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態農場 作者農民在飛
第三十七章 茶道
田川陪幾人進入展館，欣賞了全部書畫展品。這些展品總體以書法和國畫爲主，油畫只有十幾幅，但其中就包括估價遠超其他作品的那幅《工人》。因爲田川的原因，這次拍賣的素描作品數量較多，而且其中包括徐悲鴻的人物素描和田川的那幅倍受關注的《周長江老師病中像》，這幅畫被印刷在了宣傳冊的封面上。
田川希望大家幫他擡價的作品包括素描《臨摹油畫馬》，《月光下的綠蘿》，書法作品《江城子》，《心經》等幾幅，至於那幅《周長江老師病中像》，田川打算自己出價購回，送給周老師。
齊剛比較看好的拍品還有幾件估價較高的畫作，和吳昌碩的書法，田川估計這幾件拍品是此次義拍的吸睛器，不太好拍。他建議齊剛主攻徐悲鴻，徐的作品在十幾年內會有較大漲幅。
田川自己看好的拍品有劉天瑜的一幅五尺壽字中堂，和一副對聯，另外，王雪濤的作品市價不高，他卻很喜歡，若競爭不太激烈他準備自己拍回來。屈國棟的油畫也是他關注的重點。
看過展會，幾人相約去喝茶。目的地很遠，車一直向西，過了頤和園，又走了幾公里，在西山腳下有一個小院，院門不大，門上一方橫匾，上書“國韻”兩個篆字。田川轉頭與許靜宜對視一笑，剛與劉美婷分手，就到她的店裡來了。
幾人進門後，齊勇問服務員:“婷姐在嗎？”服務員回答道:“劉總今天沒來。”邊說邊把他們引入東邊一個小跨院。
院內幾株菊花正開，房子院子裝潢得古意盎然。進入正房，在客廳放下隨身物品，脫下外套，又脫鞋進入內室。
內室很寬敞，有二十多平米。室內鋪着軟席，擺着幾個靠枕，中間有一張長几。
幾人落座後，服務員來問喝什麼茶，欒建軍說:“還沒吃飯呢，先弄幾碗面吃吧。”
服務員出去後，幾人隨意聊着展會的事，似乎等了良久，六碗湯麪才端上來。面是素面，湯裡漂着幾片青菜，一枚香菇和一個荷包蛋。雖然看着簡單，吃起來味道卻不差。
吃過麪後，李濤和齊家兄弟去院子裡抽菸。欒建軍解釋說:“茶居主人不喜煙味，這裡的所有屋子內都禁菸。”
這時，忽聽到院子裡傳來劉美婷的聲音:“你們幾個傢伙，又到我這裡來抽菸。”
齊勇說道:“婷姐回來了啊，今天帶一個小朋友介紹給你認識。”
這時，田川已經從屋裡出來:“劉姐，你這裡果然是那種高大上的場所。”
齊勇奇道:“你們認識？”
田川說:“上午才正式認識的。”劉美婷講了他們認識的經過，衆人都嘖嘖稱奇。齊剛問道:“小婷，那幅畫在這裡嗎？能不能讓我們開開眼？”
劉美婷對旁邊的服務員耳語幾句，陪衆人進入茶室。不一會兒，服務員拿着那張畫像進來了。齊剛接過畫像，端詳良久，讚道:“畫得太好了，把小婷你的氣質表現得很充分。”又對田川說:“當時你只肯出5000元買這幅畫，太小氣了。”
一會兒，服務員送來了茶具，以及一個燃得正旺的小火爐。劉美婷到對面的屋內洗手洗臉，換上一件寬鬆的道服，返回來燒水烹茶。
在劉美婷烹茶時，田川在旁默默觀察，只見她神色寧靜，舉手投足間帶有一股灑脫平和的韻味，自然流暢，觀之似可安神。似乎只一瞬間，已經茶香四溢，一小盅清亮的茶湯已奉到面前，伴隨着劉美婷清澈的聲音:“請用茶。”
田川不懂茶道，卻能從中感受到那種自然調和的意味。他接過茶盅，感受着那種玄妙的意味，輕啜一口。茶水滾燙，茶香來勢淳和。再喝一口，那股茶香伴着茶水的溫度沛然流向四肢百骸，似可盪滌體內污垢。靜待一會兒，等那股暖流稍歇，他再次舉杯，將杯中剩餘的少許茶水飲盡。此時茶水已降至接近室溫，一股幽蘭般的餘香若有若無，餘韻久久不歇。
放下茶杯，再看劉美婷，已經將衆人用過的杯子收攏，靜坐而待。田川閉目回味她烹茶到自己飲茶的過程，從中體會到一股太極的意味。良久開口問道:“劉姐的太極拳練的是楊式嗎？”
衆人皆愕然，劉美婷說:“你是第一位從我的茶道中悟到太極的人，真知音也。”
田川拿出車鑰匙交給服務員，請她幫自己取畫板來。此時，他感悟良久的太極拳的畫法似乎有了眉目，他要及時抓住靈感。
拿到畫板，他讓別人隨意，自己在角落裡用6B鉛筆直接落筆，採用長線條勻勒，濃黑粗軟的6B鉛筆竟然用出了毛筆的感覺，只寥寥數筆，一幅烹茶圖躍然紙上。畫中茶師右手持壺，左手輔助，一條水線直落杯中。茶師相貌朦朧不清，一股沖淡平和的神色卻極具感染力。
茶師的姿態安適，自然而然。但沉肩墜肘，含胸拔背，持壺右壁渾圓外掤，輔助左臂下撫內捋，雙腋自然開張，身體圓轉如意。一縷茶香浮起於雙手間，似受這一掤一捋之力影響，在上升過程中自然扭曲，卻不阻其前進之勢。在這一縷霧氣之中，竟似一招如封似閉，與茶師的一掤一捋配合得渾然天成，天衣無縫。
田川最後落款:“太極茶，攬雀尾如封似閉。美婷烹茶，深諳太極之道，田川喜悟之。寫於甲戌菊月之尾。”
畫好之後，劉美婷看了，竟顯出一股小女兒情態，把畫抱在手中，直接問道:“是送我的吧？你不用問，我不會賣給你的。”
田川無奈，說道:“這幅比那幅畫像更好了許多，我真有些捨不得了。你拿我的畫，要補償我。”
劉美婷問:“要潤筆嗎？說個數吧。”
田川笑道:“不要。你不是還有個餐居嗎？我在老家開了個養雞場，明年夏天就出無公害雞蛋了，你訂點兒用唄。我還弄了兩個棚種無公害蔬菜，你要不要？下禮拜收小白菜。”
“訂倒沒問題，只是我的餐居規模小，每天用不了多少菜。”
“我的無公害食品是真的，不準備上市銷售。只做上門直銷，1斤也送，只需提前一天打電話。年底時還有草莓和青椒，如果賣不出去我就餵雞用。”
“量這麼小，你怎麼送貨？恐怕連汽油錢都賣不出來吧。”
田川想到將來農場的配送問題，有些發愁。現在沒有網上交易，沒有快遞系統，自己建立太麻煩了。
田川一時無法決定，乾脆把這個問題先丟到一邊，不再想它。
聊了一會，劉美婷帶服務員出去了，齊剛也藉故離開，只餘李濤三人和田川兩人。欒建軍說:“房地產公司的註冊進行的差不多了，估計一週內就能完成，該準備打款了。”幾人都表示沒問題，隨時可打款。田川說:“不如明天約個時間，咱們帶着法務，把股份協議簽了吧，順便把款子打過去。這樣欒哥操作起來更方便些。”
齊勇是個急性子，說:“還等什麼明天，乾脆現在就弄。”大家沒意見，分別給自己的人打電話。李濤打電話在西山賓館定了個會議室，一會去那裡籤協議。
幾人和劉美婷打了招呼，齊剛也在她這裡。五人與他們告辭，轉到西山賓館。臨走時，劉美婷給田川送上了一張貴賓卡，告訴他以後來這裡消費五折優惠，惹得齊勇大聲報怨:“婷姐給我纔打七折，卻給小川五折，讓我這公務員怎麼過呀。”
劉美婷說:“你要能給我畫出那樣的太極畫，再長得像小川這麼帥，我給你免單。”弄得他沒脾氣。
去到西山賓館，等待各人的律師到場時，田川問起劉美婷的事，齊勇說:“婷姐是開國元勳劉老的孫女。劉家在政壇的影響力很大，第二代有多人在**或軍中任要職，三代人數更多。婷姐不喜歡那些勾心鬥角的事，就開了這家茶居和餐居，是京城這一行業的頂級存在。”又說起和劉美婷的關係，他說:“我二哥和婷姐從小關係好，青梅竹馬，由於家長反對，沒走到一起，兩人都沒結婚，就一直這樣相處，他們活得很累。”
一會兒，各方人員都到了。看到劉義南，李濤三人有些意外。李濤說:“小川，你這位律師可是個大人物，他也是劉家的一個另類，他是婷姐的親弟弟。你一定要抱緊他的大腿呀。”
田川還真沒想到劉義南有這層關係，這時劉義南說:“現在是我要抱緊田老闆大腿的問題，這兩個月來，我已經從他這裡拿到十幾萬了，這還只是一般法律服務費。以後我再鼓動他打幾場官司，那錢還不是嘩嘩的啊。”
玩笑開過，幾位律師根據僱主們的意見擬定了協議，四人簽了名字，再通知各自財務按事先商定的金額打款到公司賬戶內，事情就完成了。
欒建軍想請劉義南擔任公司的法務經理，劉義南不幹:“算了吧，你們房地產公司的法務部門都是黑社會幹的，我可幹不了。”
律師們撤了，欒建軍說:“那個家裝超市還要往後推一段時間，等房地產公司有了眉目再說。一來走沒有精力，二來我覺得時機還不太成熟。”
田川說:“確實稍早了一點，我認爲第一波家裝高峰將在三年後到來，只要到時營業能走上正軌即可。”
他接着說道:“網絡公司我也還沒有開始弄，實在是沒有精力。但這一塊發展需要時間，最少需要三年，網絡纔可能見到盈利。我可能要等到春節後再把公司的架子撐起來。”
李濤三人對網絡前景還有些看不清，當然也不會有意見。
欒建軍還建議晚上一起吃飯，慶祝房地產公司成立，田川拒絕了，他的理由很充分:“我和許靜宜難得見一面，你們忍心做燈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