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嗣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是眯着的,似笑非笑,眼角眉梢自有一股獨特的風韻,說不出的魅惑迷人。
羽汐着實被雷了一把,這個男人不是面無表情,狀似石雕的嗎?怎麼會對自己說着這樣戲謔的話,帶着這樣痞痞地笑。這跟剛纔他的跟班們在眼前的時候,可絕對是兩個樣的。
“那你要我怎樣謝你?”傻乎乎地羽汐還真的就順着他的話往下問。
“你有什麼?”李承嗣從頭到腳地把羽汐掃了個遍。
一身男裝,全身上下素淨如洗,連一個值錢的物件都沒有。
“我,我,我有錢。”羽汐被他鷹一樣銳利地眼睛盯得渾身不自在,緊了緊自己的衣裳說道。
“哼……”李承嗣對羽汐攏衣服,特別是拉緊領口的這個動作很不滿意。從那半敞的衣襟裡看去,剛好能夠看到她完美的鎖骨,她這樣衣服一攏,就什麼都看不見了。“你認爲你的命值多少錢?”他摸着下巴,閒閒地問。
WWW▪ ttkan▪ C○ 他的嗓音很清冷,略略的有些沙啞,沒有羽軒說話時的柔潤清雅,讓人熨帖,卻也別有一番性感滋味。
“你要多少?”看着李承嗣那不鹹不淡的表情,羽汐以爲有戲。如果這個救命之恩能夠用金錢擺平,也不失爲一件好事,畢竟人情是很難欠的。
風坐在地上調息自己剛纔強提真氣時紊亂了的氣息,一邊聚氣凝神的堅着耳朵聽他們倆的談話。聽到羽汐的那句“你要多少”,他覺得自己好不容易平息的氣血,又有往上翻涌的跡象。這個女人到底是有多涉世未深,纔會蠢得問這樣的問題。
“你有多少?”李承嗣一隻手勾着繮繩攬着羽汐的腰,一隻手漫不經心地轉着烏鋼打造的長鞭,望着那幽深的山澗,淡淡地問。
羽汐摸了摸自己的包袱,暗暗回憶了一下自己的細軟。如果沒有記錯,包袱裡還有換洗的男裝一套,充風雅的摺扇一把,阿俏的金銀若干,羽軒送的步搖一支、玉佩一塊,不過玉佩已經拿去換肉湯了,
可以忽略不計。除此之外,別無長物。當然,如果軟骨散、千日醉、九香清露丸這些東西也算在內的話,她包裡倒還有幾個大小不一樣的瓶瓶罐罐,不過估計眼前這個腹黑男子根本看不上那些東西。
“沒,沒多少……”想起自己現在揹着的全部家當,羽汐有些底氣不足。看身後這個男子的穿着就知道,她包袱裡的那些錢,恐怕讓他塞牙縫都不夠。
看着懷裡的小女人先前還一副鬥志昂揚,財大氣粗的樣子,轉瞬卻蔫頭巴腦,無精打采,李承嗣就已經猜出她的囊中肯定有些羞澀。
“你既然沒有什麼錢,那我也不多要了。給個千兒八百兩金子,我們也就算是一筆勾銷了。”他閒閒地說,臉上依然是雲淡風輕,對什麼都不甚在意的樣子。如果你以爲他的內心跟他臉上一樣平靜,那你就錯了。此時,他的心裡早樂開了花。特別是看到懷裡的小女人,睜大一雙不可置信的眼睛,嘴巴微微張開,下巴卻好像脫臼了一樣往下掉着的時候,他甚至有種想要大笑的衝動。不過,他並沒有笑。除了微揚的嘴角和一閃而逝的那一絲絢爛光芒,他連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一個人久而不笑,就會忘記笑是什麼樣子,李承嗣覺得自己就是那個已經忘記什麼是笑的人了。
生在皇家,真正地笑是一種奢侈品。那裡的每一個人,似乎都帶着一個面具。那個面具千篇一律地勾畫出了一個最優雅得體的笑,可那是假笑,不是真正地笑。所以,他排斥。如果可以,他寧願不笑。
“你這人真沒趣,錢啊錢的,多俗啊!”羽汐撇撇嘴,她再沒有常識也不認爲阿俏那個小小的荷包裡能夠裝下千兒八百兩黃金的。
“俗?我看你是沒有那麼多錢吧!”李承嗣神色平淡,睨了羽汐一眼,語氣裡的鄙夷卻是能夠噎死人。
“誰說我沒有,我家裡很有錢的,我是南……”“南宮世家的大小姐”幾個字差點脫口而出,幸好被一陣急促地咳嗽聲給打斷了。
“咳
,咳咳,咳咳咳,……”風的咳嗽還蠻有節奏感的,聽得羽汐一陣驚奇。
“看樣子,風兄弟似乎受了內傷。”李承嗣意有所指地說道。
“啊,風,你受傷了,誰打的?”說完羽汐一顆腦袋就滴溜溜地轉了起來,要尋找那兇手。
“不用找了,就是你。”李承嗣受不了懷裡的那個女人動來動去,擡手不客氣地敲了她的頭一下,告訴她風受傷的始作俑者。
“我……”別怪羽汐不信,她剛纔魂都差點失掉了,哪裡知道風的情況。看着風那慘白的臉,羽汐心裡頓感內疚,“風你現在怎麼樣?”說完,就要從李承嗣的馬背下爬下去。無奈李承嗣的逸雪太高,無論她怎麼努力離地面都還差着一大截,悲催的讓她下不去。
“喂,你讓我下去。”她戳戳李承嗣的胳膊。
“好啊,請便!”李承嗣很好商量地鬆開摟着羽汐腰的手,聳聳肩膀說道。
“你……”羽汐翻了個白眼,他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哼哼……”李承嗣發出一陣悶笑,眼角暖暖地。如果讓“軍師”他們看到這個笑,肯定會產生不啻於隕石落地球的震動。
“你明明知道我下不去。”羽汐有些無力,碰到這樣外表冷冰冰,內心腹黑的男人,她真的是毫無辦法。
“是嗎?下不去啊!怎麼會下不去呢?”李承嗣一臉的難以置信,身體輕輕一搖,就飄到了地下,“不會啊,挺容易下的。”
“你……”羽汐覺得自己要抓狂了,忘記了自己還一個人在馬背上,氣得揪着馬鬃直跳腳。逸雪吃痛,“咴”地一聲小跑了幾步。
“啊!”羽汐沒有防備,一頭從馬背上栽了下來。風意識到了危險,卻只能無力地坐在地上。李承嗣身形一閃,穩穩地接住了她。
“如果沒有錢,那就以身相許吧!”他聲音悶悶地在她耳邊說道,羽汐只覺得那調侃味讓她想一頭撞死,“哼”了一聲不理他,擡腿徑直向風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