,咬緊牙關什麼也不說。守芳也開始焦急了,只有最後的一瞬間了,終於,氣丹崩的一聲消失在了喉 間。三個人已無法待在海里了,只能放肆上游,一下衝破海浪,露出頭來呼吸。
就在這時,半空中傳來凌厲猙獰的吼叫聲,竟是漫天遍地的飛獸和海獸,將四面八方全部包裹。那鳴叫聲始終沒有散去,而是越來越多 ,越來越密集,似巨大的無邊的網絡一樣。“看來,我們今天就要栽在這裡了。”守芳也後悔自己的輕率,沒想到軒憐死活不說,現在是插 翅難逃了。“小心!”子軍喝一聲,轉過身擋在軒憐和守芳身前。
眼看那襲擊的巨獸爪子已經到了他胸前,卻突然停下了。長鳴一聲後,竟收起了攻擊,懸停在半空不停地衝他點頭。在子軍等人疑惑的 時候,一聲輕輕的呢喃之後,竟是那小飛獸和小海獸從他的衣服裡鑽了出來。爬到他的手掌上,化做了兩枚獸卵,發着光。這下,無論遠近 的巨獸們,竟然都全部停止了貪婪的呼聲,集體點起頭來。
“看來,這好像是它們的首領的幼子呢。”守芳低聲對子軍說。
有一隻巨大的飛獸懸停在半空,漸漸近了。似乎在傾聽小獸們的低訴,然後會意,衝三個人示意,騎到它身上去。
“呼,得救了------”守芳長出一口氣來,子軍只見那軒憐仍舊地昏迷。不由得命令道:“給我救她。”“可以啊,我說過了,需要你 用一件東西來換。”守芳得意笑着。“什麼東西?!”子軍沉沉地一甩那破舊了的長衣,大聲地怒喝道:“我們救了你一命,你還要和我們 談條件麼?!”
“你知道我們現在是去哪裡麼?”守芳卻答非所問。“你知道?”子軍冷冷地質問她。天空漸漸化做了一片蒼白的雪原,緩緩地朝後移動不休。“我曾經夢到過這個地方,在這裡,有一個 巨大的刻印,像是沉睡了很久很久一樣。”守芳輕輕地笑了:“我覺得,這個地方,我好像來過很多次了。”子軍則厲聲問:“這與救憐兒 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