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月華提著沒有東西在內的皮包,輕巧的在幽暗的林道中走著,她很熟悉這條路的走法,這條林道她走了不下五百多次,要不熟識才是怪事。
林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大約是七、八分鐘路程左右。姬月華踏入其中只過了三分鐘,她已經走至中段的位置。
“……今次的誘餌行動難道是失敗了?”走至中段,她的速度因爲思考而明顯減慢了許多。
老實說,她也知道自己不是當誘餌的材料,心想若是換作凌素清來做,肯定不用一陣子就能引出犯人。
“今日要放棄嗎?不行、不行,美羽的情況一定很危險,我不能這樣放……棄!”姬月華說著間,突然打了一個呵欠,腳步也慢了下來。
“唔?怎麼腳變得這麼重……奇怪了,這些煙……嘖!原來美羽是被這種方法抓走的!”
幽暗的空間中,姬月華在疲乏間反而注意到一些深紫色的菸絲瀰漫在自己的周圍,她一見菸絲立時可以肯定這是有迷暈的效果。
有此發現的她立時以小手按著口和鼻,把呼吸的氣量減至最低,然後坐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憑這些迷煙就想迷倒我,天真!”姬月華心中冷笑一聲,自己的身體機能她自己最清楚,這些迷煙再多來三倍她也不會怕。
“嘿嘿……又是一個超上等的貨色呢!真是漂亮的可人兒喔!”躲在一旁覬覦已久的五個男人,一邊不懷好意的說著,一邊走到她的身旁。
“想不到現在的美女都是胸大無腦的蠢貨,明知這一條林道已經是失蹤高危險地點,還夠膽子冒險進來,真是蠢得可憐,哈哈。”
“喂喂,人家怎說也是女孩來的,說話也說好聽些,應該是蠢得可愛喔!嘿嘿!”
“蠢也好,聰明也好,你們看她這又白又嫩的皮膚真是……呃!”一個男人以手背掃著姬月華的臉頰時,被她出其不意的打飛在地上。
“不要碰我!我的肌膚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碰的。”
姬月華從他們先前的對話中已經聽出他們正是那一類女性公敵人物,所以出手絕不留情也毫不含糊。剛纔的一拳看似平淡無奇,但其實中拳的那人已經是死了,她那橫揮的一拳在掃中他的臉頰時,他的腦袋早就被拳中的內勁所震散。
“力勤!”
“豈有此理!臭女人!”
“哼!本姑娘現在心情很不爽,你們最好要有死的覺悟!”她說完後,衝著那個叫出臭女人的人揮出一拳,把他撂到在地上,當然,他以後也沒有機會再起身。
“又一個!多用一倍紫煙,把她抓回去見頭!”最先走出來的男人說著。
轉眼間他手中多了一個噴筒,而其他人也一致地抽出同類型的噴筒,並且把筒中深紫色的煙噴向姬月華的身上。
“嘖,又是這些煙!”
姬月華一時不慎,大量吸入了紫煙跪倒在地上,不到一陣子已經意識模糊。
剩下來的三人見姬月華倒在地上,一時間也不敢貿然上前,等了一分鐘左右,他們纔敢慢步走到她的身邊,以腳尖踢著她。
“呼……這個女人終於昏了。”三個男人見她隨手一揮就能“打昏”兩個同伴,其實心早已寒了大半截,若不是先前怒火攻心而有些勇氣,他們早已經被嚇破了膽。
“現在我們怎樣辦?不如把她就地正法吧!”其中一人以猥瑣的目光掃視著姬月華美好的身軀。
“你傻的嗎?現在紫煙這麼多,即使我們吃了藥也不能逗留在這裡的,我們把她帶回去見頭吧!”
“但帶回去見頭,不就沒有得吃,以前又不是沒有試過。像頭他那樣深沉的人,見著這特等美女肯定不會讓我們碰她,非要她留著處子之身帶回去調教,然後再賣給其他人的!”
“嘿嘿……女人這玩意嘛!只要你有錢,想要玩多少就有多少。把這特等貨交給頭,我們肯定會發大財的,那時想玩多少就有多少。你們不是說過要追個好女人的嗎?只要有錢買車買屋,我敢說她們會自動靠近你們。”
“也、也對呢!心痛一次就心痛一次!”
下定了決心的他們,把三個倒在地上的人都扛回隱於林中的車上後,就離開了這條幽暗的林道。
半個鐘頭後
“這麼久了……她該不會是出了什麼意外吧!”
在林道外的易龍牙終於忍不住來看一下,就在到了現場之後,一聞到飄散空氣中的紫煙,他的心臟頓時像停了般。
“他、***!不……不會吧!不可以、月華你絕對不可以有事的!”
他知道這些紫煙是什麼,想到姬月華吸入這些紫煙的後果,他不由得叫了起來宣泄心中的強烈不安。
然而,不安始終是無休止的增長,易龍牙腦中現在一片空白。姬月華的失蹤對他產生超級衝擊,一時間他也茫然失措起來。
“是、是了……現在我要先冷靜、冷靜,然後想辦法……我冷你媽的,我冷靜不了!”
雖然知道是要冷靜下來,但是姬月華被人抓去的畫面他猜想得實在是太清晰,想要即時冷靜下來卻不能。
“喂喂,龍牙,說髒話是不對的,被玉姐知道的話你今晚會沒飯吃的。”
熟悉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回頭時只見原以爲被擄去的姬月華卻毫髮未損、笑嘻嘻站在自己背後不遠處,她的雙手拳骨處有著暗紅的血漬。
“月、月華,你沒有事吧?”看著姬月華那略帶調侃的笑容,易龍牙也懶得理她的話,如風般趕到她的眼前,抓著她雙肩問道。
看著易龍牙的失態,姬月華先是呆了起來,然後才笑嘻嘻拍著他的頭說道:“乖、乖,龍牙真乖,姐姐不會有事的。”
他搖頭甩開了姬月華的拍頭舉動,說道:“不要把我當小孩子,還有你的手怎會有血漬?是遇上犯人嗎?”見著她沒事,易龍牙心中登時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姬月華看了一眼手上的血漬,笑道:“這些血……哈,是那些犯人的……”
她開始把半個鐘頭之前的事說了出來。原來她的暈倒是裝出來的,在她聽到犯人們之上還有一個頭兒存在著,本來還想著抓著他們其中一人逼問赤川美羽下落的她,即時就想到了另一個方法,就是自己裝暈讓他們帶回巢穴,那時自然就可以找到赤川美羽,然而……
她在車上時,聽到他們言談間說是要去第二號碼頭見他們的頭兒後,原訂的計劃也更改過來。既然是知道了地點,那自然不會和他們再客氣,索性把他們處決後再回來找易龍牙商量。
聽完她的話後,易龍牙無力的按著額頭,嘆道:“我說……你有沒有搞錯?以身作餌已經很危險,你還想單獨潛入他們的巢穴!”
雖然她的力量他知道,即使百多個受過訓練的士兵也奈何不了她,不過,丟下他而想自己一個獨闖不知底細的敵人巢穴,實在是很亂來的事。
“對不起啦!我下次不會了。”姬月華低頭雙手合十,笑嘻嘻的說著。
易龍牙聞言臉色變得鐵青,也學著她雙手合十,向著她拜託道:“千個拜託、萬個拜託,不要再有下次了,一次就已經夠嚇死人耶!”
她笑著的應道:“是、是。”
看著易龍牙那著急的樣子,這感覺還真不賴,她是這樣想著。
港城第二號碼頭
“頭,力勤他們還未回來。”一個小混混對著一名身穿灰色西裝的男人報告道。
站在碼頭邊緣,雙手插袋觀望著夕陽的西裝男人聽到手下的報告,眉頭略皺,對著身旁一個略爲肥胖的四、五十歲男人說道:“今日學校沒事嗎?”
肥胖男人一聽見他的問話,搖手說道:“沒、沒有事,警方方面我早已說過不准他們……”
“不用說了,我要知道除了警方外,還有沒有其他人對失蹤案有行動。”
“這個……應該沒有的。”
“……算了,叫人準備把那些女人帶上船。”西裝男人對著身後那些小混混下達命令,視線又轉回肥胖男人身上,說道:“你去告訴小姐,我們現在要上船了。”
“是、是的。”肥胖男人應聲走開。
西裝男人望著倉庫中那些半熟不熟的女孩正一個跟著一個被小混混逼上船,心臟像被什麼捏住般刺痛起來。
“……我現在真是墮落,竟然要幹這些勾當。”
他當然明白這些刺痛是怎麼一回事,只要她們上了船再去到了那個島,那就代表她們要活在黑暗之中。毀掉一個女孩的光明前途,是他所不能接受的事。
“哇!”
“呃!”
就在這時,本來還在逼著女孩上船的小混混發出多重的驚叫聲。
“什、什麼事?”被驚叫聲喚回神來,西裝男人只見一個女人正站在場中,她的腳旁倒著一具自己手下的屍體。
這女人穿著清港高中的制服,一頭長黑髮束成馬尾狀,柳眉如月,肌膚勝雪,擺出一副戰鬥架式的美態,更是令衆人目瞪口呆。但是沒有人敢上前對她動手動腳,因爲她身上的殺氣足夠退去這些懦弱的人。
而會在這個巧合時間出埸,當然就是有心來這裡救人的姬月華無疑。
“你是什麼人?”西裝男人一看到有人來攪局,第一時間就質問著對方,他不是懦弱的人,所以對於女人的殺氣他可以不受影響。
“你們是人渣!”姬月華望向身後的女孩,見當中有一張自己熟悉的臉孔,雖是鬆一口氣,但是看她們衣服上的破損和狼狽模樣,怒火頓時急速上揚。
“給我捉住她!”西裝男人見姬月華沒有理會自己的問題,第一時間向身旁的小混混下達命令。
“哼!你就是他們的頭兒!”姬月華一雙含怒鳳目直視著西裝男人,發出鄙夷的冷哼,如風般衝至他的眼前,正氣凜然的道:“你……罪該萬死!”
有著特戰隊級數的姬月華含怒的一拳足以把鋼板打穿,不過,西裝男人倒也不是省油的燈,雙手成爪及時扣住了她手腕上的脈門。
然而,扣是扣住了,但是姬月華的攻勢纔剛剛開始,腳上一運力由下至上踢上。兩人之間不足兩米,這一記突如其來的踢擊,西裝男人根本就避不了,下頷受到重擊。
但也幸好西裝男人的反應快上了一拍,眼角望到姬月華嘴角的笑意,本能地腰身向左一拗。雖然看似沒有多大作用,但對比起直線受到踢擊的碎下頷結果,只是受重擊已經是小兒科。
“哼!挺快的反應!”
姬月華本來還想碎完他的下頷後,再向他的喉結處補上一記腳跟落,在他向後倒地時,順勢踏斷他的脖子,但現在頂多是向他的右肩施襲,結果是相差很大的。
然而,這記腳跟落最終也沒有成功。避過了碎下頷的西裝男人,也知道姬月華下一步的行動,自己是慣用右手的人,這一記腳跟落真是被擊中的話,自己的右手就肯定不能提起來。男人緊抓住姬月華左手脈門的右手,鬆開後又緊握成拳,猛地打向她的小腹,化解了她的猛攻。
“……幻月華擊拳!”
化解了右肩的危機,但也避不了肩膀受傷的命運,姬月華的內勁全力爆發,剛得回自由的右拳即時打向他的左肩,小腹的受襲她一點兒感覺也沒有。
西裝男人根本就不是和她同級數的人,能夠鬥上數招而只是肩膀和下頷受傷已經是非常了不起,但是他的努力也僅能把戰局控制於此。
姬月華正要多補上一拳時,一道寒芒自後方傳來。一個黑衣人面戴黑麪具,手持著一杆黑色長槍,直取她的後腦。
“厲、厲害!”
姬月華感受到槍芒的威脅,她不再理會西裝男人,純以心眼爲判斷依歸,反手就是一招“護月守華壁”。
“嗚……咳……咳!”拳頭對上槍尖,從槍尖傳來的力量之強,姬月華縱然使出的是最強守招,也不由得震至吐血咳嗽起來。
“啊!”來襲者想不到姬月華還能在那環境下擋住自己的偷襲,發出一聲頗有意味的讚揚,就再挺槍攻來。
“麻煩!”被逼急的姬月華嘀咕一聲。
打出護月守華壁,姬月華今次是有所準備纔不致如剛纔的狼狽,但始終敵不過對方的高明槍法,身上連連掛彩。
她敢肯定在所有認識的人中,除了深不可測的易龍牙之外,再沒有人能壓得下眼前的槍手。
然而,易龍牙現在卻不知身在第二號碼頭的何方,因爲碼頭的區域廣闊,兩人在來的時候姬月華就提議分頭行動。本來易龍牙是不太願意的,之前的事可是記憶猶新,但是在她搖著他的身子相求下,他最終也妥協這個提議。
“早知道就不要分頭行動啦!今次真是頭大了!”
姬月華越和對方纏鬥,她就越感覺到對方的可怕。自己的實力有多少她很清楚,但現在竟然被攻得沒有反擊的機會,怎能叫她不驚訝。
“痛!本姑娘的玉臂……可惡!”姬月華被攻了一陣子,發覺兩方面的差距,深知再這樣下去真是會死於他槍下。一念及此她就卯起來,看準了槍尖來勢,左手一伸就抓住銳利的槍尖,止住了槍勢。
“很有膽色呢!”槍手對於姬月華的膽色是打從心裡的讚揚著。
敢徒手掐住槍尖,痛自然不在話下,更會傷及自己白嫩皮膚,世上鮮少有女孩會這樣做。
“不過,很可惜呢!”槍手手腕一轉,槍尖也跟著轉了起來。姬月華知道再不放手的話,自己左手上的五指肯定會即時報銷。生命危險和五指的存亡比起來,她選擇了後者,要她沒有五指可是很心痛的。
槍尖一獲解放,槍手乘機向上刺去,目標正是她的咽喉。
“可惡,如果我有龍牙的力量就好了!”
姬月華心中大急,雙腳用力的向前一蹬,用最大的努力向後退著。
然而,槍的來勢之快不是她可想像,眼看槍尖快要刺進咽喉時,她也管不了什麼後果,右掌以最後可用之力拍向槍桿,然後向右閃開,讓槍尖扎實的刺進左肩總好過刺進咽喉。
“嗚,好痛!”痛楚比起抓著槍尖時更強烈清晰,姬月華不由得痛呼一聲。
“想不到這次死亡襲擊還能避開,不過,也到此爲止了,美女妹妹。”
“嘿……嘿……的、的確是到此爲止呢!”
姬月華一雙因爲劇痛冒著淚水的星眸,帶著促狹兼報復的笑意望著槍手。
“你還……什麼!”槍手發覺到她的笑意時,一股鋪天蓋地的濃烈殺氣突然籠罩自己身體。他即時作出反應,把黑槍從姬月華的肩骨抽出,施出一記回馬槍。
“痛!哇!”被人從左肩處強行抽槍,姬月華當然大聲呼痛,然而,造成她痛的元兇也不好過,槍尖撞上拳頭,恍如萬斤巨錘一般的力量,無止盡的打進自己身體之中,“哇”的一聲,他一邊吐出大口鮮血,一邊飛退到十多步外。
“月華,你終於嚐到苦頭了吧!”
救姬月華的人當然是易龍牙,一手攬著她的香肩,扶著她不讓她跌在地上,然後空出一手放到她的左手和左肩處,爲這重傷的兩處施展了“回覆術”。
被他摟著的姬月華看了一眼那些被擄去的女孩們,發覺她們周圍的小混混全被人打倒在地上,這些不用多想也知道是易龍牙的傑作。
雖然被他摟著的感覺不錯,但是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姬月華說道:“龍牙,不用理我了,快幫我教訓他那個可惡的衰人!”
這時使槍者已經重新站起來,不過情況並不是太好,說清楚些,他是以槍桿支著身子的站起來。硬碰易龍牙含怒的一拳,他的傷比起姬月華來說更是嚴重。
“龍牙,快啦!他想跑喔!”
易龍牙察看著她身體並沒有大礙,纔敢放開她說道:“是、是,他跑不了的。”
就在他身體如風般消失,快要追上那個逃去身影時,後面卻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想要她的命就不準追。”
易龍牙回頭一瞧,看到原是被姬月華打倒在地上的西裝男人,一手緊勒著她的頸項,一手持槍,槍口對著姬月華的太陽穴,意思再明顯不過。
“你最好放開她!”
“可惡!”
被脅持的姬月華的眼光一瞬間變得凌厲起來,在西裝男人正想回話時,一拳就打碎了他握槍的手骨,然後以無傷的右肩抵著他的腋下,以單手補上一記過肩摔給他。
“……”
本來嘛!女人被脅持是很多小說、連續劇的慣用手法,不過,在於他脅持的不是一般女人,所以結果也是很出人意表。
“呀!龍牙你很笨喔!怎麼要回頭聽他廢話!”跌坐在地上的姬月華見那使黑槍者已經安然逃逸無蹤,不滿的嚷著。
“拜託,我怎知你會這般勇敢。現在人是追不到,不過,那些少女總算沒事了!”
易龍牙知道剛纔的稍稍延誤已經給那高手足夠時間逃脫,自己再追下去也沒有意思。
他走回姬月華的身邊,眼光示意她望向那些被小混混擄去的少女,說道:“怎樣,有沒有你要找的人?”
“月華!”姬月華也未答話,在那些少女堆中,出現一個向自己二人跑過來的女子,這已經說明了一切。
同時間,港城的一角
“哎呀……已經黃昏了,我還是快些找間旅館休息。”以手巾抹著槍桿的棕發女子,對著倒在地上呻吟的男人們問道:“你們還有沒有事找我?”
“沒、沒有了!”
“饒了我們吧!”
“大姐頭,我們真是不敢了!”
“嗯……那我離開的話,你們應該不會阻攔我吧?”
“不、不,不會的!”
“那我走了。”棕發女子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後,才從暗巷處走出來,在剛要離開暗巷前嘆道:“唉……城市真是挺黑暗的,只是問一下地址就要人和他上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