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機農場 作者農民在飛
第八十二章 賭石
次日，田川辭別父母，返回京城。他這次回家，是悄悄的來，悄悄的走，鄰居們知道的人都不多，村長王大勇和書記田龍都不知道，等到第二天他們聽到消息，找到田川家的時候，田川早已經回到了京城，在潘家園逛起了古玩市場。
記起昨晚想到的“賺錢辦法”，田川今天到了京城後，沒有回家，直接來到了古玩市場。
和上次一樣，他把車停在市場外面，揹着一個雙肩包，走進熙熙攘攘的市場內。路邊的小攤上和店鋪裡，擺放着各種古玩或類似古玩的東西。田川對比較流行的瓷器和銅器等不感興趣，也根本不懂，直接略過這些攤位，只瞄着書畫藝術品類的東西看。
小人書是新興的一個收藏門類，田川卻完全弄不懂這玩意兒的藝術性在哪裡。
一個個的攤子看過來，根本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書畫作品，心中不免泄氣。轉念一想，哪裡有那麼多的漏等着自己來撿呢，自己全當是散心，隨便轉轉好了。
忽然路邊一間店鋪引起了田川的注意。這家店鋪名叫“品石園”，經營的是翡翠玉石類的生意。生意很火爆的樣子，進進出出的人不少。
田川邁步走進店內，想看看有沒有什麼自己喜歡的玉石，合適的話可以買兩塊擺在家裡。
進店後發現，店面分爲兩層，一樓賣的是翡翠原石，也就是人們常說的賭石，二樓纔是經營成品玉石珠寶的地方。進店來的人，多數都是來看翡翠原石的。
田川前世的時候，從來沒有玩過賭石，只是在小說中讀到過不少賭石的情節。至於翡翠原石，他倒是見過幾次，都是別人買來當做寶貝收藏的，或者是在博物館的展品。
現在是九十年代中期，後世的翡翠熱剛剛興起，還沒有得到普通百姓的廣泛關注，翡翠價格也還在比較低的價位徘徊。聽說過賭石說法的還只是少數業內人士。
因爲好奇，他在店裡轉了一圈，看到店裡的原石分爲四類，表現最好的佔據了一個架子，在店鋪的最裡面，架上的石頭共有十幾塊，大小不等，從拳頭大到水桶大的都有，多數都切開了缺口，切開的窗口裡透出或多或少的綠色。每塊都有單獨的編號和標價，價格十幾萬到幾百萬不等。
第二類也放在架子上，開沒開窗的都有，統一標價是兩千塊一公斤。
第三類在店門口的地上擺了一大片，標價是五百塊一公斤，這是數量最多的一類。
另外門口旁邊還有一堆原石，個頭普遍不大，小的像雞蛋，大的如海碗，標價最低，800元一塊。恰恰是這一堆石頭圍着的人最多。
田川在各個區域都看了一遍，感覺越是價格高的原石，表面的綠色越多，而且都是深綠色的類似疤痕的東西，這也許就是小說裡提到的蘚吧。而價格低的原石則越來越像普通的石頭。
田川有些動心，要不買兩塊玩玩？反正也不太貴，擺在家裡當擺件也好。正在糾結怎麼挑，就聽見旁邊有人問：“老闆，能解石嗎？”
田川扭頭一看，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的青年，在五百一公斤的原石旁邊發問。一名穿着店裡的長袍，夥計模樣的年輕人回答說：“可以解石，只是店裡的師傅今天沒在，您得自己操作。”
那位青年顧客倒不在乎，指着腳邊的一塊原石說道：“好吧，把這塊稱一下。”稱重後共37公斤，18500元。隨後他又在五百一公斤和三千一公斤的原石中分別選了一塊，總共花了十多萬元。
解石用的切割機和角磨機就放在店鋪的門口。夥計幫忙接好水管，那位顧客操縱切割機，切起第一塊原石來。只見機器轟鳴，石屑紛飛，不一會，原石被一分爲二。圍觀的衆人都探頭去看，只見石頭還是石頭，連一點翡翠的影子都沒有。
那人還不死心，把兩半原石又各切了兩次，還是什麼也沒有，只好把碎石丟在一邊，又開始切第二塊。
前後不到一小時，三塊原石都變成了碎石塊，完全沒有見到翡翠的樣子，十多萬元過一次癮，就這樣沒了。那青年倒也看的開，在水管下洗了手上的石頭沫子，離開了。
見解石結果如此，不少看熱鬧的人紛紛議論着散了。
田川回到店裡，在幾類原石中挑選着看着順眼的。他想找兩塊造型漂亮些的，擺在家裡看着也舒服些。但這些原石根本就是不規則的石頭蛋子，田川的要求實在是難爲它們了。
後來在800元一塊的原石裡，他看到一塊長條形的，像一個薄片，長度二十多公分，寬十公分，一頭薄一頭厚，厚的一頭有三公分，薄的一頭只有一公分多一點。表面灰色，微微有些泛紅，看着就像一條牛舌頭。
田川覺得這塊還不錯，就把這塊抓在手裡，找夥計結了帳，正想再去看看別的原石，不想在回身時，恰好旁邊一個大胖子被什麼絆了一下，向他身上撞過來。田川本能的伸手扶住了他，手中的“牛舌頭”原石卻被胖子一碰，落在地上，恰好磕在另一塊原石上，從中間斷爲兩截。
“對不住，對不住。”胖子連聲道歉。
“沒關係，一個小玩意兒。”田川順口答應着，彎腰拾起斷成兩截的原石，突然睜大了眼睛，嘴裡喃喃的說道：“不會吧，我的運氣會這麼好？”
只見原石的斷口上，除了薄薄的一層不到兩毫米的灰色石皮以外，全部呈現出耀眼的玫紅色，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周圍人們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那夥計被震驚得目瞪口呆，半天才反應過來，大聲叫道：“玻璃種！玻璃種紅翡！”隨即扭頭衝樓上大聲喊道：“老闆！快下來！玻璃種紅翡！”
田川抓着兩塊斷開的原石向後跳開一大步，把兩塊石頭都交到左手，伸出右掌，用一招“懶扎衣”把要圍上來的人羣逼開，說道：“石頭是我的，別靠太近。”大家被田川的氣勢和功夫所攝，都退了半步。
這時，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從樓梯上走下來，口中問道：“怎麼了？這麼大呼小叫的。”
那個夥計走過去，對老闆說了事情的過程。老闆點點頭，走過來對田川說：“這位小兄弟，你手中的石頭，能不能給我看一下？”
田川警惕地看了老闆一眼，稍稍一猶豫，說道：“東西有些貴重，咱們不熟，我有些不放心，你等我先打個電話。”說着拿出手機，打給了齊勇：“勇哥，我現在在潘家園的品石園，剛剛開出來一塊玻璃種紅翡，你帶幾個人來給我撐撐腰，快點。”
隨後又打給齊剛：“二哥，你們除了古玩書畫外，對翡翠熟悉嗎？我在潘家園的品石園，剛開出來一塊玻璃種紅翡，如果感興趣，你就過來一趟。什麼？你對這個不熟？那算了，我賣給別人了。放心，我剛給勇哥打電話了。”
放下電話，田川對老闆說：“老闆，我朋友幾分鐘就到。現在的情況不適合談生意，一會兒咱們互相留個聯繫方式，我找個合適的地方看石頭。畢竟是在你們店裡開出來的，只要價格差不多，東西肯定先濟着你。”
那老闆皺起眉頭，有些猶豫怎麼辦纔好。他也是這一帶著名混混出身，讓好東西從自己眼前溜走，總是不甘心。就在他糾結的時候，門外傳來警笛聲，一輛警車來到了門前，隨後，三個警察走了進來。
老闆認識這幾個警察，走在前面的是附近潘家園派出所的所長洪衛國，跟着的是派出所的兩名民警。洪衛國不等老闆說話，就問道：“哪位是田川先生？齊局長讓我們先過來，他一會就到。”
田川走上前說道：“我是。同志您怎麼稱呼？給你們添麻煩了。”
“田先生不用客氣。保護人民羣衆生命財產安全是我們的責任。”洪所長說着，又對老闆說：“佟四兒，做生意得規規矩矩的，要鬧出事來，有你後悔的。”
田川連忙接口說：“這事和佟老闆沒關係，是我拿着貴重的東西心裡發慌，纔給勇哥打電話的。”
見田川沒事，大家也都放下心來，老闆佟四兒把田川和幾個警察都讓到二樓的辦公室喝茶。
田川又給齊勇打了個電話，說沒什麼事了，要是忙就不用趕過來了。齊勇說已經快到了，於是約好在店裡見面。
田川記得剛纔給店主的承諾，與店主交換了名片。佟四兒大名叫佟守業，是個滿清貴族後代，從小在這一片混，打打殺殺的名氣不小。
幾分鐘後，齊勇帶着一個身穿便衣的人便到了。田川和他客氣幾句，當面感謝了洪所長和另外兩位民警，同齊勇一起離開了。
出了“品石園”，齊勇說：“幸虧你小子機靈，佟四兒這小子可不是什麼好鳥，要不是給我打了電話，你肯定走不出他的店門。”隨後又說道：“話說你小子這運氣怎麼能這麼好呢，總能碰上這發財的好事。”
田川嘿嘿的笑道：“沒辦法，我得攢錢還給二哥呀。”然後把整個過程告訴了齊勇。
最後他說：“其實我是真的完全不懂賭石，當時就想買兩塊看着順眼的擺在家裡，看這塊還行就買下來了，沒想到給摔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