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先回去吧,醫學研究會開始的時候再通知我好了。”凌光支走了翻譯。
“爲什麼不要求去治病人?跟你的性格不符呀,聽說那還是個名人,咱們要治好了他,對你日後的發展很有幫助。”小木棍等那翻譯走後,不解的問凌光。
“什麼名不名的我沒興趣,我也想幫那偉德一把,可你想想人家會讓咱們去嗎?”
“爲什麼不?”小木棍更加不解了。
凌光也懶得跟他解釋,這不是一句兩句能講明白的,無奈一笑,道:“走,吃早點去。”
小木棍:“哦。。。。。。”
一家快餐店中,凌光對着一個超級大漢堡大嚼特嚼,看着餐廳那臺電視上對偉德病況的報道,果然是名人哪。電視上的信息要比那翻譯帶給凌光的全很多,原來偉德是在與他兩位球隊的隊友飆車時出了車禍,騎的摩托車,撞到了一張鐵網上(電視臺也夠八卦了),斷裂面很亂,由於鐵網的形狀是網狀的(廢話),偉德的右臂穿網而過,整個斷裂面呈網形,僅僅指只是想把肌肉完全縫合的難度都已不可想象,更不要說接帛神經了,這要比起那翻譯員說的狀況嚴重得多。
這些都是經由小木棍爲凌光翻譯後他才得知的,小木棍在翻譯完後還加了一句自己的見解:“這個偉德完了,不要說打籃球了,能不能接好還在未知。”
看着電視上介紹着某某專家已經趕赴現場,某某權威對此事非常慎重,凌光不禁搖頭苦笑,最高權威已經對那偉德判了‘死刑’,他們還鼓那麼大勁做什麼呢。。。
醫者父母心,凌光雖有心,然卻醫治無門,想想一位天才新星就這樣隕落,心裡也怪不是滋味的。
“要不去看看吧。”凌光吞下最後一口漢堡,對小木棍說道。
“我隨便,你不是說人家不會讓咱們去嗎?”
凌光:“去看看,萬一能幫上什麼忙呢。”
說走就走,邊嚼着食物,凌光邊衝出門去打了輛的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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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醫學研究總中心大門處,人山人海,有球迷,有記者,有醫生,大家都在探頭向那扇大門內望去。報上了姓名,果然那門前整齊站列的一排警員禁止了凌光的進入,他們口中不斷地重複着一句話:“我們沒有接到命令。”。。。。。。
垂頭喪氣地凌光轉身欲走,猛然看到單及和海信站在那裡望着自己,二人慢慢走來,那單及還在口中調侃道:“沒想到凌醫師英文講的不錯嘛,怎麼,您還喜歡湊這熱鬧?”
凌光呵呵一笑:“來看看嘛,您不是也來湊這熱鬧了嗎?”
單及登時啞口。
海信淡淡一笑,爲二人圓場道:“算了,咱們回去喝酒吧,這熱鬧咱仨可湊不起。”說罷用嘴駑了弩了門前那一排警官。
凌光調侃道:“看來你我幾人都被拒之門外了。我還好些,聽聞單教授最拿手的便是骨科,您可是咱們北京派來的專家呀,怎麼着待遇也該比我倆強些麼,起碼也該讓您進去觀摩指導一番嘛。”
單及正欲回敬,一輛加長林肯分開衆人,緩緩向醫學研究中心大門駛來。站門的警員分出兩人上前,恭敬地打開車門,從車上急速步下三人,在警員的帶領下,急匆匆走進醫學研究中心。
“那是。。。。。。”凌光望着走進研究中心的那與自己膚色相近的三人,一臉好奇。
單及用不屑地目光瞟了凌光一眼,緩緩道:“打頭那位是日本的[崗浩道奇]教授,世界級骨科權威專家,正好也來參加這次醫學座談會,你猜美國能不把他請來?”
望着那身材高碩、一派文儒打扮的崗浩道奇,凌光不服道:“小日本有什麼了不起的,‘剛好到期’,他老爸還真沒文化,想來是做小食品批發的吧。”
海信二人聽罷爲之莞爾。那單及立時對凌光態度改觀,畢竟凌光是自己的同胞,而對那崗浩道奇他早就心有不服,老早便眼紅人家那衝出亞洲的醫術了,他現在跟凌光可謂同仇敵愾。。。
“他後面那二人呢?”
單及:“誰知道,大概也是來參加座談會的,有這麼好的機會,那崗浩咋能不帶上自己人來學習一番。”
凌光眼珠子一轉,對二人道了聲辭,在他倆滿眼不解的目光下,再次走向那看守嚴密的大門。
兩分鐘後,凌光向單及二人做了個“V”字型手勢,大搖大擺地走進了研究中心,看得二人目瞪口呆。
“嘿嘿,都說老外看咱黃種人長相都一個樣,果然沒錯,他們都不記得我剛纔被擋在門外了。”凌光笑呵呵地對小木棍說道。
原來他冒充是那“剛好過期”的助手混了進去,一來崗浩一行人方進去沒多久,二來凌光身上裝有美國醫學研究中心發放的醫師通行證,反正那些警員接到的指令是阻攔所有記者和球迷進入,對於醫生本來就沒有硬性規定,再加上凌光冒充是那小日本的助手,警員也就不多做盤查了。
“唉。。。我只是想替人治病而以,沒想到也這麼麻煩。”凌光邊在這間比他們省那研究中心大了三倍的大樓中尋找着病患的診療室,邊在口中不斷地嘟囔着。
“這裡怎麼這麼大?”凌光找了五分鐘,電梯做了一趟又一趟,內裡的工作人員都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他。
這麼找下去不是辦法,凌光惟有硬着頭皮拉來一位工作人員,操着那口生硬的英語,向工作人員詢問起偉德的診療室。
那名被凌光拉着的工作人員打量了番凌光的醫師通行證,稍稍遲疑下,還是爲他道明瞭。原來偉德正在最頂層的醫療研究室內接受着治療。
坐電梯上到研究中心27樓頂層,凌光方一出門,便看到整層已被圍的水泄不通,看那樣子,應當都是些專家級醫師了,有大部分都是美國本土的,也有少量的外籍醫師在內,衆人都沒敢大聲喧譁,對於得凌光到來,倒是沒有人感到奇怪。
也不理會衆專家對自己皺着眉頭望來的眼光,凌光硬着頭皮,楞是從人堆中擠了過去,一點也不客氣,別人都顧着風度,他卻不管,衆人間唯一的一張大臉貼就這麼貼上了診療室的透明玻璃上。。。
諾大的無菌診療室中,整齊地排放着一堆堆凌光見都沒有見過的醫療設備,偉德趟在一張碩大的手術檯上,面上表情痛苦非常,凌光大訝何以這羣專家還不快爲病患麻醉、進行手術,一問下方知,原來除了簡單的局部麻醉和傷口處理外,專家們目前還沒有想出什麼具體的醫療措施,讓患者仍舊清醒,很大的可能性是由於手術難度太大,根本不可能完全接帛,對於屬於職業運動員的偉德,他們需要徵詢他一些最終意見,譬如在手術前需要明確告知患者---“你以後不能再打籃球了”!!
看着一位位換好手術服進去檢查患者傷處,又一個接一個搖頭走出的專家,偉德心中焦急,專家面上也無甚光彩。
咱們這位出牌從不按常理來計算的凌醫師,跟着一名搖頭嘆息的專家身後,來到了消毒室,很快便在兩位護士的幫助下換好了手術服,在沒有接到任何邀請的情況下,他大搖大擺地走進了無菌診療室。。。。。。
“Lat me see!(讓我來看看)”凌光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中,邊說話邊行向偉德。
衆人望着凌光,兩名研究中心的主任怎麼也想不起自己邀請過凌光前來,對於他這種雖已參加過幾次座談會的無名小卒,二位主任卻怎也認不出來,只看他那亞洲人的特徵,不禁便用詢問的目光瞧向手術檯旁站立着的那滿頭大汗的崗浩道奇,二人皆以爲凌光是其助手,那崗浩極沒素質的蹦出一句:“我不認識他,哪來跑來的東西。”
兩位主任當下便欲請凌光出去。
二人還未開口,凌光已走到了手術牀旁,望了望泡在藥水中的偉德的斷肢,又看了看他那剛被止血沒多久,還露着森森白骨的斷處。
“網狀面切割,腱肉撕裂面凌亂,神經完全斷裂,肌肉呈壞死狀。”凌光只望了偉德斷裂處一眼,便把創傷狀態完全敘述出,況且雖看上去是自言自語,可他有意用英文道出,那在場幾位專家見他道的準確詳盡,便知凌光是名醫師,不是記者,遂放下心來,不再急於將其攆出。
在與小木棍耳語兩句,確定手術仍有治癒機會後,凌光大聲道:“爲病人麻醉,準備斷處接帛手術!”
衆人聞言大驚,包括偉德在內,所有人都一臉愕然地望着他。凌光把這美國研究總中心當成那可任他‘爲所欲爲’的市一醫手術室了。。。。。。
救人心切的他沒有想到那麼多的顧忌之處,看着沒有一人動作,不禁又重複一次,這第二次的發號施令登時引起衆專家不滿,要不是想着他也是國家名代表、要不是顧念着病人的情緒,他們怕是早把凌光大罵出去了。
清了清嗓子,一名研究中心的主任開口問道:“請問您是。。。。”
“哦,我是中國醫學代凌光。”
那主任顯然不知道凌光是誰,不過想來這麼笨拙的謊言是不會有人撒的,禮貌地點了點頭,至於握手這道見面必有的程序,在手術室自然不會出現了。
“請問,您的醫學專業是骨科嗎?”主任倒還有耐心,不過他似乎完全忘記了那趟在牀上呲牙咧嘴的偉德了。
“我什麼能治。”凌光大言不慚。。。
衆皆譁然。
“好了不要廢話了,快點準備爲德文先生做全身麻醉,斷裂時間越短完全接帛的希望越大。”
那主任顯然不可能讓凌光這無名小卒來爲偉德做手術,全世界人都看着呢,萬一失敗了,凌光他能丟起這人,美國醫學研究中心可丟不起。這麼多世界級的專家在場,至今仍舊束手無策,打死他他都不相信凌光只觀察一眼便有把握能治療好偉德的傷處,可他又不好明說,只好道:“凌醫生是嗎?這個。。。您想爲德文先生治療的心情我們很瞭解,不過目前我們還沒有定出具體的治療方案,這樣吧,等我們研究出了具體治療方案後,再請您來做手術助手好嗎?”他也算是讓了好大一步了,主要是他實在沒間來跟凌光耗,許他個助手願已算不錯了,能參與這舉世矚目的手術,對於任何人都是個揚名立萬的好機會,在他心裡,反正他凌光就是個懷揣一點點醫術、期盼能早日成名的小醫生罷了。
凌光眉毛一挑:“我們中國有句老話叫‘救人如救火’,別制定什麼方案了,你們有那精力還是早些去研究下康復後的理療恢復方案吧,再不快點,一會兒筋肉壞死,別說打籃球了,打電動我看他都難,我保證一定能治好德文先生就是了。”
衆人大怒,還是那名研究中心主任沉穩一些,他當然不可能相信凌光這‘山野村夫’能有本事治好偉德,面上卻仍很客氣地對他道:“不論病患是不是名人,他都有選擇權,我們需要徵詢一下。”
凌光哦了一聲,附下身去,小聲向偉德道:“別聽他們的,我保證能讓你康復!”
看着凌光身後站立的研究中心主任不斷給他打着眼色,當然了,凌光也知他們暗通的曲款,不等偉德那“NO”字說出口,凌光以一種極富自信、令人無法拒絕的語氣說道:“如果您還想打籃球,就一定要接受我的治療,這世上除了我,再也沒有人有100%的把握治好您了。時間不等人,您快點決定吧。”說罷他便站起身來,退到一旁。心道你要是個人物,自然會同意,我也當然會盡最大努力治好你,你要用世俗眼光看我,那我也沒辦法,就當我多事好了。
那偉德面部痛苦地抽搐了幾下,一搖牙,沉聲道:“麻煩您了。”
“哈,不錯,有點眼光。”凌光笑道。
偉德痛苦的臉上也擠出一絲笑容,但那笑容中,更多參雜的是無奈,現在明擺的,那些美國家專明確告訴他以後不能打籃球了,既然如此,管他凌光是個什麼角兒,最起碼凌光他沒有對自己,沒有對他這病人失去信心,就衝這點,偉德他該找誰治療自己心中當立時可判了。
凌光笑着準備爲病人麻醉時,那先前答應好他的主任反口道:“不行,我不同意!”
“你真不是個東西,說話不算話。”凌光怪叫一聲,當然了,這句是用中國話說出來的。。。
那主任也不知凌光說的什麼,想來不會是好話了。。。自己也知反口有失體統,但偉德不比一般病患,他可不能隨便把他交給一個不知底細的外來人,要說是崗浩道奇這種名聲在外的專家來執刀,那他自然不會反對。
想了半天,他給自己找了個臺階:“凌醫生執意替德文先生執刀,這點我們不反對,但是您必須經由貴國醫學研究中心同意,您的執刀手術必須代表着中國。”既然偉德已經答應,他也不便明着反對,把這大球整個踢給中國,出了事他們也不用承擔,況且,他根本不相信中國醫學研究中心會同意讓這名不見經傳的小醫生來擔負整個中國的名譽。
看着他一臉壞笑,明白其用意的凌光實在佩服他腦子轉的有夠快,點着手指譏諷道:“你呀你,難怪你能坐上美國研究中心主任的高位,佩服、佩服。”雖然是用中國話說出的,但那主任知道凌光定是在罵他。
“好,我就代表中國!”凌光大聲說道。
“呵呵,您口說怎算數?”主任譏諷一聲。
“這裡面不能打電話,走,負責人跟我出去,咱們電話聯繫中國方面。”邊扯着他向外走去,邊對偉德說道:“德文先生,現在的狀況您也看到了,不是我有意拖延您的病情,您稍待片刻,馬上就好。”
偉德困難的點了點頭。
出了手術室,凌光找出自己手機,幾個數字一按,一通越洋電話撥去了李邢豪宅。
“喂---哪位?”略帶着睏乏和不滿的聲調,李邢那頭接起了電話。現在的中國時間是凌晨三點左右。
“是我,凌光。”
“哦!凌醫師哪,什麼事?”李邢的不滿聲調立時消去,不過那睏乏勁兒還在。
凌光也沒時間跟他廢話,快速、簡明、扼要的將事情經過道與他。那李邢立時來了精神,什麼睏乏馬上消失不見,只在電話那頭不斷應着“好、好、好。”
等二人電話掛掉後,李邢再一個電話掛去了餘主任家中。當然了,他聽後也很是興奮,不過唯一一點便是,他比李邢多了一層擔憂。
“老李呀,你跟我交個底兒,那凌光在骨科方面的造詣到底過硬嗎?我這一通電話打到北京,凌醫師那一刀子下去,關係的可就不只是你我的名譽,那可關係到全中國哪!”
李邢也不是沒這一層擔憂,一來是他對凌光的信任,再者便是這百年一遇的揚名立萬大好機會擺在自己面前,錯過了可就找不回來了,爲了名,他已經被衝昏頭了。
“我保證,老餘,你也不是沒看過凌醫師的醫術,我絕對敢保證。。。。。。”一通‘軍令狀’從李邢口中下出。
再下來,餘主任打向北京的電話也磨了好幾十分鐘,照着李邢給他的保證,他把那‘軍令狀’又重新下了一遍。。。。
北京那邊好容易才同意了他的請求,不過最後附帶了個條件,就是單及和海信一定要去爲凌光做助手,美其名曰----“好交流”。
掛了電話的餘主任狂罵一通:“什麼好交流,我交流你個屁,還不是不想讓我們獨美,要分上一杯羹,到時候失敗了,你們倒可單把責任推給我們一省而已。”不管是他還是北京那邊,目光都太狹隘了,要是失敗,可不是幾省幾市的名譽掃地,而是全中國哪!
北京那邊效率就是高,沒幾分鐘,一份[醫療事故責任書]便傳到了華盛頓,那美國研究中心的主任只好黑着臉陪同凌光換回手術服。
手術室內,凌光見那羣專家還再討論着關於手術施行的可能性,呵呵一笑道:“準備爲病人麻醉。”
衆人愕然望向他,那名主任黑着臉道:“準備麻醉,讓護士也準備好手術工具。”
大家都知道美國醫學中心已經與中國達成協議了。這時候再想反對是根本不可能的,早知道他們就早點爲病人手術,怎麼着也比凌光來執刀的把握要大吧。。。。。。
在病人麻醉之前,凌光大聲道:“無關人等輕儘快退出。”
無關人等。。。能站在這裡的,各個都是世界級名醫,哪個的名頭都比他凌光響上好幾倍,要說這“無關人等”都出去,那最該出去的還不是他自己。。。
看到沒人動,凌光道:“怎麼就是有些人不識相呢?”眼光故意瞟向崗浩道奇,揶揄道:“那些從小島來的就不必要參與了嘛。”(日本==島國)
崗浩道奇氣得臉都綠了,他也知道這裡已經沒有自己的位置了,領着那兩名助手,氣哼哼的走了。
凌光盯着他的背影,低罵一句:“小-日-本,被攆走還這麼神氣,要讓你把手術做成功了你還不得上天呀。”
片刻後,無菌手術室的大門再度打開,幾名護士擁着換好手術服、滿臉迷茫的海信、單及二人進入。
那單及一臉苦笑道:“凌醫師,非常感謝您幫我爭取到這次手術機會,可是您是不是事先也該給我打個招呼。。。這手術,我實在沒把握哪。。。”他以爲凌光知道他是中國派來的骨科代表,有心想讓自己國家揚名,才幫自己爭取來主刀的。”
凌光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一笑:“沒關係,我主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