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軒憐犧牲

“你確定?”夢花也有幾分盪滌的的懷疑,她迎風的發像一對張開的羽翼,流蕩在不知何時顯現出的星海中,隕落在流星失去的痕跡裡 。粉碎的色彩是她的殘香,支離破碎的歌聲凋零在花的輪廓間,不見那悠然的遙遠來臨。穿梭於鋒利的交織,和那滾燙的天空燃燒着的流雲 。她的神色,緩緩降落襲來,似已經領悟到了什麼一般。

“開始吧。”軒憐沉聲開口道,舞起她一直收藏的神秘武器,高高佇立在海靈之上。“好!”夢花一咬滿口玉牙,惡狠狠地笑了。說罷 ,夢花祭起一道墨氣組成的刻印,像是巨大的章魚似的,無數的觸手綻放開來,將軒憐站立的海浪都污染成了暗夜。而軒憐的蔚藍就像來自 白晝一般的純淨廣寰,清澈的閃光之後,與那魔氣交織在一起。

子軍站在呼嘯聲中,只覺得自己已經被無盡的寒氣凍僵了,快不能去呼吸了。軒憐的身影,佔據了他整個視野裡的奏鳴。若她傷,他也 傷,若她亡,他也亡罷。“軒憐,加油。”守芳的手指糾纏在一起,掌心淺涼泛着迷離。北界王則凝神一笑,是最後的坦然和決絕。路優, 子已也在祈禱,只爲了那完結篇的期期來臨。

“或許,若是或許的話------”子已放開視野隨風而飛,浮現出一絲接近虛無的笑來。“什麼?”守芳奇問道,他卻只是不確定地搖搖頭,苦澀回以一笑。“------”軒憐不再呢喃和吶喊,盡全力匯聚滿懷的雨光,與那夢 花抗衡。她們的力量在彼此吞噬和嘶咬,引發天地間雷電一樣的轟動。雙月在天空中劃出了猙獰的色彩和軌跡,鳴動着的天空,降下了一半 夜晚一半白晝,隨後一切光芒都支離破碎了。

軒憐咬着牙,將最後涌動不休的靈氣推出去。她的眼神已經渙散,可是她卻還在堅持着完成最後的涅磐。夢花的力量開始反噬她的防禦 ,她由站立,到彎腰,到跪倒,很快,一口鮮血噴在風裡。“路優哥哥!”她用最後的力量呼喊道,會意的路優一下子爆發,狠狠打暈了子 軍,看着他沉睡,軒憐長出一口氣,不想讓他經歷那離別的傷,若可以的話,忘記她。

軒憐已經準備好,使用最後的秘術了,那就是,純靈人,覺醒復活。

夢花也感受到了,那即將化爲塵埃的蔚藍,一下子綻放開了。這一下,她只感覺到對方的力量開始生長和延伸,是那黑色之中唯一的溫 暖。幾個人頓時發現,夢花跪倒在地敗了,而那光芒,也熄滅了,瞬間全部陷進深淵一樣的黑暗裡面。天,或地,都分不出來了。“小 心------異魔來了!”軒憐的聲音顫慄起來,她真的成功用純靈人的身份,引誘異魔出現了。

“一起上!”路優大喝一聲,縱劍上前劃出一道星痕。瞬間,一衆人將軒憐圍在中心,同時匯聚起彼此的全部真靈。軒憐則展現出了純 靈人的巨大靈氣,源源不斷地支持着他們的力量,張開羽翼一樣的光芒守護着他們,已準備好了犧牲的準備。就在那遙遠的天邊沉睡,可以 每天見到那絕美的風景,也是一種自在而不荒涼的幸福罷。

當異魔的真身出現時,從地面牽起虛弱的夢花,擁她入懷中幫她補充力量。

“接下來,讓我來了。”異魔柔聲地衝她一笑後,夢花卻將不安的神色定格在子已身上。她則很快收回自己的視線,只怕異魔發現,會 傷害子已的。“你,已經贏了那女人,接下來讓我來收拾他。”裝暈的子軍傲氣地拉住軒憐的纖手,祭出一道與他生命相連的刻印將她護住和定住 。一旁的子已也定住了守芳,緩緩走上前來,拍拍子軍的肩膀,沉聲笑道:“我們,這是真正地並肩作戰了罷。”

“哈哈哈哈!”兩個人仰天大笑:“開始吧!”“好!”異魔猙獰的瞪着他們,無數個黑色霧氣一樣的血盆大口從四面八方擁來。而他 們,已不爲活,只爲贏。所以,兩個人擊掌在一起,耳盼的刻印極端地閃爍起來。那是用生命啓動的刻印,是他們最後的禁術,直達那花落 的終篇。“子軍哥哥!”“子已哥哥!”兩名少女大驚失色之下,都各自掙扎起來。

而就在此時,子已痛苦而決絕地下定了決心。當刻印已成的剎那,他將身旁的虛弱的子軍一把推開,沉聲道:“再見,幫我照顧守芳。 ”“你!”子軍已經沒有力量去反抗他的犧牲了,只有在半空中緩緩地隕落。“不要啊!”守芳淚流滿面之下,迎風中大聲地呼喚着子已的 名字:“子已哥哥,別丟下守芳一個人!不要!”

“忘了我。”子已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一點點在半空中漸行漸遠。他的身影和最後的輪廓,隨那恢復了一輪滿月的天空一起,盪滌到盡 頭。“子已------!”子軍迎風嘶吼,卻抓不住他隕落的痕跡。異魔則大聲吼叫起來,那刻印降臨在了他的頭頂,將他在極短的時間裡,無 法動彈。路優抓緊機會,將劍彈了出去,一下貫穿了異魔的肩頭。

“快走!”夢花用盡全力,和那異魔一起遁走了。“追!”北界王大喝一聲,“一定要追上他們!”

此話一出,吶喊聲四起。那些失去控制的魔人,則完全被北界城軍隊圍剿。當那戰場結束後的廢墟里,滿是殘缺。“這一仗,贏了三分 。”北界王嘆了口氣,看着躺在地面昏迷的子軍,和那憔悴麻木的守芳。就在這時,有一名女將緩緩走到了北界王的身後,竟是個魔人,一 劍朝着北界王的背上刺去。“孃親小心!”她身旁的大驚的軒憐一把推開了她,狠狠地中劍在胸口。

“憐兒!”北界王震驚中連忙扶住搖搖欲倒的軒憐,只發現劍已經中了動脈,只覺得肝膽俱碎,無盡地痛苦道:“傻孩子,爲什麼連命 都不要了,我還能活多久啊!”“孃親,來世,憐兒還要當你的女兒,好不好?”軒憐輕聲地笑了,凋零的血痕爬滿她的脣邊。“你是要成 親的人了,怎麼可以還沒有幸福,就走的啊!”路優幾乎發狂,跺着腳淚如雨下。

“讓我------再看他一眼------”軒憐奄奄一息地嘆息,若她真的走了,子軍大概也不會苟活片刻了。可是,她無法自私地讓他隨她而 去,因爲,雖然沒有了她,他有天應該還是可以幸福的。看着那子軍沉沉的睡容,她忍不住輕輕地笑了。結果,又是一口鮮血流淌在臉頰上 。終於,軒憐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世界也一起化做了空白。

子軍行走在同樣的一片空白裡,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只聽見軒憐的聲音盪滌而起,悠悠地說道:“來百年後找我吧,我等你。”

“憐兒!”子軍撲上前去,卻只擁抱了虛無和失落。這時,身後有淺淺的腳步聲鳴動而來,他一回頭,只見了一名黑衣的面紗少女已經 站在他身後了。那夜色一樣的香氣彌散開來,面紗墜落,子軍卻迷惘了。這少女與軒憐是一模一樣,卻還有幾分陌生和不同。他的迷惘讓她 冷漠,就在這時,一道蔚藍的星光降臨在他的虛無之間。

子軍一震顫之後,終於從那詭異的夢境裡緩緩醒轉過來,到達了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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