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人間浩劫

雪白的流雲漣漪下是一道唯一的絕美的月光,像是清澈的山澗泉水一樣墜落下來粉碎。子軍默默無言地注視着越來越遙遠的地平線,擴 展開來成爲涌動的風景。送走了世霜,他知道即將會發生什麼事情。流浪的回憶,有兩種不一樣的親切和悲傷,對於他共存的一真一假的記憶 ,他也不再追究,時光終究會揭示那殘忍或溫馨的真相的,一定的。

他知道,異魔選擇了這個世界,即將攻陷這裡。用這裡的人們的長槍短炮,勉強能夠打個平手,但是異魔有着同化人的力量,沒有防止 污染擴散的方法。這些天,他徜徉在書海的世界裡,不停地吸收這個世界的來歷和歷史,發現有一種武器,擁有毀滅世界的力量。這種武器 ,就是人類的終極利器,核武器。

回想起異世界裡的,能夠召喚風暴的最強者,也抵禦不了這幻滅的力量。這力量可以燒燬任何一種靈力,是把雙刃劍,傷人也可能傷己 。到這裡的子軍,分別擁有兩種回憶,一種是高傲狠辣的,一種是溫柔卻虛僞的。 一種是愛着軒憐的,一種是利用軒憐的。他的痛苦已經掙 脫不了了,當堆積的言語失去溫度的時候。

他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從小在異世界長大的孤兒,還是在現實世界裡,隱藏了野心的與親人相依爲命的普通人。

想到這裡,他長出一口氣,緩緩的展開他家門的鑰匙開門回屋。就在這時,飛來一隻通體雪白的小鴿子,落在他身盼整理起羽毛來。子 軍一怔,看到了那鴿子的腳爪上似乎有東西,拆開一看,竟是一封書信展現出來。只見上面寫着:“想回到那個世界,就去登雪山吧。”子 軍大驚失色,四下觀望卻沒有任何隱藏的線索綻開。

“你是誰?!”子軍大聲地呼喝,回答他的卻是黯淡的風聲盪滌。而手中那寒冰一樣的書信,瞬間化爲了烏有。沉吟良久,子軍回到屋 中,軍母正在廚房的煙霧裡忙碌不休中,香氣無盡蔓延。他則打開電腦,搜索雪山。結果有數不清的數據出現,看得他眼花繚亂,半天沒有 頭緒了。來到雪山吧的他,無意中看見了有個人說,想去登上古雪山。

子軍聯繫了他,他卻說自己是說着玩的。子軍靈機一動,覺得這是有可能的,於是搜索起古雪山來,才知道了一個流傳已久的傳說。

原來,有人曾經在古雪山那巔峰上觀望,遠處是雲遮霧繞的雲墨一樣的國度,像是海市蜃樓一樣。通向那裡的通路斷成了懸崖,只能遙 遙看着,也不知道到底有多遠。看到這裡時子軍這下確定了,那裡就是和現實相交的異世界裡的地帶。想到這裡的他,立刻蹦了起來,興奮 地一揮手,那忽真忽假的一雙情愫,此刻卻不矛盾了。

“軍啊,什麼事這麼高興啊?”軍母則端着芳香的美味從廚房裡出來,衝他溫柔地一笑。

“媽,我有件事和你商量。”子軍上前把盤子接過,放在了光滑精美的飯桌上。“是不是要帶女朋友來見我啊?”軍母慈愛地衝他點點 頭道:“你長大了,其實可以在大學裡談個朋友,累積一下和人交流的經驗嘛。”“不是啦,不是女朋友啦,媽,那個,我想------”沉吟 半晌,子軍終於開口了:“我想去爬雪山------”

“什麼?”軍母的下巴落地了,片刻滿是愁緒爬上臉龐。“非去不可麼?”

“恩,請你答應我,這是我想去完成的事情。”子軍滿臉的誠懇和決絕,他的俊秀盛開在光線裡旖旎。“好吧,若你真的是這麼想的話 ,我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軍母沉沉地嘆息:“保重。記得爲我們保重。”“媽,謝謝你!”子軍終於感動良多了,一下子擁抱了她,卻 不見她在他的懷裡無比的惆悵和失落,還有那恆久的擔憂之心。

於是,子軍在羣裡面發言,問着:“有沒有人想去古雪山,想搭個夥。”

“你不是開玩笑的吧?”有人回覆道,用滿是懷疑不屑的表情,閃爍在他的屏幕前。“若你想去爬山,推薦一個論壇,裡面有最好的隊 友和嚮導。”有一名擁有那少女名字的沉夏,給了他最深的指引。“謝謝你!”子軍很是感動,而對方則發出一個淺笑的表情,回答道:“ 不客氣,我也想去追尋那個傳奇呢。歡迎你。”

很快,六天過去了。一衆人在巴士車站聚到了一起,個個全副武裝,個個英姿煥發。子軍作爲發起人,領頭着鑽進了他們專用的巴士車 裡,沉夏則示意其他人跟上,這少女才19歲,卻已經是個資深的旅遊家了。還有幾名高瘦各異的成員,大家一起出發了。那巴士一下發動了 起來,沐浴在那絢爛的陽光裡,緩緩前行,然後開始駛進大道里面。

沉夏見巴士已經開動了,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來,開始宣佈:“我們特意帶了ktv的機子,大家來點歌吧?”衆人又驚又喜,各個歡呼起 來,開始搶佔麥克風的來回了。“我來唱!”“我來!”說着,幾個人聚在了一個麥克風前,擁擠不堪地斷斷續續的爭唱着。“是女孩子的 歌,沉夏來!”見自己唱不上去,這幾人把麥克風丟給了沉夏就鼓掌去了。

“一羣傻子。”沉夏緩緩舉起麥克風到了脣齒邊,開始唱着悅耳的旋律,點滴跳躍在節拍的間隙裡。她在唱一種等候了很久的濃烈的思 念,像是海浪,也像是天空的風雲光影。子軍聽着,幾乎入迷般的欣賞。“好聽好聽!”幾名男成員都大聲的吹起口哨來,讚不絕口。沉夏 則淺聲一笑,走到子軍面前,把話筒遞給他,說:“你是帶頭人,唱一首吧?”

“我?”子軍迷惘了,當那旋律響起的剎那,他只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觸動了他失蹤後再現的心跳。

這首歌,和軒憐的歌聲有異曲同工的巧合。看着歌詞,卻是另一種景象,於是,他歌唱起這熟悉的曲子來,看着ktv機上滾動的歌詞。衆 人都是訝異,他的歌聲竟然這般的動聽和清澈,渾厚間似水墨之華,終於沉溺進了他迷失的世界,被他所感染。沉夏的眼淚,一個瞬間又一 個瞬間在眼眶裡打轉,卻固執地忍住在回憶裡的廣漠的呼嘯。

“------”當歌聲就此結束的時候,所有人都熱烈的歡呼,喊着子軍的名字,就差把他拋起來了。“好好聽!”衆人齊聲讚譽道。“這 首歌,是什麼名字?”子軍恍惚地問,他的心間是這般的傷悲,軒憐的影子,時而清晰,時而模糊。他的感情,剎那浮出水面,又沉淪下去 。“涅磐。”沉夏說,看着他有幾分失落,連忙把注意力轉移到別人身上。

“誰來唱,我很煩?”她揮舞起手中的話筒,立馬又是一番爭鬥開始了。幾個大老爺們圍在一起,大聲的喧鬧着宣泄惆悵的情緒。“沉 夏。”子軍悠悠地開口:“你也相信那個傳說麼?”“------”沉夏沉默了半晌,苦澀地笑道:“我總是夢見,古雪山出現,像是在召喚我 一樣。也許,真的有着什麼緣分吧。”

“這樣。”子軍不再說話,似乎是有點受不了巴士的顛簸。沉夏見了,遞給他一瓶橙汁,柔柔地一笑:“暈車的話,就喝點這個,就不 會反胃了。”“謝謝。”子軍只覺得有點小小的感動,衝她點點頭。喝下的橙汁酸酸甜甜的,很是適口,他感覺好多了。離那終點越近,他 就越激動,難以抑制,不得不長呼吸一口寒冷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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