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已悄然地在海一般的夢裡穿梭,漸漸地到達了海底的盡頭盪滌不休,漸漸地消失在海底的夜晚中。他的蹤跡,就像一場夢幻般凋零了 。而在那北界城,也就是海平面上隱藏在一處海角的巨型海上建築之中,城中心的一個圓形廣場之上,子軍,軒憐,路優,小竹和夢花都順 利地重聚在那清爽恬淡的晨風中。再度聚首的幾個人都是興奮不已,一切的一切表明他們的計劃成功了,守芳終究還是沒有得到傳送印,幾 個人一齊伸出手來。
只見每個人的手腕上都附着着一道局部的文身一樣的刻印,原來,傳送印被他們分成了五份,因此才能瞞過飛靈越近越強烈的感應。幾 個人將手腕聚合在一起,瞬間光芒大作中呼嘯漸生。那刻印一下子從他們的手腕上分離下來,飄蕩在風中喧鬧旖旎一剎那。隨之降落在禁地 的入口,半晌融入了禁地的中心。
“還好,廢墟里的哥哥陷入海底沉眠了,才躲過活水的劫難。”軒憐說着,衝着子軍欣慰而溫柔地一笑:“還有子軍哥哥,你是怎麼知 道那活水怕的是光線呢?”路優則在一旁,默默地凝視着她,卻不明白她心間的涌動。“是這個。”說罷,子軍舉起衣衫口袋裡的手電筒: “我發現海靈的雙眼一放光,那活水就消失,而這光和我的手電筒很像。我問了小竹,她才告訴我,你們有專門照明的熒光印,所以纔想到 了用這個方法。”
“謝謝你,子軍哥哥。”軒憐點點頭,臉色看起來紅潤了許多。“憐兒,你看起來好很多了。”路優則反而有幾分憔悴了,蒼白卻溫柔 的笑容,衝着軒憐盛開後隕落。“路優哥哥,你怎麼了?”軒憐敏銳地察覺了不對,上前去扶起他,只覺得他的身軀虛弱地像就要倒地一樣 ,卻還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路優則苦笑:“還好的,讓我休息一下吧。”
“夢花,幫我一把。”軒憐衝那絕美的輕衫少女說道,夢花則幫她把路優放在她背上,快速地奔向路優那院落盡處的房間。
“小竹,去請北界王來。”子軍則沉聲說道,卻引得小竹一怔。只聽他繼續說道:“只有她的醫術,才能救得了阿路。”
“------恩,我這就去!”小竹聽到這裡又怕又激動,子軍的異常,恐怕是覺醒的前奏罷。而子軍則快步走向路優的房間,還未到達, 就聽見房中傳來了兩名少女的驚呼聲。瞬間閃進屋去,只見那攀爬在窗口的身影,轉向他的方向。一樣的清秀,一樣的高大挺拔,一樣的清 澈的容貌。竟是那子已,將昏迷的路優挾持在肩上,化做夜色的一部分,剎那就消失了。
就在那一刻,子軍看見了心痛成癡的軒憐,佇立在原地一動不動,滑落了一滴思念的淚水。
這一刻,他的嫉妒被北界王的到來打斷了。“他們被一種封印束縛住了,需要大量的靈氣。怕我們救人耗盡力量後,子已又會出現打劫 的。”北界王說着,阻止了子軍使用靈氣:“你不能失去靈氣,你是唯一能與那子已抗衡的人,你必須守護好我們,只要堅持一下,我們恢 復了,那子已也就不敢再惹我們這麼多人了。”
“我懂了。”子軍壓抑着惆悵和難過,將手聚合成拳,隨時準備戰鬥了。想必讓這麼多人被束縛,子已的靈氣怕是也不多了。然而,子 軍卻沒有多少信心,因爲海靈,似乎有幾分疲軟,沉默了良久。不論怎樣,他都要守護住這個房間裡的所有人。同時有一種預感,子已似是 衝他而來的。而路優爲何會成爲他的人質,恐怕與軒憐有關。
北界王沉吟一聲,舉起權杖喝道:
“仗情之劍,封解,破!”說着,滿屋的呼嘯之聲,席捲了那膠着的封印,拉扯着喧鬧,破碎了風中塵埃掠過陽光。持續了良久,終於 ,北界王動作慢下來,沉聲道:“容我歇息一下,他們很快就能動了。”子軍也是長出一口氣,卻在這時,有人再度破窗而入,竟是那子已 舉劍殺了進來,被子軍的劍一橫擋住,兩人殺得滿屋的傷痕,斑斑斑駁中,橫七豎八的劍氣隕落在喧囂之中。
就在這時,北界王竟吐出一口 血來,倒地不起了。
“北界王殿下!”子軍也是大驚,聲聲呼喚。“抱歉,這間屋子裡的人,都不能活。”子已已經駕馭起真氣,降落了最後的致命的一擊 。“你究竟要爲什麼要這樣,他們都是無辜的啊!”子軍怒上心頭,一揮袖吼道。“你知道就好,把鑰匙還給我吧,否則,我是不會放過你 們的。”
“休想!”子軍只覺得越發的虛弱和眩暈,也仗劍而立。“你不是我的對手。”子已沉聲笑道:“我知道鑰匙就在你們中間,交出來, 就沒事了。”“那,如果是我們一羣人呢?”子已還來不及反應,後背就中了一杖,跌倒在一羣人的影子裡。瞬間,衆人一下子圍攏來,合 力把他束縛了。
“你,你們------”子已也是吃驚不小:“你們早就可以活動了?”
“是的,我們用眼神傳達的,只爲讓你出現。”軒憐幽幽地說着,幾多失落和痛苦。“好計。”子已苦澀而猙獰地笑了,隨之卻變得狠 厲起來:“不過,我也不是傻子,總有點收穫的。”說罷,他高喝一聲,忽然舉劍召喚寒光,因爲厚重而緩慢,一衆人都在瞬間躲過了。卻 只有恍惚的軒憐,卻真正狠狠地中了他一劍。
“憐兒!”子軍大喊道,一下子擁住倒下的軒憐。這一刻,他方纔明白自己的相思,也明白了她的相思,長天長嘯。子已則在衆人躲避 的剎那就此消失去了,丟下軒憐的昏迷的傷悲。
“憐兒!”北界王痛不欲生地喚她的名字。一旁的夢花和小竹也都哭成了淚人,見那軒憐似乎還是有一口氣在,不曾散去。子軍想到了 什麼,打開了她的手掌。只見一枚丹石烙印在她的手掌心上,緩緩地閃爍着,爲她續住了最後的一點溫度。“殘溫石?”子軍悠悠地說,身 旁的幾個人都是一驚,不知道他是否已經快要覺醒了。因爲,第一次來這世界時,這殘溫石曾經救過他的命。
這時,海靈悠悠地說起話來。
“什麼?”子軍聽了半晌,面容沉寂了下來。浮現出一道笑容:“是麼------我懂了。”周圍的人見了,猛然意識到,海靈的意思是開 啓禁術來救人。至於是什麼禁術,完全無人知曉。“時間有限,我們開始吧。”子軍狠狠地一笑,不甘,也不怕。“請你們,從我的五個穴 位上取出鮮血來,然後和其爲一,注入她的五個穴位中吧。”
“可是,你說的那幾個穴位,都是大動脈,這不是送死麼?”夢花邊哭泣邊搖頭:“不準,夢花不准你們有事!”“你聽我說,只要在 一剎那完成,就沒有太大的危險的。”子軍也覺得自己的謊話很爛,只能報以溫和的笑容來。“只要速度快,再加上殘溫石,會形成一個孤 陣,封住流血的傷口的。”
“可是,我怕這個時候,子已隨時會出現,那時侯,我們一樣是全軍覆沒,不是麼?”夢花則連連搖頭,“那怎麼辦?”小竹也有些沉 不住氣了。“那麼,這樣怎樣?”子軍用脣語說了些什麼,幾個人都覺得,值得一試,雖然真的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