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絢爛奪目的瞬間清醒的衆人,思緒一片空白虛無盪滌。當子軍發覺自己已經處在一片巨大的圖騰之上,連忙喚醒一衆人,見他們 都是恍惚與迷惘,似乎不銘記所謂的記憶了。而他,卻還保留着在幻境裡的經歷。看着在他懷裡漸漸沉睡的諾依,他幾分癡了。“我們,怎 麼了?”守芳最先醒來回到此刻,幽幽說:“我夢見了,我小時侯的一個夢魘。”
“我們,都還活着麼?”子已則幾分疑慮和恍然,四下打量起這無盡詭異的風光來。只看到一片廢墟下的圖案還在盛開,當所有人都佇 立起來時,這圖騰瞬間快速旋轉起來,在剎那爆裂開來。轉瞬的時光後,降臨在路優仰起頭觀望的身軀上。路優大叫一聲剎那倒地不起,所 有的生機都化做沉淪在輕聲呢喃裡的虛幻,再也不記得那模糊的輪廓在哪裡了。
“路優哥哥!”諾依則大驚失色,上前緩緩地扶起他失去溫度的身軀。似是聽到了她的凝聲呼喚,那路優漸漸地舒展開眉頭,依然閉着 雙眸,嘴脣卻動彈了:“我,沒,事------”“堅持一下,我給你輸靈氣!”諾依說罷和子軍一齊上前,將手掌放在他的靈氣穴之上灌輸力 量。路優則憂鬱地沉淪在虛弱的氣息裡,艱難的呼吸,和艱難的忘記。
他已經,漸漸打開了回憶的門,卻還是在做最後的困獸之鬥。只爲了得到他們的靈氣,他欺騙了他們。
“我沒事了,謝謝你們,謝謝。”良久,路優終於慢慢地睜開雙眸裡的流光,溫柔的衝着兩個人點點頭,他們懸着的心才放下來了。卻 不知道,暗生的涌動已經悄然開始了。風聲漸漸經過了他們,子軍,諾依,子已,守芳,小竹,路優,傳來了清脆而通徹的嗓音。“謝謝你 們,救了我------”竟是那夢花,紅衣盟的主人,邊說邊朝他們而來。
“醒了就好。”守芳還是不記仇,柔和地衝她笑了。“我已經,研究出瞭解藥了。”夢花此話一出,子已大怔之下,沉淪了眼神裡的狐 疑,有幾分震動和流離。“什麼?”守芳也是意外不已:“你------?”“我的鮮活的血,加上一昧毒藥,就可以解你們的毒。”夢花得意 地笑了,而守芳卻震驚地搖搖頭:“但是這樣的話,你也中毒了!”
“我不後悔,我已經想開了,我祝福你們。”夢花的笑容觸動在風聲的喧譁裡:“我中的毒,異魔可以幫我驅散。”夢花的模樣很誠懇 ,讓人不得不相信她。子已也收起了冷漠,真心地衝她點點頭:“有你的祝福,謝謝!你也一定會找到比我好千百倍的所愛的!”“異魔, 出來吧。”夢花沉聲說道,望向一個隱藏的方向,傳來幽深的腳步聲盪滌在寂寞裡。
原來,那異魔一直隱在暗處默默地守護着她,此刻見時機成熟,方纔現身的。“我們合作吧,沒有正邪之分,只有這個世界的重生,和 我們的重生,由我們一起去完成,讓所有人都各歸各位,可好?”子軍則仰聲在風中飛騰起來,同時露出傲然的笑容:“我相信,只怕別離 ,不怕犧牲。”那透徹的光線縈繞在,每一個人的心跳間。一衆人齊聲大笑起來。
那短短的幾天,流逝在涌動的空中浮現,風中下起閃光的白雪來,竟是溫暖的,緩緩堆積了起來。終於,預言純靈人即將覺醒的時刻, 隨着捲風依稀降臨在破曉的風光裡。原來,當他們穿越了百年後,主殿就被神秘的力量封印了。是有一個俠者站了出來,接替了南北雙城的 王位,並將雙城各並建起。這俠者,在他們到達的時候,已經不在了。
當海靈說起這段歷史的時候,衆人又是沉默又是好奇,不知道這俠者究竟是誰。
“那麼,什麼是純靈人,和異魔,和魔人和雙月有什麼關係呢?”小竹苦思着發問道。“這就是我們今天要揭曉的真相了。”子軍似乎 已經超越了衆人間的認知,輕聲地一笑,苦澀而絕望的。“聽我說來。”他柔聲看着諾依,對方也以溫柔的笑迴應。“異魔,其實是人的惡 念污染了環境的存在,當它堆積起來的時候,就會吞噬人的本性,將其變成魔人。”
“要消滅異魔,就要毀去他的記憶,才能讓他土崩瓦解。然而,他的記憶已經凝成了鑰匙,只有他愛的人才能毀滅它。”子軍沉聲注視 着諾依聽得入神的樣子,方纔有力量繼續說下去:“純靈人,則是環境生出的,與污染相剋的存在,她的記憶則凝成了純靈玉,她註定是要 與異魔同歸於盡的。除非,有人真心地愛她,替她犧牲,灰飛煙滅。”
“只有這樣的結局麼?”夢花沉痛地搖頭,不能接受。“變數,在我和子已身上。”子軍苦澀地笑,卻打不倒他的高傲與釋然。“關於 我們,是時空的一個大錯誤,我們,從一個人變成兩個人,所以,擁有了特殊的力量。這力量,是改變時空的必須。”“說說看。”夢花則 歪起頭,仔細地聆聽着他那沉肅的樣子,帶來的即將揭曉的秘密。
“時光出錯了以後,打開了一枚古刻印,也就是創世之印。因爲我們的裂變,創世之印也變成了兩個,也就是讓月亮扭曲的原因。這樣 的話,異魔只能毀滅其中一個,就不再有能力滅世了。”說道這裡的時候,所有人都釋然開懷起來。“太好了!”“是啊!”“好棒!”看 着他們的樣子,子軍欣慰地露出了絢爛的笑容,只覺得,自己的犧牲是有意義的了。
“------你還有話,沒說吧?”諾依卻不依不饒地看着他凝住視線,子軍也點點頭,剋制住心間的眩暈。“我和子已,有一人,要被異 魔和創世之印吞噬,成爲犧牲的預言者。”“你------”諾依聽罷大驚失色,連連搖頭道:“不可以!”“所以,我們必須和異魔合作,不 是麼?”子軍卻是這般的鎮定和決絕,定定地回望着諾依的憂愁,淡淡地一笑。
“你打算怎麼和我合作?”異魔沉沉地注視着他,那明亮的幽邃盛開在生長的節奏裡。子軍則從容的走上前,輕聲在異魔的耳盼說了些 什麼,只見那異魔的神色先是一變,隨後是瞬間的釋放,和確定的決絕。“好,值得一試。”異魔仰天大笑,而諾依不樂意了,幽幽道:“ 你們兩個大男人說什麼悄悄話呢,有什麼不能和我們說的?”
“很快你們就知道了。”子軍緩緩走回她身邊的清風中,逝去的花中的青春已經凋落。“覺醒,要開始了!”子軍大喝一聲,揚起手中 那沉重而銳利的佩劍,只聽到了呼嘯環繞不休不止。諾依佇立在瘋狂的搖擺的風中,忽然的,心間涌動起無盡的畫面和回憶來。和它們一起 迴歸的,還有她作爲軒憐的一切。在瞬間一下將她徹底吞噬,像一首未完的歌聲。
“子軍哥哥!”她大聲的呼喚起來,悲傷溶解在了夢境裡,只有那奪目的光痕還在顛沛流離。
“你------”子軍又驚又喜,知道她的一切已經覺醒了。也只有她醒來,纔有力量和異魔抗衡,異魔卻讓她重生,只爲了讓每個人都好 好的活着,讓每個生靈都是這般精彩的生存下去。“------”諾依仰起頭來,向這無盡的天空吶喊,迴響在明天來臨之前飄蕩。那紫衣的俏 麗背影一下染上了一絲蔚藍,和那雪白的衣衫邊緣,像是流雲的妝在變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