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涅磐起點

在那流離的斷續之間生長的痕跡,是忘卻後的廢墟。諾依仰起頭望向了涌動着霞光的天空,這一剎那的絢爛閃過,與那軒憐塵封的一切 合二爲一。她的身影緩緩地升上風華絕美的風中,紅色的衣邊鑲嵌在那雪白的長衫之上。當她再度睜開雙眸的時候,她的眼眸化爲了金紅色 夕陽。一抹笑意在她的脣邊盛放着漂流,清澈的粉脣上是幽邃而通透的眼神。

“子軍哥哥!”當這美麗的一幕開放在衆人眼前的時候,風也染上了雨的顏色,倒映着彩虹,盪滌在漣漪裡。軒憐,也是諾依,一下子 ,完成了千年的覺醒的涅磐。而異魔也必須面對自己的命運,只要他存在,創世之印就會被他的存在毀滅。而純靈人除了與他同歸於盡以外 ,異魔則有一個方法,可以釋放他所有的魔氣,但是,必須由純靈人,和純靈人的所愛,和純靈人所愛的分身,一起來幫他完成這件事。

一旦他的魔氣消耗殆盡,他會變成一個凡人,再次進入輪迴之中。而純靈人則會吸收完他的魔氣,和她的愛人和所有愛她和她愛的人們 一起化解這魔氣,從此,純靈人會化做守護靈,直到千年以後魔氣被淨化完全。這千年,她都將面對無盡的痛苦和折磨。那痛苦,不會輸給 這世間任何一種酷刑,然而,她已別無選擇。而她愛的人,則將會失去全部對她的記憶。

“子軍哥哥!”軒憐飛身撲向他的懷抱之中,兩個人緊緊擁抱着對方的暖意。“軒憐,你什麼都想起來了麼?”子軍開心地笑道,展開 懷抱給她,而那軒憐則點點頭,越發地俏麗動人了。“別耽誤了,快點行動吧。”一旁靜靜觀望的子已沉聲催促道,瞬間裡也有幾分不忍打 斷他們。“恩。”兩個人彼此示意一笑,已經準備好迎接一切了。

原來,純靈人覺醒後,會自動與那異魔抵消生命,而那異魔則會自動與那創世之印抵消,就看誰的速度快些了。天卷暗夜的血盆大口一 樣的黑色漫天蔽日,終於,像是焰火一樣盛開在空中的血色,是這般的猙獰而美麗。而創世之印總有一個會消失,也就是說,子軍和子已只 能存活一人。“------”軒憐仰起頭高聲吶喊起來,全身都遍佈透明而絕望的傷口,將她刻劃成遍體鱗傷的迷離。

“子軍哥哥,抱着憐兒------”她像在向他救助般顫慄,只覺得自己要化做灰燼了,那般的痛苦是她無法再承受的了。子軍什麼也不再 說,只是上前,和她一起承受那剜心一樣的傷痕。“別害怕,有我在。”子軍咬着牙溫柔地勸慰着她,而軒憐則脣角蒼白地點點頭。這時, 子已,守芳,小竹,夢花和路優則將他們環圍在中間,不停地灌輸靈力給他們。

一旁,那黑衣的異魔則跪倒在地,沉聲呼吸着,也已是奄奄一息。

“夢花。”異魔淺淺地一笑,極痛苦的。“我若走了,你一定要記得我,不論你會遇見多好的人,好麼?”“------我明白,你安心地 去吧。”夢花的容顏依舊冷淡而決絕,那迷失的旋律已回不到當初了。沒人知道,異魔一切的預言中,是不能有所愛的人的,否則,他的記 憶裡的封印會被解開來,再也不能封印。直到異魔自己也不能控制的滅世,就難以挽回了。

“子軍哥哥,憐兒好難過,憐兒,要先走一步了------”軒憐痛苦地搖搖頭想驅散絕望,卻只是更加的束縛與傷痕。“不要,憐兒,要 走我們一起走!”子軍牢牢地擁抱着她咆哮,仰着頭高聲地呼嘯,仰望已經無法到達的明天,只有那忐忑的心跳閃爍着。“憐兒------!” 子軍看着她嚥下最後一口氣,肝膽俱裂中仰天狂吼,就在這時,子已痛苦地跪倒在地了。

“------”當那創世之印漸漸消散的時候,子已也跪倒下來,吐出一口哀愁的鮮血,開始閃爍起來。原來,必須要消失的人是他。“不 要,子已哥哥,別離開守芳!”守芳衝上前去,狠狠的擁抱着他那冰涼的身軀,痛苦地吶喊:“子已哥哥,把我也一起帶走吧!”“傻姑娘 ,記得,要等我,不論過多久。”子已溫柔地擦去她的眼淚裡的痛苦,柔聲地說。

“帶我走,帶我走吧!”守芳苦澀地大笑,失魂落魄一樣,落下雨般的離愁來。“我不能沒有你的,子已哥哥!”“好好活着------” 子已說着,頭一偏,倒在了虛無的夢裡去了。“不要走啊!”守芳大聲呼喊,卻找不回延續他呼吸的那個方向了。“------你要我怎麼活呢 ,我愛你,子已哥哥。”她放棄了嘶吼,惶惶地向着風響聲呢喃着。

“再見,子軍哥哥------不要等我------”軒憐則輕輕地一笑,在子軍的懷裡漸漸的睡去了。“憐兒------!”子軍一下子覺得血色在 視野裡天崩地裂的崩潰一般,痛苦的鬆開手,去撫摸軒憐冰冷的容顏。“你要我,拿你怎麼辦?”子軍惶惶地沉吟道,笑容裂開傷痕來。就 這樣眼睜睜地看着她沉入了地面,而那異魔則化身成了廢墟,轉世去了。

終於,天邊真的,只餘下了一枚月亮。

而那創世之印,則持續旋轉着,漸漸融入了天邊的流風中。再也不見痕跡了,只有已經斑駁腐化的回憶,暗暗地生長在漸漸寂靜的鳴動 聲之中。一切的一切,都結束了。子軍透過那暖暖的風,看見了在風中游動的,軒憐的海市蜃樓。當他在那瞬間倒地後,所有關於她的記憶 都化成粉末。是否是那預想中的過程與結局,無人知曉,也無人奈何。

守芳在空蕩蕩的懷裡沉吟,子軍則搖搖欲墜,只聽見守芳緩緩地唱起歌來,是一首淒涼的傳奇在空中綻開。“尋覓,尋覓,難以相覓, 離愁,離愁,再別往昔。幾多愁緒翻飛,柔腸斷,不知年歲,只餘殘醉。”瞬間,她的眼淚化做了臉頰上的光芒。“唉。”小竹忍不住嘆息 道,而其他人也是哀愁和惆悵,沒有辦法的結局,是否已經註定。

“一切,還沒結束。一年後,纔是真的的劫難。”路優沉聲道,卻被自己嚇了一跳,剛纔說的是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剛纔說的,不像是 他自己說的話。看着衆人驚詫的眼神,他只有苦笑,沒有下文了。“沒有,沒事。”他連忙解釋,卻看見了衆人更加狐疑的眼神,乾脆轉身 就跑。子軍則擡起頭,眼裡放射出迷離的狠厲來,瞬間就攔住了他。

“你還知道什麼?!”子軍沉聲喝問着路優那閃爍的眼神,路優則乾脆暈了過去。“醒醒!快說!”子軍開始搖晃那路優,他卻怎麼也 不見醒。“說啊!”子軍大聲地嘶吼,雙目充血,滿是憤怒和崩潰。這時,小竹悄然到他身後,一下子將他打暈。“先帶他們從出宮的密道 裡走,回客棧再說。”夢花也是滿心的憂傷,卻還是理智了下來。

“好的。”此刻,一衆人只剩下了子軍,守芳,路優,小竹和夢花。

這時,輕柔的嗓音在風中飄蕩而來,“各位,南北王有請。”只見半空中飄立着綠衣的一名美麗的少女,不知不覺出現在他們的前方。 “什麼,南北王不是不在了麼?”衆人都是驚疑,而那少女則嫣然一笑點點頭道:“那只是假消息,其實殿下一直都在。”當人們面面相覷 的時候,那少女已經緩緩地降落下來在他們眼前,絕美翻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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