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掉大理寺卿

魏府的工程已定,蘇敬宇正要動身前往隴山,按照約定,他會去那裡與一批西域來的商人會面,並在那裡驗收琉璃瓦的新貨。熟料,他的風溼病卻恰巧在這個時候發作,無法成行。因此蘇雲獨自承擔起了採辦的重任,這回她又喬裝成了賬房先生。

蘇府的商隊從長安出發,因爲採辦琉璃瓦較爲貴重,因此出動了近十位鏢師一路護送,江魁騎馬走在隊伍最前面,花梨則喬裝成了侍童,騎在馬上。但他們卻不知道,商隊剛剛出了蘇府,已被人盯梢上了。

商隊行到了城門口,遠遠地便見一個威武挺拔的男子騎着黑馬,身上披着金色溫煦的陽光,密切地注視着來往的每一個過客。冬寧在他的身邊騎着一匹紅棕駿馬。葉軒的手下方力和王龍也守在一側。

江魁一眼就認出此人正是葉軒。他警覺地瞅了葉軒一眼,見對方神情未動,緊抿着嘴,下馬到守城衛兵處登記。

江魁並未喬裝,葉軒不難認出他來。花梨雖然是一副侍童打扮,她還特意抹黑了臉,混在其他幾個差不多身材的侍童裡面倒也不顯得突兀。她老遠見到葉軒,便知不妙,萬一給他揪住了自己一身僞裝可就有理說不清了。

她剋制住緊張的心情,同其他侍童一起下馬,低着頭不敢與葉軒直視。幸好葉軒正全神貫注打量着馬車,沒有發現她。

葉軒跨下馬來,對着一個士兵耳語了一句,那個衛兵上前對着馬車吆喝道:“馬車上什麼人?下來,我們要挨個兒檢查!”

鏢師中有個年輕人名叫阿文,他有些沉不住氣,他頗有微詞:“官爺,我們是要趕路做生意的,怎麼今日查得如此細?”

“嚷嚷什麼?有消息說有南蠻細作想要在長安城內作亂,我們奉命加強檢查。”

這時,馬車的車簾掀起,一個戴着青絲綬綸巾的中年男子步履從容地走下了馬車。江魁和鏢師們都退後讓道於他。

葉軒知道此人便是深得蘇敬宇器重的賬房先生。他早就得到消息,蘇敬宇身體抱恙,將此行全權交由此人負責。他決定來會一會這個傳聞中文質彬彬、說話斯文卻讓人信服的賬房先生,是不是如他所猜測的那樣是由那個蘇姑娘易容的?

不錯,此人正是蘇雲喬裝的。

雖然蘇雲早就料到葉軒不會善罷甘休,但是她沒想到他會在這裡攔截她,莫非自己喬裝的賬房先生已經引起了他的懷疑?

葉軒細細地打量着“他”。他看起來精明、瘦小。天庭飽滿,目光炯炯,眼角有些魚尾紋,兩鬢小片斑白,並沒有讓他顯得蒼老,反而平添了幾分道家的仙骨。他相貌不算俊朗,但舉手投足之間顯出談定和優雅,彷彿閱盡千帆之後的那份沉着冷靜。他從衣袖中取出證明身份的文書,遞予守城衛兵。

此時,葉軒朝蘇雲走近了幾步,對那個守城衛兵打了一個手勢:“這邊交給我吧。你先退下。”

蘇雲向葉軒頷首致意,目光如常。她恭敬地將文書遞出,葉軒不接,只是用老鷹一般銳利的雙眸盯着她,恨不得自己目光如刀,可以撕開對方的一切僞裝。

老辣如葉軒,竟也找不出她臉上的破綻,就連她的那些皺紋和痣都一清二楚。她的雙手也是精心易容過的,指節粗糙寬大,皮膚有些鬆弛。這哪裡還看得出是少女的手?

葉軒接過文書,仔細查驗,紙質印章皆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他也不想想,以蘇家那麼雄厚的實力,還怕“買”不到一份真實的文書嗎?

葉軒翻看着文書,眼睛時不時地看看蘇雲:“你出城是要去哪裡?”

蘇雲欠身道:“回稟大人,小人奉蘇老爺之命前去隴山一帶採貨。”她在牙齒中裝了玉石雕刻而成的特殊的變聲器,她的嗓音穿過玉石上曲折的孔洞之後便與男子一樣低沉渾厚。

葉軒星眸微眯,原先的猜測竟然有些動搖了:若她真是易容的,她的本事真是無懈可擊!

蘇雲料他抓不住什麼把柄,彬彬有禮地問道:“大人,還要檢查什麼嗎?”

葉軒回頭看了冬寧一眼,他已經和衛兵們一同將蘇家商隊的行李、車馬、人員統統檢查過了,並未發現異常,只得搖搖頭示意並未收穫。

葉軒將文書還給了蘇雲。他有些不甘地雙手交錯抱於胸前,沉思了片刻,將頭往城門外的方向微微一斜,示意放他們出城。

蘇雲向他一揖:“多謝大人!”言罷,也不返身上轎,而是朝着身後的隊伍招招手,帶隊往城門外走去。

剛纔葉軒走到蘇雲面前說話的時候,花梨覺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不過還是小姐厲害,竟把這葉大人給騙過了!

她躲在人羣中,有些小確幸地偷瞄了葉軒一眼,不料卻被葉軒撞了個正着,趕緊犯錯似地低下頭。

葉軒站在門邊,靜靜地注視着商隊從眼前離開。這時,他發現隊伍中有個原本低頭走路的侍童忽然擡眸飛速瞟了自己一眼,他捕捉到了侍童眼中狡黠的光芒。

他的眉頭深鎖,如同猛獸鎖定了捕食的獵物一般,眼眸中射出黑幽幽的精光。他很快將侍童從頭到尾掃了一遍,最後目光落在了對方耳垂上的一個黑點上。是耳洞!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哪有男子穿耳洞的?此人絕對可疑!若此人真是女子易容而扮的,那麼蘇家的易容術從何而來,果然還是脫不了與雲霄閣有牽連的嫌疑!

他指着花梨高聲喝道:“你,給我留下!”

這一句話擲地有聲,重重砸在蘇雲的心頭。她急忙回頭,看見這一幕,暗呼不妙。他們人多物重,眼下要溜也來不及了。

花梨如同驚弓之鳥一般手足無措地蹲在地上,閃躲在那羣鏢師的身後,她真想遁地而去,卻苦於無處藏身!葉軒見她躲閃,目光變得更爲凌厲,他對左右呼喝:“給我拿下!”

剎那間鏗鏘的拔劍之聲不絕於耳,衛兵們與鏢師們劍拔弩張地對峙起來。

蘇雲高呼:“不要輕舉妄動!”她的聲音卻被一陣馬蹄車轍聲所掩蓋,城外有一對人馬浩浩蕩蕩而來,其中一輛嵌金鑲銀的華貴馬車甚爲耀眼,馬車旁簇擁着兩列雄赳赳的帶刀侍衛,足足有二十多人。

正在對峙中兩撥人都詫異而警覺地望着新來的那對人馬,一時難辨其來歷,只能按兵不動。

一個侍衛頭領疾步上前,對着守城衛兵長出示了手中腰牌,見進城的通道被商隊擋了個水泄不通,態度傲慢地喝令道:“刑部尚書魏大人在此,還不快快讓道!”

但是商隊被衛兵們刀劍相向,哪裡敢動彈?

侍衛頭領火冒三丈,拔刀上前威脅着隊伍最前頭的蘇雲還有旁邊幾個衛兵,還用腳蠻橫地踢着衛兵:“你們是聾了還是傻了?快點兒給我滾開!”

衛兵們自然知道這刑部尚書不好招惹,怯意萌生,另一方面卻又不敢得罪了大理寺。真是被夾在中間,進退兩難啊!

葉軒只得暫時放過花梨,繞過侍衛頭領,完全無視侍衛頭領幾乎噴火的眼神。侍衛頭領見他緋紅色的官服以及腰間佩戴的紫金魚符便知道其官職在四品之上,比自己高出很多也不敢招惹。

他徑直走到馬車面前躬身道:“在下大理寺葉軒,參見魏大人。”

魏浩然命人將車簾掀起,端坐在馬車上,並不將葉軒放在眼裡,他有些輕慢地問道:“原來是葉大人啊,外面何事喧譁?”

葉軒也不介意,說道:“魏大人,我們發現此商隊之中有形跡可疑之人,懷疑是歹人喬裝,因此攔截下來盤查一番。”

蘇雲見是魏浩然,她對着擋在自己身前保護自己的江魁耳語道:“護送去魏大人那裡。”

江魁推開前面衛兵,給蘇雲開路,蘇雲奔到馬車面前朝着魏浩然叩首喊道:“魏大人!小人冤枉啊!”

魏浩然認出這是蘇敬宇手下賬房先生,上回他曾跟着蘇敬宇一起到魏府與自己談過裝修事宜。此人思路敏捷,講話滴水不漏,因此魏浩然對此人印象頗深。魏浩然擺出架勢,問道:“有話直說!有我在,誰敢冤枉你?”說着,目光凌厲地看了葉軒一眼。

蘇雲顫抖着諾諾道:“魏大人,您想必也是知道的,我們出城正是打算替大人您府上採辦琉璃瓦,沒想到……沒想到這守城官爺卻冤枉我們是歹人!”

魏浩然朝車外張望了一眼,果見商隊掛着蘇家的旗號。他年底就要過六十大壽了,打算等府邸用琉璃瓦修繕一新之後,邀請全城的達官顯貴參加壽宴,趁機大肆炫耀一番。如今還沒開工呢,就先被人拔刀相向阻了行程,弄了個出師不捷,真他媽晦氣!他對着葉軒不滿地冷瞪了一眼: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打狗還要看主人呢,居然敢壞我的好事?

魏浩然言辭冷厲:“葉大人,你爲何說他們是歹人?”

葉軒不卑不亢道:“在下懷疑商隊中有人易容,若非歹人,何須易容?”說着目光如劍似地射向花梨。她心虛地垂首,身子又朝着鏢師身後躲了躲。

蘇雲一臉冤枉,叫苦連天:“大人您不能血口噴人啊!我們蘇家做生意清清白白,哪裡會使那些歪門邪道?這些鏢師都是與我朝夕相處的同伴,他們易容我難道看不出來?再說了,我們都是普通老百姓,易容成別人的樣子做什麼?請魏大人明鑑!”

葉軒冷冷道:“哆嗦什麼?是不是易容,抓起來檢查一番便見分曉!”

蘇雲可不會冒這個險,她可憐兮兮地望着魏浩然,搖頭苦嘆:“若是這位守城官爺蠻不講理,執意要把我們統統抓起來,那小人也無話可說!只是因此耽擱了魏大人府上的工期,又辜負了蘇老爺的囑託,小人真是萬死莫辭啊!”她那痛心疾首的樣子真叫人唏噓。

這話果真有些效果,魏浩然臉上罩着一層陰雲,氣勢洶洶地走下了馬車。他雖然說着客套話,但是言辭中分明透露着凌人盛氣:“葉大人,蘇家商隊是老夫請的,這位蘇家的賬房先生老夫也是見過的,老夫信得過他們。還請葉大人行個方便,放他們出城!出了事自有老夫頂着!”

話說到這個份上,葉軒仍舊不肯相讓:“魏大人,您這就讓下官爲難了。”

魏浩然顯然有些窩火,蹙眉道:“怎麼?你信不過老夫?”他言語中竟帶着威脅。他對着身後的侍衛頭領遞了一個眼神,那頭領會意,帶着衆侍衛齊刷刷跨前一步,手都按在了腰間的佩刀上蓄勢待發,一雙雙眼睛虎視眈眈地注視着葉軒,空氣中充滿了火藥味。

葉軒額頭滲出了汗滴。如今局勢變得不好控制了,蘇家的十個武藝高強的鏢師再加上魏府二十個侍衛,對手人數早已超出自己數倍。何況自己有沒有證據,硬碰硬肯定是自己兄弟吃虧。他原本也只是想當面揭穿蘇雲及其丫鬟的僞裝,從而套出雲霄閣的下落,並非真的想傷害她們。審時度勢,他眼下姑且只能放他們出城了。不過,只是放他們“出城”而已,等魏浩然一旦離開,他自然還有辦法追蹤到商隊!

葉軒雙手一拱,低頭道:“魏大人請息怒,下官這就放人。”

冬寧知道他是迫不得已,但心有不甘地讓開一條道。那些守城衛兵卻是暗自慶幸:要是真讓自己和刑部尚書爲敵,到時候他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這葉大人還算識相,沒有讓他們這些下面的人過於爲難。

商隊快速地步出城,揚塵而去。

不過,魏浩然也不是省油的燈,他也猜到葉軒的打算,故意在城門處停留了很久,專找葉軒天南地北詢問了好一番話,雖說大理寺並不隸屬於刑部,但魏浩然貴爲刑部尚書,他問話葉軒也不好不回。等到折騰了足足一個時辰時候,魏浩然才擺擺手,打道回府了。

商隊早已無影無蹤,葉軒望着他們離去的方向,對着冬寧、方力和王龍說道:“他們往隴山方向去了,我們追!”

出了城門不久,花梨便鑽進了蘇雲的馬車中,拍着小胸脯驚魂未定:“小姐,剛纔真是好險吶!沒想到那姓葉的居然會守在城門那邊,還說要抓什麼南蠻奸細,我看呀他分明就是在那裡埋伏我們!你說說,這傢伙臉兒那麼俊,沒想到卻如此腹黑!幸好我們福大命大,否則被他抓住還不知道要受多少折磨呢!”

蘇雲掀開車窗簾往後張望了一眼,神色凝重:“他已經對我們起了疑心,即使我們出了城,難保他不會追過來。”

花梨犯愁了:“那可怎麼辦纔好啊!”

蘇雲對着車外叫了一聲: “江魁!”

江魁騎着馬趕了過來: “小姐,有何吩咐?”

“我擔心大理寺的那羣官吏會跟蹤我們,我帶着商隊從小路繞道過去,你派四、五個人在後面清除掉我們車馬輪轍的痕跡,然後將那些官吏引開,到隴山與我們匯合。”

江魁說道:“此事交給我一人便可,其餘人還是留在小姐身邊保護吧?”

蘇雲很堅決:“不行,大理寺那些人不是這麼好對付的,你一個人如何僞裝車隊的痕跡?會引起他們懷疑的。這次的買賣不容有失,聽我的話,快去辦吧。”

江魁領命,轉而對着花梨說道:“師妹,勞煩你保護好小姐!”

花梨笑着對他眨眨眼睛:“知道了!”

蘇雲對着江魁點點頭,然後吩咐一聲:“車伕,別走官道,撿條無人的小徑走,快馬加鞭務必儘快趕到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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